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石頭後麵走出來的時候,唐溪被攪在一起的亂草絆倒在了地上,她雙手撐地,膝蓋狠狠的撞到了碎石上。


    唐溪低吟了一聲,痛的簡直要說不出話來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眼一看,白色的裏褲都被浸紅了一大塊。


    唐溪皺了皺眉,強忍著痛楚將褲子掀了起來,膝蓋上被刮破了很大一塊皮,甚至隱隱能看到粉色的肉。


    “怎麽了?”蕭翰北轉過身一看,隻見唐溪坐在地上,白皙的腿上一片刺眼的紅。那瞬間,他的心好像收縮了一下,有些疼。


    快步走上前,蕭翰北半蹲下身從腰間拿出了一個白色小瓷瓶,“摔傷的?怎麽這麽不小心,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你自己塗還是我幫你?”說罷,蕭翰北將瓶塞拔了下來,將瓶子朝著唐溪遞過去了一點。


    唐溪搖了搖頭,將頭偏向了一邊,“你幫我吧。”


    蕭翰北也沒多說,直接傾斜著瓶子將藥粉灑在了唐溪膝蓋上。


    唐溪深吸了一口氣,差點尖叫出聲,好痛啊,比剛剛摔倒那一下還痛。這次真是犧牲大了,希望不會被懷疑到身份。目測蕭翰北的武力值不低,要是到時候他想把自己抓起來,那肯定是逃不掉的,希望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翰北站起身從衣擺上撕下了一塊布,又蹲下去將唐溪的腿包紮了起來,“能站起來自己走嗎?”


    唐溪手撐在地上試探著站起身,差點又摔到了之前的碎石上,幸好蕭翰北及時扶住了她。不過,這抓住她手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唐溪抬眸看向蕭翰北,有些疑惑的想將自己的手抽迴來。下一刻,身體已經懸空,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裏。唐溪低叫一聲揪住了蕭翰北的衣襟,“你幹嘛?”


    蕭翰北沒有迴答唐溪的話,隻是抱著她繞過樹林走到了駐紮營帳的地方,無視其他士兵詫異的眼神,將她抱進了最大的一頂營帳裏,放到床上,將被子蓋到了她身上。“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晚點我會來問你禁製的事。”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唐溪感覺自己的腿在被中變成了魚尾,她抬頭朝著蕭翰北笑了笑,手緊緊的抓著被角。


    蕭翰北並沒有多想,說完後就離開了。


    唐溪無聊的打量著營帳,雖然麵積很大,但是裏麵除了這張床,就隻有一張桌子和椅子,桌上還擺著零散的幾張紙。唐溪挑了挑眉,難道不怕她是來竊取機密的?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唐溪艱難的擺動了一下尾巴,將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裏,隻剩下頭在外麵。


    蕭翰北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見唐溪乖巧的躺在床上,心裏竟然覺得有一股暖意湧過,很莫名的情緒,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喝點粥吧,會讓你舒服點。”


    唐溪很不想起身,而且她傷的是腿,為什麽喝了粥後會舒服?不過蕭翰北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她雙手撐在床沿,勉強坐了起來。


    從蕭翰北手裏接過粥,唐溪才發現這粥還是熱的。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蕭翰北,不明白怎麽短短幾分鍾就能煮出一碗粥來。


    呃,大概是外麵的小兵煮的吧,總不可能是蕭翰北特意給她開的小灶。


    似乎看懂了唐溪的想法,蕭翰北坐在床沿解釋道:“他們煮的,這是今晚的晚飯。”


    唐溪差點被嘴裏的粥嗆到,她艱難的咽下去,將勺子放到粥裏,把碗朝著蕭翰北遞了過去,“那你吃吧,其實我不餓。”


    蕭翰北手抵在碗邊,皺了鄒眉,“不必了。”


    唐溪眨巴了一下眼睛,盯著蕭翰北看了幾秒鍾後,她覺得自己可能明白這男人的想法了。大概,是潔癖?


    咳咳,而且這個年代,男女之妨好像很嚴重,她老老實實的將碗收迴來幾口喝完了。


    蕭翰北接過空碗沒說什麽,徑直站起來就往外走去。


    唐溪抽了抽嘴角,心想他不會過幾分鍾後又迴來吧。這營帳應該是他的,難道今晚要一起睡?唐溪扶額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果然決策失誤了?


    這次蕭翰北倒是沒如她所想很快迴來,而是一整晚都沒有再進來。


    唐溪無奈的在床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她掀開被子看了眼魚尾上的傷口,意外的發現竟然痊愈的差不多了,不過鱗片還沒有長出來,所以看起來有些醜陋。


    正在這時,營帳前的簾子被人掀開了,唐溪慌亂的放下了被子。


    一絲白光一閃而過,蕭翰北抬眸看向唐溪,眸中帶著些許疑惑的問道:“剛剛那是什麽?”


    眼神這麽好?唐溪簡直要無語了,真不該手欠,“鏡子,我頭發有些亂,所以......”


    蕭翰北點了點頭,眸中是半信半疑的神色,“你之前說的禁製,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是我們家族的先人留下的傳說,傳說懸崖上的洞穴,是人魚種族埋藏寶物的地方,想要進入,必須得到人魚種族的承認。”唐溪想了想,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開始撒謊了。


    蕭翰北挑眉看向她,“人魚種族?”


    唐溪:“嗯,不過現在人魚種族和人類之間的關係惡化,估計人魚種族是不會同意人類進入洞穴的。”


    蕭翰北饒有興味的隔著被子打量了一下唐溪的雙腿,“那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先抓到一條美人魚,才能進入?”


    唐溪暗暗的翻了個白眼,果然現代人和古代人的腦迴路不一樣嗎?“那是脅迫,不是美人魚自願的也不行好嗎,會受到懲罰。”


    “所以?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莫非,你是在騙我?”蕭翰北眯縫著眼睛,臉色嚴肅的看著唐溪。像是如果下一刻唐溪的迴答讓他不滿意,他會直接掐斷唐溪的脖子一樣。


    唐溪被他嚇的連忙擺手,“當然不是,我怎麽敢騙你,我當然有辦法,但是不方便告訴你。”


    蕭翰北:“哦?”


    “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你不是我們家族的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唐溪感覺這句話的措辭有些不對,不知道這麽囂張會不會被蕭翰北打死......


    出乎意料的是,蕭翰北竟然放緩了神色,“既然如此,那我娶了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告訴我了?”


    晴天霹靂,唐溪感覺自己要被烤焦了,什麽鬼?她的耳朵出現問題了對不對!唐溪偏著頭撓了撓耳朵,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要娶你。”蕭翰北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及其認真。


    “可是我已經有相公了,不好意思。”唐溪抽搐著眼睛迴道。


    蕭翰北眸中的光亮黯淡了下來,他抬眸打量著唐溪,見唐溪沒有將頭發挽上去,不由皺緊了眉頭,“你在騙我。”


    唐溪瞪圓眼睛,有些奇怪蕭翰北斬釘截鐵的語氣,但她還是作死的迴道:“並沒有,信不信由你。”


    蕭翰北看了唐溪一眼,沒有說話,徑直朝著營帳裏唯一的那張桌子走了過去。他坐在椅子上,將散落的紙整理好放到了左上角,然後拿出一張空白的紙不知道在畫些什麽。


    營帳內一下安靜了起來,唐溪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她變成了話題的終結者了?不過她好像並沒有說錯什麽啊,誰知道蕭翰北突然會提出要娶她啊。


    她當然知道蕭翰北不可能短短時間就愛上她,所以肯定是為了洞穴裏的東西才提出這個建議。說起這個就煩,到時候她一條魚,能搶贏這麽多人嗎?


    唐溪鬱悶的低叫了一聲,仰躺在床上盯著營帳頂看了起來。就在她煩躁的不行的時候,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唐溪的臉瞬間漲的通紅,她伸手捂住肚子,有些不自在的朝著蕭翰北看了過去。但是蕭翰北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看都沒有看她。


    唐溪無語了,剛剛還說要娶她的人,現在無視她的死活了。昨晚她才喝了一碗清粥,現在餓是很自然的事,但是蕭翰北好像沒有給她早餐的意思。


    唐溪等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朝著蕭翰北說道:“我餓了,有沒有什麽吃的?”


    “沒有。”蕭翰北頭也不抬的說道。


    唐溪要抓狂了,這個男人好小氣!她閉上眼睛,用力吐出了一口濁氣。她不餓,一點都不餓!


    就在唐溪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股牛肉的香味飄進了她鼻間。唐溪皺著鼻子嗅了嗅,快速的咽了口口水。


    她睜開眼坐起身循著香味看了過去,隻見蕭翰北正一臉正經的夾著牛肉片放進嘴裏。唐溪舔了舔嘴唇,目光隨著牛肉片的位置而轉動。


    蕭翰北像是才發現唐溪灼熱的視線,他勾了勾唇,低沉著嗓音問道:“想吃嗎?”


    唐溪飛快的點了點頭,之前沒有吃的她還可以騙自己,但是現在美食就在眼前啊!


    就在唐溪以為蕭翰北要給她端來牛肉飯的時候,蕭翰北再次開口了,“沒有做你的份。”


    要是現在她有一雙腿,她肯定得過去給蕭翰北來個百八十刀,這男人怎麽能這樣!


    蕭翰北見唐溪氣唿唿的鼓起腮幫子,竟心情愉悅的笑出了聲。他撫著自己的唇角,目光悠遠,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開心了?


    自從父皇以為他有不臣之心,派他駐守邊境後,他似乎再也沒開懷的笑過。若不是父皇想找長生不老藥,又怎麽會想起他,隻怕他現在依然還在邊境守著。


    唐溪見蕭翰北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心念一轉,捂著被子跳到了地上,她一蹦一蹦的跳到蕭翰北眼前,一手快速的朝著牛肉飯伸了過去......


    就在快要觸碰到碗的時候,她的手被人用力打了一下。唐溪縮迴被打的通紅的手,鬱悶的瞪了蕭翰北一眼,“小氣!”她轉過身繼續朝著床蹦躂了過去,沒看到身後令人意味深長的眼神。


    唇角微微翹起,蕭翰北站起身掀開簾帳走了過去。半盞茶後,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飯再次走了進來。


    唐溪此時正生氣的背靠裏睡著,沒有看見這個場景。但是牛肉的香味越來越濃,讓她忍不住又狠狠的咽了幾口口水。


    直到餘光掃到藍底白花的瓷碗,唐溪猛的坐了起來。


    幸好蕭翰北反應快,及時將碗收了迴去,不然隻怕飯都要倒到床上去了。“想吃?”


    唐溪沒有錯過蕭翰北眸中的揶揄,她氣唿唿的說道:“不想吃!”


    “哦?那我去倒掉了?”蕭翰北作勢要走,下一刻,他的衣擺就被唐溪狠狠的拽住了。


    唐溪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睛看向他,“大哥,求你了,到底要怎麽樣才能給我吃的啊!要進入洞穴你還需要我的幫助呢,你總不想現在就看到我活活的餓死吧?”


    蕭翰北抬手朝著唐溪伸了過去,在距離唐溪的臉隻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突然想起來,她說有相公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娶到她?


    唐溪趁著蕭翰北怔愣的時候將牛肉飯搶到了手,她大口大口的扒拉著飯,生怕待會兒又被搶走。


    蕭翰北無奈的看著她,許久後搖了搖頭迴到了桌子旁。


    午時二刻,蕭翰北宣布休整一下就上懸崖。至於唐溪,她的腿由於不方便,所以由蕭翰北背著她。


    其他士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開始反對蕭翰北的提議,畢竟這不是玩鬧,那麽高的懸崖,帶著一個人怎麽方便呢?


    而且,唐溪能做什麽?為什麽要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女人上去?


    “她能幫助我們解開洞穴外的禁製,沒有她,我們誰也進不去。”蕭翰北將捂著被子的唐溪綁在背上,麵無表情的說道。


    士兵們一下亂了套了,他們自然也知道之前來這裏那些人的下場,但是皇命不可違。“將軍,她真有那個能力嗎?”


    蕭翰北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剛剛開口的士兵。


    那士兵被他看的渾身一抖,再也不敢開口反駁了。


    蕭翰北背著唐溪走在最前麵,雖然有輕功,但是背著人後變的就不是那麽好使了。他扒拉著凸出來的時候,一點一點的朝著上麵爬去。


    唐溪靠在他的背上,隻覺得心裏暖暖的,距離這麽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明明是很陌生的氣味,卻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她低頭湊近蕭翰北的耳邊,想看看他耳後有沒有痣。


    溫熱的唿吸噴薄在他的後頸上,蕭翰北一顫,差點腳下打滑摔了下來。他用力掰緊手下的石頭,掌心被石頭上的碎紋劃了一道,鮮血登時染紅了石頭。


    唐溪皺緊了眉頭,沒有痣,難道不是愛人?也是,如果是愛人的話,她第一眼就應該認出來的,不可能這麽久才發現,也許隻是身上有共同點的人吧。


    唐溪抬眸往上看去,被映入眼簾的豔紅刺傷了眼。她緊攥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這不是愛人,這個人隻是想利用她,沒什麽好擔心的。


    距離洞穴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唐溪注意到蕭翰北被劃傷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可是卻沒有什麽效果,眼前總是不斷的浮現那一幕......


    唐溪緊咬著唇瓣,盡量讓自己不要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蕭翰北身上。


    蕭翰北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微微偏過頭,輕笑了一聲,“放心,我能帶你爬上去的。”


    唐溪輕應了一聲,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蕭翰北受傷的那隻手。“你有沒有,忘記過什麽人?”


    “恩?”蕭翰北有些不解的問道,他想背過身看向唐溪,但是他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身前的石頭上,根本做不到。


    “沒什麽,我隨便問問的。”唐溪失望的歎息了一聲,等拿到聚魄煉形丹,她就去找愛人。


    蕭翰北有些介意唐溪的語氣,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並不好說話。他使勁往上爬,忘記了手上火辣辣的疼痛。


    半刻鍾後,蕭翰北和唐溪爬到了洞穴的附近。“打開禁製吧,人魚姑娘。”


    唐溪一頓,拔向魚鱗的手停了一瞬,但她並沒有開口,隻是咬牙繼續將魚尾上的魚鱗拔了一片下來。


    她抬手舉著鱗片朝著洞穴口靠近,空氣裏好像有波動了一下,然後整座山都開始搖晃。


    就在蕭翰北以為會向上次一樣有石頭落下來的時候,又恢複了平靜。他伸手抓住唐溪握著鱗片的手,掌心的血和她手指上的血融合在了一起。“竟然是用這種方法?”


    唐溪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抽了迴來,“趕緊爬上去吧,不然現在掉下去就不好玩了。”


    蕭翰北將掌心中的鱗片放進衣內,才繼續往上爬。等他們進入洞穴,探頭一看,才發現下麵跟著的士兵都因為剛剛的晃動摔到了河裏。


    也幸好下麵是條河,不然那麽高摔下去,肯定是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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