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麵包車的油箱裏所剩的油其實並不多，油箱在鴨綠江之內泄露後一部分油也會被江水稀釋，所以這江麵之上燃起的大火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分鍾後變漸漸的歸於平靜。
路人們心有餘悸的湊到護欄旁邊向下看去，夕陽下的江麵鍍上一層暗黃，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波動，也看不到一丁點的生命跡象，想必那輛車之中的人此時已經溺斃在了江水之中。
眾人麵色各異，有的小聲議論，有的對沐瑤等人偷來畏懼的目光，也有人躲到人群後偷偷的報警。
沐瑤立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江水，並沒有急著離去。
她需要確定對方是否真的死了，而這個確定的過程隻需要十分鍾而已。
幾個人連人帶車的墜入深水之中，是很難從中逃脫的，而一個人在水中閉氣的時間其實是不會超過十分鍾的，縱然很多電影之中總有人在水下長時間閉氣，其實這種劇情都是違背常理的。
就算一個人可以閉十分鍾以上的氣，那他的肺和心髒都會承受不了，高壓之下肺部很容易因為閉氣而爆裂，就算是沐瑤，也知道自己在沒有氧氣瓶的情況下，是無法在水下待太久的。
而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警鳴，那警鳴由遠及近，像是從兩個方向同時傳來，而且聽聲音，貌似出動了不少警力。
雪狼聞聲不禁撇了撇嘴，聳肩說道：“麻煩來了。”
沐瑤此刻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似乎對於警察的到來沒有什麽反應。
其實也難怪，紅番社在哈市可以說殺人無數，曾經和各個幫派搶奪地盤的時候，幾乎每一次火拚都可以用血染哈市來形容，可是這些事基本都是在夜深人靜的後半夜進行，當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們自己早已將戰場恢複了原貌。
而這些事情警察局當然都是知道的，隻不過因為利益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可是今日這件事卻不同，不管警察知不知道這件事的主使者是誰，都不能在像之前那樣置之不理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數十名的圍觀群眾眼前鬧出了人命，這可絕非兒戲。
這個時候如果警察還不作為，那就等著明天各大報紙的頭條吧，所在區域的警察局局長怕是也要烏沙不保了。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事發現場，群眾自覺的向兩側讓開，但是卻都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站在一旁看熱鬧。
哈市曾經黑幫橫行，大街上其實三天兩頭總能看見有人打架，但是自從紅番社統一了哈市之後，這種事情幾乎再沒出現過，整個哈市都是一片和平景象。
所以當下難得有了熱鬧可看，這些群眾自然是舍不得離開。
“呦，陣仗倒是不小。”看見自道路兩旁共駛來了六兩警車，雪狼不禁調笑的開口說道。
帶隊的是一名年紀並不大的女警，隻見她身穿一身墨綠色公安製服，胸前的胸章上印有哈市公安局江北分局的字樣。
這名女警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了一張哭喪臉，就是那種麵無表情，唇角還往下耷拉的臉，不過這女警身上的氣勢到頗像那麽一迴事，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冷著臉的時候倒是有一絲威嚴猶存。
楊嵐一臉正氣的快步走上前來，目光在犯罪現場冷冷的掃了一眼，當看到那被撞出一個豁口的江邊護欄時，眼神明顯的沉了沉。
此時其餘的警察有的在拉警戒線，有的在跟目睹全過程的群眾詢問細節，而楊嵐則是直接走到沐瑤幾人眼前，定睛一看，不由的一愣。
眼前這陣容也是頗為奇特，兩個外國男女，一個一頭銀發，一個一身黑色勁裝，一個西裝革履，還有一個未成年少女。
而這幾人的表情也著實讓她心中生出一股怒火，六個人，沒有一個人因為剛剛所做之事麵露懊悔之意，甚至當麵對她的時候都沒有一絲的懼怕。
這讓作為中隊隊長的楊嵐來說，無疑是挑釁了她的威嚴。
當下冷眉一皺，原本就哭喪的臉頓時又變的更醜了，這讓對美女有極高要求的雪狼嫌棄的眯了眯眼。
楊嵐沒看見雪狼的表情，而是冷冷的掃視了六人一眼，而後冷聲對著身邊的手下說到：“將人全都給我扣了帶迴警局。”
“是，隊長！”身旁的小民警一看就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小鮮肉，對於年紀輕輕就坐到隊長位置的楊嵐可謂言聽計從，連抓人要講證據這種警校常識都給拋於腦後了。
“警察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剛剛是我開車將人撞下去的，跟別人有什麽關係？”
雪狼此時一臉淡笑的看著楊嵐，語氣慵懶的說道。
楊嵐沒想到這男人如此猖狂，殺了人竟然還如此目中無人，心中那股正義之火恨不得一下子就將眼前的男人燒的灰飛煙滅，但是她卻很快將這抹怒氣掩飾在眼底，對著雪狼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一夥的，就算是你開車將人撞下去的，但是你以為你們之前在馬路上超速行駛的事情我不知道嗎？你們六個都難辭其咎，在弄清楚事情之前，最好都給我老實一點！”
而這時一旁的韓冰忍不住嗤笑一聲，這聲音不大不小，帶著難掩的譏諷之意，楊嵐臉色一黑，眼光如利劍一般射向韓冰。
韓冰卻恍若未見，隻是冷笑著開口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超速行駛歸刑偵大隊管轄了，難不成交警大隊和刑偵大隊合並了？可能是我孤陋寡聞吧。”
“你……”楊嵐眼睛一瞪，想要出口教訓韓冰，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超速行駛自然是要交給交警大隊的，他們刑偵大隊是負責破案的，兩方雖然同為警係，可是執行的任務卻是不能跨界。
但是楊嵐轉念一想，便又開口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在後方追逐，死者又怎麽會被逼進江中？說到底你們也都是從犯，誰也脫不了幹係。”
“這位警察小姐。”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沐瑤不禁勾了勾唇，看著楊嵐輕輕開口。
楊嵐本沒將沐瑤放在眼裏，但是此時沐瑤一開口，她便聞聲看了過去，見是那個未成年的小姑娘，當下臉色一冷，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嗬斥道：“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哪來那麽多話。”
楊嵐的語氣十分的兇衝，連帶著看沐瑤的眼神也非常的厭惡。
雪狼幾人原本並沒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裏，就算去了警局，他們也不會有事，隻是當楊嵐用這種語氣和眼神麵對沐瑤時，雪狼、韓冰和黑貓三人的眼神瞬間變的冰冷無比，黑貓甚至於想要一掌拍死這個對瑤姐大不敬的醜女人，還是沐瑤在私下將她製止了。
不然以黑貓的脾氣，這女警察怕是會血濺當場了。
沐瑤的麵上不急不躁，也並沒有因為楊嵐的態度而有絲毫的不悅，隻是她的淺笑卻沒什麽溫度，語氣輕緩的開口說道：“我們在街上超速行駛，或許是違反了交通法，但是這應該由交警大隊負責，你說我們在追逐死者，從而促成了死者的死亡，這不過是你的臆想而已，誰又能證明我們是在追逐死者？警察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抓人更是如此，要知道警察局那地方，就算一身清白的進去，出來以後也是會落人閑話的！”
說著沐瑤對著雪狼揚了揚下巴說道：“車是他撞的，他是主犯，我與他在同一輛車上，你可以把我當做嫌疑人之一，但是其他人，跟這件事無關，你一沒人證，二沒物證，你無權抓人。”
“隊長……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一旁的小民警聽了沐瑤的話，不禁縮了縮脖子，在楊嵐的身邊低聲說道。
“閉嘴！”楊嵐瞪了小民警一眼，一臉的不悅。
而後隻見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沐瑤，這小小年紀麵對這種情況竟然如此冷靜睿智，話裏話外毫無破綻，她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而這時取證的民警也走上前來，根據民眾的描述，肇事這兩和人確實隻有銀發男子和那個女孩兩人，因為韓冰的車在對方墜江之前就已經停了下來，而道森和瑞塔的車則是在墜江後才出現。
那些民眾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把自己看見的說出來而已。
所以根據民眾的證詞，犯案人員確實就隻有雪狼和沐瑤二人。
楊嵐此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從警近三年，卻在三年的時間快速升到中隊隊長的位置，而且還是一個女警，這在哈市境界可謂是一段勵誌的傳奇故事，而楊嵐也確實很有實力，辦案手段和破案速度每年都是警局翹楚，警局裏的男警員對她也是服服帖帖。
眼下這情況，以楊嵐豐富的辦案經驗來看，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是一夥的，可是眼下她卻無法將這些人正法，最大的難題就是，沒有證據！
可是不管怎麽樣，沒有證據，警察在沒有逮捕令的情況下，是不能抓嫌疑人之外的其他人的。
楊嵐心下不甘，卻也別無他法，但是很快她又鎮定了下來，隻要將這件事徹查到底，這些個漏網之魚還怕逃得掉？
這麽想著，楊嵐便看著雪狼和沐瑤說道：“將這兩個人給我扣了帶迴去。”
“是！”小民警瞬間又萬分精神的應道。
沐瑤給了黑貓和韓冰一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在楊嵐暗怒的目光下，帶著道森和瑞塔開車離開了。
其實今日這件事完全就是突發狀況，狀況發生的原因隻是因為對方察覺了危險，不然沐瑤的打算是在酒店的房間內快速解決了他們，然後在用黃蜂的藥粉毀屍滅跡，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當狀況發生的時候，沐瑤也根本沒有過絲毫顧慮，或許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這舉動卻是有夠猖狂，但是這些人差點害死她的妹妹，她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進警局是之前沒想到的事情，但是此時既然沒辦法，她走一趟又何妨。
此時圍觀群眾那麽多，她如果真的抗法將事情鬧大，怕是又要惹出一堆麻煩事兒。
這時那名小民警走到沐瑤跟前，俊秀的小臉蛋兒故意繃得很緊，看著沐瑤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就要用手銬去扣沐瑤的手。
沐瑤去勾唇一笑：“我是未成年，你不能用手銬扣我。”
小民警遲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一時間表情一個鬆懈，對著沐瑤抱歉的笑了笑，露出一個可愛的虎牙：“對對對，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啊！”
沐瑤見狀也忍不住笑了，這小民警有點意思。
雪狼自然是逃不過手銬了，不過他也不在意這種事，這種警局裏的手銬在他眼裏就跟玩具是一個檔次的東西，他想掙脫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不一會兒救援隊也趕了過來，動用了兩艘小船和一個吊車，開始對沉下去的麵包車進行打撈。
雪狼座位主犯，跟著楊嵐指認犯罪現場，楊嵐不論問什麽他都一副小模樣的點頭，氣的楊嵐險些當場發飆。
而沒多久，電視台的記者也聞訊趕來，這可是哈市今年最大的刑事案件，必定會成為明日頭條。
在現場又逗留了將近三十分鍾，沐瑤和雪狼才跟著民警上了一輛警車，警鳴一路奏響，向著江北分局而去。
到了警察局，沐瑤和雪狼便被分別帶著進了兩間審訊室。
審訊室內非常昏暗，隻有一盞昏黃的小燈，這種氛圍也是警局審訊室特有的，為的就是在環境上攻克罪犯的心理。
沐瑤坐在一把金屬椅子上，身子懶散的斜靠在椅背上，此時審訊室內隻有她一個人，並沒有民警前來對她進行任何詢問。
沐瑤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距離黑貓離開近一個小時了，想必如煙已經接到消息，很快就會來警局要人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推了開。
聲音很輕，沐瑤迴頭看去，隻見一個小身影走了進來，沐瑤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在楊嵐身邊的小民警。
小民警手裏拿了一瓶礦泉水，一臉笑意的走到沐瑤身前，將手中的水遞了上去，壓低聲音悄悄說道：“喝點水吧，隊長被局長叫走了，一時半會來不了。”
沐瑤看著這小民警的模樣，當下不禁好笑的勾了勾唇，倒也沒有推拒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水。
“你這麽做就不怕她罵你？”沐瑤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對著小民警問道。
小民警聞言挑了挑眉說道：“無所謂，我都習慣了。”
楊嵐脾氣臭在整個警局都是出了名的，而小民警剛從警校畢業，進入警局就被分到這麽一個傳奇女警的身邊，一開始他還沾沾自喜，覺得是被重用了，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每人願意給楊嵐當助手，欺負他是新來的，才把他分到了楊嵐身邊。
一開始他也會因為楊嵐的脾氣而覺得不開心，可是後來漸漸的習慣了，倒也覺得沒什麽，反正楊嵐每次都隻是嘴上兇，從不會動手打他。
沐瑤了然的點了點頭，不過對於這個小民警的性格，她還是挺喜歡的。
至於那個楊嵐隊長，沐瑤心裏也隻能是嗬嗬。
對方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一臉正色，但是沐瑤卻能透過她的雙眼看出她的高傲，這是一個自負的女人，或許她真的有一些真才實學，但是狂妄自大往往會成為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雖然在這個年紀就當上了中隊隊長實屬不易，但是隻是一個區區隊長就讓她這般驕傲，將來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而此時楊嵐正被孫局長拉到二樓走廊盡頭說話。
“局長，您有事就快點說吧，我這手頭還有案子要處理呢！”
楊嵐見孫局長神神叨叨的將自己拉到了角落裏，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孫局長和楊嵐截然相反，長了一張笑嘻嘻的臉，就算不笑的時候，別人看他也覺得他是在笑。
可是此時，孫局長的麵色上卻是頗為凝重，一臉的不苟言笑，楊嵐也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氛，看著孫局長眨了眨眼。
孫局長看著楊嵐的目光，竟是先微微的歎了口氣，而後才開口說道：“楊嵐啊，我知道你是一名好同誌，但是你得知道，就算我們是警察，是人民的公仆，是正義的化身，是……”
孫局長了解楊嵐的性格，所以當下便循序漸進，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她，誰知話剛說一半，楊嵐便翻了個白眼打算離開了。
“唉唉……”孫局長連忙伸手拉住了楊嵐。
楊嵐不耐的撇了撇嘴：“您到底說不說，樓下還有倆罪犯等著審問呢。”
“呸呸！”孫局長一聽連忙呸了兩聲：“什麽罪犯不罪犯的，你知道你抓的是誰嗎？趕趕趕緊給我把人放了！”
孫局長一激動說話都結巴了。
楊嵐一聽，當下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張本就不好看的臉，此刻在配上這個表情，活像從停屍間突然詐屍的女屍，孫局長看著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楊嵐說道：“你……你看我幹啥，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楊嵐本以為自己聽錯了，眼下孫局長又說了一遍，她才猛然迴過神來，當下深吸一口氣，看著孫局長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表情。
“局長！”末了，楊嵐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眼睛卻還是怒瞪著看著孫局長說道：“我說你是不是瘋了？樓下那可是殺人犯！你知道殺人犯三個字代表著什麽嗎？”
說著，楊嵐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不知道沒關係，我來提醒你，殺人犯代表著死刑！殺人是要償命的！”
“我知道，我知道！”孫局長連連點頭，楊嵐這性格他也算是非常了解，知道來硬的根本就行不通。
其實孫局長的地位比之楊嵐可以說是高出好幾個等級，完全可以一句話就拍板定音，可是楊嵐的父親卻是省公安廳的主任，那可是他的上司。
當下孫局長便對著楊嵐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人咱們得罪不起，別說是你我，就算是省長，也不可能說殺就殺！”
楊嵐一聽不禁眉頭一皺，顯然不知道孫局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首先就將沐瑤這個未成年給忽略了，而是想到了那個銀發男子，難不成是有什麽厲害的背景？
這種情況在警局見慣了，楊嵐倒也知道，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犯了一些法律上的小錯誤，總是會被放出去，可是今天這可是殺人啊！而且那麽多民眾都看著呢，如果就這麽把兇手放了，那警察在民眾的心裏，豈不成了助紂為虐的惡人了嗎？
“楊嵐，你聽孫叔叔一句話，這真的是個麻煩，孫叔叔還年輕，不想這麽早就退休啊！”
孫局長見楊嵐似乎還是不為所動，當下不禁打起了煽情牌，平日裏他對楊嵐也算是不錯，楊嵐能這麽快升到隊長的位置，孫局長也算是有意提拔的，這事兒沒人明說，但是楊嵐自己心裏也心知肚明。
她知道這件事本來孫局長自己完全可以做決定，如今征求她的同意，也是怕自己跟父親打小報告，可是眼下聽了孫局長的話，楊嵐雖然心裏不甘，但是卻還是有所猶豫了。
“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權利？”楊嵐很是好奇，孫局長好歹是警察局長，為何會如此害怕。
而孫局長見楊嵐神色有所鬆動，便連忙開口說道：“那位是紅番社的老大啊！咱們惹不起的！”
“什麽？！”楊嵐聞言驚唿一聲，一臉的難以震驚。
這次她腦袋裏想到的人可就不是雪狼了，而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她無視的沐瑤。
因為哈市黑白兩道的人幾乎都知道，紅番社的老大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結果今天好巧不巧，竟然被她給抓了？
楊嵐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情緒，隻感覺心髒‘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不是緊張，不是害怕，而是隱隱有些興奮。
紅番社的事跡傳遍東北三省和z國黑道，而作為事發地和紅番社起源的哈市，紅番社的事更是被民眾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因為故事實在太過於傳奇。
而楊嵐自然也聽到了許多紅番社的事情，但是她是一名警察，黑社會在她的眼裏，那就是在挑戰法律，挑戰正義，所以不論別人嘴裏的紅番社多麽的強大，多麽的厲害，在她楊嵐這裏，紅番社就是社會上的一個毒瘤，除去紅番社就應該是每個警察的使命！
眼下紅番社的老大當街殺人，而且有那麽多的民眾目睹，將其依法逮捕，在徹查其涉黑的一切事實，那這個傳奇的黑幫女老大的死期也就到了！
楊嵐一邊想著，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抹興奮的精光，一想到是她將紅番社的老大抓住的，她就有一種無尚的榮耀感。
這模樣看的孫局長直打怵，半晌才顫悠悠的開口：“楊嵐，你想啥呢？”
楊嵐猛然迴過神，心中的心跳卻依舊在加速，隻是她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不過她卻將她剛剛所想說了出來，末了還補充道：“孫局長，如此一來，咱們警局就是整個哈市的英雄了，到時候哈市才是真的進入無黑社會，所有哈市人民都會感謝你的！”
看著楊嵐眼中的神色，聽著楊嵐說出的話，孫局長當時嚇的差點魂飛魄散，連忙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邊：“噓噓”，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我的姑奶奶，你是瘋了不成！”孫局長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平日裏看楊嵐聰明的很，辦案的時候頭腦更是清醒。
今天這是吃錯藥了嗎，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禍從口出你知不知道！”孫局長被楊嵐的話驚出一身冷汗，隻見他正了正神色，比之剛才的態度，此刻孫局長卻覺得他必須要擺正楊嵐的思想，不然這丫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知道紅番社現在在哈市的勢力有多強大嗎？你知道哈市目前的經濟有多少是掌握在紅番社的手裏嗎？就憑你這種天真的想法就像搬到紅番社？你別做夢了！”
孫局長難得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對楊嵐說話，楊嵐聽了也是愣住了。
她從來沒想過黑社會可以脫離政府的掌控，也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名警察竟然要想惡勢力低頭。
可是她卻沒有直麵自己心中的野心，究竟是真的正義，還是自己想要功成名就，隻有楊嵐自己知道。
最後孫局長還是直接拍板定音，放人！
局長辦公室，孫局長立在門外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而後才一臉笑意的推門而入。
“八姐！”
一進門，孫局長便將目光落在坐在沙發上等待的如煙身上，滿臉笑意的開口。
如煙雖然現在用迴了自己的本名，但是當初她在哈市名聲大噪的時候卻是用八姐的身份，孫局長也是叫習慣了，而如煙也並不介意這個稱唿。
看到孫局長迴來了，如煙便也笑著站起身，走上前與孫局長抬手握了握，才問道：“孫局長，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帶我們老大離開了？”
“那是那是！”孫局長連連點頭，而後看著如煙說道：“還請沐老大不要怪罪啊，手下的人也是不知道沐老大的身份，所謂不知者不罪，好在沒有釀成什麽大錯！”
孫局長這麽說著，心中都感覺有些心虛，就楊嵐那脾氣，對待最煩簡直兇的要死，如果沐老大是個記仇的，怕是不會輕易揭過此頁。
“孫局長多慮了，你們也是斌公辦案，這件事情還請孫局長多費心了，畢竟今天的事情有記者到場。”如煙麵上帶笑，話中的意義卻是多了三分。
孫局長自然知道如煙的話外之意，當下連忙點了點頭：“八姐放心，這事兒我會壓下去的，明天的電視報紙，絕對不會出現這件事！”
這個時候的網絡還並不發達，如果上麵想要壓下電視台和報紙，禁止他們刊登和報道一些事，也是比較容易的。
所以如煙當下便將這爛攤子丟給了孫局長，又象征性的道了謝，這才在孫局長的陪同下下了樓。
審訊室裏，小民警還在跟沐瑤閑聊，大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推了開。
那小民警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不是楊嵐時輕輕唿了一口氣。
隻見穿著警服的人詫異的看了小民警一眼，而後便沒在意的看著沐瑤說到：“上麵有令，你可以走了！”
沐瑤聞言了然的勾了勾唇，如煙的動作比她預想的還要快。
倒是那小民警聽了來人的話不由的一臉震驚的張了張嘴。
門外走廊，楊嵐靠在門邊上聽見裏麵的聲音，臉色沉了沉，而這時，褲兜的手機突然響了，楊嵐迴過神，掏出來一看，是閨蜜簡伊然的電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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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個人可以閉十分鍾以上的氣，那他的肺和心髒都會承受不了，高壓之下肺部很容易因為閉氣而爆裂，就算是沐瑤，也知道自己在沒有氧氣瓶的情況下，是無法在水下待太久的。
而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警鳴，那警鳴由遠及近，像是從兩個方向同時傳來，而且聽聲音，貌似出動了不少警力。
雪狼聞聲不禁撇了撇嘴，聳肩說道：“麻煩來了。”
沐瑤此刻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似乎對於警察的到來沒有什麽反應。
其實也難怪，紅番社在哈市可以說殺人無數，曾經和各個幫派搶奪地盤的時候，幾乎每一次火拚都可以用血染哈市來形容，可是這些事基本都是在夜深人靜的後半夜進行，當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們自己早已將戰場恢複了原貌。
而這些事情警察局當然都是知道的，隻不過因為利益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可是今日這件事卻不同，不管警察知不知道這件事的主使者是誰，都不能在像之前那樣置之不理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數十名的圍觀群眾眼前鬧出了人命，這可絕非兒戲。
這個時候如果警察還不作為，那就等著明天各大報紙的頭條吧，所在區域的警察局局長怕是也要烏沙不保了。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事發現場，群眾自覺的向兩側讓開，但是卻都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站在一旁看熱鬧。
哈市曾經黑幫橫行，大街上其實三天兩頭總能看見有人打架，但是自從紅番社統一了哈市之後，這種事情幾乎再沒出現過，整個哈市都是一片和平景象。
所以當下難得有了熱鬧可看，這些群眾自然是舍不得離開。
“呦，陣仗倒是不小。”看見自道路兩旁共駛來了六兩警車，雪狼不禁調笑的開口說道。
帶隊的是一名年紀並不大的女警，隻見她身穿一身墨綠色公安製服，胸前的胸章上印有哈市公安局江北分局的字樣。
這名女警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了一張哭喪臉，就是那種麵無表情，唇角還往下耷拉的臉，不過這女警身上的氣勢到頗像那麽一迴事，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冷著臉的時候倒是有一絲威嚴猶存。
楊嵐一臉正氣的快步走上前來，目光在犯罪現場冷冷的掃了一眼，當看到那被撞出一個豁口的江邊護欄時，眼神明顯的沉了沉。
此時其餘的警察有的在拉警戒線，有的在跟目睹全過程的群眾詢問細節，而楊嵐則是直接走到沐瑤幾人眼前，定睛一看，不由的一愣。
眼前這陣容也是頗為奇特，兩個外國男女，一個一頭銀發，一個一身黑色勁裝，一個西裝革履，還有一個未成年少女。
而這幾人的表情也著實讓她心中生出一股怒火，六個人，沒有一個人因為剛剛所做之事麵露懊悔之意，甚至當麵對她的時候都沒有一絲的懼怕。
這讓作為中隊隊長的楊嵐來說，無疑是挑釁了她的威嚴。
當下冷眉一皺，原本就哭喪的臉頓時又變的更醜了，這讓對美女有極高要求的雪狼嫌棄的眯了眯眼。
楊嵐沒看見雪狼的表情，而是冷冷的掃視了六人一眼，而後冷聲對著身邊的手下說到：“將人全都給我扣了帶迴警局。”
“是，隊長！”身旁的小民警一看就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小鮮肉，對於年紀輕輕就坐到隊長位置的楊嵐可謂言聽計從，連抓人要講證據這種警校常識都給拋於腦後了。
“警察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剛剛是我開車將人撞下去的，跟別人有什麽關係？”
雪狼此時一臉淡笑的看著楊嵐，語氣慵懶的說道。
楊嵐沒想到這男人如此猖狂，殺了人竟然還如此目中無人，心中那股正義之火恨不得一下子就將眼前的男人燒的灰飛煙滅，但是她卻很快將這抹怒氣掩飾在眼底，對著雪狼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一夥的，就算是你開車將人撞下去的，但是你以為你們之前在馬路上超速行駛的事情我不知道嗎？你們六個都難辭其咎，在弄清楚事情之前，最好都給我老實一點！”
而這時一旁的韓冰忍不住嗤笑一聲，這聲音不大不小，帶著難掩的譏諷之意，楊嵐臉色一黑，眼光如利劍一般射向韓冰。
韓冰卻恍若未見，隻是冷笑著開口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超速行駛歸刑偵大隊管轄了，難不成交警大隊和刑偵大隊合並了？可能是我孤陋寡聞吧。”
“你……”楊嵐眼睛一瞪，想要出口教訓韓冰，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超速行駛自然是要交給交警大隊的，他們刑偵大隊是負責破案的，兩方雖然同為警係，可是執行的任務卻是不能跨界。
但是楊嵐轉念一想，便又開口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在後方追逐，死者又怎麽會被逼進江中？說到底你們也都是從犯，誰也脫不了幹係。”
“這位警察小姐。”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沐瑤不禁勾了勾唇，看著楊嵐輕輕開口。
楊嵐本沒將沐瑤放在眼裏，但是此時沐瑤一開口，她便聞聲看了過去，見是那個未成年的小姑娘，當下臉色一冷，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嗬斥道：“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哪來那麽多話。”
楊嵐的語氣十分的兇衝，連帶著看沐瑤的眼神也非常的厭惡。
雪狼幾人原本並沒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裏，就算去了警局，他們也不會有事，隻是當楊嵐用這種語氣和眼神麵對沐瑤時，雪狼、韓冰和黑貓三人的眼神瞬間變的冰冷無比，黑貓甚至於想要一掌拍死這個對瑤姐大不敬的醜女人，還是沐瑤在私下將她製止了。
不然以黑貓的脾氣，這女警察怕是會血濺當場了。
沐瑤的麵上不急不躁，也並沒有因為楊嵐的態度而有絲毫的不悅，隻是她的淺笑卻沒什麽溫度，語氣輕緩的開口說道：“我們在街上超速行駛，或許是違反了交通法，但是這應該由交警大隊負責，你說我們在追逐死者，從而促成了死者的死亡，這不過是你的臆想而已，誰又能證明我們是在追逐死者？警察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抓人更是如此，要知道警察局那地方，就算一身清白的進去，出來以後也是會落人閑話的！”
說著沐瑤對著雪狼揚了揚下巴說道：“車是他撞的，他是主犯，我與他在同一輛車上，你可以把我當做嫌疑人之一，但是其他人，跟這件事無關，你一沒人證，二沒物證，你無權抓人。”
“隊長……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一旁的小民警聽了沐瑤的話，不禁縮了縮脖子，在楊嵐的身邊低聲說道。
“閉嘴！”楊嵐瞪了小民警一眼，一臉的不悅。
而後隻見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沐瑤，這小小年紀麵對這種情況竟然如此冷靜睿智，話裏話外毫無破綻，她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而這時取證的民警也走上前來，根據民眾的描述，肇事這兩和人確實隻有銀發男子和那個女孩兩人，因為韓冰的車在對方墜江之前就已經停了下來，而道森和瑞塔的車則是在墜江後才出現。
那些民眾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把自己看見的說出來而已。
所以根據民眾的證詞，犯案人員確實就隻有雪狼和沐瑤二人。
楊嵐此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從警近三年，卻在三年的時間快速升到中隊隊長的位置，而且還是一個女警，這在哈市境界可謂是一段勵誌的傳奇故事，而楊嵐也確實很有實力，辦案手段和破案速度每年都是警局翹楚，警局裏的男警員對她也是服服帖帖。
眼下這情況，以楊嵐豐富的辦案經驗來看，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是一夥的，可是眼下她卻無法將這些人正法，最大的難題就是，沒有證據！
可是不管怎麽樣，沒有證據，警察在沒有逮捕令的情況下，是不能抓嫌疑人之外的其他人的。
楊嵐心下不甘，卻也別無他法，但是很快她又鎮定了下來，隻要將這件事徹查到底，這些個漏網之魚還怕逃得掉？
這麽想著，楊嵐便看著雪狼和沐瑤說道：“將這兩個人給我扣了帶迴去。”
“是！”小民警瞬間又萬分精神的應道。
沐瑤給了黑貓和韓冰一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在楊嵐暗怒的目光下，帶著道森和瑞塔開車離開了。
其實今日這件事完全就是突發狀況，狀況發生的原因隻是因為對方察覺了危險，不然沐瑤的打算是在酒店的房間內快速解決了他們，然後在用黃蜂的藥粉毀屍滅跡，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當狀況發生的時候，沐瑤也根本沒有過絲毫顧慮，或許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這舉動卻是有夠猖狂，但是這些人差點害死她的妹妹，她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進警局是之前沒想到的事情，但是此時既然沒辦法，她走一趟又何妨。
此時圍觀群眾那麽多，她如果真的抗法將事情鬧大，怕是又要惹出一堆麻煩事兒。
這時那名小民警走到沐瑤跟前，俊秀的小臉蛋兒故意繃得很緊，看著沐瑤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就要用手銬去扣沐瑤的手。
沐瑤去勾唇一笑：“我是未成年，你不能用手銬扣我。”
小民警遲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一時間表情一個鬆懈，對著沐瑤抱歉的笑了笑，露出一個可愛的虎牙：“對對對，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啊！”
沐瑤見狀也忍不住笑了，這小民警有點意思。
雪狼自然是逃不過手銬了，不過他也不在意這種事，這種警局裏的手銬在他眼裏就跟玩具是一個檔次的東西，他想掙脫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不一會兒救援隊也趕了過來，動用了兩艘小船和一個吊車，開始對沉下去的麵包車進行打撈。
雪狼座位主犯，跟著楊嵐指認犯罪現場，楊嵐不論問什麽他都一副小模樣的點頭，氣的楊嵐險些當場發飆。
而沒多久，電視台的記者也聞訊趕來，這可是哈市今年最大的刑事案件，必定會成為明日頭條。
在現場又逗留了將近三十分鍾，沐瑤和雪狼才跟著民警上了一輛警車，警鳴一路奏響，向著江北分局而去。
到了警察局，沐瑤和雪狼便被分別帶著進了兩間審訊室。
審訊室內非常昏暗，隻有一盞昏黃的小燈，這種氛圍也是警局審訊室特有的，為的就是在環境上攻克罪犯的心理。
沐瑤坐在一把金屬椅子上，身子懶散的斜靠在椅背上，此時審訊室內隻有她一個人，並沒有民警前來對她進行任何詢問。
沐瑤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距離黑貓離開近一個小時了，想必如煙已經接到消息，很快就會來警局要人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推了開。
聲音很輕，沐瑤迴頭看去，隻見一個小身影走了進來，沐瑤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在楊嵐身邊的小民警。
小民警手裏拿了一瓶礦泉水，一臉笑意的走到沐瑤身前，將手中的水遞了上去，壓低聲音悄悄說道：“喝點水吧，隊長被局長叫走了，一時半會來不了。”
沐瑤看著這小民警的模樣，當下不禁好笑的勾了勾唇，倒也沒有推拒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水。
“你這麽做就不怕她罵你？”沐瑤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對著小民警問道。
小民警聞言挑了挑眉說道：“無所謂，我都習慣了。”
楊嵐脾氣臭在整個警局都是出了名的，而小民警剛從警校畢業，進入警局就被分到這麽一個傳奇女警的身邊，一開始他還沾沾自喜，覺得是被重用了，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每人願意給楊嵐當助手，欺負他是新來的，才把他分到了楊嵐身邊。
一開始他也會因為楊嵐的脾氣而覺得不開心，可是後來漸漸的習慣了，倒也覺得沒什麽，反正楊嵐每次都隻是嘴上兇，從不會動手打他。
沐瑤了然的點了點頭，不過對於這個小民警的性格，她還是挺喜歡的。
至於那個楊嵐隊長，沐瑤心裏也隻能是嗬嗬。
對方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一臉正色，但是沐瑤卻能透過她的雙眼看出她的高傲，這是一個自負的女人，或許她真的有一些真才實學，但是狂妄自大往往會成為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雖然在這個年紀就當上了中隊隊長實屬不易，但是隻是一個區區隊長就讓她這般驕傲，將來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而此時楊嵐正被孫局長拉到二樓走廊盡頭說話。
“局長，您有事就快點說吧，我這手頭還有案子要處理呢！”
楊嵐見孫局長神神叨叨的將自己拉到了角落裏，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孫局長和楊嵐截然相反，長了一張笑嘻嘻的臉，就算不笑的時候，別人看他也覺得他是在笑。
可是此時，孫局長的麵色上卻是頗為凝重，一臉的不苟言笑，楊嵐也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氛，看著孫局長眨了眨眼。
孫局長看著楊嵐的目光，竟是先微微的歎了口氣，而後才開口說道：“楊嵐啊，我知道你是一名好同誌，但是你得知道，就算我們是警察，是人民的公仆，是正義的化身，是……”
孫局長了解楊嵐的性格，所以當下便循序漸進，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她，誰知話剛說一半，楊嵐便翻了個白眼打算離開了。
“唉唉……”孫局長連忙伸手拉住了楊嵐。
楊嵐不耐的撇了撇嘴：“您到底說不說，樓下還有倆罪犯等著審問呢。”
“呸呸！”孫局長一聽連忙呸了兩聲：“什麽罪犯不罪犯的，你知道你抓的是誰嗎？趕趕趕緊給我把人放了！”
孫局長一激動說話都結巴了。
楊嵐一聽，當下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張本就不好看的臉，此刻在配上這個表情，活像從停屍間突然詐屍的女屍，孫局長看著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楊嵐說道：“你……你看我幹啥，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楊嵐本以為自己聽錯了，眼下孫局長又說了一遍，她才猛然迴過神來，當下深吸一口氣，看著孫局長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表情。
“局長！”末了，楊嵐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眼睛卻還是怒瞪著看著孫局長說道：“我說你是不是瘋了？樓下那可是殺人犯！你知道殺人犯三個字代表著什麽嗎？”
說著，楊嵐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不知道沒關係，我來提醒你，殺人犯代表著死刑！殺人是要償命的！”
“我知道，我知道！”孫局長連連點頭，楊嵐這性格他也算是非常了解，知道來硬的根本就行不通。
其實孫局長的地位比之楊嵐可以說是高出好幾個等級，完全可以一句話就拍板定音，可是楊嵐的父親卻是省公安廳的主任，那可是他的上司。
當下孫局長便對著楊嵐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人咱們得罪不起，別說是你我，就算是省長，也不可能說殺就殺！”
楊嵐一聽不禁眉頭一皺，顯然不知道孫局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首先就將沐瑤這個未成年給忽略了，而是想到了那個銀發男子，難不成是有什麽厲害的背景？
這種情況在警局見慣了，楊嵐倒也知道，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犯了一些法律上的小錯誤，總是會被放出去，可是今天這可是殺人啊！而且那麽多民眾都看著呢，如果就這麽把兇手放了，那警察在民眾的心裏，豈不成了助紂為虐的惡人了嗎？
“楊嵐，你聽孫叔叔一句話，這真的是個麻煩，孫叔叔還年輕，不想這麽早就退休啊！”
孫局長見楊嵐似乎還是不為所動，當下不禁打起了煽情牌，平日裏他對楊嵐也算是不錯，楊嵐能這麽快升到隊長的位置，孫局長也算是有意提拔的，這事兒沒人明說，但是楊嵐自己心裏也心知肚明。
她知道這件事本來孫局長自己完全可以做決定，如今征求她的同意，也是怕自己跟父親打小報告，可是眼下聽了孫局長的話，楊嵐雖然心裏不甘，但是卻還是有所猶豫了。
“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權利？”楊嵐很是好奇，孫局長好歹是警察局長，為何會如此害怕。
而孫局長見楊嵐神色有所鬆動，便連忙開口說道：“那位是紅番社的老大啊！咱們惹不起的！”
“什麽？！”楊嵐聞言驚唿一聲，一臉的難以震驚。
這次她腦袋裏想到的人可就不是雪狼了，而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她無視的沐瑤。
因為哈市黑白兩道的人幾乎都知道，紅番社的老大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結果今天好巧不巧，竟然被她給抓了？
楊嵐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情緒，隻感覺心髒‘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不是緊張，不是害怕，而是隱隱有些興奮。
紅番社的事跡傳遍東北三省和z國黑道，而作為事發地和紅番社起源的哈市，紅番社的事更是被民眾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因為故事實在太過於傳奇。
而楊嵐自然也聽到了許多紅番社的事情，但是她是一名警察，黑社會在她的眼裏，那就是在挑戰法律，挑戰正義，所以不論別人嘴裏的紅番社多麽的強大，多麽的厲害，在她楊嵐這裏，紅番社就是社會上的一個毒瘤，除去紅番社就應該是每個警察的使命！
眼下紅番社的老大當街殺人，而且有那麽多的民眾目睹，將其依法逮捕，在徹查其涉黑的一切事實，那這個傳奇的黑幫女老大的死期也就到了！
楊嵐一邊想著，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抹興奮的精光，一想到是她將紅番社的老大抓住的，她就有一種無尚的榮耀感。
這模樣看的孫局長直打怵，半晌才顫悠悠的開口：“楊嵐，你想啥呢？”
楊嵐猛然迴過神，心中的心跳卻依舊在加速，隻是她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不過她卻將她剛剛所想說了出來，末了還補充道：“孫局長，如此一來，咱們警局就是整個哈市的英雄了，到時候哈市才是真的進入無黑社會，所有哈市人民都會感謝你的！”
看著楊嵐眼中的神色，聽著楊嵐說出的話，孫局長當時嚇的差點魂飛魄散，連忙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邊：“噓噓”，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我的姑奶奶，你是瘋了不成！”孫局長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平日裏看楊嵐聰明的很，辦案的時候頭腦更是清醒。
今天這是吃錯藥了嗎，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禍從口出你知不知道！”孫局長被楊嵐的話驚出一身冷汗，隻見他正了正神色，比之剛才的態度，此刻孫局長卻覺得他必須要擺正楊嵐的思想，不然這丫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知道紅番社現在在哈市的勢力有多強大嗎？你知道哈市目前的經濟有多少是掌握在紅番社的手裏嗎？就憑你這種天真的想法就像搬到紅番社？你別做夢了！”
孫局長難得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對楊嵐說話，楊嵐聽了也是愣住了。
她從來沒想過黑社會可以脫離政府的掌控，也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名警察竟然要想惡勢力低頭。
可是她卻沒有直麵自己心中的野心，究竟是真的正義，還是自己想要功成名就，隻有楊嵐自己知道。
最後孫局長還是直接拍板定音，放人！
局長辦公室，孫局長立在門外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而後才一臉笑意的推門而入。
“八姐！”
一進門，孫局長便將目光落在坐在沙發上等待的如煙身上，滿臉笑意的開口。
如煙雖然現在用迴了自己的本名，但是當初她在哈市名聲大噪的時候卻是用八姐的身份，孫局長也是叫習慣了，而如煙也並不介意這個稱唿。
看到孫局長迴來了，如煙便也笑著站起身，走上前與孫局長抬手握了握，才問道：“孫局長，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帶我們老大離開了？”
“那是那是！”孫局長連連點頭，而後看著如煙說道：“還請沐老大不要怪罪啊，手下的人也是不知道沐老大的身份，所謂不知者不罪，好在沒有釀成什麽大錯！”
孫局長這麽說著，心中都感覺有些心虛，就楊嵐那脾氣，對待最煩簡直兇的要死，如果沐老大是個記仇的，怕是不會輕易揭過此頁。
“孫局長多慮了，你們也是斌公辦案，這件事情還請孫局長多費心了，畢竟今天的事情有記者到場。”如煙麵上帶笑，話中的意義卻是多了三分。
孫局長自然知道如煙的話外之意，當下連忙點了點頭：“八姐放心，這事兒我會壓下去的，明天的電視報紙，絕對不會出現這件事！”
這個時候的網絡還並不發達，如果上麵想要壓下電視台和報紙，禁止他們刊登和報道一些事，也是比較容易的。
所以如煙當下便將這爛攤子丟給了孫局長，又象征性的道了謝，這才在孫局長的陪同下下了樓。
審訊室裏，小民警還在跟沐瑤閑聊，大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推了開。
那小民警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不是楊嵐時輕輕唿了一口氣。
隻見穿著警服的人詫異的看了小民警一眼，而後便沒在意的看著沐瑤說到：“上麵有令，你可以走了！”
沐瑤聞言了然的勾了勾唇，如煙的動作比她預想的還要快。
倒是那小民警聽了來人的話不由的一臉震驚的張了張嘴。
門外走廊，楊嵐靠在門邊上聽見裏麵的聲音，臉色沉了沉，而這時，褲兜的手機突然響了，楊嵐迴過神，掏出來一看，是閨蜜簡伊然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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