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宮葵愣了一會,裏包恩是在擔心小天使啊。


    “綱君會沒事的。”她篤定的說。


    她原先隻覺得?g田綱吉通過繼承考驗的迴答帥氣無比――“如果要繼承這種錯誤的話,便由我來親手毀掉彭格列。”


    而忘記了小天使本身隻是一個善良的、期待平凡生活的孩子。


    黑手黨的歷史對於他來說太過黑暗,他卻在迷茫的未來世界裏,建立了足夠勇氣,說要去打破這份黑暗。


    難怪某骸覺得他是光呢。


    涼宮葵想到此處,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她自己的光,不管怎麽說,十年後的雲雀恭彌…更加讓人移不開目光。


    雲雀恭彌因為他們進來的響動看了過來,短暫的對視之下,清冷的麵容上劃過一絲不快。


    涼宮葵捕捉到了他的情緒,趕緊收迴自己灼熱的視線。


    不就是看眼嘛,幹嘛這麽小氣?


    她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並不像雲雀恭彌的作風,按她了解的他,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對於不喜歡的事物,要麽是咬殺,要麽是漠視。


    哦對,他開始還真的想咬殺她來著。


    她就更奇怪了,她不就是跟著走了幾步?怎麽就被討厭上了呢?


    遐思被裏包恩打斷,他抬起小臉看向涼宮葵,“你知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真實原因嗎?”


    涼宮葵為表尊重,蹲下與小嬰兒相視,可她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反問道,“從很早前我對一件事很困惑,如果所知的結局是好的,那有影響它的必要嗎?”


    裏包恩看著她誠懇的黑眸,思索片刻說,“是我的話,我會改變過程中的遺憾。”


    “要是沒有任何遺憾呢?”


    “哼。”裏包恩勾了勾嘴角,“好像是個好消息。”


    “所以我啊。”涼宮葵不再看他,低著頭用手指在地麵畫著圈,“隻能是個旁觀者,不能做太多,也不該說太多。”


    裏包恩意外地關心起她的事情,“那你自己呢?被重要的人遺忘不是遺憾嗎?”


    “關於這件事情,我不清楚。”涼宮葵心中像被壓下一塊重重的石頭,短時間內被各種方式反覆提醒“被遺忘”的事實換誰誰都不好受,她不由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雖然不甘心,但是也沒有能力改變,隻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以前偶爾想過十年後的他們是怎麽樣的,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她死了。


    沒想到事情總能突破她的想像上限。


    是比起死亡更可怕的狀況――被所有人遺忘。


    從每一個認識的人記憶中消失,那涼宮葵就如同完全沒有存在過。


    可是就像她說的,不甘心,又能怎麽辦呢?


    她就是個普通人啊。


    裏包恩看著涼宮葵硬撐起的笑容,“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和我說。”


    隻見她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那你幫我送一份東西吧。”


    “什麽東西?”


    她湊到裏包恩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個單詞,裏包恩聽聞,重新看往紫球方向,“你啊,上次的願望也好,這次的要求也罷,總是出乎我的意料。”


    “幫我開心一點也是幫忙呀。”涼宮葵站起身來,“我迴去找她們了。”


    ……


    ……


    月色如水。


    溫和的光芒照耀在外部的庭院,精心梳理的綠草埋在山石之旁,修剪自然的矮樹帶來清新的氣息,而整片景觀的精髓之處――竹罐隨著內部被流水填滿,“砰”的倒壓在小池邊緣的砌石之上。


    內屋的榻榻米散發著稻草的清香,周圍米白的色調淡然而優雅,而最為顯眼的,還是那水墨壁畫上懸掛著的,運筆遒勁有力的四字牌匾。


    唯我獨尊。


    “恭先生。”高大的西裝男子推開原木質的拉門,拿著一個食盒恭敬的跪坐在身著浴衣的男子身旁。


    “恩。”雲雀恭彌淡淡的應了一聲,他看著庭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您讓我調查的事情出結果了,我們這個世界裏,沒有涼宮葵這個人。”


    雲雀恭彌沒有把視線轉向稟告事項的下屬,隻是說道,“我知道了。”


    他闔起雙眼,試圖平靜這幾天愈發煩躁的內心。


    不,已經不是煩躁所能概括的程度了,更像是一團無名的怒火在胸膛灼灼的燃燒。


    剛才聽見草壁哲矢說出“涼宮葵”這個名字的時候,他能明顯的感受到,這團怒火燒的更加旺盛,強烈到能焚燒盡一切事物。


    但他很清楚,這種情緒不是屬於他的,他於冥冥中被什麽嚴重影響著。


    草壁哲矢把食盒推到雲雀的麵前,“裏包恩先生托我給您帶了份冰品。”他打開盒蓋,繼續說道,“是您喜歡的,宇治金時。”


    雲雀恭彌本沒有品嚐的興致,卻在看了一眼後,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瓷勺。


    一口清冽的碎冰入喉,似乎讓他的怒意都消減了不少。


    消減……他迴想起今天與?g田綱吉訓練,若不是他勉力克製著怒火,理智支撐著他手下留情,他可能要把未成長起的彭格列十代目直接咬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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