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之中,蔡文昭將一隻茶盞放在手心,一陣清風拂過,那方才還圓潤的杯子化作了一捧白色的粉末,從他的指尖落下。


    如今的蔡文昭已經是真氣境的修為,元氣境的武者隻能以力破碑裂石,但是真氣境武者則不同,能夠直接將物體內部破壞。


    可是此刻,蔡文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幾日自己瘋狂修煉,但是體內的真氣反倒是隻減不增。


    離約定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不由得蔡文昭心中凝重。


    這些日子周身的靈力發生了失常,右掌中像是有著一個黑洞,將自身苦苦吸收到天地元力吞噬了去。


    蔡文昭凝神內視,再一次運轉元力,又一次飽和的元力瘋狂的流向了右掌心處。


    “我就不信了,天地元力凝!”蔡文昭大喝一聲,周身的元力再一次噴薄,霸烈的朝著掌心匯聚。


    足足一刻鍾功夫,蔡文昭臉色煞白,幾乎三分之二的元力匯入了這個無底洞中,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


    “轟!”


    一道精光四射,一條遊龍一般的金色物什像是活了過來,從蔡文昭手掌之中鑽出!


    “果然是它!”


    看著這條自從上次蟄伏以來,一直未曾有動靜的方天畫戟之靈,蔡文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正當蔡文昭思慮之間,方天畫戟之靈跳到了他的眼前,用著一種極為虛弱,又有點懵懂的稚嫩神念,道:“因為創傷過重,我失去了大部分記憶,此次借你的元力醒來,有兩件事要交代。”


    蔡文昭正欲要詢問,便是被方天畫戟之靈打斷,顯然他極為的急迫。


    “第一件事,一個月內你唯有尋找到我的武器真身才能保留吾之殘識。第二件事,一旦我湮滅,我記憶中傳承的功法都將消失。”


    蔡文昭看著這方天畫戟之靈,皺了皺眉頭,顯然未想到自己這般被掏空卻換來這麽個壞消息。


    方天畫戟像是看穿了蔡文昭:“小娃兒,你放心,本尊不會白拿你的好處。這是我記憶中上上代主人留下的一道傳承武學,不過現在元氣有限,唯有其中一式,你可看好!”


    “轟!”


    一道金光從戟靈之中射出,同時蔡文昭腦海之中一片混沌,一股複雜磅礴的信息湧入。


    腦海之中一抹巨大的虛影浮現,延綿千萬裏,如神,入魔!


    天地之間仿佛都容不下此人的一隻軍靴,蔡文昭欲要抬頭,奈何還未看清一片盔甲,整個眼睛便是被照耀的直流眼淚。


    隻道是恢弘一片神光中,這輕微一動便是天翻地覆的神將,霸氣無邊的聲音從九天之上飄搖而下,其中充滿了無窮的自信的狂傲。


    “餘一生縱橫天下,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奈何餘獨愛百兵之霸-戟!百十載間,餘東征西戰,與生死間,與仇敵間,與天地間,融會貫通槍法十三式,又百年,化繁為簡,終創單手十八挑,自此手下再無一合之將,奈何人力有限,天命無常。千年後終得一傳人,奈何亦是身隕道消,憾之。吾之傳承豈可消散,吾之榮耀如何斷絕?汝為吾第三代傳人。”


    “此乃餘昔年所得槍法十三之一,百鳥朝鳳槍,此槍可揮出一百單八個槍影,虛虛實實讓人眼花繚亂無法分辨真偽,故得“百鳥朝凰”,其變化複雜,虛實並濟。汝可思之,悟之。”


    洪亮霸烈的聲音緩緩褪去,漫天的虛影漸漸消散,蔡文昭神識這才慢慢恢複過來,腦海之中多了一道槍法心法。


    “等你尋得本尊真身,本尊記憶恢複,自然少不得你好處,切記,一月之內務必尋得吾之真身。”方天畫戟之靈稚嫩的聲音,偏偏老氣橫秋。


    “可是…….”蔡文昭剛要開口詢問枝末細節,如何找尋,可有線索。


    “隨緣。”戟靈稚嫩的嗓音高冷一迴,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飛入了蔡文昭掌心之中,化作一大紋身印記。


    “我靠。”蔡文昭突然有一種罵娘的衝動,隻是這會兒腦袋疼痛。


    “對了,在沒有找到本體之前,我會持續吸收你的元力。”


    “我靠。”蔡文昭不由的一聲罵娘,別人撿個金手指都是寶,到自己這裏反倒是成了討債的祖宗。


    “喂,你倒是給點提示啊,這大好神州,一個月內我哪裏去大海撈針。”蔡文昭對於這般的器靈一時有點無奈。


    滋!


    突然一股強大吸力從右掌心出現,一盞茶功夫之後,蔡文昭整個人如同被掏空,奄奄一息的垮在凳子上。


    方天畫戟之靈,一副吃飽的樣子,再次稚嫩的迴道:“既然你這般虔誠,我就勉為其難為你指點一次,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要吸幹你的。隻是這次之後,你我隻剩下了半月時間。”


    後麵半句,方天畫戟戟靈語氣之中又充滿了滄桑,像是穿梭了數千年的時光,一股金光四射,方天畫戟虛化放大了數十倍,然後一道金光衝天,直破雲霄。


    一炷香的時間,蔡文昭總算是喘過點氣來,眼神之中很是幽怨,畢竟被人榨幹的滋味真不好受。


    一道金色的器靈總算是慢悠悠的迴轉,降到了蔡文昭的頭頂上方,用著一種激動的聲音道:“我感受道上代主人的氣息了,就在洛陽城方圓百裏。”


    蔡文昭好想說快扶我起來,但是實在是累的不想說話,隻是腦袋點了點。


    …….


    三日後。夏侯府中,一件書房之內。


    一個男子坐在案幾之前,眼前跪伏這一個仆從,仆從的雙手之中舉著一張紙條。


    夏侯霸接過粗略一觀,眉頭一皺:“這時間這個小子不好好修煉,怎麽出了皇城,竟然去了東郊,那裏可是皇室的狩獵場,裏麵兇獸橫行,難道那個小子打算在這裏生死曆練不成?”


    夏侯霸放下紙條,冷冷一笑:“既然這個小子選擇了這麽個地方作為葬身之所,倒也是方便了我。三天之內,我想聽到洛陽城中傳出蔡邕幼子與長公主立下賭約,往東郊狩獵場生死曆練之時死於妖獸腹中。”


    “是,世子。”仆從恭敬的得令,出了書房。


    ……


    萬裏之遙,邊疆軍營。


    營帳之中,一位如神子一般的絕世人物背對著帳門,此刻他的背影甲胄裹身,英氣逼人,貴不可言。


    隻是沒人知道他的臉上是何表情,良久,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張峰,這種事情日後就不用這般親自來說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挑梁之舉,聽了隻是汙了我的耳。你知道怎麽做。”


    “是,小侯爺。等下次您入京之前,此人一定會消失於洛陽。”張峰背後一身冷汗,心中也早就預料,以小侯爺司馬師的眼界,又豈會關注這麽一個小小的蔡府幼子。


    就憑他也想壞了小侯爺婚約豈非可笑。


    張峰嘴角之上現出一股猙獰,閻王要人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


    司馬師一言,自然是決定了那個小子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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