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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班頭到了中庭又進行了一番仔細的勘察,可是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發現。又過了一陣兒,馬輝和許浩然也相繼趕迴來,一見周班頭便搖了搖頭,顯然是在山間搜索時並沒有什麽收獲。


    李秋池慢悠悠地搖著折扇,站在一旁想了想,忽然轉身就走。走出幾步,他又意識到了什麽,輕輕一拍額頭,返迴來對毛問智低聲說了幾句。


    李秋池歸順葉小天後,華雲飛是有些反對的,他認為李秋池此人唯利是圖,是個性情陰險、毫無節操的小人,不該把這麽一條隨時可以噬人性命的毒蛇放在身邊。


    毛問智卻有不同看法,在他看來,壞能壞到一定的程度,那也是本事,有本事的人就一定是有用的,隻看你怎麽用。你要是用得好,那麽毒蛇再毒,也奈何不了你這耍蛇高手,反而會成為你的得力幫手。


    所以這兩兄弟對李秋池的態度截然不同,華雲飛素來不喜搭理李秋池,毛問智對李秋池倒是挺客氣,有時還會興致勃勃地聽李秋池講他當年如何挑詞架訟、以筆作刀,在貴州闖出一番字號的精彩故事。


    士大夫階層一直以息訟為道德深入人心的體現,反感訟師幫人打官司,貶斥他們為隻會般弄是非、賣弄唇舌之徒,在這等困頓的大環境裏,李秋池能闖出一番名聲,確實殊為不易。


    因此一來,李秋池和毛問智的關係還不錯。毛問智聽了李秋池所言,點點頭,又就近拉過馬輝,對他耳語了一番,三個人便悄然離開了中庭。


    葉小天見周班頭盤查半天,還是沒有什麽線索,便道:“為今之計,隻有先通知各處關卡南北要衝,認真查訪了。周班頭這裏也不要鬆懈,潛夫人身份不比尋常。總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白主簿道:“縣丞大人,咱們是否畫影圖形,同時在城中懸賞檢舉。尋找潛夫人線索呢?”


    葉小天猶豫了一下,道:“一旦鬧到這一步,那就風雨滿城,流言勢必難免了。據我所知,潛夫人是精通武功的。要想有個人悄然潛進她的住處,無聲無息地把她製住並不容易,再者從她置於榻上的衣物來看,很有可能是她自行離開,此事我看還是先不要張揚了吧,是否畫影圖形,等趙驛丞來了再說。”


    白主簿唯唯稱是,這時若曉生急急跑過來稟報道:“老爺,趙驛丞來了,趙家老爺子也來了。”


    葉小天一怔:“趙家老爺子?”


    這時趙歆父子已經不經通報徑直闖了進來。葉小天剛要上前見禮,趙文遠已經怒不可遏地撲過來,一把揪住葉小天的衣領,怒吼道:“葉小天,你把我家娘子藏到哪兒去了?”


    葉小天呆了一呆,道:“趙兄怎可如此說話,快快放手,且聽我說明經過。”


    趙文遠吼叫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葉小天,你好!你好啊。我趙文遠識人不淑,把妻子托付於你,你這人麵獸心的畜牲居然垂涎我家娘子姿色,做出此等人神共憤的事來。你還我娘子、還我娘子!”


    葉小天怒了,喝道:“趙驛丞,你怎可如此血口噴人!你家娘子為何失蹤,葉某也是全然無知,這不是白主簿、周班頭在這裏,正要查緝此案麽?你怎可一口咬定是葉某所為!”


    趙文遠是聽了他父親趙歆的主意:“把此事鬧大。髒水一定要潑到葉小天身上。”如果始終找不到潛清清,那就是懸案,葉小天栽定了。如果找到潛清清的屍體,有他這苦主一口咬定,就算定不了葉小天的罪,也一定能壞得了他的名聲。


    如果說花知縣聲稱他的娘子與葉小天私通是瘋言瘋語,那麽如今再加上潛夫人的失蹤和他這個苦主的指證,葉小天必定聲名狼籍,再也無顏繼續在葫縣做二老爺了。


    若是潛清清失蹤另有緣故,那麽即便把她尋迴來了,趙歆也可以利用播州大阿牧的身份命令她配合趙文遠指控這一罪名,那一來就一定能把葉小天逼迴深山,免得他在這裏礙事。


    眼下要確保楊土司控製銅仁。至於雙方因此產生的一點過節,那都是以後的事了,他們有的是辦法化解恩怨,包括苦肉計、包括賄之以利,包括把楊土司在蠱教的餘黨發展成簇擁在葉小天身邊的心腹……


    趙歆既然打了這樣的算盤,趙文遠自然一口咬定是葉小天所為。這不是最合理的解釋麽:寄宿葉府的趙文遠娘子年輕貌美,迄今依然單身(隻要尚未娶妻就是單身,妾是不作數的)的葉小天垂涎美色……


    葉小天動了色心之後,或是因為潛夫人乃官宦妻子,不能霸占,隻有將她藏起,偽裝失蹤才能達到目的。又或者是求歡不遂,或者已經強迫潛夫人做下什麽醜事,擔心醜行敗露,所以殺人滅口或者將她拘禁,這更是合理的推斷了。


    趙文遠此刻的反應雖然顯得過於激憤,但別人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當,自己妻子在別人府上無故失蹤,不僅關乎性命,而且關乎重於性命的清白名節,做丈夫的要是不激動,那才見鬼了。


    葉小天心中好不煩惱,他狼狽不堪地扯開趙驛丞的手,惱怒地道:“趙驛丞,官府正在勘查此案,總會有個結論給你,如今事情尚未大白,請你不要胡亂誣蔑葉某。”


    趙文遠怒氣衝衝地道:“我汙蔑你?你這府邸高門大院,有護院家、有看門犬,旁人哪個也不丟,偏偏我的娘子失了蹤,你還敢說跟你沒關係?你把我娘子藏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


    周班頭忍不住上前道:“趙驛丞,捕快們已四下搜索過了,始終未見你家娘子,眼下情形未明。不過據我察驗你家娘子的臥室,覺得不像是被人擄走,應該是自行離開的可能更大一些,此事我等一定全力以赴,盡快找到潛娘子的。”


    趙歆冷冷一笑,對周班頭道:“這位捕頭,你是葫縣的捕快,葉小天是葫縣縣丞,你以捕快之身,搜尋縣丞府邸,當真全都搜過了麽?”


    因為趙文遠一衝進來就發難,結果大家也來不及認識這幹瘦老頭兒,周班頭想起方才葉府門子說過趙家老太爺也來了,不禁遲疑道:“老先生是?”


    趙歆負手道:“文遠是老夫的犬子,老夫再來問你,你果真把葉府上上下下搜了個遍?”


    周班頭道:“那是自然,前院後院,地窖柴屋、趙家娘子的住處乃至這庭閣樓台,種種去處……”


    趙歆目光一冷,沉聲問道:“家仆下人的住處查過了,那麽葉縣丞及其女眷們的住處呢?”


    周班頭一呆,訥訥地道:“這……此案乃葉縣丞報案,說起來也是事主之一,並非嫌疑人……”


    趙文遠怒吼道:“賊喊捉賊的道理,你周班頭居然也不懂嗎?”


    趙歆淡淡地道:“這麽說,也就是葉府中還有一些地方不曾搜過,是麽?”


    “這個……”


    周班頭很是為難,其實按道理來是該都搜一遍的,但他若是連葉小天的住處都搜,那豈不明白表未示葉小天也是他的懷疑對象?


    葉小天挺身而出,朗聲道:“周班頭不必為難,趙家老爺子說的有道理,現在隻有我和哚妮、遙遙的住處不曾搜過,那就都查一查吧,查過了,才能證明我的清白。”


    周班頭見葉小天主動攬下此事,暗暗鬆了口氣,忙道:“既如此,那卑職這就帶人過去查一查。”


    趙歆向兒子遞個眼色,趙文遠馬上吼道:“我們也去,誰知你們會不會包庇於他!”


    葉小天的臉色冷下來,道:“葉某正要求個清白,你想不去也是不行的,走!咱們同去,若是依舊找不到你家娘子,趙驛丞,你如此武斷,一口咬定是葉某所為,可要還葉某一個說法!”


    葉小天說罷,怒氣衝衝地一把抓住趙文遠的手,一同走出去。趙歆微微一笑,也舉步跟在了後麵。


    正如當初在於家寨,於俊亭明知是葉小天殺了於福順,還是隱忍下來,因為把這樁殺人命案算到葉小天頭上,對她的利益好處遠不及算在涼月穀頭上更多,所以她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今日之事對趙歆來說有異曲同工之妙,潛清清並非他真正的兒媳,不過是楊土司訓練的眾多殺手之一,死活並不打緊,他若能利用此事大作文章,把葉小天名聲搞臭,逼他辭官歸山,那才是最大的成功。


    所以,他並不在意能不能找到潛清清,但是他作為潛清清的“公爹”,和潛清清的“丈夫”一同搜了葉家,搜了葉小天本人的住處,這事傳出去,就能進一步強化葉小天本人的嫌疑。他是在有意把這事往男女之事上引導,而且引導別人把葉小天列為最大嫌疑人。


    李秋池和毛問智、馬輝迴到潛清清住處,葉小天多少也懂些刑獄之事,所以這室中雖有許多人來來去去的,在他吩咐下卻始終保持完好,沒有遭到什麽破壞。李秋池在房中轉悠了半天,這看看,那看看,忽然停在桌前,彎下腰迎著陽光看那桌子。


    李秋池看了半晌,伸手在桌上一抹,在那桌上有一條隱隱的灰塵痕跡。陪同進來的小丫環趕緊道:“奴婢昨晚擦過桌子的。”


    “是麽?”


    李秋池看看手指上那一抹灰塵,慢慢仰起頭,看著屋頂橫梁,沉聲道:“老毛,快去弄一架梯子來。”


    :相信大家急於看到清清菇涼粗現,小天百口莫辯的情景,不過呢,飯要一口口吃,諸般線索一一推進,我發現,要今晚零點整,清清菇涼才能粗現,不是我的錯,情節就是這麽發展的,我們要尊重客觀規律……,誰丟我臭雞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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