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蕭華老老實實道,“一些淬體的功法中有這種劍走偏鋒的秘術,以外力刺激肉身潛力,比如石擊,鐵錘,水淹,甚至毒藥,晚輩在凡界也曾經嚐試過。”


    “如今這四十九個仙嬰,”夢幻老祖笑道,“倒是誤打誤撞走上了這條路!”


    “仙嬰是仙靈元氣凝結,本就是法則,法則之毒鐫刻臻紋,跟凡界淬體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蕭華點頭道,“隻不過法則之毒畢竟是毒,仙嬰體表法則有變,他們無法控製啊!”


    “以毒攻毒啊?”夢幻老祖眉頭一揚道,“哀靈的法則之毒是我紅塵懺愆錄的克星,我紅塵懺愆錄如何不是哀靈法則之毒的克星?”


    “哈哈,多謝老祖!”蕭華瞬時明白,大笑著躬身。


    “但是,”夢幻老祖話鋒一轉道,“你若想靠這紅塵懺愆錄脫出哀靈的毒陣,那又是千難萬難了。”


    “唉,”蕭華也歎息道,“是啊,此處乃玄霞山,晚輩不能施展太過強悍的仙力,其次,晚輩也不說那哀靈的敵手,以毒攻毒的毒必須極其強悍才行啊!”


    “嗯,確實如此!”夢幻老祖點頭道,“我被困在此處,也曾想過此時,若我脫困該如何行事。”


    “老祖可否教我?”


    “自然要跟你分說的,”夢幻老祖笑道,“我家九夏還要靠你照顧,我不跟你說跟誰說。”


    “嘿嘿,”蕭華笑笑,不敢接口,畢竟做夢都跟人家外孫女那個啥了,自己還說什麽?


    “這哀靈來得古怪,”夢幻老祖分說道,“先時我思前想後不知道它的出處,不瞞你說,我利用浮生畫夢錄修煉過六夢,就是正夢、噩夢、思夢、寤夢、喜夢和懼夢,類似於七情中的喜、怒、哀、思、悲、恐、驚!後來經過試探,我想起一件古怪的東西,那物叫做七情魘魔塔,跟六欲天人圖齊名……”


    “慢著,慢著,”蕭華急道,“老祖,晚輩連六欲天人圖都不知道,就別說什麽齊名的七情魘魔塔了。”


    “嗯,單說七情魘魔塔吧,”夢幻老祖道,“這是一件寶物,分七層,每層有幻境,對應人的七情喜、怒、哀、思、悲、恐、驚。我懷疑這哀靈,該是那七情魘魔塔內幻境吞噬足夠的哀後成靈!”


    蕭華若有所思道:“就跟老祖吞食夢境菁華一樣?”


    “是的!”夢幻老祖點頭了,“可我雖然猜測它可能是七情魘魔塔的哀情成靈,可我也想不到有什麽辦法,抵擋這哀靈之毒!”


    蕭華苦笑道:“常聽人說相思成毒。想不到這悲哀也成毒!可按說,七情乃是神魂情欲之物……”


    說到此處,蕭華又是恍然了,“唉,我明白了,這是玄霞山,有法則之力,哀靈之毒混了法則之力,就成了法則之毒!”


    “不錯!”夢幻老祖撫掌道,“你能舉一反三,想必能想出脫困之路。”


    “嘿嘿,”蕭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若是我想不出,叫要接替前輩,守護這已經氣運消退的青丘山碎片吧!”


    “你果然不是那種愚鈍之人,已經明白此種訣竅,你等到得此處,應該也是她的安排吧,聽我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夢幻老祖笑意更濃,但他的身軀更加稀薄,即便是在紅塵懺愆錄內,也幾乎要看不見了,他淡淡的說道,“左右我是要解脫了,你繼續吧!”


    “仙嬰如何圓滿鐫刻臻紋?什麽是浮生畫夢錄?”


    “哈哈,”夢幻老祖大笑道,“我的幻身消散了,你就能完全掌控紅塵懺愆錄,那時候一切你都會明白!”


    蕭華問道:“還想去看看九夏麽?”


    “好!”夢幻老祖遲疑了片刻,點頭道,“總歸還是自己血脈,你這一說我還真是舍不得!”


    蕭華脫出紅塵懺愆錄,夢幻老祖的幻身已經化作一縷輕煙,蕭華心神一卷,說道:“老祖莫要抵擋!”


    夢幻老祖似乎已經無力迴答,所以蕭華心神過處,那縷幻身輕而易舉落入空間。


    而根本不用刻意動手,這縷幻身化作夢幻老祖落入青丘山青光之內!


    “怎……怎麽可能???”


    夢幻老祖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瘋狂的叫道,“這裏怎麽還有一個青丘山???”


    蕭華沒有再理會夢幻老祖,因為他知道,夢幻老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他也不會說,與其自己麵對夢幻老祖,不如讓九夏麵對。


    所以,接下來蕭華全力掌控紅塵懺愆錄!


    紅塵懺愆錄內有一絲夢幻老祖的神魂印記,眼見要消失,蕭華急忙將紅塵懺愆錄收入,化作玉牒蕭華之狀,將神魂印記剝離送入夢幻老祖的幻身,而後,才重新將紅塵懺愆錄祭出,護住青丘山碎片。


    紅塵懺愆錄一進一出間固然不過一瞬,但青丘山碎片的氣息依舊衝入哀靈的毒陣,更加強悍的赤色光柱直刺如四十九個仙嬰的嬰體。


    蕭華感受到仙嬰嬰體又有崩潰趨勢,而且十二萬九千六百臻紋更加蔓延,真的如同中毒般發散,他不敢怠慢,急忙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體悟紅塵懺愆錄的催動之法!


    約是小半個時辰,蕭華眉頭一挑,抬手一點紅塵懺愆錄,“嗡”十二萬九千六百個大小青色光暈驟然漲大,口中則說道:“諸位道友,請入!”


    “多謝道友!”四十九個仙嬰大喜,撤了都天星陣飛入紅塵懺愆錄。


    蕭華法訣接連打入,“轟轟轟”又是十二萬九千六百道青色光暈落下,分別灑在四十九個仙嬰體表,這光暈如甘霖,瘋狂生滅的道字中,生出一個個山形,漸漸將生滅鎮壓,漸趨平穩。


    又是數個時辰,法則之毒被阻止,蕭華笑道:“諸位道友依舊布陣,任臻紋成型,貧道得想辦法脫困了!”


    “好說!”


    四十九個仙嬰答應間,又布成都天星陣,讓青色光暈的落下愈發均勻玄奧,蕭華自己則飛落到都天星陣之內,盤坐間拿出一個墨仙瞳!


    這墨仙瞳不正是當世年蕭華在逍孤愁,跟浩輝戰隊的徐四交易時拿到的麽?


    徐四的墨仙瞳內有關於王選的訊息,而參加王選最低要求是九宮仙,當元日蕭華不過金仙高階,他根本沒這個參加王選。隻不過蕭華向來好奇,後來又有魭穹穹主的攛掇,所以蕭華順手把這個墨仙瞳拿了。


    而夢幻老祖說起七情魘魔塔,蕭華立時想到了這個墨仙瞳,因為墨仙瞳內寫的明白,此處王選就是在七情魘魔塔舉行。


    蕭華放出衍念,看過墨仙瞳內訊息,不覺是喜上眉梢了,因為墨仙瞳內不僅記載了王選的一些情況,還提示了七情魘魔塔內拚殺的注意事項。


    特別是有一項說道:想要通過七情魘魔塔考驗,想要在各層幻境之內安然無恙,需要備齊七種妖盟寶物,而對應哀情的是一種名曰桫欏的妖木。


    至於桫欏什麽樣子,墨仙瞳內沒有任何說明。


    此事若是放在他人身上,這訊息根本沒用,但蕭華看過之後,心神落入空間,化作玉牒蕭華衝著空間內巨大的辰圩悄聲道:“諸弟子,老夫需要妖盟名曰桫欏的妖木,哪位弟子尋到,立即通過辰圩傳給老夫,老夫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


    此時,造化門的絡繹商盟在空間各成熟界麵皆有弟子,而凰桐、鳳梧、文曲等也有弟子在空間之外各界,玉牒蕭華通過辰圩傳話,莫說凰桐和鳳梧,就是那些拿了辰圩的弟子也都收到。


    玉牒蕭華還說明是十萬火急,所有弟子立即行動起來。


    玉牒蕭華傳訊完畢,又看了一眼夢幻老祖的幻身,此時,夢幻老祖帶著神魂印記的幻身已經落入青丘山青影之內,正盤坐成一個奇怪的身形,大大小小的山丘狀青影落入他的身軀,化作一個七色絢爛的氣泡,氣泡在夢幻老祖幻身體內不停生滅,如露亦如電,難言的波動開始不停的蕩漾。


    玉牒蕭華忽然想到佛國典籍上一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有意思了!”玉牒蕭華笑道,“能做青丘狐祖的男人,應該也是有來曆的,而且還有紅塵懺愆錄這等太初仙器,說不得就是太初遺仙了。”


    玉牒蕭華脫出空間,此時他能做的不多,唯有等待造化門弟子的消息,所以他衍念放出,探察紅塵懺愆錄內中,夢幻老祖的傳承。


    夢幻老祖顯然是存了必死之心,眼見遇到蕭華,又是能庇護九夏的,他的傳承倒也沒有什麽藏私,蕭華大致看看,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體悟和修煉,他隻看了紅塵懺愆錄的內容,就看向所謂的六夢。


    蕭華對吞食旁人夢境菁華為己有進行修煉的法門甚是好奇。


    夢幻老祖的六夢是借助浮生畫夢錄修煉的,所謂浮生畫夢錄,跟浮生老人的紫玉函有些類似,隻不過是一個能生出如同紅塵萬象的夢境的仙器。


    人與人相似,夢與夢不同,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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