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陛下。”杜堇容無奈的抓住趙恆煦的衣袖,“夜深了,要做什麽明天吧。”趙恆煦就是這般,說到什麽就要做什麽,以前晚上睡不著還拉著人大晚上的去賽馬,杜堇容作為貼身侍衛就沒有少受折騰過。“誒,現在睡也睡不著,你情緒不對,我們出去散散心。”趙恆煦心中已經下了決定,這後宮嘛,還是盡快的去掉吧。“……嗯。”大晚上禁宮中能夠隨便溜達的也就是皇帝了,今夜值夜的禁衛軍們心裏麵納悶,行禮後看著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的陛下和另外一人,愣是覺得有一種皇帝皇後晚上出行的感覺,將這種想法爛在心底,侍衛又開始精神十足的開始值勤,注意著宮中的情況。宮中的藏書閣很大,有前朝留下的書,也有大齊朝百年來不斷收藏的書。藏書閣位於長樂宮東側不遠處,走上兩刻鍾不到也就到了,夜晚的宮廷靜悄悄的,月光下別有一番風情,但一個人出來還是會嚇得不敢走動,皇宮中哪一口井沒有投過人、哪一根橫梁上沒有吊過人,黑影重重中仿佛會突然衝出來厲鬼,在宮女太監中流傳著許許多多的鬼故事。采桑就聽了很多,垂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麵上的燈籠照出來的亮斑,整個人恨不得貼在身邊的小宮女身上,采薇姐姐她好怕,嗚嗚……興致極高的皇帝陛下可不知道貼身宮女在想什麽,他興致勃勃的說著聽到的一些宮中有趣的軼事,那些個古古怪怪的帶著玄幻色彩的故事給皇宮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杜堇容認真的聽著,他從來不知道陛下原來還會講故事,還說得很好。“宮中其實藏著很多寶貝,說不定我們現在頭頂上的這根橫梁上就放著哪個小太監偷偷藏在上麵的小寶貝。”趙恆煦嗬嗬一笑,給杜堇容攏了攏小鹿皮內裏月白錦抓絨的披風,晚上風冷,這件披風早就準備好了,好像就是為了現在準備的一樣。趴在橫梁上的趙一快速的左右看了看,他可以保證宮中很多橫梁啊、牆角啊、瓦簷啊藏著東西的,有時候他們還會拿走看起來特別老舊的那種算是暗衛的流動開銷,小酒二兩什麽的就靠它了。趙一眼前一亮,一個小荷包還真的藏在了橫梁的犄角上,趙一瞬間對陛下佩服的五體投地,拿起荷包的一霎那趙一心中一沉,裏麵的東西不對。不說趙一發現了什麽,趙恆煦和杜堇容來到藏書閣,趙恆煦帶著杜堇容到了角落找出一些秘藏的書拿出其中一本,也就是上輩子告訴趙恆煦遺族的那本書。翻到其中一頁指給杜堇容看,“堇容你看,這就是遺族,書中提到的很少,據說是女媧親手捏出來的人留存下來的種族,男女皆可育,所以啊堇容並不是怪物,而是最貼近神的人,你們的祖先可都是女媧親手造出來的,不像我們都是繩子隨便抽出來的泥點子。”“撲哧。”杜堇容忍不住笑出聲,看著手中的手,是前朝某位皇帝留下的筆記,其中就寫到遺族,說他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遺族人,可惜他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卻再也找不到他了,遺族人的聚居地十分隱秘,不是族人和被遺族認可的人找不到他們的聚居地。“我是遺族人?!”“嗯。”趙恆煦珍惜著杜堇容的每一個笑容,爽朗的、溫和的、隱忍的,他要讓杜堇容始終掛著燦爛舒心的微笑,而不是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堇容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懷孕?”“嗯,堇容知道自己是爹爹生的,卻一直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可以懷孕生子,謝謝陛下給我解惑。”杜堇容感謝趙恆煦,微抬頭看向趙恆煦,眼中的光閃閃發亮。趙恆煦伸出手輕柔的觸碰著杜堇容的眼睛,“藏書閣還有一些關於遺族的書,我都讓白芷看了,讓他能夠更好的為你診脈。”“謝謝陛下。”杜堇容低頭看著書中泛黃的書頁,“也許爹爹知道些什麽,不然他不會執意待在江南,聽趙叔說是爹爹一直堅持著要待在那兒的,唉。”輕輕歎息,他真想去那兒看看。“等京中的事情處理了,孩子也大些,我們就去江南。”趙恆煦早就有了打算,“我們去堇容出生成長的地方,好不好。”杜堇容靠在趙恆煦的手臂上,輕輕的應了一聲,“嗯。”“等過段時間大相國寺講經的時候,我們出宮遊玩去……”在書架之間,昏黃溫馨的燭光下,趙恆煦和杜堇容二人寧靜恬然的說著話,兩個人之間仿佛打破了什麽,說話舉動間多了很多親昵。作者有話要說:大趙撒嬌:杜杜,人家不要一個人碎覺覺~杜杜:……-_-!第四十一章趙恆煦皺著眉看著手中的東西,刻著他生辰八字的小木雕被砍掉了腦袋,身上還帶著亂七八糟的刀痕,厭勝之術,曆朝曆代都十分厭惡這種玩意兒,卻偏偏在他登基不到半年出現了,是誰看他不順眼用這種惡毒的方法來詛咒他?上輩子趙恆煦看到這個小人肯定不以為意,他不信鬼神,隻信自己,但經曆過重生弄得趙恆煦不得不相信,鬼神的存在。手指在台麵上輕輕的敲擊,發出“噠噠”有規律的聲音,擊打著趙一的心,也讓在一邊伺候的元寶心口一跳一跳的。“讓趙暗過來。”“喏。”趙暗是暗衛統領,三十五六歲,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渾身上下毫無特色,咋看一眼好像在哪兒見過,仔細看又發現並不認識,等錯了身就會發現腦海中根本就記不起這麽一個人。和趙奕旃陰沉的毫無存在感不同,趙暗是融入四周環境的沒有存在感,他就像是一張椅子、一張桌子擺放在角落裏一般自然。暗,隻是代號,身為暗衛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來曆,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就是守護陛下和陛下吩咐守護的人,沒有自己、沒有過去、在陛下沒有允許前沒有未來。“暗,你組織人手在宮中搜查,看有沒有和這娃娃一樣的東西。”趙恆煦吩咐。“喏。”趙暗的聲音不高,輕輕的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給人很虛無的感覺。趙暗和趙一離開後,趙恆煦皺著眉研究著手中的破娃娃,他入主宮中不到半年的時間,但這娃娃看起來卻有幾十年的光景,總不能有人未卜先知的詛咒他吧!木料很普通,沒有特色,木刻背後的生辰八字寫得歪歪扭扭的,看不出筆跡,那些刀痕也很隨意,總之這個娃娃沒有任何破綻。但這生辰八字就有說頭了,趙恆煦爹娘都沒了,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生辰八字的隻有他自己,而在趙恆煦登基的時候,他的生辰八字開麒麟殿祭祖的時候記錄進族譜……當時有誰?有欽天監監正皇叔公、有禮部尚書、有趙奕旃……禮部尚書葉文韜,惜命王趙奕旃,是你們中的誰呢?“陛下,禮部尚書葉大人求見。”嗬嗬,“宣。”“喏。”葉文韜這個時候來,當然不是為了朝政之事,也不是為了厭勝之術,而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珍妃,昨天趙恆煦也就是說說的,並沒有真正的將珍妃打入冷宮,而是將珍妃做的好事讓人立刻告訴了葉文韜,好好的申斥了葉文韜一番,從教女不嚴到家教有問題到根子裏就是葉家的家風有問題,死死的踩了葉家的臉,本來在床上病得要死要活的葉文籌又氣又耗了大半的精神思量,把前因後果後路安排得詳詳盡盡,又昏死了過去,當夜就請了太醫和京城中的名醫,好歹保住了葉文籌的性命。天麻麻亮,葉文韜就起來準備進宮了,和妻子老早就遞了牌子進宮,其妻被請入後宮由麗嬪接待,葉文韜在禦書房外等了好久,晾到現在才宣見。“臣葉文韜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葉文韜行了大禮,久久沒有聽到讓自己起身的聲音,心逐漸的往下沉。趙恆煦把玩著手中的木刻,掂量著木刻的分量,盡然不是看起來那般的輕,“元寶把匕首拿過來。”“喏。”元寶從一邊的櫃子上拿過來一把匕首,匕首手柄上、刀鞘上鑲嵌著好幾顆碩大的紅寶石,十分的晃眼,但匕首並不是裝飾品,貨真價實的利器,十分的銳利,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用這把花裏胡哨的匕首趙恆煦桶過很多人。拿著匕首在木刻上敲敲打打,跟用菜刀一樣,真是讓人心疼匕首。避開木刻,裏麵鑲嵌著一個小珠子,似鐵似玉,放在手心中掂量了幾下十分的沉,對著陽光看看,趙恆煦發現小珠子裏麵的黑色並不是固定的,而是在隨著晃動而流動,十分古怪。讓元寶拿來一個小盒子將珠子放在裏麵,等趙暗搜到的木刻一起避開,又發現了相同的珠子十顆,趙恆煦在和杜堇容出宮的時候帶著它們一起出去了,先是給皇叔公看了,皇叔公看不出所以然來,建議趙恆煦帶著珠子去大相國寺,那裏應該會有人給出趙恆煦想要得到的答案,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葉文韜跪伏在地上,隻能夠聽到腦袋上不時發出的聲音,一顆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空落落的沒有一個安定,突然一個東西掉在了地上,是小半個沒有頭的木刻娃娃,葉文韜眼皮子一跳,木刻娃娃背後扭扭歪歪的破碎文字仔細辨認好像變得格外的熟悉。咕咚,葉文韜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越加的慌亂,好像事情已經不在哥哥預料的道路上了。“葉卿認識這個娃娃?”趙恆煦的聲音在頭頂上傳來,好像很遙遠,顯得那麽的威嚴。“臣不認識。”葉文韜斬釘截鐵的說道,死死的咬住這個事實,而且這的確是事實。“哦。”趙恆煦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感情來。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趙恆煦又說:“葉卿家教不嚴啊,妄為百年世家,珍妃所為竟然一點世家風範都沒有,是不是葉家從來都是如此,所以才教導出這樣的子女來。”不給葉文韜丁點說話的機會,趙恆煦把葉家從頭諷刺到腳,語言之犀利,內容之刺耳,深深的刮刺著葉文韜的心。說他教女不當就算了,但陛下已經牽扯到葉家的家風問題,諷刺著身為百年世家的葉家是靠著祖宗賣弄上不了台麵的心機得到了,還指出葉家現在為何這般,就是因為有個病秧子的家主,葉文籌要是聰明應該早早的踏進棺材裏,好給葉家還算是聰明的後人騰出位置。趙恆煦含諷帶刺的說了小半個時辰,狠狠的踩了一把葉文韜的臉,讓葉文韜從一開始小心翼翼的賠罪,到現在七竅生煙,走的時候拳頭死死的握著,臉色鐵青。一迴家葉文韜實在是忍不住就去看了哥哥葉文籌,他這個大哥自小聰明,隻是身體不好,所以就更加讓人憐惜,葉文韜十分的愛戴自己的大哥,但現在他愛戴的大哥卻被皇帝批得一文不值,還讓他早點兒去死,葉文韜受不了了。看著大哥蒼白的麵色,葉文韜死死的壓抑著自己憤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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