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大宅內,一個衣著華貴,身材肥胖之人坐在一軟椅之上。


    此人便是這蘇府的主人——蘇忠,他如今不過三十出頭,可已經娶了一妻四妾,五房內室。而今天,他又要做一迴新郎,那新娘便是被擄來的雀兒。


    想到這美事,蘇忠不由一樂,臉上就笑開了花。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蘇府的管家急急的跑了進來。


    他連氣都沒喘平,就說道:“郎君,外麵……有人來了。”說完話,他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


    蘇忠不知外麵的情形,便隨意問道:“是何人阿?”


    “在下問了,可他們不說。不過依在下所見,好似是官軍。”


    蘇府管家的這句話,讓蘇忠皺起了眉頭。


    他覺著此事有些奇怪,便又問道:“官軍來我蘇府,要做什麽?”


    “這也是在下覺著奇怪之處。”管家說著,湊到了蘇忠的近前,小聲說道,“他們是來找那雀兒的。”


    “哦?”蘇忠聞言,望向了他,不信的問道,“確實嗎?”


    管家聽了,立刻迴道:“確實,是那領頭的小郎親口說的,在下聽的真切。”


    “領頭的是個小郎君阿。”蘇忠說著,皺眉想了片刻,又問道,“那他還說了其他的沒有?”


    管家想了一下,迴答道:“那小郎隻說,若是見不到雀兒,就要帶人闖進來。”


    蘇忠聞言,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這還真是‘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今兒竟有人敢來我蘇家搶親,帶我去會會他!”說著,他抬腿就欲朝外走。


    那管家見了,忙攔住了他:“郎君,切莫著急,我看那小郎並非尋常之人。”


    這管家是蘇忠的貼心人,也一直為其出謀劃策,他的話,蘇忠能聽的進去。他返身坐迴遠處,輕聲問道:“你說說看,那小郎究竟有何不尋常之處。”


    “這小郎有何不尋常,在下尚未看出,可隨他來的那些兵不一般阿。”


    管家話說一半,就沒繼續說了。他這文人架勢,讓蘇忠皺起了眉頭。可兩人到底相處日久,對此,蘇忠並未太過惱火,他隻是又說了一句:“既然你看出來,那就別磨蹭了,速速說與我聽。”


    管家聽罷,見好就收,開口言道:“郎君,你是沒瞧見,那些官兵清一水的都是騎軍,身上且都穿著盔甲,非比尋常阿。”


    大周雖不禁刀劍,可盔甲卻是嚴禁之物,尋常衙兵都是不著盔甲的,而南方少馬,戰馬更是奇缺。


    聽了管家這一席話,蘇忠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接著,那管家又言道:“依在下所見,這定是太湖軍。”


    管家所言確實中的,這本就並不難測。以時間與地理來推算,能在此時到蘇府的精銳騎軍,也隻有太湖軍。太湖軍非地方衙兵,輕易是調動不得的,而能調動之人必是顯貴至極。


    蘇忠明白這一點,他知道來者不善,可他也不願煮熟的鴨子,就此飛了。


    “老吳阿,你說說,咱們有什麽辦法可以應對過去?”


    這管家姓吳,他聽了此話,就知道了蘇忠的心思。


    他思慮了一會,緩緩說道:“郎君,如今咱們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聽了此言,蘇忠知道他已有了主意,便催促道:“老吳,你既然有了辦法,快速速說與我聽。”


    這吳管家不愧是蘇忠的狗頭軍師,聽了他的催促,便立刻說道:“郎君,既然擋不住,咱們就隻能順著來。您先去前門應付來人,為在下爭取些時候。在下即刻就帶人,將雀兒偷偷送出府去。對方即便來頭再大,可若是沒了實證,他們也是奈何不了我們的。”


    吳管家的這個辦法,便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法。


    蘇忠聽了點點頭,又吩咐道:“好,就如此辦,你速速去吧。記住,定要將那雀兒藏好了,不可有半點紕漏。”


    “郎君,放心,在下定會將此事辦得穩妥。”


    吳管家出言保證之後,便退了出去。


    蘇忠尋思片刻,便帶著其他仆從,到了前門。


    到了這一看,他就知吳管家所言非虛,便按照定好的計策,走了過去:“在下蘇忠,不知道這位將軍如何稱唿?”


    他所問之人便是丁虎,可丁虎卻隻淡淡的說道:“本將隻是這二位的隨從,你有事與他們商量便是。”


    說完,他側身讓了開來,手指著衛玠與崔淩薇。


    他是範承方的心腹,自然知道上司的心意,此時是半點沒有吐露自己的身份。


    蘇忠見丁虎一本正經,便也沒再饒舌,直接走到了衛玠與崔淩薇的麵前。他見是兩個俏麵小郎,一人衣著華貴,而另一人就實在過於樸素,他便覺著這二人應是主仆。


    於是,他便對著崔淩薇笑道:“不知這位郎君,如何稱唿?”此時,他態度十分的謙和,裝著一副和善的樣子。


    崔淩薇沒有迴答,隻是看著衛玠。


    衛玠想一下,與她耳語了幾句。


    她聽完點點頭,表示已知其意。


    接著,崔淩薇捏著嗓子,又裝成男聲言道:“你是蘇忠?”說話時,她眼睛側視蘇忠,還是那般高傲。


    蘇忠看了她一眼,心道這小郎長的真俊,比小娘還好看。


    可這些事情,他卻隻敢在腦子裏想。


    聽了崔淩薇的問題,他陪著笑迴道:“在下正是蘇忠,不知郎君來我蘇府,所為何事?”


    “蘇忠。”崔淩薇直唿其名,輕蔑的看著他,“你已知我的來意,又何必多問,速速將人歸還於我,我便饒了你這次。若不然,後果你自己掂量。”


    蘇忠受了她的輕視,也不惱,依然笑著:“這位郎君,說話好生急躁,蘇某實在不知你的來意,還請告之一二。”他耍著無賴,裝著什麽也不知道,可衛玠在旁聽著,心中卻有了底。


    接著,衛玠又與崔淩薇耳語了幾句。


    然後,崔淩薇便耍起了紈絝子弟的脾性:“既然話不投機,那就別廢話了。我今兒就要進去,好生看一看。”


    說著,她就朝前走。


    那一眾軍士見她如此,便連忙護著她,作勢就要衝進這蘇府。


    見崔淩薇耍起蠻來,蘇忠一急立刻攔了過來。


    “慢慢慢。”連道了幾聲慢,他站在崔淩薇的麵前言道,“這位郎君,切莫動怒,在下想起來了,你是為了雀兒來的吧?”


    蘇忠此時還在裝著,崔淩薇也不拆穿他,隻是順勢言道:“既然你明白,那便速速將人請出來吧!”


    “小郎君誤會了,在下與那雀兒確有婚約。可楊家不允,這婚事就沒成,雀兒如今真不在我的府裏。”蘇忠耍起花言巧語,把這戲演到了底,“小郎君,你可切莫聽信了歹人的惡言,誤會了在下。若是因此事惹出了誤會,可就不好辦了。”他話說的誠懇,好似真是為了崔淩薇著想。


    而崔淩薇也在演戲,她並不領這情,冷聲說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她就朝蘇府走去。


    她一動,那些軍士便隨著她動了。


    前路上雖還有那些蘇府的仆人,可這些人麵對手持利器的士兵,根本不敢上前阻攔,正步步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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