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傾城驚愕的看著元霄,他……他還是她那個舉止輕佻、貪圖享樂的侄子嗎?為什麽她突然有一種看到皇甫夜寒的感覺?


    “總之,**就托付給姑姑了!”元霄又恭敬的衝元傾城施了一禮,舉止守禮卻也疏離。


    “是……”元傾城怔怔的看著元霄遠去的背影,腳步不自覺的向他離開的方向移動。三年前的壽宴,他就是這麽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一次又一次的離開……直到身後的紅嬋發現元傾城的失態一把拉住她,她才從一個人的世界中清醒過來。


    “公主,怎麽了?”紅嬋其實剛問完就已經明白了元傾城的心思。紅嬋心裏暗罵,到底是誰給元霄做的指點,元傾城的軟肋就是皇甫夜寒,那人如此恰到好處的踩到公主的痛處,若是真的以後死心塌地的為元霄賣命,那對元傾城可是絕對的不利!


    “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我怎麽知道,問你你又不肯說!”


    “那就對了,讓你父王來通緝我吧!駕!”


    “喂,你不能走!喂!”


    明明隻有三年多的時間,可迴憶起當初的在斷崖下的情景,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們年幼時的恩怨,他們長大之後在斷崖的相遇,他幾番的舍棄她卻又最終還是放不下迴到她的身邊,他們曾經一起吃過霸王餐,曾經一起入宮探險,曾經一起在浣玉宮裏同桌而食……


    那些美好的時光就像夢一樣,可從他的底細被揭發之後,夢就漸漸的醒了,即使他們曾經在月夜私定終身,即使他們曾經在那個遲來的上元節度過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可家族恩怨、國家大勢卻讓那場夢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如今他有妻有子,她卻孤單的守衛在這座華麗的墳墓裏,一邊看著一群不敢被命運掩埋的年輕女子勾心鬥角,一邊防範著新君不能為天下擔當重任。一想起寧國之行,就像一根刺紮進心頭一樣讓元傾城無法不心痛。


    這種痛不止源自於她感覺上的跟皇甫夜寒的疏遠,更源自於皇甫夜寒對突然造訪的上官景文的態度。兩國關係明明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又為什麽會突然詭異的友好了起來呢?他明明知道上官景文跟他突然示好絕對不會安什麽好心,又為什麽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的跟安國交好呢?難道真的是元霄的舉動又勾起了他對華國的怨恨?


    元傾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沉浸在自己的兒女情長裏了,但元霄的舉動突然就喚起了元傾城刻意掩藏在心底的那些情感,紅嬋怕元傾城再為自己的兒女情事誤了對時勢的判斷,心裏一陣沉重,忍不住說道:“新君性情不定,安國又屢屢犯境,上官景文能突然變得這麽大膽,想必跟寧國脫不了關係。聽說上次他去寧國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和往外孫的婚事,皇甫夜寒又如此出人意外的答應了此事……”


    紅嬋此言原是擔心元傾城一起用時,卻不料正踩中了元傾城的痛處,元傾城迴頭怒道:“倘使皇甫夜寒真的跟安國聯合出兵對付華國,難道你以為我會為了自己的個人感情就棄華國的江山於不顧嗎?你若是真的這麽想,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紅嬋一時語塞,元傾城也無心聽她解釋,一甩袖子就怒氣衝衝的往前走去。


    再說元霄這邊,一番牛刀小試就取的了如此成功的效果,這讓他不禁洋洋得意起來。


    “果然!果然!”一離開元傾城的視線元霄立刻現出了原形,完全沒了平日刻意維持的國君形象,又流露出了街頭小**的模樣,得意忘形的攬著獻計的內侍道,“秦略,你真有兩把刷子!我努力了這麽多年都沒換的她一個好眼色,你一個指點就能讓她對我刮目相看!”


    對於這次的包裝成功,秦略卻顯然沒有元霄來的這麽興奮,他繼續進言道:“以一時的模範贏得公主的目光,並不困難,但被比下要想留住公主的心,隻怕還要再加倍努力才行!”


    “哦?你的意思是……”先前對秦略能力的懷疑已經在這一次試驗中完全打消,元霄拍拍秦略的肩,“說說你的打算!”


    秦略這一次卻非但沒有想昨夜一樣依言獻計,反而賣起了關子:“這……奴才恐怕做不了決定,一切還都要看陛下的意思……”


    元霄一皺眉:“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出來就是了,若有什麽說錯的,孤王又不會怪你!”


    “這……”秦略遲疑了一下,終於說道,“奴才以為,安國一直在邊境尋釁滋事,想我大華泱泱大國竟對一個弱國屢屢避讓,倘若有誰能讓華國除了這口惡氣,此人必定能成為華國上下的英雄……”


    元霄聞言半天沒有說話,臉上一片為難之色:“孤王雖為一國之主,但出兵一事事關重大,若沒有扈家的支持,隻怕到時候即便下了令也是孤掌難鳴……”


    秦略麵露疑惑:“陛下既為一國之主,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君命一出誰敢不從,又怎麽能處處忌憚一個臣子呢?”


    元霄默然不語,臉色陰沉的繼續往前走去,秦略也點到為止,不再進言。


    元霄心思複雜的往前走著,心裏反複權衡著輕重,卻還是難以抉擇。扈家並不是他不敢出兵的唯一顧忌,失落的兵符才是他的心頭大患。倘若他執意出兵,到時候戰爭擴大需要華國軍隊傾巢出動的時候,他沒有兵符可如何應付?


    可他等了這麽久才好不容易等到了元傾城對他刮目相看,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若是輕易放棄……


    “若是皇甫夜寒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他又會如何抉擇?”元霄突然問道。


    秦略沒有直接迴答,反而提起了當年的舊事:“三年前的壽宴,先王想讓公主陪坐,可丞相認為於禮不合,眾人一時議論紛紛,先王就問皇甫夜寒的意思,皇甫夜寒說,‘陛下的決定又豈有旁人置喙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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