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驚失措之際,他們父親卻不停的吸著涼氣,似乎很舒坦的樣子,翻著白眼唿唿地喘著氣。嘴裏嘟囔著,卻不知道在說什麽,老大趕緊把耳朵湊上去聽,然後欣喜的說道:"爹在說,舒服,舒服呢!"

    剩下兩兄弟都喜不自勝,不停的鼓掌叫好。三兄弟都躬身對楊仙茅說道:"多謝這位大兄弟,不知道兄弟的尊姓大名?"

    "在下楊仙茅。"

    "好,楊兄弟,我們三兄弟姓陶。想必剛才顧大嫂跟你說了,我們三兄弟以前是做些沒本錢的買賣,被官府追殺逃到這裏的,但是您放心,我們可都是江湖上的人,你救了我們父親,將來有什麽事盡管說。"

    楊仙茅擺擺手,說道:"先別說這些,你們父親現在隻是我暫時用針灸封住了穴道,所以他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治標不治本,要想治本,必須要去找一種藥,叫南藤,這種藤生長在山穀之中。不過我剛這麽說你們不認識是找不到的,我得親自去找,我不知道這山穀裏頭有沒有這種藍藤,因為這種樹一般的藥店是沒有的,必須要親自上山去采。"

    "那太好了,那就有勞楊兄弟,治好了我父親的病。"

    老三一會兒好奇地問楊仙茅:"楊大哥,你剛才說的這藥真的有這麽神奇嗎?"

    楊仙茅說道:"這種藤是專門用來治療通風的,而且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傳說。相傳在南朝的時候,有個雁門的人,他母親也患了這痛風病,痛的死去活來。他找遍了郎中都治不好,他實在不忍心看母親如此遭受折磨,所以就在院子裏禱告。"

    "這時空中有聲音說,讓他不要著急,讓他去找一種藤蔓,名叫南藤。加上其他集中配藥,內服外擦,就可以治這種病。他聽到之後非常高興,因為這聲音是從天上傳來的,肯定是神仙無疑了,所以他連夜就上了南山,找到了這種形狀如馬鞭,它的葉子有點像杏子的葉子,但是要尖一些。"

    "當時空中的聲音跟他說清楚了長相,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不過他在找到南藤的時候發現,有一條白花蛇正纏在南藤的藤蔓上,在吃它的葉子。他嚇了一大跳,也不敢殺那條白花蛇,隻是跪在地上哀求,說讓白花蛇行行好,把南藤給了他,他要迴去給母親治病的。說來也怪,他磕頭之後,那白花蛇就順著藤蔓爬下地,遊到草叢不見了。"

    "他就把南藤砍下來,還想多找一些,結果找遍了南山,隻有這一個而已,不過已經夠了,當下磨成了粉末,用熟地黃、當歸各一兩,按照神仙教的配方合在一起給他母親服用了,結果說來也怪,用了這藥,當天病就好多了,雖然還隱隱痛,卻可以忍耐了,他母親本來就是好酒之人,把那些酒都喝完,她的關節也恢複了正常,從那以後就再沒發過。"

    "所以這南藤可是治療痛風的最好的藥,是神仙傳授的方子。隻是這南藤不大好找,我明天就上山去看看,如果能找到是你們的造化,找不到我也沒辦法。在此之前,我用針灸給你們父親紮了之後,他不會再痛了,至少可以管三天。"

    陶老大小心翼翼地說道:"這種藥在藥鋪買不到?"

    "買不到,因為很少有人知道藥,是偏方。

    陶老二道:"那恐怕隻有南山才有了,那地方在我們這避禍村的南邊那山峰,一條河隔斷了。那裏很多毒蛇猛獸……"

    陶老大趕緊扯了他一把,說道:"別亂說,卓兄弟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加上咱們三兄弟,還怕什麽毒蛇猛獸!--對吧楊公子?嘿嘿嘿"

    "嗯,上山采藥肯定有一定風險了,不過毒蛇猛獸卻也不用擔心。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嗎?"

    "是啊,不可能讓楊兄弟一個人辛苦啊,畢竟是為家父的病。"

    "那好,明早出發。"

    陶氏三兄弟都很興奮,馬上殺雞宰羊要感謝楊仙茅,楊仙茅卻擺手說道:"我要迴顧大嫂那去,她那兒已經準備好了。"

    陶老大哈哈笑著:"如果是其他人,那我可能不會讓你去的,但是既然是顧大嫂,那我就不敢了。再者說了,你們兩個喝了酒之後要做些什麽事,我們誰也不好猜測,嘿嘿。"

    其他兩兄弟也笑得很陰險,怪模怪樣的,顧大嫂啐了一口,拉著楊仙茅走了。

    出了陶家大門,顧大嫂說道:"你跟他用針灸止痛就已經行了,幹嘛要答應他去南山采藍藤,你知不知道南山有多危險?這可不像外麵。"

    楊仙茅吃了一驚,趕緊問她:"危險?有什麽危險?是不是那有毒的煙瘴之氣會漂那裏?"

    "那倒不會,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可是南山許多毒蛇猛獸,還有很多奇怪的東西。進去的人就沒出來過。你明白嗎?"

    楊仙茅幹笑兩聲,說道:"我好像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要想殺我隻怕沒那麽容易。"

    "我當然知道你有本事,隻是好心提醒你,你真的要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你。"

    顧大嫂氣唿唿的甩開了楊仙茅的手,自顧自往前走,楊仙茅隻好訕訕地跟在後麵,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是個郎中,總不可能見別人生病了不去醫治吧。"

    "你就是要醫治盡心就可以了,哪有用自己的命去替別人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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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吧?不就是上山采個草藥嗎?能有多大的危險?"

    "哼,隨你了,我才懶得管你呢,你不過是我路上撿迴來的。又不是我什麽親人,死了我也不會哭。"

    楊仙茅很是尷尬,自己竟然在他眼中跟地上的東西一樣,是順手撿來的,不過知道她是氣話,一心隻想說服自己不要去了,但是她越是這麽說楊仙茅就越好奇。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也經曆過了太多的磨難,而且他對自己的武功有很強的自信,他不相信有什麽野獸能夠對他構成致命的危險。

    迴到了屋子,小棒槌已經把酒宴擺好了,這小家夥雖然年紀小,動作還是挺麻利的。

    酒宴是擺在一樓的客廳裏的,兩人坐下之後,小棒槌跪在那一根長板凳上,用手撐著飯桌,費力的拿著筷子夾菜。他個子太矮了,隻能用這個姿勢才能夾到菜,顧大嫂心疼的夾了一塊肉放在他碗裏,愛憐的說道:"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小棒槌說道:"我得趕緊吃,吃完了還要出去跟他們捉迷藏了,都等著我,再說了,我可不想在這看你們兩個你瞧我我瞧你的,說話吞吞吐吐。"

    楊仙茅頓時大窘,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居然還懂得這眉來眼去。顧大嫂撲哧一聲笑了,筷子在他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小兔崽子說什麽呢?有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小棒槌吃飯動作還真的快,在楊仙茅他們還隻喝了三杯酒時,他就已經把一大碗飯全都灌到了肚子裏。還吃了好幾大塊肉,然後一抹嘴說道:"我去玩了。"

    "早點迴來,別在外麵亂瘋。"

    "得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晚點迴來呢,嘻嘻。"

    他笑著跑遠了。

    顧大嫂臉上紅撲撲的,偷眼瞧了一眼楊仙茅,說道:"他就會亂說,你別聽他的。"

    楊仙茅心頭想,他就會亂說,這是不是代表著他以前經常這樣亂說,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先前顧大嫂經常帶自己一樣的男人迴來,所以他才會有機會經常說這樣的話呢。

    楊仙茅腦袋中沒來由的又冒出這些稀奇古怪的念頭,他很快就晃晃腦袋把這些思緒都甩掉了,還是那句話,是又怎麽樣?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她什麽人,憑什麽管人家?

    兩人幾乎沒說話,隻是默默喝酒。過了良久,顧大嫂好像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無趣,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到這來的?"

    楊仙茅點點頭瞧著她,一副你說不說隨便的樣子。

    顧大嫂微微撅起了小嘴,說道:"其實我也是個打家劫舍的盜賊,我原先在渡河上乘船擺渡。我爹娘都早死了,隻剩我一個,我跟我男人一起撐船擺渡,有時候打魚。有一次,幾個男人喝醉了,看上我的姿色把我男人給殺了,扔到了河裏,想糟蹋我,我假意順從,但說來了月事,第二天才能幹淨,我會跟著他們,讓他們不用著急。他們就相信了,我才暫時沒被禍害。"

    "幸虧我的兒子剛好出去玩沒迴來,沒有遭他們毒手。我後來用麻藥把他們都麻暈了,一個個活剮了他們,當然是把他們關在一個山洞裏慢慢折磨死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肉。"

    聽著她的輕描淡寫,楊仙茅感覺到後脊梁有些發冷。他倒不是對顧大嫂報複的手段有什麽想法,他覺得對付這種淫賊,手段再惡劣都是應當的。他覺得發冷的是顧大嫂,再說他說殺死那幾個害他的人的時候,好像在說阿貓阿狗一樣隨便,渾然沒有憤怒、激動和興奮,很平淡,就像在繡花寫字一般。

    一個能把殺人說的如此輕描淡寫的人,若不是本身就有超強的神經,就肯定是對殺人這件事已經很平淡了,楊仙茅更加肯定後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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