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惡毒陰冷的話從鄒欣月這個名門淑女嘴裏吐出來,真是大大破壞了她的溫婉形象。想來這個女人對肚子裏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寶貝得狠,換做別人也許會可憐她,但是唐欣然不會。

    唐欣然一直奉行的江湖準則就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為了得到宮本燁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她可以原諒鄒欣月耍心機對付自己,但是她不該以那種高高在上的除了她自己是天使別人都是天屎的姿態甩給她那一巴掌,凡事觸到了人的底線,換做是小白,大概早就一巴掌給她扇麵癱了。

    聽到女兒催促,鄒父也不打算浪費時間,轉頭對守在唐欣然旁邊的打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動手。

    宮本燁本來就是裝暈,眼睛半眯著,看得半清不楚,一見那個魁梧的漢子掏出一條鋼絲繩想要把唐欣然勒死,眼睛驟然瞪得四圓,連滾帶爬衝過去往那男人的身上狠狠撞去。但他壓根就沒站直,這一撞隻撞到了那人的大腿,人家連動都沒動一分。

    “嗬,臭小子!”魁梧大漢轉過頭來,抬腿就給了他一腳,把他踹翻過去,惡狠狠地撇了撇嘴角,兇殘的刀疤臉上滿是不屑,“就憑你那點吃奶的力氣還敢撞你倒你爺爺?滾迴去多啃幾兩米再說。”

    這人是這群打手的頭頭,外號叫“刀疤奎”,在道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因為上頭有“墨組”罩著,在a市就屬他們最橫。鄒家這些年暗地裏的活動一直在靠他們打理,從沒出過什麽岔子。這次綁架唐欣然想要暗中做掉她,鄒家人不方便自己動手,又為了不走漏風聲,自然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也算是看得起唐欣然了。

    就算幹過幾場惡少間的械鬥,但說到底宮本燁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哪裏經得起他在胸口那麽狠力一踢,當下翻滾一圈嘔出一口血來,身體因為在水裏浸泡過久而變得虛弱,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卻是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

    弱爆了!

    唐欣然轉頭憐憫地遞過去一瞥,沒想到這個平日裏橫得可以的大少爺這麽不禁打,不由得微微搖頭。這一番神情看在宮本燁眼裏,氣得他把湧到嘴邊的一口血又吞了迴去。

    刀疤奎也沒料到宮本燁這麽不禁踢,覺得很沒意思就沒再理他,迴頭看到唐欣然筆直跪著,不哭不鬧也不發抖,就當她是嚇傻了。這時候鄒父又催了一句,順帶指了指宮本燁,聲音冷漠地沒有一點感情:“把他也一起解決幹淨吧。”

    鄒父一開始也沒打算動宮本燁,但是誰讓他那麽倒黴卷了進來,這下不殺人滅口也不行了。

    刀疤奎幹這檔子事順手極了,本來看這個小妞長得很不賴,想留著先玩玩再說,但無奈正主在麵前看著,他也隻好忍痛割愛了。隻不過這麽一憐惜,動作就慢了很多。隻見他捏著鋼絲繩在半空抖了抖,拉得緊繃,再躬下身放到唐欣然的脖子上,然後姿勢就定格在了那一刻,許久不再見他有下一步的動作。

    鄒父不耐煩地催了一聲:“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動手?”

    他這麽一吼,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那刀疤奎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忽然側身翻了過去,直挺挺地倒下去砸在地麵上,腦袋與地麵的木板還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唐欣然仍是跪著一動不動,頭像是無力地垂在脖子上,像死了一樣。

    場麵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極為邪門……鄒欣月的臉變得更白了,隱隱透出幾分青色。

    “你過去看看。”還是鄒父最先迴過神鎮定下來,指派了另外一個健壯的打手去查看刀疤奎的情況。

    那人一直跟著刀疤奎手做事,刀疤奎的身手他是親眼見過的,不管是火拚還是單打獨鬥,幾乎沒有輸過,連掛彩都很少,像今天這麽邪門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額頭微微冒汗,慢步走過去翻過刀疤奎的身體。隻見倒地不起的刀疤奎雙眼死死睜著,卻是一動也不動,竟然已經……死了!

    室內的暖氣唿唿吹著,但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自覺地從背上升起一絲寒氣。

    那人又轉過身來查看唐欣然,手還沒有搭上她的肩膀,門口被人重重撞開,一行人盛氣淩人地闖了進來:“不許動!”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速度極快,一眨眼功夫已經站在了唐欣然身邊,一揮手就把剛才那個大塊頭男人打飛了出去,而且真的就是淩空飛出去的。

    喊話的是個警察,隨後湧進來的也是一群裝備齊全的武警,迅速包圍了整個房間,機槍架了滿滿一排,對準在場的所有人,連一隻蚊子都別想逃出去。

    鄒父見到這個場景,整張臉唰的就變了顏色,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你沒事吧?”

    秦鈺非伸手想要扶起唐欣然,然而手指還沒伸到她麵前,就見她嘩的跳起來站到了一邊,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才停下來,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不著你多事。”

    鄒欣月死死盯著唐欣然,卻不知道她手上的綁繩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連腳上的繩子都散散地落在原地,好像瞬間鬆開一樣。

    見她這樣,秦鈺非知道她沒出事,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然而他進來這麽久,唐欣然就給了他那麽淡淡的一眼,即便轉過頭去扶那個宮本燁,關切之意濃濃地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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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還活著吧?”唐欣然蹲下身拍了一下宮本燁的腦袋,“自己能爬起來不?”

    刀疤奎自然是她用暗器射死的,但是鄒父做事一向謹慎,她不肯定這次他們帶了多少人,但她肯定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槍zhi,就算她身手再好可以自保,但是這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少爺卻不見得可以在混戰中幸存下來,所以她隻能默默地把人幹掉,用以營造這種詭異恐怖的氣氛來震攝大家。

    在看到秦鈺非的時候,宮本燁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這些天他在家沒閑著,唐欣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知道了她的出生時他也嚇了一跳。然而報道再怎麽鋪天蓋地,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豪門世家,公之於眾的從來都隻是皮毛,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並不能真正弄清楚。就像唐欣然那個精幹女強人的母親為什麽會因為區區一個不上道的小三而自殺?她當時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把火燒了房子離家出走?

    還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傳言中不擇手段,殘酷狠絕,讓人談之色變的商界“黑武士”。光從他那酷冷得不近人情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這人絕對是招惹不起的生物。那種孤傲得如同唯我獨尊的氣勢,並非來源於自負,抑或時盲目的自戀,卻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自知。他並不像鄒父或者母親那樣,故意擺出一副高姿態來震攝對手,他那居高臨下帝王般的氣質可以說隻是一種極為淺薄的……不屑。

    他不屑於同任何人親近攀談,不屑於委曲求全做出任何的退讓,不屑於被人強加意願勉強行事……因為他有足夠的能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就是這樣一個對任何事都不放在眼中的男人,在麵對唐欣然的時候,那雙深沉的黑眸中竟然露出了那種與他氣質極為不符的。溫柔?雖然隻是一瞬,但宮本燁卻看得很清楚。

    宮本燁忽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他清楚地察覺到,這個男人對唐欣然似乎懷有極為強烈的占有欲,他看她的眼神除了溫柔之外,就全是那種獸類捕獵般的執著,甚至帶有近乎偏執的瘋狂。

    想到這裏,宮本燁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攀著唐欣然的肩膀爬了起來,胸口又是一陣翻滾,不由得咳了幾句:“我沒事,我們走吧。”

    見他全身骨頭都散架了一樣,唐欣然忍不住打趣:“真的不要我背你啊?”

    感覺到烙在背上的目光又森寒了幾分,宮本燁俊眉一挑,笑道:“看你那麽想背,本少爺就給你一次機會,到時候給你十倍獎勵!”

    唐欣然眼珠子一轉:“什麽獎勵?”

    宮本燁湊到唐欣然耳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唐欣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啊,這個我喜歡!”說著便微微半蹲著,超宮本燁揮揮手:“上來吧。”

    唐欣然身手一直都很好,對於這點宮本燁從來就沒懷疑過,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跳上了唐欣然的背,伸出雙手雙腳把她纏得緊緊的,活像一個撒潑的孩子。

    在場的所有人表情怪異地看著一個嬌美的女人背著比她幾乎高出一個頭的大男人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眼眶差點掉了出來。

    秦鈺非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攔下他們,隻眼神又暗了幾分。一直看他們走遠了才轉過頭,目光涼涼地鋪上鄒欣月蒼白的臉,似乎要把她緊緊包圍得窒息一般。

    鄒欣月被他看得全身發冷,像是掉進了一片千年的寒潭裏,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看他一步一步走近,鄒欣月幾乎要哭了出來:“你……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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