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真不趕巧,皇上才剛走。”安醉藍邁著妖嬈的步法來到程淩素身邊,語氣很是惋惜。


    “妾身給貴妃娘娘請安。”艾雨荷半蹲著身子,溫柔的說著。


    “免了免了,又沒有外人何須這般守禮。”安醉藍說著伸手將艾雨荷扶了起來,隨後又受了一幫奴才的跪安後才將二人引到院中的涼亭裏。


    說實話來了這些天了,程淩素似乎還沒有到過蒼宇修的院子裏來,沒想到他這人倒是有一個這麽好的休憩之地。打量了一番涼亭內部,她笑著撿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去。


    所有人就這樣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好一會兒後,安醉藍終於發揮了她的主場地位,“今兒晚上宴請辰雪國君給位妹妹有沒有什麽新鮮的法子。”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皺著眉頭苦想了起來。這顯然是皇上的旨意了,若是有誰能將今晚的宴會辦的別開生麵,勢必能得到皇上的賞識,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夜的盛寵,更說不定這一夜就懷上了一個孩子呢?!


    “不如多找些歌女來演奏……”商羽沫的話語還沒來及說完就被安醉藍的一個眼神給抑製住了。


    “妾身想商妃的意思是,找些外麵歌舞館的人來跳,必定耳目一新。”段雪海慌忙一臉堆笑的討好著安醉藍。


    “這道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安醉藍皺著的沒有微微的鬆開了些許,“但會不會太過濃豔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蒼宇修臨走的時候對自己交代的是什麽,那一再強調的淡雅可比新穎要重要的多。


    所有人高漲起來的情緒被安醉藍的一個但是撲滅的連一點星火都沒有了,不能太濃豔,又必須要新穎……


    程淩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閑的靠坐在一旁,左右看了看。在看到艾雨荷臉上的表情後一個念頭瞬間襲上了她的心中。


    “貴妃娘娘,剛兒荷妃和我說的法子,妾身倒覺得甚是可行。”話一說出口,坐在程淩素身邊的艾雨荷就驚訝的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她。並且用眼神與她示意:我有說什麽嗎?


    程淩素巧笑著,對她挑了挑眉:好好把握,說不定你這一次就能吸引住你心上人的目光。


    “既然淩兒妹妹都說可行,那妹妹不妨說出來聽聽。”安醉藍極其認真的轉過頭來看著她。


    艾雨荷起身,施了一個禮,“妾身想著許是能把這宴會搬到溪水上。”


    “哦,你倒是說說。”她這樣一說,感興趣的似乎不止安醉藍一個人。


    “在溪水裏鋪上些玉石,然後便將宴會的桌子放在那上麵。這樣一來可以解解暑熱,二來也不失為一道風景。”艾雨荷頓了頓,抬眼詢問起安醉藍的意思。


    “很好,就照你說的辦,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是歌舞的部分了,妾身雖不才,但多好會一些……”程淩素微笑著聽著她的話語,思緒卻忍不住飄向了遠處。看來雨荷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今天她一出場不知道會驚豔多少雙眼睛。


    其實雨荷是一個很有江南味道的女子,但是她為什麽要隱藏自己的才華呢?一個現代人,大可以用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東西來吸引蒼宇修的注意啊。但是她卻沒有這樣說,說到底可能就隻有一個原因,她喜歡的另有其人,說不準就在這次隨行的那些青年大臣裏。若是今晚她能讓她喜歡的男子愛上她的話,那自己大可以想一個辦法來幫幫她們啊……


    待她迴過神來的時候,正聽見安醉藍在喚自己。“不知淩兒妹妹可願意和雨荷妹妹幫姐姐這次。”


    “貴妃娘娘說笑了,淩兒自當盡力就是。”程淩素笑著來到艾雨荷身邊,看了安醉藍是對她的想法很是滿意羅。


    “這便好。”安醉藍一副放心的樣子,“那你們便下去準備吧,需要什麽便自己做主就好。”


    二人道了謝便匆匆的離開了,畢竟這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嘛。當然她們就沒有注意到安醉藍嘴角含著的那絲不明深意的笑容了。


    “好了,你們要留就留下,本宮有些累了,趙貴妃你陪本宮迴去。”挑了挑散落在臉龐的發絲,安醉藍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


    “是。”一直未曾開口的趙初念幽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著安醉藍步出了亭子。


    “怎麽了,有疑問?”一路上趙初念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安醉藍一陣發笑。給了你這樣的地位又怎樣,沒有腦子不還是一樣不行。


    “妹妹不明白姐姐這樣抬高那個艾雨荷是?”趙初念皺著眉頭,忍了忍終還是將那不解問了出來。那個女人本就得寵,現在在加上一個艾雨荷,那她不是如虎添翼了嗎?就算是自己和安醉藍聯手也未必能將她扳倒吧。


    “沒有一個人是甘於為她人做嫁衣的,你說是嗎,妹妹。”安醉藍嘴角帶著笑意,故意將妹妹兩個字咬的極其重了些。


    “妹妹甘願一輩子在姐姐的羽翼下。”說著,趙初念似乎覺得還不夠誠意,遂馬上跪了下。


    安醉藍冷冷的看了她良久才伸手將她扶起,“妹妹這是做什麽,莫叫外人看了去,說我這做姐姐的欺負了你。”


    被她扶住的身子一頓,趙初念顯然是聽出了她話外的意思,“姐姐說的是,妹妹太莽撞了。”


    “也罷,也罷,下次注意便是。”安醉藍伸手替她拍掉了衣袍上的灰塵,懶懶的說著,“你說若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她會怎樣。”


    說罷,在趙初念愣神之際,安醉藍已經帶著嬌笑,邁著妖嬈的步法走遠了。不到片刻就隻能看到她隱在竹林裏的那一角玫紅色衣袍了……


    蒼宇修狩獵迴來的時候,聽說程淩素在忙著宴會的事情,很是擔心的連忙跑去看她後才放下心來。而程淩素這邊因為蒼宇修來到的關係讓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拘謹了起來,做起事來也就沒有了原本的效率,遂隻好她出聲將某個罪魁禍首趕走,這工作流程才漸漸的恢複了正常。


    夜,就在一群人的忙碌中慢慢的降臨了。當程淩素為艾雨荷穿上最後一件紗衣的時候,蒼宇修便叫人傳話來了。


    “我等會兒和雨荷一起來。”程淩素盯著艾雨荷眼珠都不轉的說著,本來雨荷就是屬於溫婉型的,沒想到這一裝扮到活脫脫的生出幾分嬌媚的妖嬈出來。果然還是那句老話,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


    “娘娘……”小桂子哭喪著臉,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你先去吧,許是皇上著急了。”艾雨荷伸手在程淩素的眼前晃了晃,“我一會兒自己過去就是了。”


    “恩。”雖然極不情願,但是程淩素也知道蒼宇修是怎麽樣的一個脾氣,也就隻好跟著小桂子走了。


    一出屋子,一股不知名的幽香就肆意的蔓延在鼻尖。程淩素一愣,沒想到雨荷竟然能想到這個辦法,估摸著許是在不少地方放了熏香了吧。


    跟著小桂子走了一會兒,距離宴會場所倒是越發的近了不少,一抬眼都能看見遠處的人影流動。“看起來氣氛該是不錯的。”程淩素扯了扯嘴角,沉浸在一陣幽香中。


    “娘娘說的是,奴才瞧著今晚也覺著新鮮。”說罷,小桂子緩下腳步和程淩素一起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今晚上整個竹海的竹子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燈籠,雖然一個不會覺得有什麽光亮,但是當每根竹子上都掛著一個,那便是聚少成多的道理了。更何況這些燈籠還有美觀的效果,每一個小小的燈籠都是不一樣的形狀和顏色,若那形狀是花朵的話,那燈籠的眼神就是花本身的顏色;若是其它動物或者是什麽的話,也是同樣的道理。


    “可不是嗎!”程淩素笑了笑,收迴視線,“倒是有幾分看燈會的感覺。”


    小桂子迴過頭來,對著程淩素笑了笑後不再說話了。遠處,蒼宇修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什麽時候連看熱鬧都這般遲了。”蒼宇修溫柔的對她一笑,牽起她的手往溪水中走去。


    “要你管。”程淩素低頭怪嗔了他一眼後,就被帶到他的主位上去了。“我難道沒有自己的位置嗎?”


    “怎麽,有我在你還想單獨坐開?!”蒼宇修輕佻眉峰,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今晚你隻能在我身邊乖乖坐好,可明白?”


    “你這個獨裁者,坐就坐我怕什麽。”程淩素倔脾氣一上來,立刻坐在了蒼宇修的身旁。雖然心裏覺得似乎有些上當了感覺,但坐都坐了能有什麽辦法。


    而在下坐著的那些宮眷大臣們卻將她們二人之間的談話看做了甜言蜜語,遂每個人都懷著不一樣的情緒沉默著。


    不多一會兒,蒼宇修便下旨讓歌舞開始準備。片刻後一群身穿淡綠色的女子,扭著纖細的腰緩緩的踏入溪水中嬌柔的律動了起來。這些人其實是程淩素讓人到外麵的歌舞坊去尋的,隻是告訴了她們一切已淡雅為主,沒想到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編出這樣一出精致的舞蹈。


    一曲舞畢,席上的人紛紛拍掌叫好。


    “本君倒是不知這耀修竟有這般靈動淡雅的舞姬,甚好甚好。”風弈辰舉起酒杯對著蒼宇修輕輕挑眉,後者瞬間了然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當所以人都意猶未盡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琴聲緩緩的自溪水的另一頭傳來。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女子輕搖著船槳而來。這溪流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少能容下一艘小船是綽綽有餘的。待女子的船劃近了些許的時候,那悠揚的琴聲便再次響起了。這一次女子沒有在停頓,轉而扔掉船槳認真的彈奏了起來。遂見她張了張朱唇,一連串好聽的歌聲便蔓延出來……


    程淩素嘴角含笑的看著遠處那五官美豔的女子,這首歌是她和雨荷想出來最能貼合此刻得了,不過自己倒是改了其中幾個字,但似乎絲毫不影響這首歌給人的感覺。


    側頭,看著蒼宇修眼底泛起的幾絲疑惑,程淩素唿吸一窒。不明白自己的腦袋裏怎麽會冒出那樣的想法,隻好在心裏拚命的提醒和埋怨自己: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麽可以這樣小肚雞腸,不可以,不可以……


    叮鈴叮鈴……


    一連串的響鈴聲將將眾人的思緒給拉了迴來,卻見那白衣女子已經下船踏入溪水中正緩緩的屈膝對蒼宇修行禮,“妾身恭請皇上聖安,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這一行禮,所有的人才明白過來,這女子原來是皇上的妃子。些許存在念想的人隻好低頭將那些想法強壓下去。


    蒼宇修愣了許久才開口,“愛妃今日一曲勝仙樂,賞。”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可那嘴角卻含著感興趣的笑意。


    “謝皇上。”艾雨荷起身,被身旁的侍女扶著向席間走去。她這一動,那叮鈴聲又再次響起了,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她腳踝帶了腳飾。


    接下了又是些歌舞繼續上演,不過在看過艾雨荷那出後。所有的人似乎都不在將心思放在歌舞上麵了,宴會也就在這樣的氣氛中緩緩的接近了尾聲。


    “妾身不勝酒力,皇上可否容忍妾身先行告退。”艾雨荷一張小臉因為喝了些許酒的緣故變得紅潤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愛妃既然不勝酒力,那朕便陪著愛妃迴去吧。”蒼宇修喝下手中的酒,淡笑的說著。


    聞言,程淩素渾身一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怎麽了?”蒼宇修感覺到她的變化,低頭輕聲的詢問,“又在亂想什麽了,我不過是送她迴去罷了。”捏了捏她的手,他安慰著。


    “我知道,我沒想什麽!”定了定心緒的程淩素,露出一抹笑容。


    “在屋子裏等我,一會兒我就來找你。”蒼宇修話語剛說完就見風弈辰站了起來。


    “皇上果然愛妻心切,本君倒也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風弈辰揉了揉眼睛,不等蒼宇修迴話就獨自想竹林裏走去了。


    經他這樣一說,蒼宇修也就下旨散了這場宴會。程淩素走在竹林裏,不知所雲的胡思亂想著。今晚的雨荷真的很美,而蒼宇修也明顯對她有些不一樣了,是不是雨荷真正喜歡的是蒼宇修呢??剛一想到這兒,程淩素瞬間便否決了。她是知道自己喜歡蒼宇修的,所以應該不會這樣對自己才是。沒錯,她不會這樣對自己。


    “我怎麽會走到這裏來了?”程淩素收起心緒,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雨荷的屋院外了。她知道此刻她應該馬上提腳走人的才是,可是怎奈她的身子就是沒有一點辦法能移動。看著紗窗外兩人的身影,程淩素不覺心中一痛。是蒼宇修抱住了她是嗎?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跨步到紗窗旁,蹲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麽,但是心裏就是有一個聲音讓她這麽做,她根本反抗不了。


    不一會兒,自竹屋裏便傳出些女子的申銀聲。程淩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捂著嘴任由淚水滾滾滑落。


    自從遇見你過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了。


    這一句話竟像魔咒一般,環繞在程淩素的腦海裏,根本就揮之不去。此刻的她隻覺得惡心,昨晚才對自己那般,今天怎麽可以就……雖然一直都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為什麽要讓自己親耳聽到,為什麽那個人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不相信雨荷是自願的,她不是喝醉了嗎?對,她喝醉了,所以不會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但是蒼宇修呢?他是自願的嗎,或者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不知道,或者……


    耳畔的聲音似乎越來越清晰了,程淩素隻覺得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她在也沒有什麽精力來為她們所做的事情找借口了,她隻想逃,逃的遠遠的。或者是去死掉也好,對死掉就不會這麽痛了……


    耳畔風聲不絕,可怎樣也沒有辦法吹散那一聲聲申銀。程淩素雙手握拳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遇到了一個阻力。


    “我聽說是你讓她出風頭的!”風弈辰的聲音帶著些隱忍的怒氣。


    “放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哭的太久了,一張嘴她的聲音竟沙啞的有些刺耳。


    “放開你,當然可以。”雖然嘴上是這樣說著,風弈辰卻依舊鉗住她的手腕,“你難道不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嗎?”他話鋒急轉,滿是憤怒。


    “孩……孩子?!”程淩素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孩子。若是在這麽衝動下去,那孩子必然受損,“謝謝你!”


    低柔的聲音傳到他的耳畔,讓他渾身一震,“很難受嗎?”解下身上的披肩,風弈辰將她有些顫抖的身子包裹在其中。


    程淩素抬頭,紅腫不堪的眼睛已經不在有任何淚水流下,“為什麽要難受?”隨即一抹笑容在她的嘴角綻放開來。


    清冷的月色下,她的麵容越發的絕美。紅腫的眼睛看了讓人心疼,嘴角的笑容看了讓人心驚。


    “何必呢?”風弈辰輕歎了口氣,將她的手腕鬆開。“看的出他最愛的是你。”


    “我知道。”程淩素心中一顫,就算是愛那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傷害。


    “要走嗎?”風弈辰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我可以帶你離開!”清風吹揚起他的衣袍,蔥蔥鬱鬱中一身白衣的他顯得有些消瘦。


    “……”程淩素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走,若是以前自己定是滿口答應。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孩子不是一個人,在這耀修要怎樣生活。而且在外麵會遇上什麽麻煩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能怎樣,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好了,但是孩子呢,不在乎嗎?蒼宇修呢,自己也同樣不在乎了嗎?


    “沒關係,我會等你,等你恢複所有的記憶,我相信你會知道怎樣選擇。”他淡笑,她的沉默似乎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你就這麽肯定?”程淩素詫異,臉色瞬間凝固,“要是我永遠都沒辦法恢複記憶呢?”


    “嗬嗬,帶你去散散心怎麽樣?”風弈辰裂開嘴角笑著欲牽起她的手,可卻惹的她倒吸一口涼氣,“你手怎麽了?”笑容瞬間僵硬在他的臉上。


    “許是握拳的時候用力太緊了吧。”程淩素看了看手掌中的血漬,毫不在乎的說著。


    “很痛吧!”不顧她的反抗,風弈辰強行將她攔腰抱起飛身往溪水邊而去。


    “輕……輕功?”落地的瞬間,程淩素詫異的瞪著他,真的有輕功。不是她信,而是真的沒有辦法去相信啊。


    “恩。”風弈辰淡淡的點了點頭,掏出袖間的錦帕沾了些溪水細細的為她清洗了起來。“會有一點通,忍一忍。”待清洗完血漬,他又掏出一個小瓷瓶,為她認真的上藥。


    “不會啊,不覺得有多痛。”他的溫柔,是她措手不及的。雖然像極了蒼宇修的語氣,可是情緒卻很不一樣。若是蒼宇修的話一定會大聲責備自己,然後……程淩素一愣,慌忙將腦海裏的思緒揮散開來。


    “好了。”風弈辰拍了拍手將藥瓶遞到她手中,“留著吧,明天若是沒有好的話便在上一次藥。”


    “謝謝。”聽他這樣一說,程淩素到也就不客氣了。“感覺還不錯,涼涼的。”看了看手掌,她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陪我看星星可好。”良久的沉默後,程淩素率先坐在了小溪旁的玉石下。“其實我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星星。”


    風弈辰安坐在她身邊,聞著徐徐的清風中傳來她身上獨特的幽香,又是一震。


    “今晚不是看了嗎?”


    “是啊。”淡柔的語氣被清風一吹,瞬間降了幾個音調,聽起來有些飄渺。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蒼宇修呢,若不是有今天晚上的這一出,自己又怎麽可能靜下心來看看這樣美麗的夜色呢。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記起以前的事情。”程淩素深吸了口氣,順勢躺在玉石上。一陣刺骨的寒意,讓她輕輕的顫抖了一番。


    “為什麽?”風弈辰嘴角掛著笑意,眼神中卻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害怕不能麵對嗎?”


    “或許是吧。”程淩素閉上眼睛想了想,遂認真的說著,“或者可以這樣說,我根本不覺得以前的記憶有多重要,因為那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屬於我的。”


    “不屬於?”風弈辰用手撐著下顎,白希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如精靈的羽翼一般透明。“你一直就是在用這個辦法逃避的嗎?”


    看著他的麵容,程淩素竟忍不住開始晃神起來。“這根本就不是逃不逃避的問題好不好。”迴過神來的她有些無奈,“不屬於我就是不屬於我,我為什麽要知道別人的記憶是什麽!”她已經頂了程淩素的麵容,難道現在還要她的記憶嗎?!


    “別人?”


    “給你說也說不用清楚,反正這記憶說不定真不是我的。”程淩素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你這不是逃避是什麽,你不也說了說不定。”風弈辰皺眉,微微有些不悅。“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那失去的記憶必定是你的。”


    程淩素詫異的挑眉,“莫不是那記憶裏有你,你怎麽這般篤定。”


    “淩素,不管你想不想麵對也罷,有一些事你不可能逃避一輩子吧。”風弈辰難得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著,“或許那些事情的遺忘你會過的比較快樂,但是那些被你遺忘的人呢?”


    她有些呆愣的表情,讓風弈辰心中的那團怒火愈發的燃燒的旺了些,“你可有明白他們有多痛心,你可知道沈若楓為何為這樣,你可知道南楓軒又在那裏,你可知道你口口聲聲喚著的妹妹過的可好?”話一出口,驚訝的不止是程淩素,就連風弈辰也都愣住了。一衝動自己居然說了這麽多,該死!


    “南……南楓軒?”一個男子的身影自她的腦海裏飄過,卻僅僅是一閃而過罷了,“妹妹,我還有妹妹?”該是這個程淩素的妹妹了吧,為什麽蒼宇修從來不對自己提起呢?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程淩素好了,那也不該對她的妹妹絕口不提吧。再說了,說不準以前他還喜歡過程淩素……


    喜歡!思及此,她瞬間僵硬的愣住了。似乎是自己行禮以後蒼宇修就對自己狠好很溫柔的吧,那時他對的該是程淩素而不是自己的吧。那些溫柔也該是屬於程淩素而不是自己的吧,那……


    “不會是這樣不會是這樣……”程淩素臉上蒼白的抓住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攪動著。他愛的是自己才對,因為是自己的靈魂主導了這具軀殼的啊。對,對,就是這樣。


    “怎麽了?”風弈辰一慌,連忙從地上站起了抓住她的雙肩,“淩素,怎麽了,沒事吧?”迷人的眼眸裏浮現出來的是他從不知道的情緒和緊張。


    “沒事,我沒事。”顯然那一套靈魂論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服她自己,說來也真是可笑。自己與蒼宇修都有了孩子,才想到軀殼和靈魂的問題。自己都已經深陷了,卻還沒有弄明天他愛的是程淩素還是自己。會不會以前自己和他說的穿越,他全然隻是當做是程淩素在和她開玩笑,而現在他的眼裏心裏有的都隻是程淩素,而不是自己這個靈魂程淩素……


    “不要再想了,我們不要那記憶便罷!”看她又陷入了沉思,風弈辰似乎以為她是想起了什麽才這般。


    “不要想?”程淩素臉色蒼白的呆呆看著風弈辰,“有些東西不是說不要想就能不想的,你可能明白?”就像有些事不是你說想怎樣就怎樣的,一切上天自有定數;就說這穿越吧不是說你想迴就能迴去的,也不是你說想來就來的,一切似乎真的要看時機和上天……


    都說天命不可違,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呢?


    風弈辰唿吸一窒,這樣的程淩素是他從未見過的。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麵前的人會是那個叫做程淩素的女子。


    月涼如水,照耀在女子的麵容上。憑空為她的蒼白添加了不少的色彩,可那些色彩卻都是比白色還是蒼白的顏色。


    “送我迴去,可好?”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很淡,可是卻讓風弈辰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番,隨即竟有一絲疼痛開始蔓延在他的身子上。


    那種疼痛也是很輕很柔很淡的,可是卻很傷很痛。身子上像是突然空出了一塊似的,這清風正徐徐的往裏麵灌著,不帶一絲憐惜。


    “好!”


    還沒走近竹園,程淩素遠遠的就看見自己的院子裏此刻正燈火通明。她一震,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


    “今晚謝謝你。”程淩素停住腳步,側頭對風弈辰露出一抹感謝的笑容,隨即快步向院子裏走去。片刻,她的鼻尖就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翠竹!”程淩素一驚,那趴在凳子上渾身血肉模糊的人是翠竹嗎?不知不敢相信,隻是真的很難接受。


    蒼宇修坐在院子中間的一張藤椅上,眉峰輕挑看了看程淩素,卻什麽話也沒說。一身金黃色衣袍似乎都不能將他渾身的壓抑給照亮。


    “住手!”程淩素氣節的快步上前,拉住那些手持板子的奴才。“蒼宇修,你到底想幹什麽?”她不明白,為什麽做錯事的人還可以這樣理直氣壯的來自己這裏教訓人。


    “來人,將素妃娘娘給我拉住,繼續打!”蒼宇修放在衣袖中的雙手因為害怕而不停的顫抖著。


    “蒼宇修!”程淩素的雙手被兩個侍衛緊緊的鉗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板子打在翠竹的身子卻怎樣也無能為力。


    聽到她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蒼宇修隻覺得心髒瞬間被人揪得生疼。“將娘娘帶進內屋。”對她,自己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一踏進內屋,程淩素才發覺蒼宇修這次的憤怒有多嚴重,滿地的瓷器碎片似乎將她的心慢慢的分割開來。她真的不明白,有什麽事情至於他這般的憤怒。


    “我的人你也打了,你還想怎麽樣。”聽到腳步聲,程淩素瞬間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對於這種盛怒中的人,怒吼隻會火上澆油。


    “我不是讓你等我嗎,去了什麽地方?”蒼宇修一愣,對於她的冷靜是他意想不到的。


    “哼。”程淩素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他,“你認為我會到什麽地方去,或者是你認為我還有什麽地方可去。”


    “我要的是一個答案,而不是一個問題!”蒼宇修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些蒼白的說著。


    “你認為有區別嗎?!”程淩素扯開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你不是知道我去了那裏才發這麽大的怒火的嗎?”


    她的笑容像是在熊熊的烈火上澆上一桶汽油一般,瞬間讓那怒火燃燒的更旺了些。“你這是什麽態度,難道一個丈夫關心自己的妻子也有錯嗎?”


    “關心?!”程淩素一愣,耳邊立刻響起了那刺耳的喘息聲,不覺一陣惡心。“那你的心也關的有些廣了吧。”不是才溫香軟玉在懷的嗎?


    “程淩素,你是故意的吧!”蒼宇修咬了咬牙齒,耀眼的黑眸裏閃出幾絲嗜血的光芒,“我告訴你,你是既然是我的妻子,那終其一生你都隻能在我身邊。若是你存有逃走的念頭的話,那很好,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再讓這天下人為你陪葬。”他語氣清淡,甚至還帶著些寵溺的溫柔。


    程淩素隻覺得渾身冰冷,張張嘴卻怎樣也發不出一個聲音出來,這樣的蒼宇修是讓人害怕的。明明臉上還帶著笑容,明明語氣裏還帶著寵溺,可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地獄修羅一般讓人發顫。


    “淩兒,不要逃,好嗎?”蒼宇修伸手將呆愣住的程淩素一把攬入懷中,下顎低著她的頭頂,聲音聽起來滿是害怕。“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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