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鬼!自己這千把人中一定還有內鬼,否則太子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會用如此保守的陣法攻略。


    不對,蘇慕天既然人在這裏,那麽他從邊關分批帶來的人呢?如此想著,陸淩希再次將目光掃向了那些看似是府丁婢仆的人,腦中頓時清明起來。


    什麽府丁婢仆,那些全都是太子的親兵衛隊與蘇慕天的人所扮,而作為衝鋒用的那幾隊人也是蘇慕天帶來的番人。


    陸淩希看著眼前這瞬變的一幕幕,腦中思緒瞬息萬變,她在想著可能會發生的後果,驀地,她雙眸無力的睜圓了。


    那數千人是速風發信號傳來,那麽便都是北堂晴風的人,按雲國製,王爺親兵衛隊不得超過五百人。那麽眼前這數千人眾便成為了逍遙王府私自蓄養的軍隊力量了……


    在雲國,北堂晴風私蓄軍隊比太子私造龍袍玉璽的罪還要重呀!


    太子私造龍袍玉璽,如果沒有謀反事實,事發最多也不過就是廢黜太子之位的責罰。而一個王爺私蓄軍隊,就算沒有起兵謀逆,這也是謀反事實呀,如果你不想謀反為何要蓄養軍隊?


    軍隊乃是國之利器,任何個人私蓄軍隊都可視為謀反罪論定。這便是雲國的祖製!


    轟!想通這一點後,陸淩希身形連晃了數晃,若不是突然現身的北堂晴風伸手攬她入懷,怕是她有一頭跌下屋脊的危險。


    “你不該來!”陸淩希扭頭看著低眸笑望著她的北堂晴風,兩行淚水不知不覺便從眼眶中溢出。


    “放心!不會有事。”北堂晴風抬手用指腹輕輕的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滴,軟語寬慰著她。可陸淩希知道,這一次不會沒事,更加不會很輕鬆便能擺脫。


    此刻,她才想起今夜臨行時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眼,或許他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自己最不想牽累的就是他,可最終還是把他害慘了。


    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他也不會暴露出這暗中的力量!


    “來人,將除淩天以外的所有人眾統統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就在這個時候,林笛指揮著兩萬皇家軍隊要將北堂晴風暗中的那數千人給全都拿下。


    曾經陸淩希還以為林笛是北堂晴風的人,可現在她有點懷疑了。


    “林笛住手!那些人都是奉本王命令前來,何罪之有?”北堂晴風攬著陸淩希飄然落到了所有人身前,兩個人就那麽突兀的站在最前麵,昂首麵對著雲國皇家的兩萬虎狼之師。


    “私蓄軍隊可是死罪,三弟不可隨便妄言。”太子一聽北堂晴風這話,心裏直接就樂翻了。原本他隻是想借此一舉鏟除掉北堂晴風與陸淩希的所有力量,為他後麵的進一步行動做準備,卻沒有想到還會收到意外的收獲。


    這數千人眼瞅著不論是誰站出來都保不住了,可北堂晴風還偏要站出來,他這一站不打緊,連帶的他的命也報銷了。


    “王爺不可妄言,這些人分明是屬下暗中所蓄,與王爺何幹!”速風近前一步擋在了北堂晴風的身前。也就是在昨夜,他才知道王爺有這樣的一支地下力量,不到萬不得以的生死關頭不會動用的地下力量。


    “速風退下!本王一人做事一人擔。”北堂晴風就是知道如果他不站出來,那麽速風便勢必會死,如果他站出來,或許念著父子親情還能留有一命。


    希兒不能出事,同樣的速風他也不能讓他出事!


    “王爺,這……”林笛左右為難了,按雲國製不但這數千人眾要繼續拿下,就連北堂晴風也該當場拿下,可他畢竟是王爺,沒有皇上的諭令誰敢動手擒拿。


    太子看了看林笛,又看了看北堂晴風,走前一步說道:“三弟,你可想清楚了?這麽做值得麽?”


    北堂晴風轉頭看向陸淩希,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掀唇輕笑道:“值得!”末了他又抬手輕撫著陸淩希的臉頰說道:“希兒,你若安好,於我便是晴天!”


    眼下你儂我儂的北堂晴風與陸淩希看在太子與蘇慕天的眼裏,特別的紮眼!於是太子便抿了抿唇道:“林笛,本太子命令將逍遙王爺一並拿下,等候父皇裁處。”


    林笛猶豫了!按製北堂晴風的確該拿下問罪,可他沒有皇命所以不會動手。按製太子的命令也該聽,可對方是北堂晴風,他怎麽都不想聽!


    “大哥何苦為難林統領,我乃皇族王爺,隻要封號還在身,誰都不敢動本王分毫!此事及那數千人眾本王會親自向父皇交待。林統領所奉聖諭既然已經達成,是否可以迴去了?如此大半夜的勞師動眾,再擾到百姓安眠就不好了吧!”


    北堂晴風這話說的可謂是有理有據,聽得林笛連連點頭,他在馬上拱手向著太子與北堂晴風一拱手道:“既然這數千人眾由王爺親自向皇上交待,免了刀兵之苦,那麽末將這便迴去向皇上複命!告辭。”


    林笛一聲令下兩萬皇家軍隊全都哪裏來的迴去了哪裏,現場再次隻剩下了太子那方的萬餘人眾與北堂晴風及陸淩希這方的數千人眾。


    雙方人眾可謂不相上下了,太子那邊人數優勢也不複存在了。再加上先前雲皇的聖旨,陸淩希的人已是皇家秘必力量,任何人不得再襲擾。


    眼看著北堂晴風的那數千人與陸淩希的千把人都還在,太子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可眼前形勢他又不敢貿然而動,便恨恨的帶人迴去了太子府。


    “晴風,你告訴你,那些人是怎麽迴事?不要告訴我說是什麽你私蓄的軍隊,因為我壓根就不信!”待所有人都各歸各處後,北堂晴風攬著陸淩希一迴到將軍府,陸淩希便心急的問著。


    如果雲皇不依不饒,北堂晴風此番便是天大的死罪呀!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那是我母後留給我的守護力量,他們都是我母舅的嫡係,母舅受命調離京城時,將他們暗中化名分散在京城留下來,為得就是防著皇後有朝一日對我動狠手。”


    陸淩希聽得似懂非懂,因為這裏麵又牽出了一個皇後。在她的潛意識裏皇後是早就不存在的人了!


    “你是說皇後?她還活著?這皇宮不是都由蕭貴妃在掌管麽?”


    北堂晴風背負著雙手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外天際那一抹彎月,良久才歎息一聲說道:“她還活著,還好好的活著!可我的母妃卻真真正正的死了!這就是母舅離京時為什麽不放心的最重要原因。”


    聽著北堂晴風這幾句話,陸淩希更加糊塗了。如果說皇後還活著,那麽為什麽整個後宮中蕭貴妃一家獨大呢?而她去過幾次皇宮,也絲毫沒有聽人提起過還有個皇後呢?還有一點就是皇後是誰?與北堂晴風及他的母妃有什麽恩怨?可她並沒有開口詢問打斷北堂晴風,而是靜靜的聽著他繼續說了下去。


    “當年皇後涉嫌殺害母妃一案,可最終父皇卻以查無實據為由赦了皇後的罪狀,卻又將皇後莫明的囚了起來,並下旨不許任何人再提起那件事及皇後。久而久之,隨著一批批老宮婢的或死或離去,而皇後就被當作不存在了一般一直默默的活在後宮之中。就連蕭貴妃都不知道,在她之上還有個皇後!”


    說到這裏北堂晴風停了下來,臉上湧出了一抹抹抽搐的痛苦表情。看著他臉上的痛苦表情,陸淩希並沒有說什麽,而是走近他輕輕的環著他有腰,從後麵抱著他,讓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兩人就這麽相擁相抱著站立在窗前,良久北堂晴風的情緒才平穩下來。他轉過身抬手捧起陸淩希的俏臉輕輕的俯下,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個淺淺的吻。


    “希兒,你知道皇後她為什麽能不死嗎?因為她是太子的生母。”北堂晴風雖然是在問陸淩希,可他卻並沒有給出陸淩希迴答的時間,而是直接就將答案說了出來。


    陸淩希輕歎一聲,至此她終於全都明白,北堂晴風為什麽會對自己的父親藏著一抹恨意。看著他仍然擰著的眉頭,她伸出手輕輕的撫平著!


    “夫君,以後有我在,有我們的孩兒在!你會重新有一個完整的家,而不會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北堂晴風感動於陸淩希這句話中所蘊含的深情,有一個完整的家,這一直是他內心深處最真的渴望。


    可奈何生於皇家,他早早的失去了他的母妃,為了活著又早早的搬出了皇宮立府獨居。與其說他有一個疼他寵他的父皇,還不如說這些年是靠他的母妃留下來的這些人才得以活到現今。


    雖然他沒有說,可陸淩希就是知道,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存在,沒有速風的陪伴,怕是他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陸淩希心底深深的為這個男人所經曆過的事情而感到心疼!雖然她從小便是孤兒,可好在還有個孤兒院收留她。而北堂晴風雖然有父親,卻還不如沒有來的好!如果他的父親不是皇上,怕是他也不會經曆這些吧!


    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來亦然。


    “希兒,你可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到有多辛苦!一個完整的家,我一直在渴望著!而這個家如果缺少了你,便不會完整,所以我不允許你為我涉險。不管父皇要怎麽處治我,你都不可以以身犯險,聽清楚了嗎?”


    陸淩希看著北堂晴風那一臉的認真,看著他雙眸中泫而未落的珠淚,她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上了他的眼角,將他那泫而未落的淚滴給吻進了口中。立時一抹鹹澀的滋味在口中漫延開來……


    “從今往後,不管你去到哪裏,我都會陪著你!所以,不要再說什麽不要我涉險,好好活著的話好嗎?”


    “希兒,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北堂晴風明白陸淩希這種感受,因為他一直在深深的品味著,可然兒與他不同,因為她腹中還有著他們的孩子。


    “沒有你,何來家!你若不在,我安能活?”陸淩希眸中綻放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北堂晴風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在將陸淩希攬進懷裏,緊緊的抱著,用心在品味著她這短短的一句話。


    是呀,沒有你何來家?你若不在,我安能活?我該不該把心中的計劃說給她聽?北堂晴風猶疑了。他怕說了後,她會為了他以身犯險。可如果不說,他又怕她更加會去涉險!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把那沒有人知道的計劃說與陸淩希聽。


    陸淩希閨閣內,一夜燈光未眠,北堂晴風攬著陸淩希躺在床上,細細的與她說著。直聽得她時而皺眉,時而抿唇,最終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窩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而北堂晴風也嘴角含笑的閉上了雙眼,明天還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他也得養養精神。


    翌日,陸淩希從睡夢中一個機靈翻身坐起,伸手探向一旁時,床鋪已經是涼的了,可見北堂晴風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陸淩希急忙穿衣下地,伸手拉開門時速風正背對著門站立在欄杆前,看著不及洗漱便披衣出門的陸淩希,抿緊了唇瓣。


    王爺的付出總算有迴應了!


    陸淩希一見站在門前的是速風而不是紫隱,意識到自己尚未打理好,便忽得又將門關上了來。一邊在房中打理著自己,一邊隔著窗戶問著速風。


    “速風,王爺幾時離開的?”


    “寅時三刻!王爺去早朝了,臨行前特命屬下守在這裏,待王妃醒時告訴王妃,保重自己與孩兒,萬事有他,無需擔心!”


    北堂晴風已經上早朝去了。早朝這兩個字在陸淩希的腦海間不停的迴響著,他不是去禦書房見雲皇,而是在早朝時去了大殿。那麽……


    她不敢想下去!如果是私下去禦書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與雲皇細說清楚,雲皇念及瑤妃當年的情意與父子之情,或能網開一麵。可在大殿之上,就算雲皇想要網開一麵,怕是那些迂腐的朝臣及依附太子的朝臣們不會輕易放手。


    與陸淩希所想一般無二,今日早朝的大殿之上,各大臣的發言都格外的踴躍,奏本更是一本接一本。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逍遙王爺私蓄軍隊,公然維護陸淩希。”


    “微臣也有本奏,私蓄軍隊當嚴懲以正國紀。”


    “皇上,微臣覺得逍遙王爺一向不過問朝政,私蓄軍隊何用?”


    “微臣也認為逍遙王爺品性賢良,斷不會做出如此辜負聖恩之事。”


    “……”


    啪!高高在上的雲皇抬手重重一拍身前的禦案,駁然大怒。


    “逍遙王爺,你可還有何話說?”


    自始至終,北堂晴風都低斂眉眼,靜靜的聽著所有大臣對他的指控與辯駁,安靜的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現下聽到雲皇的問話才緩緩抬起眼瞼,身形轉動間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那些彈劾他與維護他的朝臣。


    “兒臣無話可說!”


    轟!北堂晴風的這一句無話可說便等同於是認罪!立時,雲皇一臉憤然的從龍椅之上站立起來,雙眸冷然的鎖定著下站的北堂晴風。


    “逍遙王爺你可想清楚了?當真沒有任何話語要向朕說?”


    所有人都聽的出,雲皇這是在給北堂晴風一個自辯的機會。換句話說,雲皇這是不舍這個兒子。


    北堂晴風抬頭看著自己那日漸年邁的父皇,看著他鬢邊斑白的發絲,眸中有一抹濕氣在湧動。他張了張嘴,可不待他開口說出什麽來,便又有朝臣說話了。


    “皇上,微臣以為不論逍遙王爺出自何因,可這私蓄軍隊按雲國製是要斬立決!就算皇上再顧念父子親情,也不能不顧國體的輕縱。”


    “是呀,是呀,如果輕赦了逍遙王爺,以後若每個人都爭相效仿,那時又當如何?”


    “微臣附議,請求皇上從重處置逍遙王爺以儆效尤。”


    “……”


    北堂晴風看了一眼上站的雲皇,掀唇苦笑出聲。


    “嗬嗬,諸位大人,本王有一事非常想知道,是本王曾掘過你們誰家的祖墳?還是溺過你們誰家兒子?抑或是偷過你們誰家的妻女?”


    所有人全都搖頭!北堂晴風隨即沉下臉來,冷然的盯視著他們。


    “那麽緣何諸位大人如此的恨本王不死呢?”


    “這……”一時間竟無人能迴答,幾乎是所有人都側過身子去避而不答。卻仍有那麽一兩個人向前一步站了出來。


    “王爺此言差矣,臣等參奏王爺均是盡為人臣子的本分,與王爺所說那些無關。就算微臣與王爺私交甚篤,此時也會站出來依例參奏。”


    “說的可謂是義正辭嚴,凜然而慷慨!隻是太子私造龍袍時,怎麽就不見你們站出來依法按例參奏呢?”


    “太子乃一國儲君,一言一行均能彰顯國體,就算偶有失誤也自有皇上約束,豈需臣等多言饒舌。”


    北堂晴風定定的看著眼前這一大臣,末了扯唇哈哈大笑出聲,“能得禦史大人親自提攜,本王還真是榮幸之至!”說完便一拂衣袖,轉而麵向上站的雲皇。


    “父皇,私蓄軍隊一事兒臣無話可說是因為,那些人的確存在,可卻並不是什麽軍隊,此事林統領與太子可以為證,他們隻是一些擁護愛戴兒臣的尚武百姓。”


    雲皇一聽北堂晴風這話,看了一眼垂首站立一旁的太子,便立時抬手大聲傳林笛上殿。


    林笛快步走上大殿後,偷眼瞧著分列兩旁一臉殺氣的那些大臣,以及上站怒意滔天的雲皇,緊張的整個身體都繃的緊緊的。


    “微臣林笛見駕!”走到前時,林笛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大笛,朕來問你,昨夜你奉命前往大將軍府時,見到的是王府軍隊還是普通百姓?”雲皇這話問的極有技巧,若不是王府軍隊,那麽他便可以有很多說法了。


    “是軍隊!呃,不是,是百姓!”林笛整個人都亂了,直覺就脫口說出是軍隊,話語出口後才意識到那樣會害死王爺,便又改口說是百姓。


    “到底是什麽?”雲皇冷然喝問!


    “皇上恕罪,那些人雖手執兵器,卻都身著百姓衣飾,所以微臣分辯不清。”林笛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鎮靜自若的王爺,瞬間便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話,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要冷靜應對。


    “既然林笛分辯不清,那麽太子,你來說說看那些人究竟是軍隊還是百姓?”雲皇將目光轉向了默然站立在一旁太子。


    “迴父皇話,兒臣以為不管那些人是軍隊也好,百姓也罷,三弟都不能重懲。”


    雲皇一聽太子之話,一甩衣袖在身後的龍椅之上重新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有了一定的緩和。


    “哦,太子說來聽聽,為何不能重懲?”


    太子看了一眼上座的雲皇,拱手說道:“迴父皇,三弟自幼便失去了母妃的依怙,在他的心裏父皇便是他惟一依靠。所以就算三弟不小心犯了錯,父皇也不能隻顧著國體諭示重懲,寒了三弟的心,也寒了在地下瑤妃娘娘的心!”


    上座的雲皇聽著太子的話語,越聽那心越往下沉。太子雖然是在為自家兄弟求情,可實際上卻是在將他這個皇上逼向一個必須重懲的死角。如果不重懲北堂晴風,那便是自己顧私情無視國體。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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