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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晴風從安府離開後,先去館驛裏投貼寄住。花晴風沐浴一番便進食休息了,次日便往布政使衙門和提刑司衙門走動。


    他做葫縣縣令時,與這些衙門的一些胥吏小官有所來往,如今身份不同,他已貴為巡撫大人的幕僚,雖然沒有官身,其實比原來還要尊貴,這些胥吏小官自然刻意奉迎。


    如此忙碌了兩天,直到巡撫大人將要趕到貴陽的頭一天,花晴風才打聽了葉小天的住處,施施然地前往拜訪。


    花晴風如此安排,就是想著不管巡撫大人那句卦辭究係何意,都讓葉小天來不及反應。如此一來一旦誤了巡撫大人的事,巡撫大人心中對此人必定更增厭惡。


    巡撫大人即便不滿也隻會暗中生厭,認為葉小天太過狂妄,不把他的交待當迴事。葉小天也不可能一見巡撫大人不高興就理直氣壯的質問:“你臨來頭一天才告知於我,我哪有時間遵囑辦理?”


    這個暗虧葉小天會吃得不明不白,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了。花晴風不和葉小天明刀明槍地鬥,隻在暗中搞小動作,這才令人防不勝防且難察覺。


    葉小天聽說花晴風到了倒是很高興,立即親自出來迎接,一問來由,得知他竟然做了新任巡撫的幕僚師爺,葉小天更高興了。當日雖是花晴風主動挑釁,試圖串聯葫縣上下官吏彈劾他,他是被迫反擊,但花晴風為此丟官免職返鄉“養病”,葉小天還是有些歉疚。


    尤其是花晴風的內弟蘇循天是他極親近的人,他就更覺得有些對不住花晴風了,所以上次路過信陽時,他才極力勸說花晴風複出,如今見花晴風果然複出,而且成了巡撫大人的幕僚,前程遠大的很。葉小天自然為他高興。


    再者,新任巡撫乃當世名臣,葉小天在貴陽攪得腥風血雨,麵對這位新任巡撫難免心生忌憚。如今巡撫大人身邊的幕僚師爺是他的故人,這可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了。


    因此,葉小天立即吩咐人備酒宴,盛情款待花晴風。酒席宴上,葉小天對花晴風道:“循天現正留守臥牛嶺。早知大人你成了巡撫大人的幕僚,我該讓循天到貴陽來才是。不過現在也不遲,我明日就派人迴去,叫他來貴陽與大人相見。”


    花晴風笑吟吟地謝了,心中暗暗冷笑:“你是瞧我如今與你沒了利益之爭,且又成了巡撫大人身邊的人,這才誠心巴結麽?”


    葉小天說到這裏,便歎一口氣,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小天在貴陽這些日子。頗受各方權貴的排擠,所以也做了些不甚妥當的事,恐怕會有人在巡撫大人麵前進讒言,心中頗為忐忑呢。”


    葉小天趁機把這些日子他在貴陽所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極力渲染自己是如何的無辜、如何的無奈。


    花晴風苦笑道:“換一個人聽了你這番話,一定非常震驚。花某是在貴州做過官的,卻很清楚這些土官是何等的無法無天。你放心吧,內中曲直,花某會找機會說與巡撫大人知道。”


    葉小天連忙稱謝。他雖精明,卻也沒有注意到花晴風的“找機會說與”內藏玄機。花晴風抿了口酒,對葉小天道:“其實對你在貴陽的所作所為,巡撫大人並非一無所知……”


    葉小天警覺地道:“怎麽。已經有人告我的黑狀了?”


    花晴風啞然失笑,道:“那倒沒有,不過巡撫大人赴貴陽上任,難道就不會先行派人前來察訪麽。”


    葉小天恍然,心道:“葉巡撫身負重任,當然會先行派人察訪。想必我在貴陽的所作所為,他都已經知道了,卻不知這位葉巡撫是如何看法。”


    花晴風捋了捋胡須,道:“花某受巡撫大人所托,先行前來貴陽安置,同時,巡撫大人還讓我給你捎一句話。”葉小天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凝神傾聽。


    花晴風笑道:“你不必緊張,巡撫大人一路行來,閑暇無事時,曾研究周易自娛,偶然卜得一卦,卻不解其意。聽說你與本地有名的道人長風關係不錯,所以想請你幫著請教請教這番卦辭的喻義。”


    花晴風微笑著壓低了嗓音,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巡撫大人那等身份,自然不好親自去向長風道人討教,隻好假手於你了。”


    花晴風巴不得葉小天愚鈍一些,真把此事當成人家葉巡撫要向長風道人請教的話,可惜葉小天並沒那麽蠢,他當然知道葉巡撫如此委婉,其實就是說給他聽的。


    葉小天馬上追問道:“卻不知巡撫大人卜得了什麽卦辭?”


    對葉巡撫的原話,花晴風可不敢篡改,他一字一句地道:“震來厲,億喪貝,躋於九陵,勿逐,七日得。”


    葉小天聽他說完,認真咀嚼一番,實在不解其意,忙請教道:“大人可知這卦辭是何含意?”


    花晴風攤手道:“花某對周易之學也不甚了了。”


    這卦辭太生僻,葉小天唯恐過一會兒就忘了,便向花晴風告個罪,假意去解手,出了花廳喚來李秋池,叫他一字不錯地把這句卦辭抄寫下來,揣進自己袖中。


    葉小天迴到花廳繼續陪花晴風飲宴,花晴風來時已經是下午,這頓飯直吃到太陽落山,花晴風方才微帶醺意地告辭。葉小天把花晴風送出大門,恭送登車,立即喚過華雲飛道:“召集侍衛,隨我去三清觀。”


    華雲飛看看天色,道:“天色已晚,太不安全了,大哥要去三清觀,何不明日……”


    葉小天道:“來不及了,明天葉巡撫就要趕到貴陽,我需要親自前往迎接。今日花大人為我捎來了巡撫大人的一句話,必需得馬上弄明白。”


    華雲飛聽了不敢怠慢,馬上去召集侍衛,現如今展、曹、張三家都在貴陽,仇人太多,華雲飛不敢大意,集結了大批侍衛,護著葉小天直奔三清觀。


    三清觀雖然香火極旺,但這個時辰已經沒有了白日的喧囂,道觀大門已經關閉,山門前冷冷清清,葉小天一行人趕到三清觀,立即使人上前叩打山門,傳報進去。


    長風道人聽說葉小天到了,不禁大喜,立即親自迎了出來。他守著兩個鮮嫩可口的小美人兒,偏偏動不了筷子,實在是糾結的不行,剛把葉小天迎進他的靜室,便哈哈大笑道:“怎麽,迴心轉意了吧?我就知道,白送你的兩個絕妙美人兒,你怎麽舍得不要。”


    葉小天不是聖人,眼看那兩個妙齡女子唇紅齒白,眉眼若畫,他還真想收下來,侍奉左右,盡享齊人之福,未嚐不是一件妙事。不過,瑩瑩還沒過門,他有哚妮侍奉著也就夠了,如果沒完沒了地納妾實在不像話。他的占有欲又比較強烈,一旦為其所有,隻把人家當成歌姬舞女養在家裏他又不甘心,所以當日便拒絕了。


    此時聽長風道人又提起此事,葉小天便道:“你當我這個時辰趕來,是為了向你討爐鼎迴去點蠟燭麽?”


    長風道人怔道:“不然,你這個時間急吼吼地跑來做什麽?”


    葉小天一本正經地道:“我是來請你解卦的。”


    長風道人目瞪口呆:“這個時間?你搞出偌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解卦?”


    葉小天點點頭,道:“不錯!”看看長風道人的臉色,葉小天忽然有些擔心起來:“我說長風啊,你究竟會不會解卦啊?如果你對這個不在行,反正你的底細我都知道,你也別在我麵前打腫臉充胖子了,莫如請這三清觀的原觀主來幫我解卦好了,這副卦辭,對我非常重要!”


    長風道人一聽勃然大怒:“屁!這世上還有我解不了的卦辭麽?貧道的年齡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可本事卻是真的!隻不過我不是正途出身,非如此即便有本事也得給那些正途出身的牛鼻子壓著。就像你葉大人,論本事,你比那些正途出身的官兒哪個差了,可是就憑你這野路子舉人的出身,如果不是劍走偏鋒,做個典史都嫌高抬了你,你能有今天?貧道……”


    葉小天沒想到一句話傷了長風道人的自尊,讓他囉嗦起沒完了,趕緊道:“成了成了,是葉某失言,長風大真人,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見怪了,快快幫我解卦辭才是正經。”


    長風道人這才冷哼一聲,憤憤然地道:“卦辭說來!”


    葉小天從袖中摸出紙條,道:“卦辭生僻,我怕忘了,特意抄在這裏。”


    長風道人沒好氣地把紙條搶在手中,就著燈光看了一遍,掐著手指頭念念有詞地道:“這是六二卦,六二,震來厲,億喪貝,躋於九陵,勿逐,七日得。”


    葉小天聽他說得出這是哪一卦,頓覺有門兒,趕緊虛心請教道:“那麽,這副卦辭是什麽意思呢?勿逐,七日得,字麵的意思我還看得懂,這什麽震來厲,億喪貝的,著實不解其意。”


    長風道人得意洋洋地道:“《周易》乃周人所做,太過久遠,許多言語今人當然不懂啦。這副卦辭是說:‘驚雷震動,將有大危難來臨,你會損失大筆金錢。如果要保命,就該放下一切,攀到高高的九陵之上去避難,千萬不要執著於眼前的事情不肯放手,日後一切自會失而複得!’這是什麽意思,是誰給你批的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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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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