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在是漂亮的要命,我一不小心就發起呆來,直到感覺到他的唿吸噴到自己脖子上,才驚醒過來:這個姿勢……兩個人的臉貼太近啦!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又行了一陣,時候也到了午後,我們便在路邊找了一處大樹休憩。我百無聊賴地看二師弟生火,無意間抬頭,卻看到天上有個小點在我們頭上盤旋。我心裏一驚,難道我們被人綴上了?仔細一看卻又安下心來:這是我們雲瀟門本門的傳信鴿。打了個手勢之後,那小點便漸漸變大,一直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撫一撫它的羽毛,將腿上信筒摘了下來之後,那小鳥便機靈地跳到一邊去了。此時我又生出另一種擔心:若非及其緊要的事,怎麽會用信鴿來找我們呢?迫不及待地打開小紙條一看,上麵龍飛鳳舞寫了一行字:“我們在十裏鎮客棧等,打扮一下再來。”“這是師叔的字跡!”我又驚又喜地叫道。十裏鎮就離這裏不遠,師叔就在附近的話,我心裏便踏實多了。可是轉念又是一憂:師叔不是在長陽鎮場子麽,怎麽來了這裏?難道真的出了什麽事?帶著疑惑,我把信給二師弟看看。二師弟倒是沒什麽激動的表示,看完之後隻問道:“打扮是什麽意思?”二師弟你不問師叔為什麽來,問這些幹什麽啊……我無奈道:“不明白,也許是讓我們易容進城去,不是有流言說我們帶著秘籍麽?還是小心一點好。”二師弟點點頭,我則接著拿著那張紙條研究,會不會還有什麽隱藏的信息?對著太陽照了照,又倒了點水濕一濕,都沒有什麽變化,可惜字太少,不然我還可以猜是藏頭信……我遺憾地想。另外這字跡應該是真的,不是被人模仿的吧?唔,師叔寫字這麽難看,應該沒人能學出來吧……自覺沒有疑點之後,我抬頭一看,而後打個了寒顫:那隻鴿子一直在地上蹦來蹦去,不知道怎麽的就蹦到二師弟身邊,離那堆火隻有一點點距離。二師弟也不阻止,看那眼神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要不要就這樣吃掉呢!我隻好上前去抓它,還好二師弟也不執著,見我放走了鴿子便收迴視線接著去翻火堆了。我跟他說了要去十裏鎮的事情,他點點頭:“前麵那座小城便是,正好我們順道進城補充。”我沉吟道:“那好,但是師叔說要打扮……我們現在什麽易容的東西都沒有,連衣服都隻帶了兩套,怎麽辦啊?”比起我來,二師弟對易容的經驗更少——他從來都不屑嘛,於是這時他說:“不用了。”我堅持說:“還是聽師叔的話吧,既然他特意提醒了這一句……小心駛得萬年船。”二師弟想了想,似乎接受了我的話,便有些苦惱地說:“怎麽裝。”我想到這個又有點走神,本來我是還有替換衣物的,結果被二師弟弄壞了……哎哎,我能不能別想這些了啊。雖然不知道這幾天消息流傳又有了什麽變化,不過應該不至於道出我們的真實姓名。想來如果有人找我們,所說的也就是衣飾樣貌特征之類的。於是一番商量之後,最後二師弟潛入附近的農莊裏,偷了人家幾套衣服,還附帶一架板車。我心裏對那農夫過意不去,同時又覺得很為難:二師弟本來還是江湖中新一代的少俠呢,現在卻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可是他又堅持不讓我去。迴來之後,他說已經留了銀子在那裏,我在覺得自身形象得到了維護的同時,又開始惋惜那所剩無幾的銀子。歎了口氣,我上前去翻撿那幾套衣物,都是些農夫平日穿的粗布衣裳,看身形大小和我們相若,應該都能穿的下,我翻著翻著,發現其中居然還夾著一套女裝,想來是二師弟順手牽羊的時候沒看清一起拿迴來的。於是我突地生出一個念頭,對二師弟說道:“那些人估計都是按照兩個男人的標準找人的,不如二師弟你扮成女人,雖然你個子高了點,但是長相也還不是特別粗獷,隻要低著頭應該還可以混過去,這樣我們就不容易被發現了……”二師弟聽了之後,靜靜地看著我,我也期待地看著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如果世上真有眼神這麽可怕的女人,那這個世界就沒救了……第56章 遷怒在二師弟拒絕穿女裝之後,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為了能少生事端,要不然犧牲自己去穿?可轉念又想:就我這樣的,穿上之後也沒人會覺得我是女人,此地無銀三百兩,更容易被懷疑。於是最後我們也隻是穿了粗布衣服,在臉上抹了點灰就推著板車進城了,我還撿了個帽子胡亂戴到了頭上。走到城門前,發現氣氛果然變得有些不同,城門前有一些蓬頭垢麵、胡子拉碴、腰間別著武器,眼神精光四射的人守在那裏,裝作漫不經心地盯著過路的人。我心道:這樣誰能看不出來你們是江湖人士啊,還有不要那麽用力地盯著人家大嬸看,當心人家用鋤頭錘你哦。當然守城門的還是官府的人,他們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即使身後有巨大的壓力,也隻是順口對每個過城門的人盤問幾句,神情一點也不認真。二師弟推著一車木柴排到隊伍末尾,我跟在他身後,心裏有些忐忑,但是在這時候突然轉身走人會更可疑的。我隻能努力做出木訥的表情,偽裝路人。輪到我們的時候,官兵似乎也沒發現什麽不對,例行似得問了一句:“你們要進城幹嘛啊。”二師弟低聲說:“給城裏的王老爺運柴火。”那守門護衛似乎沒話說了,抬起眼皮望了我一眼,問道:“你身後那個人是誰?”我醞釀好自己的感情,正要上前一步答話,二師弟卻已經說話了:“他是我兄弟,路上幫忙推車的。”二師弟你幹嘛搶走我難得的表演機會……我怨念地想,用眼角餘光去看那些江湖人,他們似乎沒注意到我們有什麽不妥,個個都樣子百無聊賴的,還有一個人正張大了嘴巴打哈欠,喉嚨都能看到了。“兄弟?”那守衛本來都要揮手放我們過去了,突然眯起眼睛小聲怪笑起來:“手這麽嫩,蒙誰啊?”我震驚地抬頭瞅著他,這說的是我嗎?!而後又瞅瞅自己的手,其實先前弄得手上都是灰,嫩不嫩的實在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他眼睛怎麽會這麽毒。不過劍客通常對自己的手很是看重,我認識的一個最奇怪的,每天都要把手先泡在醋裏兩個時辰,再泡到鹽水裏兩個時辰,最後在牛奶裏泡兩個時辰……切一切端出來都能當一盤菜了。我雖然沒有這麽變態,不過平時洗手剪指甲的還是很勤的,也很注意不令它受傷,他說我手嫩……應該是誇我吧?守衛見我們兩個都沉默了,又假裝檢查車上的柴火,小聲對二師弟說:“唉,你就別裝了,後麵那個是你媳婦吧?你是不放心所以讓她裝成男的跟著來吧,臉是看不清了,可是手騙不了人啊?你放心,我不會揭穿你的,後麵那些個一看就不是好人啊!萬一你媳婦被看見了……嘖嘖。”他用“你看我是個好人吧”的和藹表情看著我們。我錯了!這位大哥你的眼神實在太糟糕了!這年頭穿男人衣服也可以被認錯嗎?!二師弟顯然也對此無語了,但是他臨場反應還行,雖然嘴上隻“嗯”了一聲,臉上卻露出了一種“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不用多說”的神情。在一種難言的默契中,守門大哥讓我們進去了。我埋著頭往裏走,等拐了個彎到了看不見城門的地方,摘下來頭上的帽子狠狠往地下一摔。二師弟隨手將車往路邊一丟,眼神有點飄忽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算了。”心中一股怒氣無處發泄,我氣哼哼地拾起帽子,跟著二師弟向著鎮子裏最大的客棧走去。其實路上還有不少帶著刀的人走來走去,氣氛其實很令人緊張,還好我和二師弟看上去不怎麽起眼。我聽見有站在路邊個人說:“這兩人挺眼生的。”他身邊那人道:“嗯,應該是附近耕田的愚夫愚婦,你看那帽子傻的。”……別攔我,我要去砍死他們,二師弟見我不對,拽著我走過去了,結果那倆閑人還在我們身後吹起口哨來,氣得我差點又轉身衝過去,還是二師弟又緊緊握了下,我感覺手腕一痛才清醒過來。今天真的很倒黴,我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對了,難道在土地廟裏做那事兒鬧得,神仙覺得我褻瀆他了?路上小心翼翼地走著,總算是到了那間“遠來客棧”。同門之中有不成文的規定:若是約好在某家客棧見麵,一般都會定好最東邊的房間。我和二師弟走進客棧時,許是因為身上穿的太寒酸,立刻被人攔住了,我便咳了一聲向掌櫃道:“掌櫃的,請問最東邊那間房有人訂了麽?我們來尋親。”那人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答道:“嗯,倒是的確有幾個窮鬼訂了房。”我一聽就知道確實是師叔他們來了,隻是不知道做了什麽被當做了窮鬼,我們雖然有點窮,但是也沒窮成這樣吧!我作為掌門的責任感又跑了出來,差點就想用劍指著這人的脖子質問他,結果看二師弟已經邁開步子向裏麵走,才忍住沒再說下去,一拱手走開了。站在房門口,我緊張地咽了一口吐沫,輕輕敲了幾下門,覺得心裏怦怦直跳,隻聽裏麵有個粗啞的聲音傳來:“誰呀?”這音色實在聽不出來是誰,我小聲說:“叔,我是你大侄子,來送柴火的。”門被一下子打開了,我看見小師弟又驚又喜地看著我,師叔坐在房裏桌邊,手上還拿著個酒葫蘆。不得不說他們的想法與我們真相似,都身著粗布爛衫,小師弟臉上還髒兮兮的,我有點心疼:“你怎麽把自己給弄難看了呢?”他沒答話,很高興地撲進我懷中,我猜想這次的場麵在旁人看來肯定很像兩個土包子相親相愛剛剛種完田之類的。看見師叔也站了起來,臉上表情變得十分欣慰,我想到先前受的委屈,一下子便有些哽咽了:“師、師叔……”結果師叔越過我直接去拍二師弟的肩膀:“唔,見了麵我就放心了,你小子怎麽看著瘦了?被你師兄欺負了?”我感覺跟被棍子打了一下似的:“您果然都不關心我……”“哼哼,哼哼哼。”師父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你不是在人家那裏過的挺開心的麽?我看你都紅光滿麵的……”我嚇了一跳:“誰說我過的開心啦?再說我現在臉跟鍋底一樣黑,怎麽可能看出來紅不紅啊,這是赤裸裸的汙蔑!”師叔說:“我怎麽聽說你跟蒼靈教主一見如故,當著整個武林的人就跟他私奔了。”我說:“胡說!我才不是自願,我明明是被抓走的!他武功太高,要是抓您……抓二師弟的話,二師弟也會束手就擒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炮灰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裴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裴羅並收藏重生之炮灰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