209.芳蹤難尋(三)


    他的手不自覺一顫,鬆開了對她的桎梏,眼神閃爍地迴答:“你對宮澤俊佑有用處,他不會讓你死,但是我不同,五年前他就分分秒秒想將我踩在腳下。”


    “那我對你呢?”她的笑意加深,嘴角的弧度看在他眼裏很是刺眼,“撇開你那一套虛偽的深情,我對你有什麽用處?”


    他抿了抿嘴角,咬肌頓現。


    “芯片?或者還有其他方麵?”


    他的沉默給了她最好的迴答。


    收起笑容,她目光寒涼地直視他說:“我知道了,希望你今後不要再在我的麵前提什麽五年前,那是對我美好記憶的侮辱!慕澤在那一年已經死了,我以後不會再蠢笨地去緬懷!”


    “佐藤會長,既然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你就把我當你的犯人來對待吧!”她越過他,坐進了越野車的後座。


    徒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臉色晦暗不明,身側優美細長的手指漸漸緊握成拳,指骨發白。


    ﹍﹍﹍﹍﹍﹍﹍﹍﹍﹍﹍﹍﹍﹍﹍﹍﹍﹍﹍﹍﹍﹍


    z市的飛機降落在巴黎機場已是深夜,從飛機舷窗往下看,這座城市已不再燈火通明,像是進入了沉睡。


    左斯翰走出機場,剛打開手機,信息就爭先恐後地躍入屏幕。


    卡爾發來的照片:楚嶔崟與一位半帶著側麵的亞洲男子在餐廳用餐,畫麵和諧安寧。還有卡爾附上的一句嘲諷:你的妻子,看上去入幕之賓可不少!


    還有安德烈和薛晨瀟的來電。


    韓修文沒再打電話,因為他本人已在機場等候了。


    “森,我們的人跟丟了,對方人數似乎不少,不過看著不像是同一撥人。”


    左斯翰將卡爾的那張照片發給了晨瀟,緊接著電話跟了過去,“和嶔崟一起吃飯的男人,你認不認識?”


    晨瀟讓他稍等,看過照片後說道:“拍攝角度看到的基本是後背,不能肯定就是那人,畢竟時隔了五年。”


    “但還是他的嫌疑最大對不對,如果他確實是你們所調查的身份,那他當年的死亡就很值得推敲了。”左斯翰沉穩地分析。現在他不能慌,如果自己亂了分寸,那嶔崟隻會多一份危險。


    “至少看得出是個亞洲人,我現在去調取路麵監控。”晨瀟已知曉他們出現在了香榭麗大街和聖母院附近,由他出麵調查更適合。


    掛斷電話後,左斯翰又迴撥給了安德烈。


    “安德烈,最近我都沒有時間和你簽訂供酒協議。”每年年尾,玫瑰酒莊都會和幾大家族就來年的高品質葡萄酒供應簽訂協議,已經合作了近十年,一直很愉快。


    安德烈打斷他,聲音有些慌張,“森,我找你不是談公事,依蓮去了我的專賣店,她的狀況很可疑,偏巧當時我不在公司,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專賣店有攝像頭嗎?”


    “有,錄像我已經拿到了公司。”


    兩人約定了見麵。左斯翰便通知晨瀟一起前往。


    當晨瀟見到了站在楚嶔崟身邊,頎長挺拔的身影後,很肯定地說:“果真是那個慕澤,原來他真的沒死!”


    據晨瀟調查來的結果,今晚十點左右在塞納河邊發生了一起槍擊鬥毆事件,因為事件發生僅延續了十幾分鍾,等警察趕過去時,現場唯有血跡留下。


    警察展開了全程搜捕,至今一無所獲。


    “那個路段沒有監控嗎?”


    “沒有。”


    “我懷疑當局是按照上次恐怖事件的罪犯特征去搜人了。”


    “對哦!”晨瀟一拍腦門,“我怎麽沒反應過來!襲擊巴黎市的恐怖分子都是敘利亞人和法國人!”


    “報案吧。”左斯翰深深歎了口氣。現在隻有多方結合,才有可能在最短時間把嶔崟找出來。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從國內帶到法國,再將她轉移走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隻希望對方不要那麽快地行動。


    ﹍﹍﹍﹍﹍﹍﹍﹍﹍﹍﹍﹍﹍﹍﹍﹍﹍﹍﹍﹍﹍﹍﹍﹍﹍﹍﹍﹍﹍


    迴到那幢木質小樓,楚嶔崟一聲不吭地上樓迴房。


    她剛準備將門帶上,就被隨後跟過來的佐藤秀彥一掌抵住。


    “我要睡了。”她沒給他好臉色。


    “我和你一起。”他麵容平靜地說道。


    楚嶔崟臉色一變,嗓音也跟著高了起來,“佐藤秀彥,你別太過分!”


    他撩了撩嘴角,無動於衷地迴答:“不是你說要我把你當犯人對待嗎?我擔心你再次逃走,當然要親自看管,還是說你想和樓下那五個保鏢睡在一起?”


    身在別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是目前她這種手腳發軟,隻能動動嘴皮子的人,別人真要做什麽,她也沒法抵擋。


    “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她隻得拿他之前的話來堵他。


    佐藤秀彥已在床上躺下,拍拍另一邊,很隨意地說道:“過來!趕緊休息,兩個小時後,我們迴日本。”


    “什麽?”她心頭一緊。現在就去日本的話,自己還能被找到嗎?她整了整慌亂的情緒,故作生氣地說:“原來你說話這麽不算話!說好了陪我走一遍巴黎城,不過三天功夫你都做不到!”


    他從床上坐起,眉眼冷峻地瞅著她,忽地一聲冷笑自嘲地說:“依蓮,即使我知道你是找借口想要逃走,可我還是存著一絲僥幸,陪你來到了巴黎,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說要給你時間,才有可能重新接納我。”


    “你知道我是冒著多大的危險在出行?宮澤俊佑集合了各方勢力,給我不停使絆子,我貿然離開國內,很有可能被他鑽到空子。可我為了你的一句話,還是來了!今天晚上我們的行蹤暴露,說明我的身邊有叛徒,八個保鏢死了三個,如果我也死了,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佐藤秀彥走近她,微俯下身和她的雙眸平視,“即使我不把你帶走,你遲早也會落在宮澤手中,換做其他人,他們絕不會像我這麽在乎你的感受!依蓮,我尊重你,愛護你,如果還是得不到相應的迴報,那我隻能采取自己的方式來對待你了!”


    她剛張嘴想問清楚他要用什麽方式,就被他攔腰抱起,走向了床邊。


    她一沾上床墊,就連忙警惕地挪到床沿,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的一舉一動。


    佐藤秀彥估計是真的累了,靠上枕頭沒多久,就發出了輕微均勻的鼾聲。


    而她卻沒法入眠,盯著淡綠色的碎花窗簾許久,身體半邊都麻木了也不敢翻身,就怕將身旁的男人吵醒。


    好不容易熬了兩個小時,門外有人敲門:“會長,已經準備就緒。”


    佐藤秀彥睜開雙目,眼中絲毫沒有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迷蒙,先對門外應了一聲,迴過頭看向已坐在床邊的女人,淡淡地說道:“和我呆在一起就這麽緊張?連眼睛都舍不得閉一下。”


    “至少我不會裝睡。”她冷淡地迴應。


    ﹍﹍﹍﹍﹍﹍﹍﹍﹍﹍﹍﹍﹍﹍﹍﹍﹍﹍﹍﹍﹍﹍﹍﹍﹍﹍﹍﹍﹍﹍﹍


    等左斯翰一天後找到這座小樓時,屋裏已人去樓空。


    一樓地上橫七豎八地扔著食物的包裝袋,看得出這些人離開得很倉促。


    二樓倒還幹淨,床上被褥沒有疊起。


    左斯翰望著床上兩隻枕頭和被單上兩側被人壓過的痕跡,閉了會眼睛,轉身下了樓。


    樓下,晨瀟和韓修文正帶領人在各處搜羅著有用的物證。


    “發現什麽了?”


    “沒有,”左斯翰搖搖頭,沉吟著說:“看來他們已經離開了法國,我們該把重心轉移到日本了,當然,還有一個地方,他們遲早會去。”


    “哪裏?”晨瀟和韓修文異口同聲地問道。


    “瑞士。”


    屋外。


    此時天空毫無預兆地飄起了鵝毛大雪,灰蒙蒙的天也跟著明朗了起來。


    可左斯翰幾個人的心情正相反,灰蒙蒙地無處著陸。因為大雪,會直接影響民航航班。


    ﹍﹍﹍﹍﹍﹍﹍﹍﹍﹍﹍﹍﹍﹍﹍﹍﹍﹍﹍﹍﹍﹍﹍﹍﹍﹍﹍﹍﹍﹍﹍


    接下來的幾天,佐藤秀彥比去法國之前更忙了。楚嶔崟知道他除了打理家族產業,還在想盡辦法揪出身邊的叛徒,不過再忙得脫不了身,他都會迴來和她一起吃晚飯。


    有時她真想不通他怎麽能忍受這樣的相處模式,互不信任,提防的兩個人,有必要裝成相濡以沫的情侶嗎!反正她做不到,對著他,她除了冷言冷語,就是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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