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慶元二十三年槿州境安夏城


    羅國有七個大州郡,與西夜,北夜,東胡三國相鄰,地域雖不算最廣,卻有著最肥沃的土地,最堅固的城牆。


    槿州的安夏城是羅國的都城,一個極為繁華的地方。而周靜嫻就出生在這裏,父親周明是羅國的丞相,母親亦是安夏有名的美女,而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故而從出生起便極受寵愛。


    安夏有三傑,一是永孝帝八子景王羅逸寒,二是周靜嫻的哥哥周靜怡,三是鎮威將軍嫡孫,寧安小侯爺韓擎宇,這三人皆是文武雙全,容貌絕絕。


    周靜嫻曾私下聽哥哥說起過一人,便是若幹年前威震諸國的飛龍將軍之子,而今的榮德親王玉璃。


    哥哥對他似乎極為推崇,說他雖隻是一介文弱書生,卻是風華蓋世。心下雖好奇,但自飛龍將軍夫婦戰死玉璃迴到安夏後就很少出門,宮宴也從不參加,故而一直未曾得見。


    五月十三是一個吉祥的日子,原本是安夏第一美女周靜嫻嫁給素有第一公子之稱的八皇子羅逸寒的日子。


    羅逸寒不但樣貌出類拔萃,文采非凡,武功也有一定成就,如此才擔得起第一公子的名號。可惜命運對周靜嫻的眷顧在她十八歲的四月初始便結束了,連同她悲傷春秋的少女情懷一並葬送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縱然多年以後,她仍然不能忘懷。


    安夏城周相府


    周靜嫻正在房中彈琴,琴身是上好的墨玉,琴弦是西域進貢的金蠶絲。這琴是周靜嫻十五歲時父親的賀禮,也是她最喜愛的一件東西,莫說安夏,放眼諸國,這東西也找不出第二件來。


    “小姐,小姐…”自小侍候的丫鬟銀珠匆匆進來,周靜嫻暗自惱道,都怪她將她寵壞了,明知道我彈琴的時候最惱別人吵了。


    素手撥弄琴弦,意境卻被擾亂,興致也去的的七七八八。“你這丫頭,越發的不懂規矩了,今日若不是有天塌下來的大事,仔細我剝了你的皮。”


    銀珠喘著粗氣倚著門框:“小…小姐…的確是天塌了,皇上派兵包圍了相府,老爺讓我帶你從後門走。”


    “什麽!怎麽可能?”周靜嫻心下大驚:“可派人去找景王幫忙了?”話音落,卻見銀珠臉色難看:“小姐,別說了,快走吧,再晚便來不及了。”


    銀珠再顧不得許多,拉著周靜嫻便向院外跑去。周靜嫻貴為相府小姐,景王未婚妻,自小在府中嬌養,力氣自然抵不上銀珠,便隻好由著她拉扯到後院。


    後院守著兩三個侍衛,見是銀珠便急忙放了她們出來,周靜嫻詫異間正打算拜謝,卻被其中一個極瘦的男子阻止:“周相與我有恩,小姐快走吧,再晚便來不及了。”再三謝過,銀珠拉著周靜嫻匆匆轉入小巷,在小巷內七彎八繞銀珠進入一個不起眼的小院。


    “銀珠,父親究竟犯了何事?”一入院子周靜嫻一把甩開銀珠的手急切的問。銀珠關好院門眼中隱隱含淚,“小姐,別問了,要好好活下去。”銀珠忽然用力將周靜嫻推入屋內,隻聽見“哢嗒”一聲,周靜嫻一抬頭才知道門已經從外麵鎖上。“銀珠。”周靜嫻驚道。


    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音,那是額頭碰在地上的聲音,銀珠哽咽,“小姐,相府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便是我報恩的時候了,隻有他們知道所有人都死了才會罷手,否則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小姐,銀珠願替小姐…銀珠就此拜別。”


    “銀珠…銀珠…”縱然周靜嫻再怎麽喚,也再沒有那一臉憨厚笑意的丫頭在一旁撒嬌了,周靜嫻扶著門癱軟在地上,或許這隻是一場噩夢,明明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怎麽就會這樣,她是不信的,也不願信。


    周靜嫻找了一塊硬物開始使勁的砸門,不知道究竟砸了多久,隻知道手上血跡斑駁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覺,而門卻真的鬆動了。


    或許是她的誠意感動了上蒼,又或者命有此劫,她拐出胡同一路狂奔著向相府奔去,期間竟沒有遇見任何阻攔。周靜嫻拚命的往相府跑去,相府外密密麻麻的站了一群人,周靜嫻撥開人群剛踏進相府就見父親擁著母親被密密麻麻的弓箭射中,自空中墜落下來。


    周靜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一隻手不自覺的撫住胸口隻覺已不能思考。可是老天大概是覺得還不夠,硬生生的讓她隔著重重軍士瞥見了他。


    安夏第一公子,羅逸寒,這是周靜嫻第一次看見他穿鎧甲的樣子,英姿勃勃,依然如從前一般的耀眼。“鳳冠霞帔許你一世無憂,自此清風明月同伴天涯。”周靜嫻緩緩的站起身來,腦中唯有他提親時所說的話在腦海中久久迴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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