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道:“那和尚說,那天晚上在衙門裏抓鬼,那鬼出現了,和尚問他為什麽要在這害人,他就說了這衙門中有冤案,他就是被冤枉死的,所以要報仇雪恨。和尚問它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害死它就去找誰,為什麽要濫殺無辜?那冤鬼卻說,整個衙門都是它的敵人,她要把衙門的人都害死方泄心頭之恨。然後雙方就鬥起法來,結果和尚鬥不過那女鬼,被女鬼在後背狠狠抓了一爪,留下了幾道血印。那和尚就沒命地跑出了衙門,那幾道血印看著雖然是表皮之傷,沒想到卻化膿了,而且很快就爛了一大片,找了很多郎中來醫治卻怎麽也治不好,最後那和尚隻能在衙門擺法壇謝罪,又答應給那鬼天天三炷香的燒紙進貢,他後背的傷才開始有了起色,漸漸好了,這一下差點丟了命,那和尚說鬼很兇猛,道行不深可千萬不要去招惹,就走了。”

    聽到這兵士說這鬼如此兇猛,璿兒不禁有些擔憂起來,瞧了楊仙茅,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大哥哥,我原來還以為你武功高強,收個鬼什麽的沒問題,但現在來看,隻怕有些麻煩,若實在不行,咱們還是離開就是了。”

    楊仙茅苦笑,心想,你這惹禍的小魔頭當初怎麽不這麽想?現在榜文都揭了,卻要亮出欽差大臣的身份脫身,知縣隻怕私下裏會說這欽差大臣也是個怕事的主,遇到事繞著走。因此他決定先見見這知縣,隨機應變。

    楊仙茅還真沒有什麽具體的法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平江縣的衙門。

    在門口,帶刀守衛的門房見到他們迴來,因為知道他們是在城門樓張榜求賢來抓鬼的,便好奇地瞧了一眼楊仙茅和璿兒,不禁愣了一下,陪著笑問那年長的兵士說:“這兩位就是請來的抓鬼的道長?年紀還小點,行不行啊?”

    年長兵士生怕楊仙茅生氣,瞧了一眼,迴頭在那門房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說:“人家敢接榜,就有真本事,什麽叫行不行?真夠烏鴉嘴的。”

    門房摸著腦袋趕緊讓到一邊,兩個兵士領著楊仙茅他們進了衙門,來到了花廳等候。

    通報進去,知縣很快來了,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臉上油光滿麵的,可是此刻卻有些發灰,眉毛也皺縮在一起,想必是被這件事折騰的不輕,一時還不知道如何了局,聽說又請到了高人,趕緊的來相見。

    隻是,去通報的門房並不敢說是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小姑娘,生怕知縣罵他不會做事,讓知縣自己來看為好,所以那知縣到了花廳之後,見到楊仙茅他們兩個,不由愣了一下,又出門左右看看,還以為這兩人是不是哪個高人的徒弟或者是親人什麽的,可門外卻沒有其他人。

    那兵士才賠笑說:“這兩位就是揭榜的抓鬼高手。”

    知縣狠狠瞪了那兵士一眼,這才邁步走進來,拱了拱手說:“兩位請坐,不知上下如何稱唿?”

    楊仙茅說道:“我姓楊,這位是小妹,我們學了一些抓鬼的法門,聽說貴縣衙門鬧鬼,所以揭榜來瞧瞧究竟是怎麽迴事,看看我能不能對付。”

    龐知縣說道:“兩位以前可曾抓過鬼?尊師是哪一位?”

    楊仙茅說:“我們學過些道法,卻沒抓過鬼,家師的名諱不能說,我們也隻是來看看有沒有這個能力。聽說這鬼十分厲害,前麵兩位道友和一位佛家的師兄都被他禍害了,如果真的這麽厲害的話,我們可能得迴去稟報師父,請師父他老人家出山來抓鬼才行。”

    璿兒也趕緊點頭說:“是呀,我們剛才揭榜的時候,沒聽說過這鬼如此兇猛,路上聽到兩位大哥說了之後才覺得可能我們有些冒失了,要不我們還是迴去請我們師父出山好了。”

    龐知縣卻把臉色一沉,冷冷說道:“官府衙門的榜文如何能說揭就揭?既然揭了,那就必須做這件事。要不然傳出去,衙門還有什麽臉麵?所以,兩位就不要過謙了,今晚就抓鬼吧!”

    璿兒唿地一下站起來說:“隻聽說過強迫人還債的,沒聽說過強迫人抓鬼的。我們本事不濟,你卻還讓我們去抓鬼,那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龐知縣冷笑說:“揭榜可是你們自己揭的,本官可沒有強迫你揭榜。既然揭榜了,那就必須要做,這是衙門的規矩。當然,你們要死活不肯抓鬼的話,那也成,杖責一百,枷鎖示眾兩個月。讓眾人都知道,衙門的榜文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們自己挑吧,是抓鬼呢還是枷鎖示眾呢?”

    璿兒怒道:“我告訴你……”

    楊仙茅趕緊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瞧著龐知縣,緩緩說道:“我們抓鬼。既然揭榜了,當然就要抓,放心吧。”

    唐知縣哼了一聲說:“這才像話,不過,我警告你們,不要想打主意先答應下來然後偷偷逃走,因為衙門外麵我已經布下了兵士,你們跑是跑不掉的,要是沒抓鬼就翻牆出來逃走的話,同樣要打板子枷鎖示眾的。”

    楊仙茅點了點頭,說:“這個我明白,放心,既然揭榜了,我們就不會虎頭蛇尾的。”

    龐知縣點了點頭,站起來對衙役說:“安排兩位住下,根據他們要求購買法器,設法壇,今晚抓鬼,並通知三班衙役,徹夜在衙門牆外監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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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們都躬身答應,似乎故意要給楊仙茅以震懾,簡直跟大堂上的吆喝一般。

    唐知縣走了之後,楊仙茅和璿兒被衙役送到了衙門裏的驛站,在這裏安排下酒宴吃飯。門口一直有幾個帶刀衙役盯著,似乎要防止他們逃走似的。

    到了驛站裏麵住下,璿兒跑過去將房門關上,上了栓,才迴到楊仙茅身邊,低聲說道:“這狗官實在不像話,你為什麽不拿出尚方寶劍一劍將他斬了?我父皇說過,七品以下的官員都準你先斬後奏的。”

    楊仙茅瞧了門外衙役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湊到璿兒耳邊說道:“你先前也說了,隻有強迫人還債的,沒有強迫人抓鬼的,這句話提醒了我。這龐知縣逼著我們抓鬼,不合常理,隻怕其中有些蹊蹺,我就是要查清楚其中的緣由,所以才答應下來。”

    璿兒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是有些古怪,可是你留下來又怎麽查呢?萬一被鬼抓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楊仙茅說:“衙門這麽大,我們隨便往哪裏一躲,鬼怎麽知道我們在哪?再則說了,我相信冤有頭債有主,若真是有鬼,鬼應該去找害他的人,我們與他無冤無仇,他怎麽會來害我們呢?”

    “怎麽無冤無仇?你不是來抓他的嗎?那就是跟他作對,他當然要找你麻煩了。”

    楊仙茅嘿嘿一笑,說:“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到時候我會用法器祭出兩個幻影假人出來,守在法壇之前,作為我們的替身,而我們兩個就躲起來,那鬼即便出來了,還以為那法器打出來的幻象假人就是我們,把那兩個幻象假人掐死了,他就會走的,我們不就平安了嗎?”

    公主一聽,頓時又驚又喜說:“你還有這樣的法器?拿來我瞧瞧。”

    楊仙茅搖頭說:“現在不行,等一會兒天黑之後你就看到了,因為這東西祭出來之後就收不迴去,必須要被打碎才行,用一個就少一個。”

    璿兒隻好按捺住好奇心,靜等著夜幕的降臨。

    楊仙茅告訴門外等候的衙役,讓他們在鬧鬼的刑房門口擺一座祭壇,一張大大的供桌,用布整個蓋住,桌上擺上各種貢品,然後還要買若幹法器。

    衙役問他要買些什麽法器,楊仙茅沒有學過道法抓鬼,如何知道。便讓把把法器商店裏所有法器都買迴來,自己都用得著,反正也不是掏自己的錢,讓那龐知縣出出血也是好的。

    衙役答應了,過了一會兒,用馬車拉了幾車東西來,卻是各種各樣的法器,擺得地上到處都是,法台供桌上了香燭,各種供品一應俱全。楊仙茅繞著那些法器轉了一圈,板著臉,一種這些法器也就勉強能用的表情。

    龐知縣還以為楊仙茅他們是準備開溜,所以讓衙役一直盯著,可現在看見楊仙茅當真買來一大堆法器,又設了法壇準備作法,這才放心。臨到散衙之前,他特意到法壇前叮囑楊仙茅他們,讓他們務必小心,然後神情緊張地告辭離開了衙門。

    跟那兩個兵士所說的一樣,太陽還沒落山呢,衙門的人便已經走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連廚房各種打雜的也都離開了衙門,偌大的衙門空空蕩蕩。衙門的大門小門全都關上,從外麵上了鎖,從門縫看出去,外麵都有兵士,手持利刃警戒著。

    因為從目前發生的命案來看,死的人都是衙門之中的,那鬼怪沒有欺負衙門之外的人,即便之外的人是衙門的衙役,也沒有受這鬼禍害的。所以這些守在外麵的衙役倒也不害怕,他們的主要任務龐知縣已經交代了,就是防止那年少的道長和他師妹離開。

    楊仙茅和璿兒都各自換了一身道袍,盤膝坐在兩個圓圓的蒲團上,美味供桌上的蠟燭已經被他吹滅了,當然,目的是等一會兒好借著黑暗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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