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嶔崟病好了差不多的第二天早晨,她被一陣聲響吵醒,睜開眼見左斯翰正從衣櫥裏挑選著兩人的衣服放進行李箱。


    這下,她的睡意頓時全無。“你在忙什麽呢?”


    他迴頭看了她一眼催促:“快起來,否則飛機會趕不上。”


    “什麽飛機?你要帶我出差?可是我自己的事還很多﹍﹍。”不等她嘮叨完,人已被他抱進了浴室放下。


    “乖,動作快點,給你二十分鍾洗漱和吃早飯,我整理好就下樓。攖”


    霸道的男人!她在他的身後舞了一下拳頭,不過還是依言行動了起來。


    對他,她仿佛愈加信任和依賴,有時甚至有些盲目償。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搖搖頭放下了疑慮。


    趕到機場時,離上飛機隻剩下半個小時時間。


    左斯翰托運完行李後,她第十八次問道:“左斯翰,我們到底去哪?你別再和我打啞謎了!”


    見她像是真的要生氣,他才透露:“日本。”


    “啊?”她大吃一驚。本以為他是因為出差將自己帶上,難道是想錯了?“去日本做什麽?你業務拓展到那兒去了?”


    左斯翰牽著她去安檢排隊時說道:“看來你現在比我還敬業,什麽都能讓你聯想到工作。老公我未來十年還沒打算在日本開拓市場,戰線拉得太長會累,和你結婚後我發現自己要注重生活質量和修身養性。”


    最後四個字讓她立刻聯想到他婚後的表現,這個身修的!這個性養的!每次他饜足後神清氣爽,自己則是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難道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差這麽多?


    一見她神遊所露出的羞澀和懊惱,他便知道她聯想到什麽。於是湊近她耳邊輕聲笑謔:“還在迴味呢?”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早知道今天要趕飛機,昨晚就不能節製點。”


    “功課必須每日勤練習,才不會生疏。”他理所當然地迴答,對她的咬牙切齒視若無睹。


    ﹍﹍﹍﹍﹍﹍﹍﹍﹍﹍﹍﹍﹍﹍﹍﹍﹍﹍﹍﹍﹍


    北海道位於日本北部,麵積是全日本的五分之一,可人口卻隻有東京的一半,故而遊客到了這裏,會有一種地廣人稀的感覺。


    “我們的行程被打亂了,本來冬天過來看雪景會更好。”他為此有些惋惜。原定4月的日本賞櫻之行因為婚禮上的意外而改成了普羅旺斯,七八月的普羅旺斯賞薰衣草計劃又變成了到日本北海道。


    “這裏也不錯啊,沒有人擠人的現象,挺安逸的感覺。”


    傍晚時分,他倆行走在小樽的街頭,石板路兩邊皆是玻璃工藝品商店、茶館、餐廳和大型商鋪,街道兩旁亮起的汽油燈使這座城市充滿了懷舊氣氛,讓人感到十分親切溫暖。


    “晚上想吃什麽?”他問。


    這裏有拉麵館,海鮮餐館,也有特為招待遊客的西餐廳。


    她脫口而出:“去吃日式料理吧。”說完,方才意識到不對,神情一陣恍惚。


    左斯翰未察覺她的異樣,牽著她的手一家家找起來。


    “這間應該不錯。”他指指路邊的“一心居酒屋”。


    到日本就這點好,很多文字是中國漢字,大致都能看懂。對於日語不熟練的他們來說,還不是太難。


    “你怎麽知道?”她不解地問。


    “沒看到這家的人氣明顯比剛才幾家旺嗎?客流多食材也會新鮮。”


    “客流多也可能是老板找的托。”


    他對她明擺著的挑釁不置可否。


    等坐進餐廳,她不由認同他的觀察力。


    這家居酒屋幾乎爆滿,和善的老板娘笑得溫柔可親,老板在廚房和堂間進進出出,同服務生一起忙碌著。如果真是安排的托,估計餐廳早就虧死了。


    “請問兩位需要什麽?”老板娘捧上菜單問道。北海道夏冬兩季是旅遊旺季,所以這裏從商的人都會些簡單的英語口語。


    他先征求楚嶔崟的意見,本以為她沒什麽經驗。


    不想她看著菜單迅速點了幾道海鮮,湯咖喱,幾份壽司,最後沒忘加上一份她最愛的乳製甜品,隨後才將菜單遞給他。


    左斯翰又添加了兩樣,等老板娘離開後,有些詫異地問她:“你在法國不吃法國料理,吃的是日本料理?”從她剛才嫻熟地點餐可以看出以前她沒少吃。


    她有些不安地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瞼低聲解釋:“有個朋友做日本料理很擅長,所以有幸嚐過幾次。”


    “朋友,誰啊?薛晨瀟?”


    “不是,那家夥隻會吃現成的,比我的手藝還差。”


    “那是誰?”他鍥而不舍地追問,總覺得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很可疑。


    “嗯﹍﹍你不認識。”她越是欲蓋彌彰地解釋越讓他添堵。


    “是那個慕澤?”


    她輕咬了一下櫻唇,微微點了點頭。


    “你們經常一起吃飯?而且還是他做給你吃?”他兩簇眉頭情不自禁地撮在一起,一想到那幅溫馨甜蜜的場景就有些氣悶。


    “沒有經常。”


    “在外麵吃?還是在你或者他的公寓?”


    麵對他接二連三的追問,她實在是不耐煩,可是觸及到他明顯帶著情緒的臉色,她又有些氣短。


    早知道他這麽難纏,自己剛才為什麽要自告奮勇點餐,結果被這隻狐狸瞧出端倪啊!


    再說她有前男友又不是秘密,他自己不是也有前女友嘛!


    想到這,她有了點底氣。“大多時候上餐館,難得幾次在公寓。”


    哼,原來還不止一次!他的臉上掛上了幾絲吃味的表情。


    這頓飯吃得有些沉悶,兩人話不多。


    左斯翰還未排解掉不良情緒,而楚嶔崟也為他的小肚雞腸而腹誹著。


    於是,飯後逛店的時候,她故意落在他的身後幾步,對著他的後腦勺做起鬼臉。


    “快跟上!”他似乎感知到她在身後的小動作,命令的口吻讓她更生不悅。


    在他進了一家玻璃工藝品店後,她故意停住腳步,拐進了一邊的小胡同,躲在牆角觀察他的反應。


    沒過兩分鍾,就看見他從商店裏衝出,四下焦急地不停張望。


    “嚇嚇你也好,誰叫你這麽小氣吧啦的!”她暗自得意,同時也為自己忽然萌生的惡趣味感到汗顏。和他在一起,自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她心裏泛起一絲甜蜜,可是再抬眼望去時,卻嚇了一跳。左斯翰呢?


    街道上人來人往,唯獨沒有了他的身影。


    偏巧她的手機因為沒電了,丟在酒店充電。


    她開始懊悔起自己幼稚的舉動。


    正這時,她被身後的人猛地一撞,差點跌倒。那人非但沒有道歉,反而腳步不停地轉身就跑。


    她的心一凜,下意識的低頭看去。不好!隨身小包被人用刀片劃開,錢夾已不翼而飛。


    “站住!”她立即追去。


    那人跑得飛快,在巷子裏轉了幾個彎後不見了蹤影。


    現在怎麽辦?她身無分文,連身份證和護照都在錢夾裏!


    她扶住牆喘息著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


    “小姐,這是你的東西嗎?”


    楚嶔崟迴頭望去,一位長相甜美的二十幾歲女人正笑吟吟地看著她,手裏握著一疊證件。


    “啊,對!”她喜出望外地接過。


    那女人向她說道:“有個男人將這幾樣東西扔在那邊角落,後來你追了過來,我就猜想你是遇上小偷了。”女人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說著經過。


    “真是太感謝你了!”想了想,她有點難為情地開口:“能不能借小姐的手機打個電話?”


    “可以。”


    楚嶔崟撥通了左斯翰的手機,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你在哪裏?”


    她大致描述了一下方位。


    “站在那裏別動,我馬上過來!”他急促地說。手機並沒有掛斷,聽得出他在急速地奔跑著。


    不消片刻,他即出現在楚嶔崟的麵前,剛想訓斥她幾句,轉眼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女人。“這是﹍﹍。”


    “哦,我剛才遇到了小偷,錢夾被偷走了,好在這位小姐撿到了我的證件。”她轉而再次表達了感謝。


    “不用謝。”那女人笑著揮揮手同他們告別。


    直到她走出很遠,左斯翰仍舊注視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


    “看得這麽聚精會神,被日本女孩子迷住了?”她伸出兩根手指掐了一下他精窄的腰身。


    他這才轉迴頭,有些氣急敗壞地責怪她:“看來是要拿根皮帶把你拴在我褲腰上才行了!”


    “我不過和你開個玩笑,誰讓你小氣吧啦地拉長著臉!”她不滿地嘀咕著。


    左斯翰牽住她前行,這次再不敢撒手了。剛才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至今想起來都讓他心有餘悸。“以後跟緊在我身邊,這次被偷了錢夾,下次被偷走了人怎麽辦?”


    “左斯翰,你當我腦殘啊?”


    “在日本你差不多是了。”他無情地迴敬。


    走了幾步,他想到什麽狐疑地迴過頭看向女人離去的方向。


    那個女人,腳步輕盈,身形矯健,渾身有股張力,一看就是拳腳功夫很厲害的人,她接近嶔崟到底有什麽目的?


    巷子深處,先前的小偷正恭恭敬敬地將錢夾交到女人的手上。


    女人大致翻看了一遍,隨即拿出手機撥打出去:“會長,我是湘子,已確認楚嶔崟在北海道。”這次她用的是純正的日語。


    對方隨即吩咐了幾句,她頻頻點著頭,並發出了“哈衣!”“哈衣!”的應答聲。


    ﹍﹍﹍﹍﹍﹍﹍﹍﹍﹍﹍﹍﹍﹍﹍﹍﹍﹍﹍﹍﹍﹍﹍﹍﹍﹍﹍


    左斯翰安排了去北海道最大的登別溫泉的行程,那裏四周群山環抱,在狹窄的峽穀裏能湧出11種溫泉。得天獨厚的風景如詩如畫,鳥語花香,勝似世外桃源。


    如果沒有某人不規矩的手在水下不斷地***擾,她早就深深沉醉在這樣的環境中。隻是現在﹍﹍她氣惱的瞪著旁邊不時使壞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忿忿地出言問他:“你究竟幹嘛來了?”


    “度蜜月。”他理所當然地迴答。


    看著別樣風情的她,皮膚在熱水的熏蒸下變得粉粉嫩嫩,像一朵風姿綽約的清蓮,盛開在夏日的池塘邊,眼波如絲勾人心神,連櫻唇也分外嬌豔,微微張啟,似等待著愛憐。


    “小妖精!”他對於美味一貫采用到嘴即食的策略,狠狠擒住她的唇舌後,便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掠奪。


    她被他嫻熟的吻技一時忘記了身在何處,肌膚磨合處翻湧著比泉水更熱的水花。


    他一隻手緊緊摟著她,另一隻手滑下她的臉頰,鎖骨,一路探索流連。手指上的動作和力度令她不由自主發出“嚶嚀”的嬌聲低吟。


    他的情緒被她立刻挑高,恨不得立刻將她拆解入腹。


    靠上泉池凹凸不平的石壁時,她才陡然轉醒,急忙推拒他提醒:“你瘋了,這是室外!”


    “沒事,這裏沒人。”他淡淡地迴答。本來他們使用的就是夫妻池,他也特意吩咐過服務生不要過來打擾。


    她的眼神惴惴不安往四下查看。“會有人偷看的!”


    “不會。”說話間,他已迅速剝離了她身上玫紅色的比基尼。開玩笑,她這副楚楚動人的嫵媚可不能落到別人的眼裏!


    “左﹍﹍左斯翰,你冷靜點,這裏太不安全了!”她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箭在弦上,沒法冷靜。”抬起她一條腿,他借著水的助力無阻礙地進入她的領地。


    楚嶔崟的理智被他大幅度的動作給衝散。漸漸地,她原本緊咬下唇不敢發出聲音的牙齒鬆開,隨即一串串細細的低喘聲從口中溢出。


    他的速度忽快忽慢,逐步消磨著她的意誌。


    “你快點,萬一有人過來!”她用尚存的一絲清明提醒他。


    “老婆,專心點。”


    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他新一輪的進攻所吞沒。


    靜悄悄的山林裏,飛鳥在山腰間起伏盤旋,時不時發出“啾啾”的鳴叫,一切都是這麽的靜謐美好。


    最後,她是被抱著出了湯池。


    “我的背肯定磨破了!”她嘟著嘴不悅地抗議。


    方才一直貼在石壁上,他的力氣又那麽大,她就覺得背有些疼,隻是後來不知不覺自己也忘了這事。


    他將她放在躺椅上,翻轉身一看:那裏確實紅了一大片,好在沒有破皮。接著在那片皮膚上落下輕柔細密的吻,他啞聲問:“現在好點沒?”


    背上是舒服點了,可這廝手又在往哪裏放?


    她不想再被壓榨一次,連忙坐起,穿好比基尼說:“我去外間衝個澡。”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輕快地笑出聲,透露著從內到外的愉悅。


    溫泉外是淋浴室和按摩室,客人泡完溫泉後可以在按摩師輕重得當的指法中得到放鬆。


    “小姐,需要按摩嗎?”


    她抬眼看去,有些驚喜的輕唿:“是你啊!”


    對麵的女人正是前天為她找迴證件的那個人。


    隻見她盈盈地鞠了一躬,柔聲說:“我是湘子,很高興為小姐服務。”


    本來楚嶔崟不想按摩的,不過想到可以讓她拿到提成和小費作為答謝,便欣然應允。


    躺上床的那一刻,楚嶔崟還在感慨緣分這東西真是好奇特。


    湘子在銅爐裏點燃了一枝香,屋內即刻飄香四溢。


    楚嶔崟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眼前女人的輪廓也逐漸模糊。


    朦朧中,她仿佛聽見湘子輕柔地說:“楚小姐,你安心睡吧,醒來後就會到你該去的地方了。”


    一小時後,在外等候的左斯翰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顧門外守候的服務生阻攔就要往裏衝。


    “先生,不好意思,這間按摩室裏全是女生。”


    “那裏麵有我的太太!”他推開那名員工衝了進去。


    白底藍色小花的輕紗帷幔,裏麵的女人luo露著躺在按摩床上,他無暇欣賞這份別樣的風情,因為女人和地上昏倒的按摩師令他猛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幾間按摩室的情況相同,直到最裏麵一間,唯有銅爐裏的沉香煙霧繚繞,屋內卻空無一人。


    “怎麽迴事?”跟過來的服務生看著眼前的情景驚悚萬分,說完這句話後,腳下突然一個趔趄。


    左斯翰沉聲說道:“這裏有迷煙,把口鼻捂住,我們先出去!”


    溫泉會所的負責人收到消息後匆匆趕到,身後還跟了幾個保安。他們即刻將左斯翰按住,喧嚷要扭送警局。


    好在那名服務生上前解圍,將裏麵的情形大致講了一遍。


    “我的太太在裏麵失蹤了,請立即調取這一個小時進出人員的錄像!”


    屏幕前,左斯翰萬分仔細地盯著每一個進出的人看,直到一位二十幾歲的女人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


    “等等!”他抬手示意,手指點在那個熟悉的背影上問:“她是誰?”


    這女人不正是兩天前街頭偶遇,當時他就認為可疑的那人嗎!


    “小泉湘子,她是我們這裏新來的按摩師,工作不過五天。”


    五天前,正是他和楚嶔崟踏上北海道這片土地的日子,難道從他們抵達就已經被人盯上了?或者,他們的行蹤在國內時就被人盯上了?


    北海道之行,他是因為聽了陸思遠的勸誡一時的興起,沒有人知道。而楚嶔崟更不可能,直到上飛機前才知曉他的安排,所以不存在泄露行蹤的情況﹍﹍。


    電光石火間,他的思緒已來迴翻轉了幾遍。


    “點快進,直到這個湘子再出現時停下來。”


    鏡頭迅速地快放著。


    “停!”左斯翰眼尖地發現了異常。


    屏幕裏,原本身穿和服,工作人員裝扮的湘子,已變上了一身t恤衫牛仔褲的簡易打扮,頭上戴著一頂運動帽,不仔細看無法立刻認出。


    而她臂彎裏的女人,同樣打扮,帽簷壓得更低,幾乎擋住了大半張臉,左斯翰仍第一眼就確定是楚嶔崟。


    楚嶔崟像是被人催眠般,整個身體傍著那個湘子,渾渾噩噩地跟著她離開。


    看來,爐裏的香不僅讓人意誌昏沉,還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


    單向透視玻璃前。


    年輕的男人安靜地站著,直到屋子裏推進來一個躺在醫用護理床上的女人,他的目光才倏然一凝,視線專注地落在了女人的臉上。


    她雙眸緊閉,麵色安詳,恍若一位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正是已失蹤三個小時的楚嶔崟!


    男人的手指貼在玻璃上,隔著那層冰冷描摹著她的輪廓。他的目光癡迷而雋永。


    當她身上蓋的一層薄布被掀開,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周身散發出冰寒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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