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仙舟如箭般衝出,蕭華低聲傳音道:“我等這是前往何處,如今能說麽?”


    “當然不能說。”斐允沒好氣的迴答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蕭華聽了,索性不問,但接下來卻讓蕭華更加懵逼了,因為斐允駕馭仙舟飛了數十元日,到得一處傳送仙陣,棄了仙舟直接進入,而從傳送仙陣出來,依舊動用仙舟,足有小半個衍月居然到得界天通道之前。


    此時的蕭華才明白,斐允這是帶自己前往太極蒙翳天。


    “太費勁兒了,”蕭華心裏嘀咕幾句,跟著斐允進了界天通道。


    可是,除了界天通道之後,斐允依舊重複在虛無越衡天的動作,不是祭出仙舟飛行,就是進入傳送仙陣傳送,蕭華最後索性也不理會,跟虛無越衡天一般,盤膝坐在仙舟上靜修起來。


    “逍遙道友,”斐允催動仙舟,看著蕭華行功,笑道,“不若你進入我的仙器空間吧?這樣也方便一些。”


    “那不好,”蕭華睜開眼睛,認真道,“你還是進入我的仙器空間吧,你說個地方,我保證你比快十倍的趕到!”


    “切!”斐允撇嘴了,“我們要去無極曇誓天,你要是能快我十倍,我把腦袋割了給你!”


    “什……什麽?”蕭華傻了,驚唿道,“去無極曇誓天,我的天啊,色界天頂層啊,咱們去哪裏作甚?”


    “嘻嘻,到了就知道了!”斐允微微一笑迴答道。


    蕭華還想再說什麽,忽然眉頭一揚,有些驚訝的看向前方了。


    果然,不消半盞茶工夫,一個聲音含笑傳來:“兩位道友動作有些慢啊!怎麽才來?”


    “冷道友??”蕭華驚訝道,“你也來了?”


    然後,蕭華看看斐允道:“兩位道友打得什麽啞謎啊!”


    “斐允沒跟你說?”冷語緩緩飛出,看著蕭華奇道。


    “你不是說不讓事先透露麽?”斐允瞥了冷語一眼道,“我可是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沒說啊!”


    “我是說在星塔之城內別說,不能輕易泄露風聲,”冷語飛上仙舟,說道,“都已經到了太極蒙翳天,你再不說,逍遙道友豈不是要急了?”


    “不急,不急,”蕭華笑道,“斐允剛剛說了,要去無極曇誓天,此處距無極曇誓天還遠,我一點兒都不著急。”


    “行了,”斐允擺手道,“我來操舟,你跟逍遙道友分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好分說的,”冷語想了一下,說道,“就是尋常的探險。”


    說著冷語揮手間一抹光影出現在蕭華眼前,冷語解釋道:“我跟斐允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一個冰晶燈籠,內中有一個……”


    不等冷語說完,蕭華微微一笑,抬手將光影抹去了,說道:“我這人好奇心不強,既然欠斐允道友一個人情,那就一定要還,所以我是去還人情的。至於那處是什麽,藏有什麽隱秘,我也不想知道,到了無極曇誓天,需要我做什麽,道友盡管說就是。”


    冷語有些愕然,旋即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說道:“逍遙道友果然是個妙人,那我多謝道友了!”


    說著,冷語居然衝蕭華施禮。


    蕭華心裏納罕,還是將冷語扶起,說道:“道友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要行險??”


    “不,不,”冷語急忙擺手道,“若是特別兇險,我跟斐允怎麽可能再去?”


    “既如此,那就不必再說!”蕭華含笑道,“我先靜修,到得界天通道,再通知我。”


    “好!”冷語似乎也知道飛升仙的習慣,答應一聲,再不叨擾蕭華,徑自到斐允旁邊,邊是跟斐允傳音說些什麽,邊是跟斐允輪流操舟。


    按照普通方式從太極蒙翳天到得無極曇誓天絕非易事,蕭華等人花費了足有十數個衍月。


    而到最後,隨著界天越發接近無色界天,一種難言的壓迫從空間各處生出,無時無刻不衝擊三個仙人的神魂和肉身,蕭華還好些,冷語和斐允周身早就泛起金光,這金光如臻紋般凝結,看起來是一些圖騰和陣法。


    蕭華閉目靜修間,自然也將金身悄然顯露,蕭華周身金光如同寶光生輝,細密無痕,倒是讓斐允和冷語羨慕不已。


    最後,從界天通道飛出,“嗡”三仙的仙軀同時震鳴,隨著聲響,仙軀開始緩緩漲大,如同水泡。


    “啊?這是,”蕭華納罕了,他之前也來過無極曇誓天啊,怎麽沒有遇到如此情形?


    “逍遙道友莫怕,”冷語急忙安慰道,“這是無極曇誓天,天地法則跟色界天地層界天有較大區別,法相在此處更加虛化。”


    說著,斐允衣袖一抖,墨綠色道袍上有重重橢圓星光旋轉生出,早將仙軀的漲大阻止。


    然後斐允道:“逍遙道友,我星穹的道袍是罕見的防禦仙器,不妨祭出試試。”


    “好,”蕭華其實不喜道袍的墨綠,但此時他也有些好奇,將星牌內道袍拿出,穿在身上,果然,一股如同封印般的力量將蕭華仙軀護住。


    “走,”冷語看看四周,依舊讓斐允祭出仙舟。


    此次再飛,斐允沒有先前的輕鬆,他不覺眉心生出兩道仙痕,緩緩催動仙力,更是將一個狀若尖刺般的仙器祭出,隨著仙器微微顫抖的方向飛行。


    又是數十是元日,蕭華忽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放出衍念,果然,四周如同輕絮般的光影內,開始多了一些黑白相間的霧絲,這些霧絲相互纏繞,內中有些古怪的波動泛出,隻不過這些波動剛剛離開霧絲就消失在虛空不見。


    這些黑白霧絲不正是顥氣囮育天的水汽?


    “莫非他們要去顥氣囮育天?”蕭華有些納罕,可他豎起耳朵,並沒有顥氣囮育天震耳欲聾的水流聲響。


    “小心了,”正想間,斐允提醒道,“已經快到了,四周有侵蝕仙軀的異種水汽,逍遙道友,且將道袍激發到最強。”


    “好的,”蕭華答應一聲,仙力催動,道袍泛起碧光。


    “斐允,”冷語則奇道,“我感覺方向有些不對啊!”


    “我也不清楚,”斐允苦笑道,“仙器就是這麽指引的,且看吧!”


    又飛數個元日,四周黑白霧絲已經成型,古怪的波動好似潮生潮滅,不時從莫名空間內衝出,仙舟幾次躲避不及,被霧氣籠罩,“滋啦啦”聲響中,不僅仙舟光焰消失,就是仙舟的外麵也生出很多斑痕。


    “叮叮當”忽然間,寂靜無聲的漆黑中,有一陣鈴鐺聲響,冷語和斐允同時臉上生出喜色,冷語叫道:“不錯,還真是這裏!”


    “逍遙道友,”斐允一指前方道,“頭前就是我等要去的一處密地,內中有幾個所在,需要借助道友的金身,還有大蹤移,當然,若是道友感覺仙力不濟,也盡管說明,我們不強求。”


    蕭華思忖片刻,一指四周狀若混沌的霧氣,笑道:“若道友說的是這些霧氣的話,當是可以的!”


    “道友可能不知道這些霧氣的來曆,”冷語苦笑道,“這些霧氣是顥氣囮育天內乾坤玄水所化……”


    “顥氣囮育天?乾坤玄水??”蕭華佯作不解了,問道,“這都是什麽意思?”


    “道友稍等,”冷語看著斐允停了仙舟,拿出一個飛梭型仙器,低聲道,“待得進去後,我再跟你分說。”


    斐允祭出仙器,“嗖嗖”仙器微微旋轉,那仙器上有螺旋狀符文,此時符文凝結成流線狀細紋將仙舟護住。


    斐允雙手結印,仙力如潮水般湧出,當得斐允一聲低唿“疾!”,仙舟忽然加速,隨著仙器旋轉飛入虛空。


    “刷刷……”好似風吹樹林的聲音,旋轉的螺旋將刺入混沌霧氣,一縷縷黑白色光絲被分割開來,仙舟開始劇烈顫抖。


    “冷語,快來助我!”斐允忽然仙軀漲大,他急忙喊道。


    “好!”冷語應該早有準備,隨著斐允聲音落地,冷語答應一聲,雙手同樣結印,隨著眉心三道仙痕閃爍,“嗡”螺旋震動,居然分作兩重!


    兩道螺旋好似兩隻大手,生生將黑白色混沌霧氣撕裂,“刷”仙舟四麵生出古怪的嘶鳴,無數如傳送通道般黑白色斑痕被拉得極長,甚至扭曲!


    “啪”最後,仙舟頭前,菱狀仙器炸裂,螺旋也寸寸斷折,而仙舟則忽然靜止,還不等蕭華說話,他目光一掃,立時被眼前一切震驚。


    但見這是一個看起來煙雨朦朧的所在,一個巨大的雲團在空間遠處緩緩轉動。雲團內有無數黑白氣絲隨著轉動閃動微弱的光耀。


    這些黑白氣絲糾結在一起,或是成兩儀狀,或是成太極形,更多的則是不斷的彼此衝擊,或生或滅。


    雲團中抽出不計其數的雲柱,雲柱隨著旋轉扭曲,淡淡的雲煙消散在空間。雲團無聲旋轉,但空間卻有“刷刷”的聲響,細密如絲的水光遍布空間,而這水光落在蕭華等人的道袍上,發出“滋啦啦”的聲音,蕭華細看時,不正是乾坤玄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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