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鄭少俠他伸手便要去撫摸秋月那滑嫩的臉蛋,秋月抬起柔荑,非常自然地將他的手擋了開去,冷聲道:“我不舒服,你去忙你的吧。我想睡一覺。”

    “好好,夫人好生歇息,我到外麵走走。”

    說罷,鄭少俠起身吩咐兩個丫鬟好生伺候夫人,這才心滿意足踱步出來,到了外麵甲板之上,手撐著欄杆,往海上眺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先前的鬱悶蕩然無存,雖然父親和伯父下落不明,但是以他們的武功想必不會有什麽危險,先前四處打聽,也沒有聽說發生打鬥兇殺之類的事,這才稍微放心。

    現在又見妻子從以前的兇巴巴的母老虎變成了溫柔可人的小女人,心情異常舒暢。成親以來還沒有片刻享受過夫妻恩愛的溫柔,即便是床榻之上,那也是被妻子吆五喝六的唿來喚去。現在從妻子的變化來看,將來指不定就能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夫妻恩愛甜蜜的小日子,不由得想讓他欣喜若狂,真想大醉一場慶賀。

    隻是還不知登島後究竟有什麽事,事情未明之前不能把自己灌醉,所以隻能壓製住心中愉悅之情。

    就這樣等了半個來時辰,終於起錨開船了,看來人已經到齊。

    大船前往東海,揚帆而去。鄭少俠時不時就偷偷推門進屋看看,見夫人側身朝裏,睡得很沉,便一直在屋外四處閑逛,這一高興之下連中午飯沒吃都忘了也不覺得餓。

    其實秋月並沒有睡,而是在默默化解體內吸取的那老者、中年人的元氣。先前沒時間化解,現在有空了,將吸收後的元氣悉數化解融入身體經絡之中。

    抽取的人身上的元氣遠不如天材地寶的元氣,所以對他身體滋養並不如何富足。但化解後還是感受到體內元氣有了一些提升。

    傍晚時分,他們的大海船終於來到了一個海島。

    大船在一處深海岩石旁停靠,搭了一個踏板在岩石之上,船上的人踩著踏板下船。

    這之前,秋月已經化解了全部吸納元氣,然後起身了,簡單洗漱了一下,便跟著笑吟吟的鄭少俠踩著踏板上了岸。

    迴頭望去,見上岸的有十來個人,從他們身上升騰的氣息來看,基本上都是綠色和青色,也就是四級和五級的強者。不少人也都帶著妻兒老小,似乎前來度假似的,跟鄭少俠相見,有的挺熟悉,便上前打招唿。

    秋月害怕遇到自己不認識的那婦人的熟人,所以低著頭躲在鄭少俠身後,盡可能的低調,但是還是被認出來了。

    一個俏麗的女少女興衝衝的跑過來,抱著她胳膊搖晃著說:“秋月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哎呀,你怎麽了?臉色好難看,是不是暈船呀?”

    秋月見這少女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挽著兩個雙丫髻,一蓬劉海齊齊地掃過又粗又黑的眉毛,明亮的大眼睛像兩顆葡萄似的,在夕陽餘暉中閃動,就象天邊剛剛蹦出來的明星,特別是一嘴整齊的牙齒,唇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酒窩,顯得很是調皮。

    見她跟自己親熱的樣子,便知道肯定是自己假扮的那少婦的熟人,又正好她說暈船的事,便澀澀地笑了笑說:“是呀,是有點暈船,你呢?還好嗎?”

    “我沒事啊,好端端的。你臉色這麽難看,肯定是鄭哥哥沒好好照顧你。哼!我告訴我爹找他麻煩!”

    說罷,那少女氣嘟嘟朝著鄭少俠一吐舌頭。

    鄭少俠心情很好,又見妻子嬌柔怯怯的模樣,更是從來沒有過的激起了心中護花豪情,一拍胸脯道:“是呀,是呀,是我沒照顧好你秋月姐。我認罰,等一會兒喝酒,我自罰三大碗。”

    聽到鄭少俠這話看樣子是個酒鬼,秋月倒是暗自咕咚咽了兩下口水。他自從假扮著秋月姑娘之後就沒有開懷暢飲過,實在是有些酒蟲上來了。

    一個精瘦的老者下了踏板,走到他們身邊,奇怪的瞧了瞧鄭少俠:“對了,你爹呢?他沒來嗎?他可是禁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他要不來,咱們這支隊伍可就大打折扣了。”

    秋月一聽這話,不由心中一動,——禁軍將領?肯定不是大宋朝的禁軍將領,否則不可能鬼鬼祟祟跑到東海之上來開什麽秘密聚會的,這樣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吳越國的禁軍將領。

    秋月以前是太醫院的小藥童,而太醫院除了給皇宮內院的嬪妃娘娘和得勢的太監宮女們看病之外,保護京城的禁軍首領也時常會請太醫院的太醫前去診治,秋月曾跟著太醫去給這些禁軍將領看病,認識一些頭領。

    隻不過,先前被他擊斃的那老者和中年人他卻沒見過,但是眼前的這位老者卻依稀有些眼熟,雖然夕陽西下,光線逐漸暗淡,但他的目光敏銳看得很是清楚。

    他正腦海中思量著這是老頭究竟是誰,旁邊的鄭少俠迴答那老者的提問說:“我爹和我堂父都來了,隻是到了錢塘府之後,他們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又臨時走了,所以沒有上島來。——公玉將軍你可是當年的禦前飛龍大將軍,有你在,還有什麽宵小能夠擋得住呢!”

    一聽這話,秋月不由心頭一動,原來這位眼熟的老者既然是當年吳越國禦前飛龍大將軍公玉豹。旁邊的這位親密的挽著自己的手的少女,想必就是他的女兒公玉環。

    公玉是複姓,單字一個豹。對這個人物秋月是知道的,因為他在京城禁軍以驍勇赫赫有名,他有一個女兒,武功甚是高強,經常跟禁軍將領們比試武功,鮮有失手的。都誇讚這姑娘如果不是女人不能從軍,一定會成為一個驍勇善戰的大將。秋月聽說過公玉豹的女兒,卻沒見過,沒想到卻與自己假扮的這少婦是閨蜜。

    卻聽得公玉豹笑嗬嗬對鄭少俠說:“我怎麽有能耐也比不過你武狀元禦前飛虎大將軍啊。”

    秋月不由心頭又是一凜,原來自己假扮的這少婦的丈夫鄭少俠,居然就是吳越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武狀元,禦前飛虎大將軍。

    當時自己聽說過說此人臂力強勁,能手腳同時開五張硬弓,有摧碑裂石的強勁功力。當時以絕對的優勢奪得了武狀元,獲得皇帝的恩寵,因為他家族世代都是禦前侍衛,所以深得皇帝的寵愛信任,見他武功出眾,便直接提拔擔任禦前飛虎大將軍。

    聽到這兩個人的說話,秋月更加進一步的確認他們就是吳越國前朝的禁軍將領,那今天召集這個聚會的說不定就是吳越國的錢太子。

    正說著話,後麵又上來幾個老老小小的都有,也差不多都跟鄭少俠認識,上來打招唿。而女眷卻無一例外的都跟秋月很是親熱,秋月不認識,當然隻能借口暈船聽她們說。

    公玉環摟著她胳膊,笑嘻嘻對她說:“我說秋月姐姐,你現在病了之後,可沒那麽蠻橫了,我鄭哥哥一定喜歡你現在這樣子,不過我更願意看到你以前不輸男兒的氣勢。”

    鄭少俠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他好不容易看見妻子有了女人味,要是又迴到原來的母老虎,那才叫苦不迭,趕緊打岔說道:“這樣挺好,挺好的。”

    這時,從岩石一邊來了一行人,打著燈籠,為首一個,高大魁梧,正是熊鋒。

    秋月發現熊鋒頭上肩上升騰起的竟然也是暗綠色的氣息,原來他也達到了綠氣強者,也不知道太子給他服用了多少天材地寶,也使得他連升了兩級,由此可見他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隻不過熊鋒在這些人的眼中隻是後來者,在這之前他可沒有進入吳越國的核心階層,而這些人不是禁軍的高級將領,就是朝中的有功之臣,所以跟他說話都有些盛氣淩人的架勢,但這熊鋒涵養很好,並不計較。跟眾人見禮之後便請他們前往議事。

    一行人來到議事大廳,按照以前在吳越國時的等級官品,依次落座,當然,秋月坐在鄭少俠的下手。

    而丫鬟侍從則退出了場外,並不參與議事。

    現在看來,這場中總共有十多位參與者。其中那公玉環坐在自己下手,因為他的職務與鄭少俠同為禦前將軍,但他少一個武狀元稱號,所以排在後麵。

    而熊鋒卻甘為人下,坐在了最後一張交椅之上,對每個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他身後則站著禿鷹高、狸貓孫和鐵頭張。他們上次被楊仙茅打成重傷,錢太子找到名醫已經治得差不多了。

    又過得片刻,議事大廳後麵屏風出來了幾個人,正是吳越的錢太子和太子妃。另外有幾個膀大腰圓的禦前侍衛,左右站立在兩側。腰挎單刀,警惕的盯著下麵眾人。

    在太子和太子妃進來的時候,所有人趕緊站起身,抱拳施禮。

    而秋月卻還是習慣性的斂衽一禮,拜師禮完畢才發現,鄭少俠驚喜交加地望著她,想必她假扮的那位夫人從來沒有如此女性化般施禮過。

    錢太子招手示意他們坐下時,鄭少俠喜滋滋地低聲對秋月說:“夫人這般失禮,當真是優雅溫柔至極,實在太好了。”

    秋月恍若未聞,一雙美目卻望向了錢太子身邊的太子妃,隻見這美少婦頭梳墜馬雲髻,插滿了各種玉簪花梳,臉蛋微顯圓潤,肌膚當真是欺霜賽雪,白如凝脂,眉如黛山,眸如朗星,瓊鼻櫻唇,嬌豔欲滴。身穿一件火狐皮裘,脖子也圍著一條赤狐尾的圍脖,毛茸茸的顯得她的臉蛋更是玉雍容潤雍。

    係在脖頸上一件火紅的狐皮大氅,身穿也是一件赤紅斜襟鑲金邊錦紋胡服,*不盈一握,係著一條明黃色絲絛,在一身上下紅火之中格外耀眼,她原本就纖腰一握,在這明黃色絲絛緊勒之下,更顯得腰肢纖細可愛,當然也反襯出鼓鼓囊囊的胸脯那樣的波濤洶湧。

    隻是不知怎麽的,這雍容華貴的太子妃的黛眉之間,竟然隱隱有一抹莫名黯淡的憂愁,讓秋月瞧之不由心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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