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希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卻是她現下心情的真實寫照。可聽在蓮兒的心中卻是驚大於喜。之前她覺得她的事情小姐知道了,隻是她的感覺,如今聽著陸淩希的這些話語,她才當真是後怕連連。


    陸淩希的手段與神通,蓮兒比誰都清楚!所以也才會在這個時刻主動站了出來剖白自己的心事。好在這一次她賭贏了,小姐果然舍不得向她下手!


    陸淩希又安慰了蓮兒幾句,便讓她迴去她自己的房間找其她的婢女幫著包紮一下傷口。看著蓮兒的背影,陸淩希的眸中泛起了一抹複雜的波紋。


    剛剛她對蓮兒所說的話語都是真心話,隻是還隱藏了一句沒有說出來,那便是,如果她真的做出了危及到雲國安危或者是淩天安危的事情,她就算再怎麽舍不得,也得要咬著牙舍下來!


    一如她當初狠著心離開北堂晴風一般!並不是她想要這麽做,而是不得不這麽做。


    “蓮兒,我真的不希望會有這麽一天!”陸淩希的喃喃自語,清晰的落進了隱在暗處的人耳中,看著她臉上的那抹糾結與眸中的那抹不忍,在心中輕歎了一聲。


    傍晚時分,白隱迴來了!


    “主上,屠夜已兵臨城下,與太子兵合一處號稱二十萬之眾。”


    白隱話音剛落陸淩希便挑高了眉梢,“二十萬?果真如此麽?”


    白隱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有三十萬!因為另外十萬幾國聯軍由蘇慕天統領正陳兵於雲穀關外,隨時準備策應。由於屠夜悉率雲陽關所有守軍起兵謀亂,所以雲陽關至京城這一路之上已無任何兵將可阻擋。隻要蘇慕天衝破雲穀關,不出五日便能與他們合兵一處。”


    陸淩希點了點頭,承認白隱分析的很對!而很顯然太子與蘇慕天他們也正是如此打算的。陳三十萬兵眾起兵謀逆,當真是穩操勝券的準備呢!隻是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我嫋夜真正的力量與影響力!


    他們這三十萬兵眾中,不敢說有一半人數可為嫋夜調用,三分之一當還是會有的。


    “主上,加上速風掌控的禦林軍人數,滿打滿算可能用來守京城的也就三萬人數,這以三萬人數對三十萬之眾,勝算很難講呀!”


    白隱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若果真以區區三萬人眾守皇城對抗太子的三十萬之眾,勝算不是很難講,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有。可陸淩希心中有數,雖說抽調出嫋夜的所有人眾,也不過是他們的半數之眾,可她還有最後的殺手鐧防患於未然。


    “小白,不用擔憂!自古皆說水來土掩,既然咱們掩水的土不足,那麽何必非得要用土掩,水底擒龍平息水患當也還是可以的!”


    水底擒龍?白隱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他自然清楚自家主上有水底擒龍的本事,可關鍵是現在她身懷有孕,身子已大不如從前靈動!就是這陸上打虎都有難度,何況是水底擒龍。


    看著白隱那變化不定的表情,陸淩希明白他心中在擔憂什麽,便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放心,既然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又豈會真的打這一場毫無把握的仗呢!接下來的一切,咱們隻需盡人事而聽天命就好!若上天命定太子為雲國新主,那麽就算咱們再怎麽樣準備充分,也絕對贏不了!可看太子這樣,當不會有君臨天下的命,就算真的會有,本主也會將他從龍椅之上拉下來。”


    看著陸淩希眸中那堅定而又自信的光芒,白隱心中的隱憂莫明的消散了。這一刻他突然就覺得,隻要有陸淩希在,雲國便會固若金湯,成為誰都打不破的神話存在。


    是夜月掛中天時分,陸淩希仍憑窗而立了無睡意。因為她總覺得今晚會有什麽人前來造訪,所以便特特的掌著一盞明燈作為指引,好讓來訪者不至於會走錯地方,尋錯晦氣。


    “希兒……”一聲綿長而悠遠的希兒飄進雙耳,竟讓得那站在窗邊的人兒為之深深一顫。不敢迴頭,生怕剛剛這一聲又是她的幻聽。想要迴頭,確認這熟悉的聲音可是那熟悉的人兒所喚!


    驀地迴過頭來!陸淩希那滿溢著希望的小臉悵然若失盯著身後空空如也的房間。


    原來依然是幻覺,自己竟想念他至斯!陸淩希彎起唇角苦澀一笑,想來這一聲希兒的呢喃,也隻有在夢中或在記憶中才能聽到了。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慨然而歎的同時,心頭驀地一凜,一抹來自窗外的氣息浮動落入了她的感知之中。


    那氣息中隱隱透著的熟悉讓得陸淩希抿緊了唇線,終於還是來了呢!一陣風拂過一個身著黑衣勁裝的人便落在了陸淩希的身後。看著眼前輕輕晃動的窗扇,陸淩希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細線,低喃了一聲該來的沒有來便垂下了眼眸。竟是連一絲要迴頭的意思都沒有!


    “希兒,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來人伸手拉下自己臉上的黑巾,露出了他的真麵容,赫然便是應當在千裏外領兵的蘇慕天。


    “蘇二殿下,小女子記得同你講過,希兒這兩個字不該自你口中說出,因為那是對小女子的一種侮辱!”


    陸淩希依然沒有迴頭,也不知是真的不想看見他,還是壓根就沒將他放在心上,竟由著他站立在她身後不遠的位置。


    “你果真這般篤定我不會對你出手麽?”蘇慕天陰沉著臉看著一直背對著他的陸淩希,心底深處的那份不甘是那麽的強烈。


    今晚他本不該來,本該帶著那幾國聯軍星夜兼程奔襲在雲國邊關的數處關口之上,以達到牽製雲國邊關兵力,讓其不能受雲皇傳召迴援京師的目的。


    可他還是來了,因為他覺得他不該就這麽放棄他平生的第一段愛情。無論太子要怎樣,陸淩希他都得要保下來,就算不為了心中的那份情愛,也要對得起北堂晴風曾對他的友情,保住他惟一的血脈。


    “你不該來!太子若知,你便不能活著迴去了!”陸淩希自說自話的兀自說著,渾然是沒有要迴答蘇慕天那話語的半點意思。


    “你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清楚,為什麽就還要將我隔出去千萬裏之遠呢?難道在你的心裏,我蘇慕天真就那麽不堪,竟連接替北堂兄來照顧你都不成麽?”


    “不成!在我的心裏,他是惟一。生無可替,死無可代!生生世世惟他不可。”


    蘇慕天的心碎了,來時原本他還懷有一線希望,可聽著陸淩希這淡淡的兩句話,他的一顆心徹底碎了,整個人也開始從對陸淩希的迷戀中醒悟過來。


    陸淩希轉過身,看著一臉痛苦糾結的蘇慕天,緩緩抬起手輕撫上他的眉頭,將他那擰成麻花的眉頭給撫平。


    “慕天,在我的眼裏,你很完美,你的溫潤儒雅談笑風生,能夠撼動天下所有女子的心防,可惟獨我不行。不是你不夠優秀,而是我的一顆心在你出現前便不知不覺的已完完全全的全都塞滿了北堂晴風的身影,他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能牽動我的萬千心緒。讓我再沒有多餘的心緒去留意他人!所以,對不起辜負了你這番心意!”


    蘇慕天仰頭向天失神的望著房頂,半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迴神時臉上已沒有一絲糾結,眸中也沒有一絲的傷痛。因為他明了他對陸淩希有情愛不是陸淩希不接受他,也不是他不如北堂晴風,而是他來的晚了!


    所以那一直梗在他心底的那根刺就那麽神奇的消了!心中的鬱結消了,蘇慕天整個人看上去便又恢複到了陸淩希初見他時的模樣,甚至還更加清靈脫俗了一些。


    “沒能在北堂兄前遇上你那還真是遺憾!下一次,我一定會搶在他前麵遇上你,然後讓他也嚐嚐我今日這敗果的滋味。”蘇慕天微彎著唇角淡淡的笑著,言語間揮灑自如的意態,讓得陸淩希不自禁的也跟著笑了。


    “那你得跑快點,依你現今的輕功怕是不成!”


    蘇慕天沒有再多說什麽,兩人就這麽淡淡的笑望著,良久,蘇慕天才飄身而去。雖然沒有說什麽,可陸淩希知道蘇慕天的心結已經完全消了。不論接下來他是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還是站在太子那一邊,她的心緒都不會那麽重了。


    畢竟公私要分明!


    蘇慕天雖然走了,可陸淩希卻仍然憑窗而立,遙望著窗外那月明星稀的天際喃喃自語。


    “晴風,剛剛我又騙人了!下一次就算是他跑在你前麵,怕是我的心中也不會側重於他呢!在棺木中睜開眼看見你那一刹那,心底莫明便湧出了一抹認知,這輩子就你了!那個時候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所以總躲著你,害怕看見你,因為心底總對你有一種畏懼感。”


    陸淩希說到這裏時停了下來,並低下頭望向了自己的小腹,因為剛剛胳是的孩子又開始踢她了。


    “北堂陽、北堂月,你們也在思念你們的父親是麽,所以……”驀地,陸淩希那彎彎的雙眸一沉,俏臉含霜的將眸光從自己的小腹處收了迴來,凜然繃緊著自己的神經。


    她感受到了一股莫明而來的殺意!很濃很濃!


    就在陸淩希作好萬全準備的時候,那抹殺意卻又驀地感覺不到了,這讓得她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可心防卻仍然沒有放下。


    嗖!聽著身後利器破空的聲響傳來,陸淩希微彎了唇角,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果然。陸淩希並沒有轉身去迎敵,而是身形斜斜向著一側飄閃而去,就像是最平常的挪動一般。


    咦?背後響起了一聲淺淺的驚疑,似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如此完美的刺殺也能讓她躲了開去。


    “唉!你究竟是太過自信了呢,還是太過自信了,太過自信了呢?”聽著陸淩希這幽幽的低語,身後之人額頭之上立時青筋暴跳。


    “哼!殺你如屠狗!”伴隨著這帶著萬鈞敵意的一聲叫囂而來的是更加淩厲狠絕的殺招。可來人與陸淩希之間的武功差距太多了,饒是她現在有孕在身多有不便,也仍是能輕鬆而又靈活的躲將開來。


    隻所以一味的躲閃而沒有還手,陸淩希有她自己的考量!


    “陸淩希,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躲!”


    “嗤,小女子偏就不是個男人!”


    “……”


    “屠夜,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如此趁夜而來偷襲小女子,傳將出去竟也不怕失了你的威名麽?”陸淩希再次閃身避過屠夜的一擊後,便揉身而上軟軟的迎上了他手中的長劍,同時厲喝出聲。


    “你,你怎麽知道是本將軍?”屠夜聽陸淩希出言喝破他的身份,先是怔了一怔,隨即腦中才迴響起太子曾向他說過的一句話。陸淩希其人太過高深莫測,若不能為己所用,就必須要除去!


    彼時他還在心底嗤之以鼻,完全沒有把一個黃毛丫頭放在心上,哪怕她曾僥幸解了雲穀關之圍。


    此時他卻不敢再對她掉以輕心,一個並沒有見過他,卻在他出現時便一語道破他身份的女人,當真不可小覷。且看她在自己攻擊中遊刃有餘的樣子,武學造詣當高出他不知幾許!


    “帶著殺意而來的人,沒有我的特別交待,普天之下還沒有誰能進的了這希苑!”


    陸淩希這話不是無的放矢,但凡是來襲擾王府的人,不論是哪方人隻要是帶著殺意而來,定然會被白隱安排的人在王府外圍就給屏蔽掉了。


    至於屠夜與蘇慕天,則是陸淩希親自吩咐,若他們來要不要阻攔,由她親自解決。隻所以不阻攔蘇慕天,是因為她想要化解掉他心中那本不該存留的執念。至於這個屠夜,則是她想知道究竟他與陸家有多大的仇恨,竟讓得他堂堂凜然大將不但甘於在太子那麽一個小人之下,且還改了他的名字。


    屠夜與陸家的瓜葛,雖說在她爹失蹤之後也有遣人細細了解,可信息比較龐雜且是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屠夜對不起陸遠龍大將軍,有的說是陸遠龍大將軍坑了屠夜一次。所以她才想要親自找他了解清楚,不求能化解兩家恩怨,至少也要清楚怨從何來。


    “聽你的意思早就料到我會來,且你這麽晚站在窗邊就是在等我?”盡管屠夜打心裏不願去這樣想,可擺在眼前的事實由不得不去想!


    陸淩希彈身向後滑去,與屠夜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緊抿著雙唇審慎的盯著屠夜重重的點了點頭。


    “為什麽?告訴我原因!你為什麽會知道我會來?又為什麽等我來?”屠夜微抬起下巴盯著陸淩希,那一雙冷睿的眸子綻出了灼灼的光華。


    他來此也不過是臨時起意,且並沒有告訴過誰,也沒有在任何時候流露出過他要夜探陸淩希的意思,所以他很想知道陸淩希又是從何得知他會於今夜前來。


    “說來,純屬巧合!等你是因為我想知道,屠夜兩家究意存在了怎樣不為人知的糾葛,竟讓得一身凜然正氣的屠大將軍毅然投靠了太子,且以滅絕陸府為目的改了名字。”


    哼!屠夜冷哼了一聲,把臉轉向了一邊,卻並沒有迴答陸淩希的問話。他此行可不是為解惑而來,而是為絕陸家根而來。


    不管當年是為了什麽,他屠家卻是差點兒被滅門,若非他的師傅,他根本不會活到現在。這一份深仇大恨他屠夜活著一天便不會忘記。之所以投到太子門下,就隻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借太子之力誅滅整個陸家,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數年。


    屠夜越想越氣,便倏地欺身而上向著陸淩希展開一波快過一波的淩厲攻勢。雖然陸淩希的功夫深不可測,可他自信隻要他施展師門絕學定能將她擒下。


    那個時候,他會把她帶到陸遠龍的床前,當著他的麵親手斬殺他惟一的女兒,讓陸家一族自此在雲國除名。


    陸淩希見屠夜一招狠惟一招,便也沒有再保留,因為她不想屠夜那淩厲的攻勢傷到她腹中的孩子。便也全力出手了!


    誰也不知道他們交手了多少招,隻是當他們倏然向著兩個方向彈離分開時,兩人的後背之上都滲出了滴滴薄汗,陸淩希尤甚!


    她的武學造詣雖高於屠夜,可她現今的體力終是不適合長時間作戰,所以這一番打鬥下來她整個人明顯有一種疲累感。這讓得陸淩希半眯起了眸子,想要速戰速決。


    “屠大將軍,就算你執意不肯說,你也知道,不過就是想親耳聽你說說而已。不過就是當年屠家犯錯,家父奉旨誅殺一事,你記恨在心。此事家父不過是奉旨辦事,你卻不分清紅皂白的把所有仇恨記在家父身上,委實太過糊塗了些。”陸淩希之所以開口說出這些,不過就是在拖延時間,好讓她得以休整。


    “你知道什麽?如果不是你爺爺暗下黑手,我屠家又豈會落入敵人陰謀當中,二十年前雲國誰人不知,屠家滿門忠烈,私通敵人的罪名分明是你那道貌岸然的爺爺,卻暗中耍手段引我屠家入圈套,將一切罪名加在了我屠家頭上,才會有那所謂的誅殺聖旨,你爹也才會踩著我屠家數百人的鮮血做上了大將軍的位子。此仇此恨我豈能不報!”


    唿!陸淩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抖手將她袖中的一份檔案甩向了屠夜。還好今夜她剛研判過,所以才會在她的身上。


    現在她終於明白屠夜兩家的恩怨因何而來,什麽私通敵人,屠家沒有,陸家自然也沒有。隻是屠夜兩家注定要有一家淪為後宮爭鬥的犧牲品。


    一切都是緣於當年太子周歲之慶,皇後為保太子能順利登上皇位所做的手腳。那個時候屠家與瑤妃娘娘的娘家走的很近,而北堂晴風的出生才讓得皇後下了這個決定。在屠夜兩家選一家作為扶保太子的兵權之家,而事事稟承中立的陸家便成為了首先,為了不讓雲國的兵權旁落分枝,所以皇後才授意她的娘家布了那個局,將屠家引入圈套,兜頭給罩上了私通敵國的罪名,並把耿直的爺爺拉入局中,成為了所謂的見證人。


    事後爺爺得知被皇後利用剪除掉了有可能會成為扶保瑤妃勢力的屠家後,才會抑鬱得病,沒出幾年便辭世。


    “不可能,這不可能……”屠夜看著那上麵白紙黑字的記載身形晃了兩晃,怎麽都不肯相信。


    陸淩希冷嗤一聲道:“哼,你以為若非如此,陸家會被雪藏那麽多年,雲皇明知你是屠家後人,卻仍加以重用委以將軍一職震守一方安寧?”


    “不,這都是你偽造出來混淆視聽之用,本將軍連一個字都不信!屠家就是你陸家所害,當年通敵的就是你陸家,所以我現今斬殺你雖是為報私仇,卻也是為國除殲。”屠夜抖手將那案卷合了起來,再不看一眼,雙眸之中也迸出了冷然的火花。


    “哈哈……可笑你屠夜不明不白記恨了陸家這麽多年,如今事實在眼前卻不敢承認!你看清楚了,那案卷可是皇宮用紙,且你仔細看看那年份,可不要說你看不出那是二十年前的紙,現今皇室根本已經不用了。”


    這一點不用陸淩希提醒屠夜也已經發現了,所以他才會非常震驚的連說了兩聲不可能!他終是不信這麽多年來他恨錯了人,不但恨錯了人,還拚卻一己之力扶保著自己的仇人之子。這一份認知簡直比證實了當年通敵的就是屠家還要打擊他。


    “你住口!”屠夜倏然張口大喝一聲,同時身形一晃便施展出師門絕學向著陸淩希暴衝而去,待得到她近前時更是淩空給了她一掌。


    噗!猝不及防之下,陸淩希的左肩之上重重的受了屠夜這一擊,雖然她也有躲閃,可屠夜的速度太快,她事先又沒有防備,所以才沒能完全躲開。


    隨著陸淩希的悶哼聲響起,北堂晴風與紫隱兩人一前一後出現在了陸淩希的身前。之所以一直在外旁觀,就是覺得屠夜根本不是陸淩希的對手。


    “希兒!”“主上!”兩人那都溢於言表的擔憂看得陸淩希輕抿著唇瓣笑了,她的晴風終於還是現身出來了。


    “王爺……”紫隱看著陸淩希唇角邊的那抹笑,順著她的眸光也發現了北堂晴風的存在,一時之間驚愕的無以複加。


    北堂晴風身形隻一閃,陸淩希便落入到了他的臂彎之中。


    陸淩希看著這近在眼前的俊臉,緩緩抬起手輕輕撫觸著,雖然已經躺在他的臂彎之中,她仍是不敢相信,她之前的推測是真的,北堂晴風真的沒有死,隻是借詐死來完成什麽計劃。


    陸淩希張了張嘴,可她連半個字都沒能吐出來,便被北堂晴風伸手製止了。


    “希兒,你先什麽都不要說!待我先殺這貨。”北堂晴風說著話兒,一雙眸子淩厲的射向了一臉愕然的屠夜。


    紫隱的愕然,屠夜同樣也有。逍遙王爺不是已經死了麽?連帶的他背後勢力也隨之瓦解了,現在誰能告訴他,站在他麵前兇神惡煞的望著他的這個是人還是鬼?


    陸淩希看著北堂晴風眸中的殺意,抬手拿下他阻擋她說話的大手,焦急的說道:“不可,他是屠家惟一僅存的後人。”


    “那又怎樣?不管是誰,傷了我用命寵著的女人,就該死!”


    聽著北堂晴風這話,陸淩希無力扶額。她很想告訴他,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傷她,剛才她雖是猝不及防,可真要全力躲閃仍是能躲開,之所以生受了這一掌,不過就是引出一直藏在暗處的他罷了。


    “北堂晴風,你帶給我的傷害比誰都要重,按你的說法,那我是不是該先殺了你……”就在陸淩希說話的空當,白隱以及速風也出現在了這房間之中,聽著她脫口而出的話語,直覺就是這個陸淩希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王爺似乎太過寵王妃了些!”速風不知不覺的便將心中的話語說出了口,原本會首當其衝的遭受到陸淩希的喝罵,可出乎他意外的卻是最先聽到北堂晴風的聲音。


    “本王就是要寵她寵到無法無天,怎樣?你有意見?”


    速風怔然無語,拱手向後退的同時連聲說著“不敢,不敢!”


    “屠夜,你走吧!你是屠家惟一的後人,是我雲國忠良之後,希兒這一掌就當是還你這些年所受的非人折磨了。”


    聽著北堂晴風接下來說的話,屠夜嘴角抖了抖,就算他記恨錯了人,可他屠家滿門幾百人就憑這一掌便抵消了?這個逍遙王爺還真是……


    “好吧!太子之亂平定之後,本王會要求父皇將皇後交由你處置,以慰你屠家滿門的在天之靈。你若再不知足,那本王現在就殺了你,免得你日後總惦記著本王的愛妃。”


    陸淩希無力撫額的向天翻了個白眼,人家惦記的是滅門仇人之後陸淩希,可不是什麽逍遙王妃呀!何況,此事既已說破,就算他再怎麽不願接受,事實就是事實!


    屠夜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卻隻是向著北堂晴風拱了拱手,便轉身向外走去,臨出門時又轉迴頭看了一眼陸淩希。


    “逍遙王爺,陸淩希會是你一輩子的惡夢。”


    喵了個喵的!陸淩希真心想要罵人了,她招誰惹誰了,不管當年的事真相如何,她隻是一個頂著陸淩希皮囊的外人而已。


    “屠夜,你給我站住!”暴怒之下,陸淩希衝著屠夜的背影冷喝出聲,她必須要問清楚,他這話到底幾個意思呀?


    “王妃喊誰?本將姓屠名由信!”扔下這一句話後,屠由信也淩空飛掠而去。


    盯著那蒼茫的夜空,陸淩希的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淺笑。變迴屠由信了,那麽太子豈不是又要損兵折將了。看來此戰可以穩操勝券了!


    “閑雜人等全都退下!”隨著陸淩希這一句話的出口,所有人全都飄身而去,片刻便跑得無影無蹤。


    北堂晴風聽著陸淩希那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句話,背脊頓時直冒冷汗。他太清楚陸淩希的性子了,此番他擺了她這麽大的一道,不知道要受她多久的折磨才能消彌了。


    “咳咳……那個希兒,其實吧……唉喲,你謀殺親夫呀!輕點,輕點……”未敢真走遠的速風與白隱等人聽著房中北堂晴風那一聲帶著實足痛苦意味的哀嚎,全都哆嗦了一下。有如此善於記仇的主子,日後他們行事可得慎而又慎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會在她手中落下什麽把柄。


    如此想著,速風再次抖了一抖,似乎王爺的事他也有份,那麽懲罰完王爺,接下來王妃是不是就要對自己下手了!


    白隱看了一眼速風那瞬間變鐵青的臉,幸災樂禍的說道:“不用擔心,以你的罪狀最多就是被主上發配去邊關服役幾年,讓你那郡主小娘子獨守空房幾年罷了。”


    聽著白隱的話語,速風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向著白隱拱了拱手,便展身形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看著勿勿飛掠而去的速風,紫隱一臉不解的向著白隱靠了過去,“他怎麽了?急成那樣!”


    白隱看著遠處飛掠而去的速風,說道:“就要跟郡主小娘子分開不知道多久了,能不急麽?總得在分開前溫存個足夠呀!”


    聽著白隱這話,紫隱先是一頓,隨即臉便騰地一下紅了且直紅到了耳後根。更是羞澀萬分的低垂著頭,不敢再多看一眼白隱。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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