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五年了,我還是沒法逃開你,反而思念在與日俱增


    “你以為你來了,我還會讓你走嗎?”他的手指終於撫上了思慕已久的花瓣似的肌膚,“我既然以真麵目出現在你的麵前,就沒打算再放你迴去!”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衣領上,倏然大力一扯,露出了她盈白如玉的雪色肌膚。


    “你做什麽!”她漲紅著臉怒叱。


    “你看,我在這裏留下的痕跡,真美。”他輕柔地摸著她肩上的那一處已呈淡褐色月牙形的印記,目光繾綣癡迷。


    “原來是你!”她將他的手扯開,急忙將衣領重新拉好。


    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讓她感到危險。


    他不再是記憶裏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青年,從他的身上,楚嶔崟看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和左詩敏有些像。


    她在北海道被劫持,迴來後一直困惑肩上的牙印,卻沒想到,罪魁禍首居然是他!


    “是我,”他承認道,“因為我要讓其他男人知道你是我的,這個痕跡誰都抹不掉!”


    “你,真是變態!”她用力推開他,冷聲說:“我要迴房了。”


    “一起吃飯,你晚上還沒吃東西。”


    “我沒胃口!”她現在片刻都不想和這個虛偽,擅於欺騙的男人待在一起。


    他挺秀的眉頭一皺,不悅地出聲:“別忤逆我!依蓮,我有耐心等你迴心轉意,但不允許你排斥我。”


    佐藤秀彥走到門前,抬臂擊了兩下掌。


    沒過多久,格子門被人推開,五六個妙齡女郎魚貫進入,手裏分別提著木質的食盒。


    佐藤秀彥牽著楚嶔崟在卓袱台旁坐下,所謂坐隻是男人,她是跪在團墊上。


    女子們將木盒打開,一樣一樣的精致小碟布滿了整個桌麵,期間每個人都垂眸不語,動作也盡量小心翼翼。結束後,站立一排,深深鞠躬後,魚貫而出。


    “吃吧,在法國時,雖然為你做過日本料理,可畢竟食材有限,所以菜式沒這麽豐富,現在你身在日本,有喜歡的菜,我可以天天為你做。”佐藤秀彥夾起一塊生魚片,蘸了稍許芥末遞到她嘴邊,“嚐嚐,很新鮮。”


    她頭一歪,淡淡地說:“我自己動手。”


    他固執地舉著手,沒有收迴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我說了我自己吃!”


    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的溫度跟著冷了下來,“依蓮,你沒有三年前乖了,對於不聽話的人我有很多辦法讓他屈服,可暫時,我還不打算用在你身上。”


    “強迫我有意思嘛!”她迴瞪著他。


    “不希望我強迫,就乖乖地配合我。”


    她無語地閉了閉眼,覺得和這個男人溝通簡直是雞同鴨講。原來那個溫和,謙遜,帶點害羞的慕澤早已不存在,現在眼前的隻是一個專製,冷酷,甚至有點變態的陌生男人。


    其實這才是他真實的本來麵目,可一個人怎麽可以表現出兩種極致的氣質來,她實在想不通!


    僵持了不下十分鍾,她微微啟唇,含住了他筷子上的魚片,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佐藤秀彥的麵色霎時轉晴,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還是三年前的你!”


    她低著頭默默地吃著,心想:不是被羈押在此地,怕你做出瘋狂的事情,我才沒必要看你臉色行事!


    他不斷地給她喂菜,見她順從地接受,心情大好,話也多了起來。無非就是訴說三年來對她的關注和思念。


    “佐藤先生,原來的會長去哪兒了?”她岔開話題,不想再聽那些令她起雞皮疙瘩的甜言蜜語。


    佐藤秀彥一怔,“他生病了。”


    楚嶔崟沒有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接著說:“我想見見他。”也許佐藤雄一能幫助自己離開此地。


    “我父親的病很嚴重,現在拒不見客。”他不容商量地拒絕,“你有任何需要就和我說。”


    “我想迴去。”她直截了當地提出,不想和他繼續兜圈子,虛以為蛇。在他的身邊,她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壓迫感。


    “你放我走,我答應找到芯片就立刻通知你們。你現在把我扣留在這兒,也無濟於事,我的家人和朋友會很擔心,他們會拚命搜尋,說不定還會暴露這個本部的位置。”


    他將木筷擱在筷架上,聲音還算平和地說:“你怕左斯翰擔心你吧?他隻會在中國搜尋,絕對想不到你已經到了日本。”


    “你們做了什麽手腳?”


    “有人代替你去了中國,然後在中國機場遭到劫持,我的人會時不時地在他眼前轉悠,擾亂他的注意力。”


    “佐藤秀彥,你到底要的是什麽?放我走,不是更容易知道芯片的下落嗎?”她的忍耐已瀕臨臨界點。


    正這時,一位少女叩門進入,將托盤中的清酒分別放在他倆麵前。


    還沒等楚嶔崟說“不想喝”,他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大驚失色。


    花季少女倒在地上,左手捂著流血的胸口,驚恐地望著佐藤秀彥簌簌發抖。


    佐藤秀彥沉下臉色,冰封般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誰讓你進來的?”


    “是﹍﹍湘子小姐﹍﹍讓我拿酒給你助興。”


    “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自作主張!”他揮了揮手。


    那名少女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搖晃著身體出了門。


    佐藤秀彥將武士刀放迴了刀架,麵不改色地坐下繼續用餐。


    楚嶔崟眼睛不受控製地看著地上那攤血跡,不可思議地再轉向他,終於確定,麵前的男人不再是曾經溫文儒雅的慕澤。


    他不惜沾血,以此發泄出自己內心的不滿,因為她一再地要求迴去,所以就借用這種方式來威懾她。


    “來,再喝點海鮮湯。”他體貼地為她舀了一碗,放到她麵前。


    這是個怎樣的可怕男人!前一分鍾才差點殺人,後一刻就風輕雲淡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跡在提醒著楚嶔崟,她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看見的隻是幻覺。


    晚上,她躺在母親閨房的床上,不禁心想:自己身邊的男人都有著兩麵性,左斯翰素來冷峻,和她在一起時卻無賴得很;晨瀟陽光明朗,工作起來卻透著沉穩;而慕澤看著溫潤如玉,內心卻陰狠毒辣。


    她的失蹤,不知道左斯翰,簡思艾他們會急成什麽樣了!


    翌日,她在鳥語花香中醒來。因為身處危險中,再加上上次半夜有陌生男子闖入,所以她晚上睡得很不踏實,反而在天空魚肚白的時候倒沉沉入睡了。


    床凳上放著幹淨的粉紫色和服裙,還有同色的寶石簪花。


    她抬頭看向牆上母親的畫像,心中浮起一絲奇怪的感覺。


    洗漱過後,她推門走出,這座院子和昨晚佐藤住的院子風格相近,錯落別致,栽種著不少的櫻花樹,不過因為櫻花僅在四月開放,所以現在不見繁花盛開的美景。倒是幾株梅花迎風傲立,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她站在梅樹下,輕輕嗅著香味,眼角的餘光卻在暗中觀察著四周。


    “醒了?”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問候。


    她迴眸轉身,他的眼中閃過如煙火般綻開的驚豔。“發卡怎麽不戴?”


    佐藤秀彥一身月白色的和服,襟袖上描著水墨色的竹葉,襯著清雋的麵容,越發顯得眉目如畫,清貴絕倫。


    “你的衣服和飾品都是我為你親手準備的,喜歡嗎?”他從房間裏將那支簪花取出,要為她戴上。


    她戒備地連忙退後一步,盯著他問:“你想讓我扮演誰?我不是佐藤慕子!”


    他把玩著手中的簪子,輕笑著說道:“依蓮,你不會以為我愛的是你媽媽吧?不過,最先吸引我的確實是牆上的這幅畫,那時年幼的我心裏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生呢?後來接受任務接近你,我欣然前往法國,那可是我最開心的一次工作,因為我會見到那個美麗女人的女兒了!”


    “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博物館裏,你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我,還有當聽到我姓慕時驚喜的表情,讓我的心跳在一瞬間跳得飛快,我很肯定自己就在那一刻愛上了你!”


    “我知道你是我的表妹,所以在最開始一直很排斥你的接近,也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能逾矩,可是越和你接觸,我就越失控,這讓我產生了惶恐,當確定你身上沒有我要找的東西,我便借滑雪失事逃離了你身邊。”


    “可是依蓮,五年了,我還是沒法逃開你,反而思念在與日俱增,現在我已經想通了,與其壓製自己的感情,不如順其自然,你是我的,是屬於慕澤,也是屬於佐藤秀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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