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認元傾城是個可愛的姑娘,聰明卻不狡猾,任性卻不蠻橫,美麗卻……皇甫夜寒心裏一凜,她是元傾國的妹妹,她有一張殺害他母親迷惑他父親的蛇蠍麵孔,縱使她待他再好又有什麽用,難道他真的能忘記這隱藏了十年的仇恨去迴應她嗎?


    可他迴應又怎樣?元傾國迷惑父王害死他母親,弄得寧國國將不國,他欺騙她妹妹奪迴母親靈位重整河山又有什麽錯?


    可這一切又與元傾城何幹,他的仇恨她從來沒有參與過,他一直在欺騙她,可她到最後還是全然的信任他,她無所保留的幫助他,他又怎麽可以利用她的真心去傷害她?


    華王六十壽宴盛況空前,美女與權勢得兼,天下但凡是有些地位的年輕王侯公子自然都趨之若鶩,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這個天降的好運氣。


    而在這些人中,上官景軒以優越的家世、儒雅的風姿和淵博的學識成為公認的最佳人選,然而也有人認為皇甫夜寒此次既然敢冒著不倫之名前來,肯定是兩國有了親上加親的意思,雀屏中選也未為可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元傾城受傷的事鬧的那麽大,那些整天死盯著華王宮的人想不知道都難,不用說那些愛嚼舌根聽閑話的好事者,就連坐在太子衛隊護衛的轎子裏的皇甫夜寒都能聽見大家那些誇張的議論聲。


    開始隻是寧太子入住華宮誤傷傾城公主,後來就變成了皇甫夜寒覬覦公主美色欲行不軌打傷公主……越傳越難聽,越傳越離譜,就連手下的那些人聽了都氣憤的想要跟那些碎嘴的人動手,可被議論的話題人物皇甫夜寒卻似乎並不在意。


    那夜華王問話的時候他就已明白了元恪晉保護女兒名聲的意思,所以才對元傾城那般冷淡,為的就是讓尚不知內情的人不要將他的入宮和元傾城聯係起來。夜宮之事,他再怎麽欲行不軌也就傳這麽一段日子當做風流佳話過去了,可元傾城尚未出嫁卻接男子入宮,要是真的被人知道,隻怕就要被詬病一生了。


    到了華王宮外,諸國公子的車駕堵住了宮門,皇甫夜寒的轎子過不去隻得下轎。遠遠地就看見在宮門口一群公子哥們簇擁著一個風度翩翩的華服公子,不知在討論什麽煞是熱鬧。


    那群人中有人看見他走了,又開始鬼鬼祟祟的跟身邊的人一起對他指指點點,好像皇甫夜寒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如果不能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的羞辱他一番就不能凸顯出自己的高尚品質一樣。


    “殿下,那便是安國的六殿下。”底下的人朝上官景軒的方向悄悄一指,而此時上官景軒也明顯受人指引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麽撞到了一起,明顯都有一瞬的遲疑。兩人十幾年前也曾見過一兩次,可這些年兩國交惡,雖是親表兄弟但也早麵目不知了,這會兒來華國求親又撞到一起,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皇甫夜寒率先反應過來,往上官景軒的方向走去,後者也麵色尷尬的往前慢慢的踱了過來。兩人越走越近,越近越慢,不管怎麽拖延到最後還是不得不麵對麵的寒暄。


    “景軒表弟,別來無恙?”雖然十多年沒見,但皇甫夜寒一直關注著安國幾個主要王子的動向,他的心裏也始終對上官景軒存著一絲手足親情。在宮廷的鬥爭陷害中沒有幾個人能保證自己可以幹幹淨淨的全身而退,可偏偏世上就有了上官景軒和元傾城這樣的存在。一個幹淨純粹,一個純真無暇,如果沒有複仇的羈絆,此次選婿他或許真的會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


    和皇甫夜寒的坦然熟絡相比,上官景軒則內斂了許多。對皇甫夜寒他並沒有太大的印象,隻聽孫陪讀等人說起過自己這個表兄的一些事跡,剛才又聽那些人碎嘴一番,雖然知道做不得多少真但心裏還是對他有了一些壞印象。他的個性或許隱忍,但卻並不善於作偽,自然也做不出太親熱的樣子:“景軒一切都好,勞表兄掛心了,表兄也一向安好?”


    “一切甚好。你久不出安宮,這次到華都來,可還適應?”皇甫夜寒在心裏把他當做弟弟,本是一片關心,可到了有心人的耳裏反倒是存心挑釁了。


    “太子殿下費心了!華都我王弟自然是不如太子來的勤,但說起這賀壽的大小禮節,殿下在寧王宮可就不見得比我們在安國熟知的多了。”上官景文不知什麽時候也到了,他的臉上依舊帶著溫煦的笑容,半打趣的語氣卻掩不住話裏為弟弟爭辯的鋒芒。


    “那是自然,夜寒諸多不懂的地方,還要靠表兄多多指點!”以上官氏兄弟和元氏姐妹以及他們父子的關係之錯亂,皇甫夜寒完全可以理解上官景文此刻恨不得一劍刺死自己的心情。


    “殿下謙虛了,我們兄弟初來乍到,可比不得殿下和華王來的親近,到了宮裏還請殿下在華王陛下麵前多多為我們美言呢!”


    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表兄弟,而且待會兒還要一起參加華王的壽宴,上官景軒尷尬的望著自己的王兄,偷偷的扯扯他的衣袖讓他適可而止。王兄向來個性溫和,怎麽一碰到和寧王有關的人就變得牙尖嘴利的,都不像他了。


    “若有能幫忙的地方夜寒一定不會推托,隻是恐怕到時候萬事還是仰仗表兄的照顧!”皇甫夜寒臉上的笑意甚至比剛才還要來的親切熟絡,一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壽宴也快開始了,表兄先請!”


    多年的曆練上官景文早已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但他們錯綜的恩怨關係卻讓他實在是沒法給皇甫夜寒一個好臉色。上官景文陰沉著臉色率先走了一步,上官景軒在後麵窘迫的看了皇甫夜寒一眼,點點頭紅著臉也跟了上去。


    見安國王子對自己主子如此無禮,皇甫夜寒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憤怒之極,恨不得衝上去叫住他們幫太子找迴麵子,可皇甫夜寒隻是笑笑,並不氣惱,反過來安撫了手下們一番,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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