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抓住先前被他掀到一邊的棺蓋,把棺蓋舉了起來。然後對其他幾個女人說道:“你們後退十步。”

    三個女人趕緊往後退了十步,手拉著手緊張地看著他,通過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看到他的身影,楊仙茅抓住棺材蓋的一頭掄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騰身而起,將棺材蓋狠狠的朝著棺材拍了下去,就聽哢的一聲巨響,那棺材蓋居然裂開了一道紋路。

    楊仙茅已經使出了全身力氣,這才將棺材蓋震裂了一道縫隙,他不由駭然,但他沒有多停留,再次騰身而起,將棺材蓋掄圓了,狠狠的朝下麵的棺材又拍了下去,正擊中棺材的中部,再次發出哢的一聲,而且裂的位置幾乎就在先前所裂的位置處,因為楊仙茅是對準了那個位置拍下去的,楊仙茅如法炮製,連續騰身數次,用棺材蓋拍向下麵的棺材,終於聽見哢嚓一聲,那結實厚重的楠木做的棺材蓋居然斷成了兩截。

    楊仙茅趕緊將那棺材蓋斜靠在棺材上,然後對舉著火把的劉冬雁說:“快過來,用火把將棺材蓋點燃。”

    劉冬雁趕緊舉著那火把跑了過來,湊到棺材蓋下麵,斷裂的位置倒是很快便點燃了,可是燒到後麵又很快熄滅了,因為整個棺材蓋太厚重,火焰的火力根本不足以將整個棺材蓋點燃,而那個火把的火力已經越來越小,眼看片刻就會熄滅。

    眾人都呆了,便在這時,劉青梅忽然脫掉了自己的胡服外套,將衣服放在火焰上點燃,她的衣服料子是綢緞的,很快就引燃了,火一下亮了起來,眾人不禁一陣歡唿。

    楊仙茅抬頭看見劉青梅隻穿著一個紅色抹胸,大半個潔白的身子都裸露在外麵,不由心頭咯噔一跳,趕緊低下頭。

    劉青梅似乎也感受到了楊仙茅剛才瞧過來的目光,羞得她趕緊用手擋在胸口。

    楊仙茅急忙脫下自己的外衣,低著頭遞了過去說:“你穿我的。”

    劉青梅本來想說不用,可是自己的身軀實在是沒辦法裸露在一個成年男人麵前,她到底還是接了過來,羞答答說了一聲謝謝,趕緊把楊仙茅的外衣穿在身上,外衣有楊仙茅的體溫,讓她感到身體一陣的躁動,臉頰燙得緋紅。

    加上了劉青梅的這件外衣之後,火焰一下大了起來,很快就引燃了棺材蓋,因為棺材蓋經過很多年之後早已經幹透了,隻是先前的火焰太小不足以引燃而已,現在火焰夠了之後,很快便被引燃了,熊熊火焰迅速燃燒,楊仙茅抱起那半截棺材板,對劉冬雁說:“你把另外一半抱著,咱們繼續往前走。”

    劉青梅說道:“等等。”她走到剛才那一段白骨處,白骨上麵還有一些未燒盡的布單條子,她抓了一片塞到了自己懷裏,訕訕的說道:“那算命瞎子說需要的東西不就是這個嗎?我迴去用水煮著喝了。”

    歸靈兒欣喜地點頭說:“沒錯,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都是這鬼地方給害的,那麽快走吧。”

    因為現在天熱,楊仙茅也隻穿了一件外套,他把外衣脫了遞給劉青梅之後,他就光著膀子了,不過三個女人都瞧見了他*的上身,見他雖然身體幹瘦,但是肌肉卻強勁有力,一塊塊非常結實,隻是讓她們又驚訝又是心疼的是楊仙茅身上到處都是傷疤,看著讓人觸目驚心。她們卻不知道,楊仙茅在一百年前領軍廝殺,為了救皇帝宋高宗在敵軍中生死搏殺過,身上幾乎沒有一寸不是留下了傷疤的。

    有那棺材蓋做火把,他們能夠照的更遠了,因為這光亮比先前大了許多,足以照出十多丈遠。

    他們舉著那巨大的火把一路往下走,走出很遠一段路之後,楊仙茅突然站住了,傻傻的望著手裏舉著的巨大的棺材蓋,三個女子也都停住了瞧著他,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但是她們發現,楊仙茅臉上有驚喜狂喜的神色,不由得頓時喜悅起來,難道楊仙茅又有了什麽新的發現了嗎?

    歸靈兒嘴巴最快,搶先問道:“怎麽啦?發現什麽了?”

    楊仙茅朝著熊熊燃燒的火把說道:“你們發現這火焰有什麽有什麽問題嗎?”

    三個女人瞅了半天,倒是劉冬雁第一個發現,說道:“火焰好像在朝著右邊飄。”

    沒錯,在靜止的情況下,火焰應該是一直往上的,可這時火焰卻微微往右飄,雖然這種飄動很輕微,但是隻要仔細觀察,是完全可以看到的。

    而先前他們一直在往前走,隨著往前走動,火把自然是往後飄的,但是敏銳的楊仙茅發現火把的火焰朝右側方飄,他這才站住觀察了一下,確認火光的確是微微往右傾斜,所以楊仙茅深邃的目光扭過來望向右邊,欣喜的說道:“或許那邊有出口,空氣流動,所以火把才會朝那邊傾斜。”

    三女都是驚喜的點了點頭,這個推測太有道理了。楊仙茅說道:“走,我們朝那個方向走。”

    於是他們幾個轉方向朝著右邊走去,走出一段路,楊仙茅便停了下來,靜止不動地觀察手裏的棺材蓋火把偏移的方向,然後根據它飄向的方向,再修正往前走的路線,一路走走停停,走出了大概有一頓飯的功夫,那飄動的火焰越來越強烈,而這時他們也聽到了耳邊傳來輕微的嘩嘩的聲音,好像是流水聲。

    幾個人都同時歡唿起來,因為他們同時想到,如果有水那就好辦了,因為水是往外流的,不管怎麽樣終歸會有出洞的出口,隻要沿著河走就有希望走出去。他們繼續往前走,火把飄動的越發明顯,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在歡唿似的,而耳邊傳來的水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明亮,腳下的岩石也變得坑坑窪窪,高低不平,終於楊仙茅站住了,欣喜的指著遠方說:“看,有一條地下河。”

    幾個人目光一起望去,但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因為楊仙茅的目光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當然能看得非常清楚,但他們幾個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

    楊仙茅並不停息,朝著那條地下河走去,三個女子跟在身邊,越走越近,漸漸的在巨大的棺材蓋火把照耀之下,他們終於看清楚那的確是一條河,一條並不寬闊,但是水非常湍急的河流。

    幾個人都是一陣歡唿,走到了河邊,歸靈兒欣喜的蹲在河邊,伸手進去捧河裏的地下水來喝,因為她太渴了,可是手伸進去之後,她又哎呀叫了一聲,馬上抽了迴來,眾人都驚訝地望著她,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水好冷啦,就像外麵陰水河的那一段的水一樣寒冷刺骨。”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楊仙茅皺了皺眉,蹲在河邊伸手進去試探了一下,果然寒冷刺骨,楊仙茅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隻有那一段河水是冰冷刺骨的,因為有這樣刺骨的地下河水從地下注入了那條河,而在往下漂流一段距離之後,這刺骨的寒水就會慢慢被烤熱,變得跟普通河水一樣。

    楊仙茅沉聲說道:“這水太冷了,不能下去,我原先想的是順河流遊出去的,現在看來這方法行不通,我們隻能沿著河邊往前走。”

    劉青梅蹲下身,從懷裏把那一把燒盡的衣服殘片揉碎了,塞到嘴裏,然後硬著頭皮,捧了一盆冰冷刺骨的陰水河的水,送到嘴裏吞了下去,隻感覺到一排牙床幾乎要被凍掉了,吸了幾口涼氣,感覺到那個水從喉嚨一直涼到了心底,全身都要凍僵了似的,不由得打了幾個寒戰。

    歸靈兒原來也想著硬著頭皮喝一捧水,可是發現這水太涼太冷,剛才又看見嫂子強行喝了一捧之後凍成那個樣子,她即便是再口渴也得忍著,不願意受這個罪,更何況現在她還沒到無法忍受的地步,所以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沒有去捧那水來喝。

    楊仙茅其實渴得也不行了,可是這水太過寒冷,實在不宜直接飲用,必須得找一個裝水的東西把水舀出來之後,放在棺材蓋板旁邊烤一會兒,待水溫升高了之後再喝應該就沒問題了,所以楊仙茅目光四處打量,想找一個能盛水的東西。

    結果他的目光落在了劉青梅的頭上,劉青梅頭上戴了一頂胡帽,這胡帽很薄,但是是皮的,便指著她的帽子說道:“把你帽子取下來,我們來裝水在火邊烤一下。”

    眾人一聽這個主意好,劉青梅趕緊將她頭上的胡帽摘了下來遞給楊仙茅,楊仙茅拿著帽子走到河邊,蹲下身舀了一些水放在燃燒的棺材蓋旁邊烤,因為棺材蓋的火焰熊熊燃燒,火勢很大,所以隻過得片刻,那一帽子的冰水就冒著絲絲的熱氣變暖了,楊仙茅拿起來用手感覺了一下,說:“應該可以喝了,來,你先喝”,他將那帽子直接遞給了劉青梅。

    劉青梅俏臉一紅,忙搖頭說:“不,這水讓靈兒你先喝吧,你最可愛。”

    歸靈兒笑嘻嘻地說:“嫂子,你喝吧,這帽子是你的,你應該先喝,快點,你身體不好趕緊喝,而且你一個人未必喝得完,我們幾個人每人喝兩口,先解解渴再說。”

    劉青梅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把那一帽子的水湊到嘴邊,雖然還是有些涼,但是已經完全可以忍受了,她喝了幾口又遞給歸靈兒,歸靈兒喝完給了劉冬雁,劉冬雁再直接把帽子的水遞給了楊仙茅說:“我不渴,少爺你喝。”

    楊仙茅把臉一板說:“還說不渴,你的嘴都開裂了,快喝,少爺的話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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