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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晴風聽了葉小天這句挖苦的話,禁不住老臉一紅,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下不了決心,隻是搖頭道:“茲事體大,本縣還須好好思量一番才好定奪。葉典史剛剛歸來,一路辛苦,且先迴府歇息吧。”


    葉小天大失所望,這尼瑪就是一灘糊不上牆的爛泥啊,罷了!這隻軟腳蟹是別想指望了,我還是按自己的辦法來吧。葉小天也不說話,站起身來向花晴風冷冷地拱一拱手,拂袖便走。


    葉小天轉身之際,冷冷的目光向雅夫人瞥了一眼,眸中不無嘲諷之意:“你那夫君是縣太爺不假,可是……他有資格跟我談聯手麽?”


    雅夫人羞愧地低下了頭,在葉小天麵前,她抬不起頭來啊。想起先前對葉小天的拉攏和說服,此時的她隻覺無地自容。相公如此這般,有什麽資格拉攏人家為己所用呢?如果不是相公還有個縣太爺的身份還有那麽一點利用價值,恐怕人家根本就懶得浪費功夫對他如此耐心規勸。


    “啊!夫人……”


    花晴風見葉小天冷著臉離去,也覺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沒話找話地跟夫人說幾句話,把這難堪的場麵順過去,雅夫人卻已麵寒如冰地站起身,轉身便往後宅走去,根本不再理會他的話。


    花晴風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半晌之後忽然重重一捶桌子,憤怒地低吼道:“你們隻圖痛快,哪知本縣的苦處!一旦有所決定,那就有進無退了,本縣豈能不慎重!”


    想想葉小天看不起他,連他的女人也看不起他,花晴風心中更是惱怒,他揮袖一掃,把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茶杯登時摔得粉碎。小丫環翠兒聽到廳中動靜,踮著腳尖兒往裏邊瞄了一眼。見老爺正在發火,嚇得吐吐舌尖,一溜煙兒地跑了。


    蘇雅迴到閨房之中,心情始終難以平靜。她坐在榻沿上。誘人的飽滿胸膛仿佛兩座活火山似的起伏震顫許久,忽地挺身站了起來,揚聲喚道:“翠兒,翠兒!”


    翠兒跟條黃花魚似的溜著邊兒閃進來,在門口站定。福禮道:“夫人!”


    雅夫人道:“你去尋一下舅老爺,若他不在,叫他迴來後馬上來見我!”


    翠兒答應一聲退了出去,雅夫人自言自語地道:“你做不來,那就我來做!十年寒窗,一朝及第,總不能就這麽被那兩個醃臢小人壞了你的大好前程!”


    ※※※※※※※※※※※※※※※※※※※※※※※


    葉小天走了這麽久,葉府裏真正稱得上主人的就隻剩下一個遙遙了。可遙遙又隻是一個小孩子,這種情況下,換一個人家很容易出現惡奴欺主的情況。又或者是有下人卷帶財產逃之夭夭。


    可是葉府有大亨幫忙照看著,負責內府的又是桃四娘和葉小娘子,外府則是若曉生,他們可都是受過葉小天恩惠的良善百姓,雖然葉小天還沒有正式任命他們為管家,實際上他們已經是葉府真正的話事人,再加上當初人牙子幫葉府選的仆傭都是知根知底、家世清白的人家子弟,所以整個葉府在葉小天離開期間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沒有因為主人不在就混亂不堪。


    葉小天迴到府裏,見府中一切如故。心中也自欣然。


    葉小娘子是知道葉小天和毛問智實際上是被官府抓走了的,隻是不敢對遙遙聲張而已。她孤苦一人,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喜歡的男人,偏偏他又出了事。葉小娘子私下裏不知流了多少淚,傷過多少心。


    如今眼見毛問智安全歸來,葉小娘子可再也顧不得矜持內斂了,見到他的那一刻,葉小娘子滿心歡喜,忘情地流著眼淚撲到了他的懷裏。一把抱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他就消失了似的。


    毛問智被葉小娘子這麽一抱,整個人當時就暈了。被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婦人撲在懷中,柔軟、飽滿的酥胸抵在他的身上,嗅著香噴噴的味道,那種異樣的快感,把老毛美得如同一跤跌進了棉花堆裏。


    本來兩人相擁的那一刻旁邊是沒有別人的,卻不想這時若曉生與家人恰好也迎出來,見此一幕少不得要取笑一番,毛問智臉皮比城牆還厚,絲毫不覺羞怩,隻是歡喜的嘿嘿傻笑。


    葉小娘子倒是恢複了女兒家的羞怯,卻依舊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掐住毛問智的衣裳一角,悄悄地牽著,再也不舍得撒手。反正若家的人本就是對她善意的取笑,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笑話了,經此一劫,她的勇氣似乎也大了許多。


    葉小天裏裏外外巡視了一圈,見府裏打點得井井有條,心中大感寬慰,當即把府中下人盡皆召集到庭前,高聲宣布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們把府裏打點的甚好,老爺我很喜歡。從現在起,本官這內宅裏,就由桃四娘做大管家,葉小娘子為副,外宅裏就由若曉生管事了。”


    眾仆傭聽了,少不得要向若曉生、桃四娘和葉小娘子恭喜一番,葉小天又補充道:“本官這一次離開了多久,府中全體人等都發雙倍的薪水,四娘,這件事就由你來主持,盡快補發下去。”


    桃四娘本來是葉小天向羅大亨借調來的,後來羅大亨見葉府裏雇傭的人都是些普通百姓人家的子弟,沒有一個經過大戶人家的熏陶和培訓,對迎來送往的許多禮儀規矩都不甚明了,就征求了桃四娘的意見,幹脆讓她在葉府做事了。


    桃四娘原本可是秀才娘子,自己也讀過書,知書達禮,見識較之普通百姓不可同日而語,做一位管事,調教府中那些下人自然得心應手。


    桃四娘笑吟吟地答應下來,桃四娘在葉府這段日子過得很舒心,當初身心飽受打擊,憔悴的很,如今就像一枚幹憋了的桃子忽又吸足了水份,氣色容顏都恢複了年輕少婦應有的風采,她容顏本就秀麗,這時就更顯俏媚了。


    她原本在羅府兼著差使,專為羅大亨做桂花糕。不過既是兼差,平日裏還是在自己家過活,自從她那前夫徐伯夷迴到葫縣做了縣丞,桃四娘出出入入的少不得要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時候鄰居婆娘們還拉住她一通長籲短歎,歎惜她沒有那好福氣,做不得官夫人。雖然這些人並沒有惡意,可是整日裏受到這些人嘮叼,桃四娘的心情也難堪的很。


    可是在葉府裏卻不會有這種情況,府中上下包括葉小天、太陽妹妹和遙遙,都很尊重她,也沒人胡亂議論那些事情,她在這裏如魚得水,輕鬆、自由、舒適,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如今她已真正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葉小天剛吩咐完,就聽老遠一聲怪叫:“我的瑪雅,大哥你真迴來啦!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啊!”


    一聽這聲音,葉小天心中就是一喜,循聲向遠處一看,就見一隻圓滾滾的肉球彈跳著滾動過來,好象福娃兒……它媽。定晴再一看,又似一頭人立而起的海狗,顫動著一身的肥肉……


    “大亨!”


    葉小天從台階上躍下去,飛奔幾步,與那隻圓滾滾的肉球來了個親密擁抱:“哈哈哈,大亨啊,這才小半年不見,你怎麽更胖了。”


    大亨眉開眼笑,足有三四層的下巴跌宕起伏:“心寬體胖嘛,兄弟我吃的好,睡的好,又有賢妻照料,當然會胖啦。大哥你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意有多紅火,跟我做生意的人都說,一看我就覺得一臉福相!不!是一身福相,跟我做生意,心裏踏實,哈哈哈……”


    葉小天佯嗔道:“怎麽,大哥去了這麽久,你就一點不擔心,居然還吃的下,睡得好?”


    羅大亨道:“當然不擔心,大哥那一身本事,入山就是猛虎,下海就是蛟龍,有什麽好擔心的?”


    葉小天哭笑不得,歎氣道:“你的心還真大,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麽大的能耐。”


    羅大亨向他擠眉弄眼地道:“大哥,你真當我不聞不問呐,你在南京城那麽,我的人都不用特意打聽,就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啦。嘿嘿,對了!大哥你在桃葉客棧住過吧?就連這種事兒,我都一清二楚。”


    展凝兒好奇地道:“小天哥在桃葉客棧住過?我怎麽不知道。”


    葉小天心中一驚,大亨這夯貨,怎麽什麽都知道,這事兒可不能說破啊,萬一讓凝兒知道,那可糟糕之極。葉小天趕緊道:“胡說八道,我幾時在桃葉客棧住過?哦,你是說瑩瑩一家人在桃葉客棧住過吧。”


    葉小天一邊說,一邊衝羅大亨擠眼睛。羅大亨頓時一怔,桃葉客棧已經被他收購了,而他打聽葉小天消息的渠道,除了那些他派出去采買且路經南京的商隊,就是這家客棧了。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葉小天和太陽妹妹是住過桃葉客棧的,而且居住時間不滿兩個時辰。本來羅大亨還打算拿這件事取笑一下葉小天,不過一看葉小天這麽緊張,大亨心中頓起疑竇。這等風流韻事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莫非……莫非他和展大小姐也有比較特殊的關係?


    羅大亨看看展凝兒,又看看含羞他望的太陽妹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大亨頓起欽佩之意:“吃著碗裏的,盯著鍋裏的,屁股底下還要坐著米袋子,大哥就是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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