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塔樓因為要修得很高,幾根大立柱都是十分結實的,所以支撐四周的牆壁被撞爛了,整個樓也不會塌。

    所以張知州看見塔樓被撞了個大窟窿之後,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哈哈大笑,拍了拍巨大的立柱說:“有本事你把這柱子撞斷呀,我就服你。”

    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這立柱有兩人合抱那麽粗,四麵各有一根立柱。在眾人再次哄笑聲中,那巨大的鱷魚遊出一段距離之後,繞了一個彎,居然到了塔樓的另一側,隨後又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朝著塔樓猛衝過來,咣的一聲再次穿過塔樓,將塔樓的另一側也穿出了一個大洞。

    如此反複,不停的變換角度,然後衝撞塔樓,將塔樓的四周牆壁都衝了個七零八落,隻剩下四根還牢牢立在水中。巨大的木頭支撐著塔樓,破爛的隻是靠近水麵的牆壁,閣樓的樓板還是完好的,所以,頂樓上的張知州他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進一步的危險。

    不過,眼看著這可怕的鱷魚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塔樓,把塔樓靠近水麵的牆壁都撞了個稀爛,不由得心中也擔憂起來。到了這刻,所有的人都不笑了,除了張知州還勉強的幹笑,保持鎮定。

    鱷魚小圓眼睛陰森森的,目光更加可怕。它慢慢靠近了塔樓,突然一張嘴,巨大而尖銳的牙齒像一根根圓錐形的鋼錐,猛的一下朝著雙人合抱粗的柱子咬了下去。

    就聽哢嚓一聲,整個塔樓都在搖晃,隻見那大鱷魚巨大的嘴巴已經將那根立柱牢牢咬住。但是這立柱實在太大,鱷魚雖然將它整個咬住了,卻沒有辦法將它咬碎。

    大鱷魚不停的晃動著巨大的鱷魚尾巴,攪得水麵水花飛騰,整個塔樓又開始搖晃,立柱發出了哢哢的即將碎裂的聲音,嚇得上麵的張知州等人都是驚聲尖叫,

    大鱷魚眼看咬不斷這個立柱,便放棄了,微微鬆開了嘴,往後一拖,那立柱立刻出現了兩道深深的鋸齒槽。

    大鱷魚眼睛立刻放射出興奮的光芒,仿佛已經發現了咬斷這根立柱的新方法。——它不需要強行將整根柱子咬斷,隻需要利用它尖銳的牙齒便可以將它鋸斷,這是在它攻擊的過程中的一種新的發現,所以鱷魚開始改變了策略。

    它再次張嘴咬住了立柱,然後猛地往後一拖,刷的一聲,木屑飛濺,先前已經被劃出的巨大鋸齒槽,再次加寬加深。

    鱷魚眼見有效果,更加瘋狂,又一口咬了猛的往後一拖,再次在立柱上拖出兩道深深的鋸齒槽,反複兩次後,兩個人合抱粗的立柱已經被切掉了小半

    在塔樓之上正往下觀瞧鱷魚想幹什麽的這些人頓時都尖叫起來,因為他們發現了鱷魚的用意,是要用鋒利的成排牙齒當鋸子,將咬不斷的巨大立柱鋸斷,現在成效顯著。

    鱷魚又鋸了幾次之後,那巨大立柱已經被鋸掉了大半,因為每一次往後拖動,都不是在同一個位置,所以比較寬的柱子麵被咬得支離破碎,隻剩下一小點還在苦苦支撐。

    鱷魚的眼睛放射出陰冷的兇光,突然一個轉身,巨大的鱷魚尾巴橫掃過來,濺起水花四濺,乓的一聲將那立柱掃得斷成了兩截。

    整個塔樓立即轟的一下往一邊垮塌下去,頂上的瓦片嘩嘩往下墜落,落在洪水之中。四個立柱斷了一根,隻剩下三根,整個塔樓成了苦苦支撐的局麵。

    鱷魚轉了一個圈,朝著另一個立柱遊了過去。

    眾人開始驚慌了,尖叫著,大鱷魚毫不遲疑地又是一口咬住了另一根立柱,猛地往後拖動,將尖銳的牙齒當鋸齒,拉出了一個深深的鋸齒槽。

    沒用一盞茶功夫,這一顆巨大的立柱跟前麵那根一樣,一大半都被巨大鱷魚鋸子般的牙齒鋸斷了。

    塔樓上的人開始驚慌失措,發現這樣呆下去,一旦塔樓倒塌,他們依舊會死路一條,一咬牙,跳進了洪水之中,想遊到城牆上去。

    可是這洪水並不比那鱷魚來得更安全,此刻濁浪翻滾的洪水,在這幾個人跳入之後,迅速將他們卷進了洪水之中。

    不願意到嘴的獵物就此被洪水卷走,鱷魚立刻嗖的一下鑽進了水中,在塔樓上的張知州等人麵現喜色,要是鱷魚能夠逃走,那他們可就死裏逃生了。

    但是他們想錯了,因為他們隨即發現,那鱷魚從水中很快又冒出頭來,而巨嘴死死咬住的,居然是先前跳入水中的那幾個人。

    鱷魚似乎並不著急著將他們撕碎吞到肚裏,而是炫耀地咬著那幾個人迴到塔樓前,那幾個人卻沒有一個死去,身體被鱷魚嘴咬著,腦袋和腳露在鱷魚的嘴邊兩邊,痛苦的慘叫著。

    繞著那塔樓轉了兩圈之後,鱷魚的嘴巴這才慢慢地合攏,尖銳的鋸齒深深地咬住了那些人的身體,慘叫聲更是尖銳,場景更加觸目驚心。

    鱷魚已經戲弄得足夠時,這才開始咀嚼嘴裏的這些人。慘叫聲很快停歇了,江麵上滾滾的洪水水麵上,鮮血將洪水漲紅了,掉下來的人頭和斷肢,鱷魚並不在乎,隨著洪水卷走了,他將那幾個人的身體嚼了幾嚼,便吞到了肚子之中。

    這種場景讓塔樓上的人魂飛魄散,都想著接下來便輪到他們了,眼見那幾個人跳入水中也沒能逃脫厄運,那還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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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知州狂吼道:“跑哇!大家從四麵八方跳入水中,各個方向的跑,說不定還有得救,鱷魚總不可能把大家都咬到的,就看誰有造化了,一起跑。快!”

    塔樓上的人聽到這話,覺得很有道理,因為鱷魚接下來就會用它鋼鞭一般的尾巴將這棵立柱掃斷,這樣整個塔樓絕對會垮塌,他們落入水中,到底還是難逃一死,那時大家慌亂之間也就會統統成了鱷魚嘴中的食物,倒不如現在先各自逃命要緊。

    於是,這種人便都像下餃子一般朝著各個方向大叫著跳入洪水之中,想遊到城樓之上去。

    這裏距離城樓如此遙遠,即便是沒有濁浪滾滾的洪水,是平靜的湖麵,若不是水性很好的人,也難以遊到城牆去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去考慮他們沒有這個能力遊到城牆上呢。但凡有一點希望,總比坐以待斃的好。明知道跳入洪水之中遊不到城牆,但還是要這麽抱住最後一點的希望,紛紛撲入了洪水之中。

    鱷魚仿佛已經料到了塔樓上這些人的這一招,立刻迅速遊動起來,在洪水之中不時沉默。江麵上很快又被鮮血染紅了,落水的這些人,大半被鱷魚咬死之後吞進了肚子之中,也有少數小僥幸逃脫了鱷魚的巨嘴,卻葬身在滾滾的洪水之中。

    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張知州,他叫大家跳水,眼見所有人都跳下去,他卻蹲下身,緊緊抱著欄杆,藏在閣樓之上,他希望那大鱷魚以為他樓上已經沒有人了,就會獨自遊開,這樣他就會逃得性命的。

    他頭也不敢抬,隻是躲在閣樓之上,耳朵豎起來聽著樓下的動靜,慘叫聲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三根立柱的塔樓,在洪水的衝擊下搖晃得更加厲害,但是支撐還是足夠的,隻要大鱷魚不搗亂。

    他心中禱告,若是大鱷魚能放過他,他一定花重金修建一個鱷魚祠堂來供奉著鱷魚神,每日香火不斷。他在心裏念叨著祈求著,可是鱷魚神並沒有被他的禱告所感動,就聽哢嚓一聲,那一根隻剩下一小半的立柱,被鱷魚兇猛的長鞭一般的尾巴狠狠掃過之後,斷成了兩截。

    塔樓轟然倒塌,墜入了滾滾洪水之中。

    張知州拚命用肥胖的手捂著自己的嘴,避免嘴巴發出尖叫,因為,他在塔樓裏麵,這塔樓就像一個大木桶,或許可以載著他浮在水麵之上,隻要他不叫,鱷魚應該不會發現。

    躲在閣樓裏的張知州不停禱告,甚至許諾年年都找金童玉女貢獻給這鱷魚神,求他保佑,饒過自己性命。

    就在他層層往上加碼的時候,突然,一張巨大的鱷魚嘴出現在了他的頭頂,猛的往下咬合,就聽哢嚓一聲,閣樓的樓板被這鱷魚咬開了一個大缺口。洪水頓時湧入了閣樓,將張知州進泡在洪水中。

    張知州驚恐萬狀,看著那缺口,先前他聽到漁民報警,所說鱷魚咬碎商船,當時他怎麽也無法理解大鱷魚到底有多兇悍,為什麽能把如此巨大的商船都能咬開一個大缺口呢?現在他終於明白鱷魚是怎麽做到的。咬開缺口之後又會如何?這個缺口距離他隻有兩尺,再偏過來,就會將他直接吞入肚中。

    他還是用手死死捂住嘴,不敢尖叫,心裏祈禱著,大鱷魚隻不過是隨口這麽咬一下,並不是確定他就在塔樓之上,再說了,這大鱷魚已經吃了很多人了,難道都填不飽他的肚子嗎?應該差不多了吧,不差自己這一個呀。

    正在他抱著最後的稻草,希望能夠救得性命時,突然哢哧一聲,那鱷魚巨大的腦袋居然從那缺口處鑽進了閣樓之上。

    張知州看見了鱷魚滴溜轉的陰冷的小眼睛,正死死盯著他。

    張知州呆得片刻,終於,他知道最後的希望完蛋了,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聲。

    鱷魚在他慘叫聲中猛的一轉頭,將張知州頭朝裏咬在嘴中,大半個身體都在鱷魚嘴巴裏,還剩兩條胖胖的腿在外麵晃著。

    鱷魚猛地往下一咬合,將他的腿切成了兩截,又在嘴裏吭哧吭哧咀嚼了兩下,將他咬得支離破碎,這才咕咚一聲吞入肚子裏。切斷的兩條腿卻不屑一顧,卷了幾個浪花,沉入了滔滔洪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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