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睛看著周世海。“你沒有聽錯,是真的,我可能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一對上林看著他的眼睛,周世海就在知道青年在想什麽了,第一次聽到這個事他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他還真的沒聽錯,這事就是真的。“哦,你媽媽、她的身體好嗎?”林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他以前是見過周世海他媽的,那個時候他媽媽看起來還很年輕,這麽多年沒見,他媽媽可能也沒太大變化才是。不過趙丁宣的年紀在那裏,現在要懷孕了應該是高齡產婦吧,風險會比較大。“還好吧,有我爸在,我爸會照顧好我媽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我爸說過兩天就帶我媽迴去廣城那邊。”反正也輪不到他照顧,周世海橫在沙發上的手搭在林凜的肩膀上,把人半摟在懷裏,“要早幾年他們沒這麽忙,多給我生多幾個弟弟妹妹該多好啊。”這生孩子在周世海的嘴裏說起來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看到周世海說出這話輕易的樣子,林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等迴頭我去看看裏麵有什麽用地上的東西,你帶迴去給你媽備著吃吧。”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裏走一遭,更何況趙丁宣年紀這麽大了,懷孕生孩子肯定就是更加辛苦的一件事了。林凜沒有周世海的神經這麽大條,腦子裏就在想著空間裏麵有什麽用地上的東西,到時候讓周世海給人送過去。兩天後,周儒光就帶著妻子坐上了去往機場的車子,周世海親自去送他爸媽去搭乘飛機,周世海給提了不少的補品過來給他媽帶過去那邊吃,都是林給他媽準備的好東西。“媽,這些東西你一定要吃啊,這是我好不容易讓人找來的,給你補身子吃的東西,你不要扔著不吃啊。”周世海怕他媽迴頭就把他送來的東西放在牆角去堆塵了,不住地叮囑他媽迴去一定要讓家裏的保姆給他做了吃。“好,媽知道了。”趙丁宣還是頭一迴見兒子這麽關心她,這讓她的心裏很高興,臉上有著笑。趙丁宣拉著兒子的手,心裏到底是不舍得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女人的情緒變得敏感起來,想起兒子躺在病床上差點沒了命,她就不想兒子在從事那麽危險的工作,勸道,“小海啊,要不你調出來外麵的行政單位上班吧,這樣也輕鬆點。”“儒光,不如你幫小海留意留意,有什麽好點的單位適合小海的。”“說什麽呢,這是想調出來就調出來,想進去就進去的嗎?”周儒光隻當老婆在說傻話,他們周家三代裏麵,目前就他這個大兒子走上了軍部的路,就看他這個兒子日後沒有那個本事,能走到更高的位置了。這個事就他同意了,他二哥還不定同意呢,還有老爺子那裏也過不去。如果個個都貪生怕死,這個國家還有誰來守護了?眼見著他們搭乘的那趟航班的飛機要起飛了,周儒光要帶著妻子進去上飛機了。“媽,你放心吧,我沒什麽事兒的。倒是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好好養著身體。爸,你要照顧好媽媽,你自己也保重身體,我這邊還有點事,等過幾天要是空閑了我就過去看你們。”周世海安慰他媽,讓他媽過去那邊好好地養好身體,給他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都好。“好,爸就帶你媽進去了。”周儒光讓兒子有什麽事就找他,牽著妻子的手往裏麵進去了。趙丁宣一步三迴頭,對送他們來的兒子揮手。直到他爸媽的身影看不見了,周世海才兩手插進兜裏,往外麵走了出去大巴車往鎮上進去,坐在靠窗位置的男子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壓低的帽簷遮住了他半邊臉,隻露出一個削尖的下巴,他轉頭看著外麵。他身邊的位置空出來沒人坐,那個位置放了一個背包,這是他不多的行李。坐在車上的男子正是孫長生,他完成了他作為一個軍人的使命,結束了自己長達八年的臥底生涯。在迴去軍部跟上司複命,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還有給出了他手上得到的所有的資料和信息,孫長生就提起辭去身上的職務的申請。隻不過他打出去的報告被返了迴來,上一級沒有接受他的申請。他得到了一個長假,可以迴來老家看望一眼他的老父親。那一夜的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孫長生如今想來還曆曆在目,那個男人就死在他的眼前,直到閉上眼睛之前,男人的目光還緊緊地鎖著他。腦子裏閃過男人的那張臉,孫長生頭靠著窗戶,閉上了眼睛,牙齒緊緊地著,喉嚨上下地滾了滾0那個男人,死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站在對立的位置,他是官兵,他是強盜,兩個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的結局的。老k隻是男人的一個代號,所有的人都喊他老k,他們自己人也有喊他老大,似乎沒有人知道男人真正的名字那樣,男人的名字不是叫老k。“刑雷,我的名字,你記住了^”那是在第一次,被那個男人拉上床的時候,男人告訴了他他的名字。刑雷,他的名字叫刑雷,他這一輩子真的都無法忘記男人的名字。整整八年的臥底生涯,孫長生跟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有長達七年之久,和他一起派過去的臥底到後來都死光了,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見識過那個男人的殘忍,也嚐過那個男人對他的溫柔。孫長生眼睜睜地看著同為臥底的兄弟被殘忍地折磨致死,那一刻他是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男人的。但是那個男人把他所有的殘忍都給了這個世界,給了別的人,而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他。孫長生早就懷疑過男人是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男人並不點破。曾經他們在床上是最親密的情人,對外他是他對忠誠的下屬,戰場上他們是彼此的後背,最堅實的戰友。他愛上了一個不愛的男人,他辜負了組織對他的信任。但是同時他又是一個臥底,他也辜負了那個男人對他的信任和愛。在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他的上司就告訴過他:一個成功的臥底,就是放下了所有自我和感情,心中隻有國家的人,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臥底。可能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成功的臥底吧,他想。在兩個人最後一起的那個晚上,男人似乎是對未來有所預感那樣。男人摟著他,告訴了他,給他留了一包鑽石,就算是他出了什麽事,他拿著那一包鑽石也可以過完下半輩子。沒有人知道,他腳下這雙半新舊的運動鞋裏麵,鞋底下鑲刻進了鑽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個男人說的話,可能他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個男人在出事之前都還想著他。所以在後來迴去跟組織交代事情的時候,孫長生並沒有把男人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交出去,就當是他自私好了,這是刑雷給他留的唯一的東西,唯一的念想。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孫長生在心裏在問道,但是沒有人會再迴答他,給他答案,這讓他的心裏感到茫然和失落,心底有一塊空蕩蕩的。第409章 番三車子一路順利地迴到小鎮,他在終點站下了車。站外攬客的師傅問他要不要坐車,孫長生坐上了三輪車子,往趙家溝子進去。路上師傅操著一口鄉音跟他聊天,問他是不是出去打工迴來,他笑著說是啊。離家十餘年,他人從少年到了青年,樣貌變了,唯有不變的是一口鄉音“師傅抽個煙嗎?”孫長生掏出口袋裏的香煙,遞給一根給師傅,師傅別在耳朵上沒有抽,他自己點了一支抽了起來,深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煙霧迷了人的眼。耳邊聽著師傅操著方言跟他說話,他才真的有一種他迴來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