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我們瞬時全都瞪大了眼睛。


    因為現在我們的人都已經悉數到場,這時候再有人敲門,肯定不會是我們的人。


    我擰眉看向房門。


    柳蘇和武纓此刻也是一臉的詫異。


    這個忽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我們全都臉色緊張起來。


    我想,該不會是柳蘇和武纓來這裏的時候,被陰差給看到了,又或者是他們陰司養的惡犬嗅到了他倆身上的妖氣和陰氣,因而順著找過來了吧?


    我還在考慮的這當,良子率先迴過神來,猛地一拍大腿道:“誒喲,肯定又是房東,現在這裏又來倆人,房東一定是又看到了。”


    我幹幹地一咧嘴,隨後見良子過去開門,果然是房東老太太又過來了。


    開門之後她走進來,又是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滿臉狐疑。


    我見又是房東老太太,柳蘇和武纓前腳剛進來,她後腳就知道,找了過來,很是納悶。


    這老太太不管怎麽看都隻是個普通的陽間人,消息居然這麽靈通,良子說這房東有點疑心病,那該不會是這老太太一聽到動靜,就趴在貓眼上往外看吧?


    老太太進門之後陰著臉。


    這時候見她租給良子的房子這時候來了這麽多人,瞬時說道:“我說良子啊,怎麽又來了這麽多人。”


    良子幹笑一聲,和之前一樣的說辭道:“房東阿姨,他們也是我的朋友,都是一起的,初來乍到,沒地方住,所以都先暫時住我這裏,您放心,他們也都是正經人,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這點你就別擔心了,不用老懷疑什麽!”


    良子拍著胸脯保證道:“您放心,放一百個心,他們隻在這裏住幾天,這兩天我就去給他們找地方住,而且絕對不會吵不會鬧騰,您不用一直盯著我們了。”


    老太太的臉色一直陰沉沉地,良子的這番好話說盡,她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隻是看向剛來的柳蘇和武纓,像是先前盯著我看的時候一樣盯起他們。


    我瞬時覺得這個老太太有些不一般。


    武纓因為是個鬼,所以一直隱匿身形,免得嚇到了陽間的人,除了我們幾個認識她的,除此之外,不通靈的其他人是應該看不到她。


    但這個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著通靈的本事,她明顯看得到武纓,還在她身上打量了半天,顯然是看得出來她是個鬼。


    我越想越覺得玄乎。


    這老太太沒事的時候自己待在對門的屋子裏,可是每一次這裏來人,她都能馬上知道。


    借著她能夠看到武纓隱匿住了的身形這一點,我覺得良子的這個房東老太太絕非一般的普通人,雖然看不出她什麽道行,但肯定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更讓我覺得驚奇的,是房東老太太的下一句話,她居然跟良子道了一句:“我已經看過了,確實不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因為根本不是人。”


    我一怔。


    這老太太如果通靈的本事足夠大,能看到武纓的身形那還挺正常,但是她說來的不是人,那不就是說她連柳蘇的原形也都一並看了出來,看出來他是個妖?


    良子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道:“房東阿姨,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房東老太太道,“我又不瞎,是不是人,我當然看得出來,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人多,太吵,所以你的這些朋友,讓他們在這裏住幾天,一個星期之後,我可不想再看到有這麽多的人在這裏,你可要記好了。”


    老太太說完這些,一扭頭出門了。


    臨出門的時候,她忽然又迴頭看了看,麵無表情地望向凝霜,道一句:“這個道門的閨女,是不是中了咒,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找人給她好好看看,免得到時候出事情,你們手忙腳亂的,鬧出動靜,吵到我。”


    我的眼睛瞬時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幾乎快要掉了出來!


    這房東老太太,到底是什麽來頭?


    看著隻是個普通的陽間老太太,身上也沒有半點的術法和道行,可是這些見識,明顯不像是個普通人。


    不但每次來人都能知道,而且看得到武纓,看得出柳蘇的原形,這時候,她居然連術咒都懂?


    等到良子把門重新關上以後,我這才拉著良子,小聲問他一句:“這個房東老太太,她什麽來頭?”


    “什麽來頭?”良子一頭霧水,“怎麽了,她不就是我房東嗎?”


    “這個房東老太太不一般呢,”柳蘇接了話道,“剛才她打量我的時候,明顯看出來我是一隻狐妖,而不是一個陽間人,但是她的身上卻沒有半點道行顯露,這點很奇怪。”


    “嗯,”武纓也跟著點頭,“這個老太婆,看起來隻是個普通老太太,但給人的感覺很不一般,這老太太我們最好注意一下。”


    良子撓了撓頭,扭臉看向已經關上了的屋門,臉色詫異:“房東老太太不一般?我之前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她怎麽看也就是個脾氣孤僻的老太太而已。”


    我對這個房東老太太的底細很是好奇,因而從良子這邊問了一些關於這老太太的情況。


    良子想了一陣,告訴我的是,隻知道這個房東老太太姓趙。


    她有兩套房子,一套是對門,自己住,一套是這邊良子租的這一套。


    老太太似乎不缺錢,這樣一套房子租給良子的房租很是便宜,唯一的要求就是,隻能良子自己住,不讓帶人來,她嫌吵。


    老太太自己一個人,平常日的時候,也不見她出門,隻有買菜的時候才會出去。


    老太太有一個兒子,不過好像早就已經去世,這套房子原本應該是留給他兒子的。


    良子有事情去對門找她的時候,還看到過他兒子的遺像和骨灰盒,就擺在客廳裏顯眼的位置。


    良子說的這些都是些很平常的消息,對於老太太的身份沒有什麽太過重要的提點,因而說完之後,我們依舊都對這老太太沒有半點了解。


    武纓想了一陣,跟我道:“要不這樣,等到晚上的時候,我飄進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於對這個老太太身份的有所了解的東西。”


    我一擺手,說道:“算了吧,這老太太既然能看到這些,你要是偷偷溜進去,老太太說不定會察覺到,有時間的話,找個理由我們去和她聊一聊,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麽,但是偷偷摸摸地查這些,那就算了,萬一被她看到了,到時候別說我們,說不定良子都得搬出去。”


    武纓沉聲道:“那好吧,不過這老太太實在很不尋常,我們還是對她多防備一些比較好。”


    “這就不用了吧?”良子咂嘴道,“房東老太太雖然孤僻,而且有些疑心病,但她確實不是個什麽壞人啊,我一個人住在這裏,有時候逢年過節的時候,房東老太太做了飯,還會給我送過來一些,反正挺好的一個人,就是不太好相處。”


    聽良子這麽一說,我便也不再去多想這個對門房東老太太的事情。


    畢竟眼下我們還要顧忌的事情很多,這老太太既然是個好人,那我們沒必要再在這裏傷腦筋。


    凝霜這當又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說自己現在有些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說完這話,她轉身去了裏屋,在我們的注目之下進去之後,身子一仰,直接躺在了床上,馬上昏睡了過去。


    武纓跟我道:“她的情況不太好,這樣下去,雖然這隻是一個讓人昏睡的術咒,但也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萬一遇到事情,我們還都指望她來出手幫忙,她要是這樣一直無精打采地昏沉下去,對於我們而言,那是極大的損失。”


    我對這事情束手無策。


    李正通之前雖然也教過我一些解咒的術法,但那都是對於一些常見的害人的術咒的應對,而這個讓人昏沉欲睡、提不起半點精神的術咒,李正通沒有教過我,我對此根本無計可施,眼下外麵陰差四處奔走找尋我們,又不敢貿然出去,隻覺得十分難辦。


    我們正看著昏沉過去的凝霜束手無策的這當,門外再度傳來敲門聲。


    良子過去開門,然後我們發現是房東老太太去而複返,手裏還拿著一個小盒子。


    良子詫異道:“房東阿姨,您這是幹嘛?”


    “我看那個閨女臉色不太好,中了術咒,”老太太麵無表情道,“現在人呢,我來給她看看。”


    我聽到這話,瞬時覺得有些驚奇。


    雖然她一直都是滿臉的陰鬱臉色,但這個時候又迴來,帶了東西來,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讓我覺得這老太太還真不像是個壞人。


    老太太說完這些,也不看我們的反應,直接走到了凝霜麵前。


    到了屋子裏,她看到了凝霜放在一旁的天師道劍,走過去看了一眼,忽而滿眼疑惑地迴過頭,問道:“這是馬天星的道劍——馬老道的天師道劍怎麽會在她手上?她和馬天星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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