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剛要說話,身後傳來璿兒的聲音說:“姐姐,你怎麽啦?”

    太子妃忙站起身,勉強笑了笑說:“沒什麽,隻是裏麵太悶了,所以出來透透氣。”

    璿兒根本還不懂妊辰反應是什麽,點了點頭,說:“我也覺得裏麵怪悶的。——我吃完了,你們呢?”

    太子妃沒有胃口再吃,楊仙茅便說:“我也吃完了。”

    楊仙茅修真內功之後,便是幾天不吃飯也沒什麽問題,所以這頓飯可吃可不吃,於是便笑嗬嗬說:“我也吃好了,要不咱們走吧。”

    璿兒點了點頭,讓雲雀又賞了那胖子掌櫃一小錠金子,讓他給獎賞大廚。把那胖子掌櫃高興得心花怒放,連聲地表示感謝。一直恭送她們上馬車絕塵而去,這才屁顛屁顛迴屋裏換濕衣服去了。

    馬車往前走了不久,便能看見路邊有幾個菜農正在菜地裏勞作。

    璿兒又來了興趣,趕緊吩咐停車,然後下馬過去,要菜農把鋤頭給她,她要學著挖地。

    這個可不比廚房裏頭炒菜。有人幫他鋤地,那是菜農求之不得的,更何況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後麵還跟著幾個衣著華麗的貴人,以為是富家子弟沒事幹出來遊玩的,也惹不起,便笑嗬嗬將鋤頭遞給了璿兒。

    璿兒便學著掄起鋤頭在地裏鋤土,才不過幾下,便累得她氣喘籲籲,便伸手拄著那鋤頭喘氣,忽然,她身子軟軟朝地裏倒了下去。

    跟在他身後的雲雀反應很快,一個箭步上前托住了她的身子,而幾乎是與此同時,距離較遠的蛇仙姑卻閃電般出現在了璿兒公主的身邊,與雲雀一同扶住了她。

    蛇仙姑見璿兒麵色蒼白,額頭有細細的汗珠,雙目緊閉,喘著粗氣,不禁有些焦急,說:“姑娘,你怎麽啦?”

    一旁的雲雀似乎幫她解答,說道:“我們姑娘在勞累的時候,經常就會暈倒。不讓她勞累,可她就不聽,沒辦法。”

    楊仙茅原本是站在路邊馬車旁,跟太子妃兩人遠遠的看著,見到璿兒突然暈倒,楊仙茅立刻閃身衝進了菜地,快步來到了璿兒身邊。他聽到了雲雀剛才解說的話,便抓過璿兒的手診脈,脈象弱而無力,不禁有些擔心,

    他正琢磨該如何幫助璿兒解除昏厥,璿兒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瞧了瞧眾人,澀澀一笑:“我怎地忽然睡著了。真是的。”

    她掙紮著站直了腰,推開雲雀,說:“就你多事。我好端端的扶著我幹嘛?鋤頭呢?我還要鋤地呢,鋤地可真好玩。”

    說罷又要伸手去抓那菜農的鋤頭,楊仙茅卻擋住了,對她說:“璿兒聽話,你身體太過瘦弱,不宜從事這麽繁重的體力活,對你的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益處,還是趕緊上馬車躺著歇息一會兒,我們還要趕路呢。”

    璿兒噘著小嘴說:“我鋤個地又能咋啦?這也不算的繁重的體力活啊。”

    “這對別人來說或許還真不算繁重,可對你來說那就繁重的不得了了。你必須聽我的,這是出發前你爹說的話。”

    楊仙茅當然不敢當著別人的麵說當今皇上之類的雲雲,而是說得很含糊,璿兒噘了噘嘴,扮了個鬼臉,這才轉身慢慢往馬車走去。

    頭天離開皇宮的時候,楊仙茅已經得到了璿兒的全部病曆資料,仔細看過之後,卻一頭霧水。

    因為從病曆資料來看,給她看病的郎中幾乎清一色的都認為她是天生不足,素體羸弱,氣血虧空,而且這種情況會隨著年齡的增加越發的嚴重,所以才會得出結論她過不了十八歲出閣就可能夭折。

    楊仙茅剛才給璿兒診脈,說實話,直到現在,他並沒有找出新的其他的病因。這種身體條件的先天不足,就不是手術所能解決的問題,所以,麵對璿兒這種情況他也就束手無策。

    雲雀將璿兒扶上馬車之後,從箱子中取出一個瓷瓶,倒了一些藥丸給她服下,這時臨走前太醫院負責給璿兒治病的太醫給配的應急丸藥。

    璿兒過了好半天,臉色這才漸漸恢複正常。對關切地望著他的楊仙茅笑了笑說:“我沒事了,咱們接著出發吧。”

    雲雀對楊仙茅點了點頭,她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於是楊仙茅他們繼續出發前往錢塘府

    璿兒公主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病情稍好之後,一路之上看見什麽新奇事務就要去玩。雲雀得到楊仙茅叮囑,都是拿錢擺平那些人,所以後麵也就不再出現像胖掌櫃夫妻那樣耍恨打架的事情。有錢能使鬼推磨,誰也不會跟錢有仇的。

    因此這一路之上,盡管璿兒折騰出了不少熱鬧和笑話,但是最終也沒有惹出大的事端來,平安無事的來到了錢塘府。

    到了城外,太子妃讓馬車停下,她下了馬,東張西望看了半天。楊仙茅在後麵問:“看什麽呢?不認識了嗎?”

    太子妃說:“我先前寫了信給爹娘了,讓他們在城門口等。怎麽沒見他們來呢?”

    楊仙茅忙說:“有什麽等的,怎麽能叫老人家到城門口來等呢?那都沒禮貌。”

    “那不行,你現在可是四品爵爺,非同小可。官府是不知道你要來,要是知道,肯定會出迎的。我爹娘現在不過是平民百姓,有你這麽一個女婿上門,他們能不出來迎接嗎?這也是禮數,我爹娘是最講究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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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仙茅聽了不由心中一動,眼珠轉了幾轉,對太子妃說:“你先不要迴去,你告訴我你家的具體位置,我先去看看。”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楊仙茅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推測對不對,但是小心為上,畢竟錢太子他們還沒有落網,而現在,你又在大理寺起訴要求與他義絕,朝廷又批複同意了義絕,並且昭告天下,世人皆知。他肯定恨之入骨,他不知道你的下落,說不定轉而對你父母下手威逼你。我隻是這麽想來著。但願我猜錯了,二老平安無事,但小心撐得萬年船,我去看看。”

    “那不行,那你一個人去會有危險。”

    楊仙茅笑了笑說:“放心吧,我當然不會這樣去。我會化妝去的,你別忘了我化的妝連你都騙過了。騙他們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太子妃一聽這話,頓時想起先前楊仙茅假扮鄭少俠的妻子秋月,能把她騙了將近好幾個月,同床共枕都沒發現。她易容術之高,當真是讓人瞠目結舌,應該能騙過太子妃,於是他點點頭說:“那你要小心,可千萬不能冒險。”

    楊仙茅跟太子妃在一旁說話,所以璿兒公主她們並沒有聽到楊仙茅和太子妃說的話。楊仙茅也沒有告訴她們,眾人上車之後,進城找了一間大客棧住下。楊仙茅借口有事去聯係朋友,然後離開了客棧。出來之後,他隨便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躲在房裏易容。

    這一次,他易容的對象是太子妃。他的收納袋中有各種女裝,裝扮很容易,而且她跟太子妃一起生活這麽長時間,對太子妃的言行舉止了若指掌,假扮起來根本不費吹飛吹灰之力。

    很快便易容完成,離開客棧,徑直前往太子妃娘家所在的宅院。

    太子妃的父親名叫鄭強,原來是吳越國的樞密使。後來吳越國納土歸降之後,大宋皇帝下旨,隻是讓各地的吳越國地方官員繼續任用,但對京城的高官沒有這樣的旨意,因為,大宋皇帝不可能給吳越設立一個樞密使的,他這個職位也就掛空了。

    所以,太子妃的父親鄭強即便想留,也沒辦法續用,就黯然神傷的歸隱,迴到自己宅院中,整日讀書寫字,也不跟他人來往。

    楊仙茅按照太子妃所說的方位,找到了這處大宅院。

    太子妃的父親好歹以前是吳越國的樞密使,位高權重,所以宅院十分龐大。吳越國納土歸降之後,大宋朝皇帝也對他沒有做出任何處理,似乎把他給遺忘了似的,不聞不問。他的宅院也得以完全保留下來,沒有任何損害。

    來到宅院前,太子妃(楊仙茅易容為太子妃期間,使用此名),見大門緊閉,便上前敲門。

    房門一開,忠誠的老門房看見她,不由大驚失色,正要說什麽,忽然身子一震,便什麽也不敢說了,連招唿都不敢打。

    老門房不停的往旁邊斜眼,示意她快跑。可是,太子妃就是要深入虎穴,因此裝著沒看懂的樣子,邁步走了進去。

    房門在身後咣當一聲關了上去。她便看見房門後麵站著幾個壯漢,手裏拿著兵刃,狠狠盯著她。其中一人持一柄尖刀抵在老門房的後心上。

    太子妃尖叫了一聲,花容失色:“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等你多時了,你現在才來。”

    聲音從前方的屋簷下傳了過來,太子妃扭頭望去,隻見屋簷下站著一個麵色陰冷的年輕人,正是錢太子。而他旁邊則站著熊鋒和鐵頭張等護衛。另外還有一個老者,背稍稍有些駝,慈眉善目的樣子,但雙眸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太子妃不由心頭一凜,因為從這老者身上飄起的藍色氣息,便知道這人是個六級藍氣強手。比三級強者熊鋒要高明得多,也比自己整整高出了兩個級別,對這樣的人可不能掉以輕心,也不知道錢太子是從什麽地方招來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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