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從鏢局裏飛身出來了十幾個鏢師,將楊仙茅他們團團圍在中間。

    原來是裏麵的人聽到外麵吵鬧,衝了出來,剛好看見楊仙茅將兩個鏢師摔倒在地,於是驚怒之下衝上前,將楊仙茅三人包圍在其中。那兩個被摔倒的鏢師歇斯底裏的叫道:“他們出言羞辱我們揚威鏢局,是來砸場子的,快把他們拿下,送總鏢師治罪。”

    十幾個鏢師聽到都是又驚又怒,立刻衝上來要抓楊仙茅。楊仙茅眼見這件事情已成這樣,便也不再解釋,指東打西,轉瞬間便將這十幾個鏢師全打趴下了。

    彩鳳鼓掌說道:“看見了吧,什麽才叫揚威。我跟你們說過,我大哥這才叫揚威,你們這些三腳貓的莊稼把式,也敢叫揚威?趕緊迴去找你們師父多練幾年,再出來丟人現眼好了。”

    “姑娘如此咄咄逼人,不知仗的是哪家的勢頭?”

    這時從鏢局的大門內走出一個頭發灰白的老者,步伐穩健,一臉陰霾。手裏握著一根齊眉短棍,那短棍沉甸甸的,細看之下竟然是精鋼打造,光這一根棍,至少都有六七十斤。

    此人正是這揚威鏢局的總鏢頭,彩鳳立刻躲到了楊仙茅身後,指著總鏢頭說:“是你的這班徒弟武功不濟,還來怪我們砸場子?你若是把你的揚威鏢局的棋子扯下來扔掉,這事就做罷,不然我就天天到你們鏢局門口吵。你要是敢打我,我大哥就饒不了你,非把你一把老骨頭給拆碎不可。”

    楊仙茅皺了皺眉,對彩鳳說道:“不可如此。”

    隨後對總鏢頭拱手一禮說道:“實在抱歉。我們是無心之過,剛才隻不過是幾句口角而已,完全是誤會,我們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就此別過。”

    說罷拱了拱手,帶著彩鳳和張鐵嘴便要走。總鏢頭眉毛一揚,說道:“怎麽?砸了場子就想這麽走了?那我們揚威鏢局還怎麽在這裏混下去,你得留下個交代。”

    楊仙茅微微皺眉,再次拱手說道:“老爺子,先前是我們的錯,實在抱歉。若是傷到了各位,我出診治費用給這幾位兄弟治傷。”

    實際上這十幾個人也沒受什麽傷,因為楊仙茅並沒有真的動手,隻是將他們打倒而已,最多是一點皮外傷。

    總鏢頭冷笑說道:“你以為有幾個錢就能為所欲為?行了,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就不要說那些鬼話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你亮兵刃吧,老夫這根齊眉棍想討教一下你兵刃上的功夫,看看是不是跟你拳腳上一樣的厲害。”

    楊仙茅眼看無法善了,便皺了皺眉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討教一下前輩的齊眉棍法。不過咱們到你們院子裏去比試一下如何?這裏畢竟人來人往,萬一誤傷行人也是不好的。”

    總鏢頭一聽,緩緩點頭,他其實剛才已經看見楊仙茅出招打倒了他的十幾個弟子。知道這人是個勁敵,但是又不能不討個說法。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最好還是關起門來打,這樣即便是打敗了,也不會把臉丟到外麵去,所以楊仙茅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心中對這年輕人,倒也多了幾分好感。

    若真是那不懂事的妹子挑事,而不是這年輕人的主意的話,總鏢頭倒是有心交他這個朋友。所以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自己占了上風,也不必太過分,盡量不要撕破臉。

    他心中有了主意,便邁步走進了院子,在門口恭聲道:“少俠,請進。”

    楊仙茅邁步走了進去,對彩鳳和張鐵嘴說道:“你們在門外等著,不要進來。”

    彩鳳卻撅著嘴說:“人家要看看你怎麽揍這厚臉皮的總鏢頭嘛。”

    楊仙茅怒道:“你惹的事還不夠嗎!”

    彩鳳被嚇得一哆嗦,往後退了兩步,眼睛裏頓時淚光盈盈,便要哭出來,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姑娘。楊仙茅哼了一聲,將院門關上,並上了閂,然後走到場中。

    總鏢頭一指他身後的兵刃架說道:“上麵的兵刃,你隨便取用。”

    楊仙茅抽出來一杆大槍,拿在手中掂了掂,感覺這槍有些輕,但是這裏麵估計沒有更趁手的了,也隻能勉強用用,於是說道:“請總鏢頭棍下留情。”

    總鏢頭一揚手中的齊眉棍,橫在腰間說道:“你請出招吧。”

    楊仙茅知道對方作為前輩,自己雖然說真實年齡要比對方大的多,但此刻的外貌也不過二十出頭,對方當然不會主動出手,於是說了一句:“得罪了。”

    手中長槍便斜斜的挑了過去,總鏢頭側身讓開,還了一棍。雙方出招都十分迅捷,這鬥了十來個迴合,那總教頭越鬥越是驚訝。忽然虛晃一招,他跳出圈外驚聲說道:“少俠施展的可是楊家槍?”

    楊仙茅使的正是當年楊老令公教他的那一套楊家槍,他曾憑借這套槍法在亂軍之中將宋太宗救了出去,以一杆槍威震北疆。

    這槍法太有名了,這總鏢頭隻識得其中的幾招。眼見這槍法十分的博大精深,而對方顯然手下留情。若是當真使出來,自己隻怕在對方這套槍下走不了三個迴合便會斃命。

    總鏢頭也不是一個胡攪蠻纏之人,知道自己的武功相較對方相距甚遠。立刻將齊眉棍往地上一插,拱手說道:“少俠可是楊家將之後?”

    楊仙茅業將長槍插迴了兵刃架子上,抱拳說道:“總鏢頭武功高強,小生自愧不如,咱們就此罷手如何?”

    總鏢頭見對方明明占了上風,卻還這麽說,不由得很是有些感動。又聽他不願意提及楊家將的話題,不知道是否其中另有隱情,也不好多問,便真誠的拱手說道:“少俠高義,老朽在有生之年能再睹楊家槍,真是大慰老懷。適才隻是誤會,咱們前嫌一筆帶過,如果少俠有興趣,還請留下。咱們把酒言歡,在酒桌上再鬥個勝敗如何?”

    楊仙茅拱手說道:“多謝總鏢頭相邀,隻是我們急著趕路,先前隻是到城裏吃個東西順便逛逛。都是小妹言語唐突,還請見諒。若是總鏢頭寬宏大量,對此事一笑而過,小生感激不盡,我們這就要告辭了。”

    總鏢頭說道:“既然如此,那老朽恭送少俠和姑娘。”

    楊仙茅拉門出來,到了外麵。彩鳳眉飛色舞說道:“怎麽樣,楊大哥,你好好的教訓了這老頭沒有?”

    楊仙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張鐵嘴求饒似的衝著彩鳳連連擺手,示意她別再惹事,然後跟著楊仙茅也走了。

    彩鳳隻能跺了跺腳,撅著嘴跟在身後。那些被打倒的鏢師已經爬了起來,圍攏在總統身邊。其中一個鏢師悻悻的說道:“這人是誰?幹嘛平白無故來找麻煩?看樣子又不像是來砸場子的。”

    總鏢頭瞧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說道:“今日能夠跟這位英雄的後代過招,那是老朽一生足以自傲的啊!”

    諸位鏢師不明就裏,隻能麵麵相覷。

    楊仙茅一路快走,等到他們兩人上了船之後便吩咐起錨。彩鳳期期艾艾的走到楊仙茅身邊,討好地笑了笑說:“楊大哥,你生小妹的氣了?”

    楊仙茅轉迴身,瞧著她說道:“我不明白你幹嘛要惹事?昨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那個紈絝子弟如此張揚的過來,你明明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故意背對著他撞上去,你就是想找事,好讓我替你出頭。昨天隻是我有這種感覺,但不敢肯定。可今天,你明明就是沒事找事,而且惹的還是鏢局子,擺明了是想挑逗我跟這鏢局的人打一架,你這是幹嘛?是想考較我的武功,還是隻是閑極無聊了?我跟你說,你雖然是我未婚妻的堂姐,可是你要再這麽胡鬧下去,我再不會跟你一起上街了。”

    彩鳳撅著嘴,眼中又滿是眼淚,似乎很是委屈的說道:“小妹哪有啊?小妹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昨日我的確沒見到那公子哥,是無意中撞到他的,也是他調戲於我,大哥你才替我的出頭。今天也是這樣,本來我也隻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們自己臉皮厚,說他們祖上與西夏打過仗。現在金國人都打到門口,占領了我們半壁河山,他們卻在這裏做縮頭烏龜。簡直太丟人了!所以我一氣之下,這才忍不住譏諷幾句,沒想到他們卻要動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挑逗他們跟大哥你打架的,大哥你誤會我了。”說到這裏,彩鳳眼中的眼淚竟簌簌落了下來。

    一旁的張鐵嘴趕緊幫她說話:“是呀姑爺,你不要多心,彩鳳絕不是那種瞎胡鬧的孩子。她也是氣憤我大好河山被金軍侵占,卻沒有真正的男兒能夠抵禦金軍的鐵騎,故此才說了幾句他們聽著不入耳的話,倒不是像姑爺你想的那樣的。”

    楊仙茅說道:“不管是不是,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種事,咱們沒事也別上岸了,一路西去。我想早點見到我的未婚妻,成親之後便帶她迴家,我在外麵也累了,想早點迴去了。”

    他的確很想早點完成這件事,好迴到父母妻兒身邊去。

    聽到這話,張鐵嘴非常高興,連連點頭說:“對對,那咱們就快點走,路上不要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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