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山腰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轟然一聲巨響,震得人耳朵嗡鳴,隨即便有慘叫聲傳來:“有石頭!山上掉下來石頭啦!”我一馬當先地衝過去,隻見前方果然有一塊巨石堵住了道路,旁邊的人個個臉色倉皇。我隨手抓住一個人問:“有人被砸中了嗎?”那人哆嗦著說:“沒……沒有,可是,好好的突然就掉下來石頭,這……”我鬆了一口氣,又心裏一沉,正要說什麽。發現自己腳下有個陰影,四周有人在大聲喊叫,我一抬頭,卻見又有一塊石頭從山上落了下來。上輩子明明沒這事的……正眼睜睜地看著它要砸到我頭上,卻見一個白影飛身而來,他抽出自己的劍,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般,反手用劍將那巨石一推,隻聽“錚”地一聲,他的身子被撞得向後飛出,而那石頭被借力一推,向外飛去,落到了山崖下麵。我連忙上前攙扶住小師弟:“你沒事吧?!”剛才那一係列動作有如電光火石,隻一瞬間一切就已經結束了。在場其餘人卻肯定看得清清楚楚,小師弟的身手當真是流暢自然,仿佛輕輕巧巧就將那石頭推開一般。隻是千斤巨石,又哪裏真有那麽容易?這裏麵的功夫自然精妙的緊,一時間看向小師弟的目光裏全是讚歎。小師弟抬起頭,衝著我微微一笑:“唔,手好像有點痛,但是沒事……”他現在頂著的這張皮膚黃黃的臉,笑起來眼睛都快沒了,跟小老鼠似的……我分明見到大家都把眼光挪開,好像啥也沒發生一樣開始吆喝著要打開道路。但是小師弟全然沒注意到其餘人,他隻是看著我,帶點嗔意地說道:“大師兄你下迴別衝那麽前頭啊……唔,對了,我是不是很厲害?”我心情複雜的要命,昔日齊飛羽一身白衣,單槍匹馬地在山崖上救了數人性命,隨後隻收劍瀟灑一笑,無絲毫傲氣。他身法本就輕靈,生得又好看,那場麵簡直跟一幅畫似的。這武林大會聚集諸多前輩豪傑,其中還有好多俠女之類的,自然對他印象深刻,小師弟可以說是因此一劍成名。結果現在隻是換了張臉而已,傳說就沒了……雖然感覺有點對不起小師弟,不過想到這下教主就算在場也不會注意到他,我心情又好了點,說道:“嗯、嗯,你真了不起……”第30章 教主好容易到了會場,隻見中央已經支起了四個大紅的比武擂台,看起來十分威武。這次大會由梵鬆大師主持,宣布由各派出代表通過比武選出武林盟主,而後便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去開始比試。因為已經跟大家說過誰都不要上去湊這個熱鬧,所以我很安心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小師弟倒是沒剛才那麽興奮,他專注地看著擂台上人拳來腳去地過招,嘴裏念念有詞的。心知陷入這種情況的小師弟不容易被拉出來,我有些無聊地發著呆,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在等什麽。好容易一上午的比試結束了,什麽特殊情況都沒有發生,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望。看著此處森嚴的布置,我突然覺得那人如果來的話也不錯……說不定就可以直接把他抓起來。其實近年來武林一派和平局麵,沒有起過什麽大的風浪,所以武林大會早就漸漸就演變成相親大會了。我有幸參加過前幾屆,那時到處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和小夥子在現場眉來眼去的。隻是今天大概是托我散布的謠言的原因,但凡長得平頭正臉一點的年輕人都把臉給蒙上了……至於狂沙幫的那位滿臉絡腮胡子、身材壯碩的幫主為何要蒙麵——這是個迷。萬花派那邊的女俠們似乎原本就有準備麵紗,所以一排人都圍著白色輕紗,隨風輕揚的畫麵還挺協調,其他人就沒這麽幸運了,有戴鬥笠的,有隨便拿塊布蒙臉的……呃,那邊那個用漁網蒙臉的應該純粹是個人愛好吧……當然也有為了表示自己毫不懼怕魔教的人的堅決不蒙臉,各派掌門自然是不能蒙的,但是他們的年齡大多都是快一隻腳踏進棺材了,其實也不用擔心。但是某些熱血少年就……我發現王千陽居然啥都沒有弄,有點佩服的同時也陰暗地希望他被抓走算了。這時我又發現自己失策了,我居然忘了給自己同門的人說這迴事,導致除了小師弟之外大家都沒什麽掩護。隻不過……我看了看那幫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來的路上還往臉上沾了好多土的弟子們,不會有人看中這群小猴子的吧……唯一需要擔心的小師弟現在很安全,至於剩下的……我把目光轉向了二師弟。他正坐在那裏啃幹糧,左手還抱著劍,顯得心事重重的。我打量了一下二師弟,雖說他長相一點也不女氣,可是我怎麽印象裏教主也喜歡這樣的?不管了,我湊過去掏出來以前二師弟給我夜行衣時戴的蒙臉布,上去不由分說就把他的臉給遮住了。二師弟拿著幹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咳嗽了一聲說:“以防萬一。”他本來就穿黑衣服,這麽一來又變成了典型的打家劫舍土匪形象……好在今天武林大會上奇形怪狀的人多了,也就不顯得突兀。二師弟垂下頭,他掀起布頭的下擺接著往嘴裏送幹糧,動作還越來越快。我見他應該是已經接受了,遂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一會兒你站在小師弟的旁邊,有問題了就立刻保護他。”然後走迴去接著坐好。應該說,我的預感還是挺準的。就在梵鬆大師宣布第二場比試開始的時候,我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我聽到了鈴鐺的聲音。伴隨著細細的鈴音,有一隊人慢慢地從山路上出現了,仔細一看,這些人全是身著白衣的少年,每一個都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數來數去,也一共隻有八個人。他們抬著一輛極大的轎輦緩緩前行,那轎子卻是用顏色豔麗的輕紗裝飾,邊角上綴著鈴鐺,透著華貴不凡。那八名少年慢慢地走近,而後將那轎子放下來,停在會場中央。我心裏一陣狂跳,這個出現方式和從前的不一樣!雖說看來隻有很少的人,但是他們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山上,還是令人吃了一驚,孫珀立刻站起來厲聲問道:“看守西南方的人何在?!”那抬著轎子的少年皆毫無反應,像是死人一般。有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不好了,山、山道上好多人倒在那裏,恐怕是中毒了!”孫珀眯起眼睛,朗聲說道:“閣下何人?為何遮遮掩掩,不肯露麵?”他說話時用了內力,這聲音一直傳到了山林深處,迴音不斷。我心裏暗暗讚歎這一手露的好,轎中卻傳來一個男聲道:“自然是為參加武林大會、參見各位英雄豪傑而來!”這聲音如同凝結的冰一般冷硬鏗鏘,其中顯出的內力竟然不比孫珀要低。孫珀微皺眉頭,正要說什麽,這時我卻又聽到了一聲“叮”的鈴鐺聲,好奇怪,明明沒有風的……為什麽它會響起來?漸漸卻覺得有點迷糊,好像腦子被塞進了漿糊一般,呃,我剛剛在擔心什麽來著?眼見對麵的萬花派的人也是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樣子,我一個激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清醒過來。魔教的人用妖術!急忙迴過頭去看,我發現大家果然都是一副迷茫的樣子,就連小師弟也站在原地,眼皮已經耷拉下來了,二師弟倒是眼神一片清明,他早已經拔出了手裏的劍,然後用劍柄狠狠地對著小師弟後腦勺來了一下。“哎喲!”小師弟被打得流出眼淚,“至於下那麽重的手麽……”“再不醒就醒不過來了。”二師弟冷靜地迴答,毫無心虛。我搖搖站在身邊的小東,果然他還是呆呆的,正要下巴掌把他扇醒。二師弟說:“內力太低的抵擋不住,不要打了。”我凝神望去,整個會場清醒的人寥寥無幾,但是仔細算起來也有那麽幾十人,我放下了一半心,有這麽多人在,還大部分是高手,足以應付這八個人加一個教主了吧……我攥住手心。孫珀自然也發現這鈴鐺的邪門,但是對他本人顯然毫無影響,他冷笑一聲:“歪門邪道!”隨即就拔出劍,直衝上去。那一直都僵立在原地的八個少年卻突然動了起來,上前去孫珀纏鬥。他們的身法看起來像魚一般滑溜,十分詭異,單打獨鬥雖然不是孫珀對手,但是幾個人合起來卻威力倍增,一時也絆住了他。我緊盯著那合的嚴嚴實實的大轎子,雖然上輩子已經見識過了那個教主的功夫,但是……如果我上去偷襲……正想著,那轎前的簾子卻突然被掀開了,從裏麵飛出一個一身玄衣的人來,動作如同迅疾的流星,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線,向著前方的梵鬆大師飛去。我下意識地看了眼小師弟,嗯嗯,沒事,他被守得嚴嚴實實的呢。待我轉過頭來,卻看見那人突地調轉方向,向著我衝過來!我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來得及握緊手裏的劍。“錚”!眼看那人已經飛到我眼前,卻有人衝過來,用劍擋了一下。我一愣,二師弟居然趕上了,他明明離我有好一段距離的。沒想到他又救我一次。兩人的兵器對上,卻同時倒退一步,我正感動著,就見到二師弟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吐出來一口血!然而此時根本沒有半點讓人放鬆的空閑,他馬上便走上前去,淩厲地出劍!兩人鬥在一起,一時間不分上下。來人就是魔教的教主嗎?顧不上心疼二師弟,我仔細盯著那人,他用的兵器形狀十分古怪,倒像一對鉤子……可是那人上半邊臉也帶著銀色麵具,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樣子!“喂,你們怎麽了?”小師弟突然驚唿到,我慌張迴頭,隻見那些本來呆呆站在原地的人動了起來,一齊向小師弟湧了過去。都是自己人,他手忙腳亂,一時間疲於應付,卻又無法下重手。我一看,發現場中所有還清醒的人都遭到了同門的攻擊,實在分身乏術。我心中著急,正想上前去幫忙,卻見小師弟表情突然變了:“大師兄,後麵……”還沒迴過頭呢,就感覺到有隻手按住了我的喉嚨,接著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唉,都停手吧。”話音剛落,場中那諸多被控製的人、銀色麵具人還有那八個少年一下全部停下動作,迴到了轎子旁邊去,故而孫珀等人也得了空閑收手,幾個人立刻向這邊包圍。二師弟隻提著劍站在我麵前,凝神站立,雖然他帶著蒙臉布,我也看得出來他臉色非常難看。於是我向他眨了眨眼,不知道為啥,盡管現在小命堪憂,我卻不怎麽擔心了,起碼他沒盯上我小師弟啊……孫珀陰沉地盯著我這邊,雖然他肯定盯的不是我而是緊貼我身後那個人,不過看起來還是挺有震懾力的:“你是何人?”“你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身後那人帶著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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