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嫁給皇甫夜寒?”雖然早知道傾城喜歡他,可以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對女兒的了解,她該已經放棄了才是,怎麽會突然說要非皇甫夜寒不嫁?


    “是,我要嫁給皇甫夜寒。”元傾城一臉的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元恪晉被她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這……”


    “我當初遇刺為皇甫夜寒所救,然後我封他為青驄侯,即使他不是王侯公子也已夠格娶我為妻,更何況這門親事也是姐姐和姐夫的願望,華寧兩國若能聯姻於天下太平而言都是極大的好事,父王又還有什麽可疑慮的呢?”


    元恪晉被女兒這番義正嚴辭的話給唬到了,竟一時找不到反對的理由:“那他呢?皇甫夜寒願意留在華國?”


    “他又有何不願意?小小寧國本就不足以供他實現遠大抱負,有華國做他的後盾他何樂而不為?”元傾城怕說得太絕對反遭父王懷疑,又改口道,“此事我隻是簡單跟他提過,他猶在考慮中,迴頭我再去勸勸也就成了。”


    華王並不信這套說辭,可女兒一臉認真,看神色舉止也不像是沒有把握的樣子,難道是他看走眼了,皇甫夜寒那小子其實像他父王一樣都願意為了他的女兒求和退讓?


    陽光照在假山後的那條小溪上,清澈的水麵漾起一波波粼粼水光,那明亮的光影讓元傾城有種又迴到當初他們遇刺時路過的那條小河的錯覺:“奴婢們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他們的主子;父王和姐姐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你們的親人;而他對我好隻是因為我是我,不是因為我和他有什麽關係。雖然他也曾因為各種原因想過要疏遠我,可那些畢竟已經過去了。”


    元傾城望著父親真誠的說道:“昨晚我們認真的談過了一次,包括彼此的責任還有對彼此的感情,既然我們真心相愛在一起之後又能為兩國謀得百年和平,我們還有什麽理由再這樣任性下去呢?父王,我們兩個都考慮的很清楚了,也請您能看在女兒的幸福和華國的安寧上,答應我們的婚事!”


    元傾城說著就要跪下去,被元恪晉一把扶住。“不用跪了,不用跪了,我答應就是了!隻是……”元恪晉總覺的今天就沒一處是對勁的,“皇甫夜寒真的想通了?”


    “婚姻大事不能兒戲,若他不答應,女兒又怎麽敢冒然前來?”元傾城昨夜想了一夜才想好了今天這番說辭,元恪晉對女兒固然了解,但元傾城對父親又何嚐不是,若是平常元傾城自然不會想這些招數對付自己的父親,但現在一個不慎就要搭上皇甫夜寒的性命,她又豈能像平日一樣做個羔羊!


    “既然……你們情投意合,父王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隻是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對彼此的了解也不夠,父王希望他能在宮中多待一段時間,你們也多相處相處,等你們關係穩定了父王再昭告天下,為你們擇定婚期,你看如何?”皇甫夜寒為了逃一時之難對傾城花言巧語,元恪晉就不信時間一長他還不露出馬腳,等傾城看透了他再殺他也不遲。


    “這是自然,皇甫夜寒也有這個意思,迴頭我就告訴他!”元傾城一躬身,“如果沒有什麽事,女兒就先迴去了。”


    元恪晉點了點頭,元傾城退了兩步剛轉身要走又轉了迴來。


    “還有一件事,”元傾城麵露難色,“當年兩後之爭,扈王後做了不少傷害姐姐的事,可她畢竟是皇甫夜寒的母親,我若嫁給了他,見著他母親的靈位,城兒又該如何自處?”


    “扈王後與你姐姐的恩怨是她們兩人的事,與你無關,若你真嫁了夜寒為妻,她就是你的婆婆,你隻管按婆媳之禮自處就是了,不必再顧忌你姐姐那邊。”


    “我聽說扈王後的靈位一直安置在靜北侯府,靜北侯府離王宮不遠,我想跟夜寒去祭拜她,不知道父王允不允?”


    “皇甫夜寒的意思?”


    元傾城搖搖頭:“不是。是昨天聽宮女們講起其他幾國公主出嫁的事兒我才想起此事來,父王沒有應允我也不敢擅自告訴他我的打算,免得讓他再空歡喜一場。”


    元恪晉的手指又開始不自覺的做著敲擊動作,沉吟了半晌才說道:“你們不用去靜北侯府了,扈王後的靈位父王已經把她接進宮中,過幾天我讓曹安搭一個靈台,你和夜寒在宮中祭拜就是了。”


    “謝父王!”元傾城舒了口氣,臉上總算露出一個笑容。元恪晉拍拍女兒的肩:“你高興了就好,有什麽要求盡管像以前一樣跟父王提,不要覺得自己要嫁人了就跟父王疏遠了!”


    “怎麽會!”元傾城感動的投進父親懷裏,不是她跟父王遠了,隻是皇甫夜寒的事壓在她心裏,她不得不謹慎小心,即使他是她的父親,等皇甫夜寒的事情過去了,他們父女就能像以前一樣了!


    元傾城又逗留了一陣子才迴去,元恪晉看著女兒那年輕的身影在迎風起舞的柳樹林中忽隱忽現,衰老的神經在光與影的變動中變得混亂不清,他顫巍巍的問身邊的曹安:“那是……傾城還是傾國?”


    曹安無奈的看著他:“陛下,您怎麽又糊塗了?大公主早嫁到寧國去了,剛才是傾城公主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傾城公主遇刺之後,華王就經常把傾城公主與傾國公主搞混,甚至有時候剛跟傾城公主談完話就以為自己身處在十幾年前,是和小時候的大女兒聊的天。


    好在華王的這種糊塗症隻有在自個兒遐想的時候發作,沒有為外人發現,要不然可就麻煩了。眼見著陛下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腦筋也越來越不好使,有時候言行舉止就像個孩子,曹安的心裏也越來越不安,就怕再這樣下去還沒等華國找到儲君華王就挺不住了。


    “是城兒?”華王納悶的嘟囔著,“剛才不是傾國說要嫁給皇甫旌那小子嗎?怎麽變成城兒了?胡說答道!城兒還是個小孩子,說話怎麽可能這麽有條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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