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沒有迴答,他再次抬起右手,手心多了一朵赤紅耀眼的火焰。

    一旁的狸貓孫驚喜地狂笑:“哈哈,他隻是一級紅氣強者而已……”剛說到這有覺不對勁,因為楊仙茅手掌上雖然是紅色,但不是氣旋,而是火焰,帶著恐怖死亡氣息的火焰!

    楊仙茅手心的赤陽真火瞬即膨脹開來,帶著劈啪的輕響,將他整個手掌裹住。他一聲暴喝,那裹著赤紅火焰的右掌,帶著劈啪的音爆聲,迅猛之極拍向熊鋒。

    爆體赤陽掌!

    熊鋒咬牙抬左掌,使出十成功力,帶著一道明亮黃色氣流,再次拍出。

    嘭!

    悶響聲如此猛烈,猶如半空中撕裂了空間一般。

    熊鋒好象一隻被狂風卷起的一片樹葉,在空中翻轉了十幾個跟鬥,遠遠摔到了十數丈外,隨後滑出幾丈遠,身體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淺淺的溝壑,最後才無力的停住。

    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熊鋒掙紮起身,臉部因為痛苦而扭曲,死死盯著楊仙茅,隨即,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而他的左手,一條衣袖已經被震碎成了無數殘片,清風吹過,猶如蝴蝶翻飛,四處飄散。露出他的左手臂,如同被狼牙棒劃過,布滿了皮肉翻轉的血槽,血肉模糊。

    ………………

    在楊仙茅他們離開的這一個多月時間裏,宣州城迴春堂確遇到了*煩。

    在楊仙茅走後的第二天,麻煩就接踵而來了。

    來的是兩輛豪華馬車,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停在迴春堂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幹瘦的老者,花白的胡須,還時不時咳嗽兩聲,目光卻陰冷得猶如刀子一般,站在馬車旁邊,抬頭望著迴春堂的匾額,冷冷一笑,對隨從說道:“把人抬下來,放在迴春堂的裏去。”

    便有幾個人從後麵一輛大巴車上用特製的寬大而長的擔架抬下一個人來,一直抬著到了迴春堂的藥鋪中,這才把擔架放下。

    這副特大號的擔架是純鋼打造,隻因為擔架上的人塊頭很大,跟頭大牯牛似的,個子也相當高,豎起來能碰到迴春堂的門框。幾個隨從抬著都頗有些吃力。

    楊明德還以為是有病家送病患前來診治的,因為病患病情危重,隻能用馬車運來,趕緊過來招唿,讓他們把人放在小床上,那幾個隨從卻不聽,冷冷的瞧著他。

    楊明德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擋在了妻子張氏麵前。

    馮秋雨已經跟知府衙門請好了假,這段時間都在迴春堂裏幫忙,同時保護楊仙茅的父母。她原來是在櫃台後幫著張氏整理藥材,見到這情景,便掀開蓋板,邁步走了出來,靜靜的瞧著。

    那老者邁步走進藥鋪,掃了在場眾人一眼,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昨天是誰打傷我的弟子的?站出來。”

    馮秋雨一聽,才知道這老者原來是那黑鐵塔的師父,不由心頭一凜,抱拳拱手說道:“在下馮秋雨。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那幹瘦老者眼皮一翻,上下打量了一下馮秋雨,點點頭,說道:“你就是以漫天花雨聞名江湖的馮秋雨女俠?”

    “不敢,請問老爺子尊號如何稱唿?”馮秋雨聽得對方一句話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來曆,不由略微輕鬆,對方既然知道自己,那等一會兒處理起來相對會容易些。這老者既然是黑鐵塔的師父,武功絕對了不得,沒想到他冒出來了,這種高人最好不要惹為好。所以,她說話很是客氣的。

    那幹瘦老者背著雙手,挺著雞胸脯,說道:“老朽羅金剛,羅漢門掌門。”

    馮秋雨大致已經猜到,但是聽了他的話,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隻因為羅漢門在江湖上的確是太過神秘,很少有人見到他們的弟子,因為能修煉羅漢門強悍內功的人的確少之又少,所以江湖之上很少能見到羅漢門的弟子行走。而至於他們的門主羅金剛,更少人知道了,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幹瘦的貌不驚人的老頭。

    雖然對方的相貌不怎麽驚人,但是馮秋雨卻是不敢有任何怠慢之處,抱拳拱手說道:“原來是羅門主,失敬啦。”

    便在這時,擔架上那躺著的大漢掙紮著揚起頭,正是黑鐵塔。他一隻手指著馮秋雨,悶聲悶氣的說:“師父,就是他,還有一個小郎中,還有幾個人,他們圍攻我一個,把我腳底板捅穿了,後腰打了我一掌。痛死我了。”

    羅門主點了點頭,扭頭望向旁邊的楊明德,說道:“令郎在嗎?請他出來相見,這件事如何了結?還得請他來一起商量。”

    楊明德趕緊賠了個笑說:“犬子外出巡醫去了,不在府上,不知老人家今日光臨,所以沒在家中等候,還請見諒。”

    “出去了?能否叫他迴來?這件事若他不在,還真有些棘手。”

    楊明德已經知道了,這幫人是來為昨天那黑鐵塔被兒子打傷的事情來的。他不知道楊仙茅去了哪裏,就算知道,在這危機時刻也不會把兒子叫迴來冒險的,所以,苦笑著雙手一攤,說:“犬子巡醫去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去什麽地方,不過,犬子的事就讓我來處理吧,這件事不知道老人家要如何處置?”

    羅門主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也罷,我門下弟子被你兒子戳穿了腳底板,又一掌打中了後腰,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這種傷估計要令郎開膛破肚的神技才能治好,所以我把它帶來了,我的要求也不高,請令郎把我的弟子治好,咱們就兩清了。”

    楊明德一聽這話,不由得舒了口氣,原來對方知道自己兒子開膛破肚的本事的,聽他說話也很客氣,那要處理好這件事,就不會太難。忙賠笑道:“這個無妨,犬子如果要在的話一定會把令高足治好的,隻是他出去巡醫,不知道去了哪裏,也不知什麽時候能迴來。”

    羅門主點點頭,又轉頭望向了馮秋雨說:“我知道你還有四個結拜兄弟,好像死了一個,還剩三個,昨天圍毆我的不成器的弟子的,你們幾個都在內,若不是你們圍毆我的小徒,小徒倒也不會被迴春堂的楊公子無傷,所以你這件事得著落在你們身上,你們覺得該怎麽處理呢?。”

    馮秋雨一聽這話,便明白了,這羅漢門的門主似乎不想跟楊家結仇,的確也是,對於一個擅長開膛破肚的治病療傷的神醫來說,但凡不是無法化解的恩怨,那都是不願意得罪的,所以,才對楊仙茅如此客氣,當然,還可能是對楊仙茅有所求,才不願得罪。而對於他馮秋雨的人,就不會客氣了,而把所有的怒火都遷到了他的身上。

    馮秋雨淡淡一笑,說道:“羅門主可知道令高徒昨天所做的事情?他受了那孔家的錢財,居然跑到楊家迴春堂,要把楊公子和一個打漁妹子強行帶走,我們這才出手阻攔傷了他。你覺得令高徒所作所為很在理嗎?。”

    羅門主冷冷的聲音說道:“我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隻知道你們打傷了我的徒弟,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馮秋雨想不到這羅門主如此護短,已經到了不分青紅皂白的程度,等下背著手,也是淡淡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必要說那麽多了,門主想做什麽盡管打開窗戶說亮話。”

    “好!快言快語。你們幾個重傷了我的弟子,必須跪下磕頭賠罪,然後,各斷一隻右手,這件事就算了結。”

    楊明德在旁邊一聽這話,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因為昨天打傷那黑鐵塔的,其實是他的兒子,這看著很厲害的老家夥會不會也要自己兒子斷一隻右手呢?趕緊賠笑說道:“老人家,犬子……”

    羅門主似乎已經猜到了楊明德要說什麽,麵露微笑,臉上褶子怪異的扭曲著,說道:“不關令郎的事,令郎隻需把小徒治好就可以了,不需要再承擔任何罪責,一切都是他們的過錯,我隻找他們算賬,與令郎無關。”

    楊仙楊明德鬆了口氣,可是又覺得馮秋雨他們當時出手也是幫著自己兒子,現在總不能因為自己兒子脫了幹係就什麽都不管,在一旁看熱鬧,忙又陪笑說:“老人家,這個處罰也太重了點,要不,就讓他們賠些錢財你看可好?”

    現在楊明德手裏有些錢,當然想用錢財來擺平這件事。

    羅門主卻微笑搖頭,說道:“這不是錢才能處理得了的。楊郎中,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就由我跟他們處理就好,你管也是管不了的。你避開吧。”

    說罷,羅門主一抬右手,一股陰柔至極的內力,居然將楊明德穩穩托了起來,送出一丈開外,放在屋的一角。

    馮秋雨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見對方居然用無形內力將人托起放到遠處,這種功力當真匪夷所思,自己可從來沒人聽說過,看來此人的武功,隻怕比自己遠遠高明。

    羅門主是存心露這一手來震懾眾生,當下收了手,拍了拍,冷冷瞧著馮秋雨說道:“你的幾個兄弟呢?去把他們都叫來,這件事早點了結早點好,不然,如果惹得我生了氣,恐怕就不是一隻手的事情了。”

    嚴儒生他們幾個現在在知府衙門當差做護衛,馮秋雨並不想去把他們叫來,因為這三人的武功與自己都相差甚遠,與這古怪的羅漢門門主相鬥,也是白白送死,看來隻有自己以一己之力擋下。不管結果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馮秋雨退後一步,沉聲道:“你要怪罪,就衝我來吧,我領教前輩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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