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激戰了十數合,對方陰爪功十分了得,嗤啦一聲,將楊仙茅一條袖子扯了下來。幸虧楊仙茅反應快,要不然手臂也要被他爪子劃出幾道血槽。

    楊仙茅立即一彈手指,一枚無影無形的梅花針射向對方的咽喉。那壯漢一側身,梅花針幾乎貼著對方的脖子射空了。

    壯漢冷聲道:“你竟然學會了馮秋雨那臭娘們兒的漫天花雨?不過隻能射出一根針,奈何不了我的。”

    楊仙茅聽到這話,頓時明白,冷聲道:“原來你們是熊鋒的三個護院。”

    長弓壯漢慢慢揭下了臉上的黑紗,果然就是熊鋒的護院禿鷹高。

    楊仙茅道:“既然你們三個露了麵,熊莊主熊鋒他怎麽不出來?”

    禿鷹高迴頭望向排列成行的嘍囉兵,打了個手勢。嘍囉兵立刻左右分開,從後麵緩步走出兩個人,為首一個,身材高大魁梧,身穿一身黑色勁裝,隻是右眼纏著一條黑色的繃帶,正是熊家莊莊主熊鋒。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個身形苗條梳著雙丫髻的少女,身後跟著一頭黑熊,正是熊鋒的女兒熊金枝。

    隻不過那頭黑熊不是以前的了,比原先的那一頭要小得多,走起來也不甚威風。隻不過,一雙滴溜亂轉的眼睛依舊一般兇狠。

    眼見熊莊主露麵,那邊正在廝打的兩隊人馬各自分開迴歸本隊。

    熊鋒徑直來到楊仙茅麵前,抱拳拱手說:“楊公子,老夫這廂有禮。”

    先前在熊家莊,熊鋒差點一飛錘將楊仙茅砸死,而此刻卻彬彬有禮,倒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不過楊仙茅大致已經猜到對方為什麽對自己如此恭敬,拱手道:“熊莊主領著一幫人馬假扮山賊攔住我等去路,卻不知所為何故?你不是看中我們行當中的些許銀兩吧!”

    “楊公子說笑了。我們其實也不是假扮,而是已經真的落草為寇,叫我們山賊也沒問題。剛才他們三個說他們出手就足夠了,看樣子還是不行。”

    一聽這話,狸貓孫和鐵頭張都是一臉愧色。

    熊鋒拱手道:“老夫想請公子上山有事相求,你的隨從可以自行離開。公子請放心,老夫可以發誓,保證你的絕對安全。

    楊仙茅轉頭望向取下了麵紗的鐵頭張,笑道:“你的眼睛,沒事吧?”

    上次楊仙茅用石灰灑到他的眼中,鐵頭張轉勝為敗,最後狼狽逃走,幸虧逃得及時,用菜油清洗之後眼睛倒沒有大礙,但是這奇恥大辱一直被他記在心中,隻是這一次熊鋒已經說了,不得傷到楊仙茅,因此他沒有直接跟楊仙茅打,生怕一個不留意,失手將楊仙茅打死,那可就惹下滔天大禍。所以,隻是跟韓雪娥拚殺,卻不料他跟狸貓孫兩個人也沒辦法製服韓雪娥一個人,加上阮彩雲之後,兩人更是節節敗退。

    聽到楊仙茅問起這件事,鐵頭張不僅惱羞成怒,指著楊仙茅說:“你等著,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隻見熊鋒身形一晃,便已經到了鐵頭張麵前,啪啪兩記耳光,清脆而響亮,抽在鐵頭張臉上,又迅疾迴到了楊仙茅麵前。這一來一去猶如鬼魅一般快捷,當真令人駭然。

    鐵頭張如此武功居然沒有絲毫反應,臉上就已經被熊鋒抽了兩記耳光,頓時高高的腫起,臉頰左右兩個紅色的掌印赫然在目,嘴角都掛著血絲。

    等到熊鋒已經迴到了原位,鐵頭張這才反應過來,啊的叫了一聲,用手捂著臉,驚恐的望著熊鋒。

    熊鋒沒有看他,背著手淡淡的說道:“誰敢對楊公子不敬,下一次我就直接擰下他的頭!”

    鐵頭張這才知道,自己這兩耳光是因為剛才自己威脅了楊仙茅,而熊鋒正請楊仙茅替他治眼睛,如何能容忍別人對神醫威脅呢?自己也真是太沒腦子了。鐵頭張趕緊漲紅著臉,低著頭連說不敢,再也不敢。

    楊仙茅眯著眼瞧著熊鋒,心裏駭然,對方武功之高真是讓人匪夷所思。要他出手,自己所有人加起來隻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除非馮秋雨能從天而降,但是卻不知道她去向何方了。

    熊鋒說:“楊公子,今日我是誠心請公子上山,替老夫把眼睛治好。若是公子能治好老夫的眼睛,老夫除了重重酬謝之外,還可以答應公子的一個要求,比如幫你殺一個人,這個人除了我的至親之外,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答應。我剛才的武功也看見了,這個世上要是我殺不了的人,還真沒幾個,不知你意下如何?”

    楊仙茅搖了搖頭說:“第一,我沒有本事治好你的眼睛;第二,我暫時還不缺錢;第三,我也沒有什麽要必殺的人,而且我們行醫之人是治病救人,而不是隨意殺人。好了,我的迴答完了,莊主能否放我等過去?”

    熊鋒背手仰天翻著一隻獨眼,望著被樹影遮擋了大半的暗淡的天空,冷冷說道:“你剛才說了三點,我隻說一點,那就是,你什麽時候替我治好眼睛,我就什麽時候放你走。——你應該知道,我熊某人說這話一定能做到。”

    楊仙茅感覺到全身一陣發冷,以熊鋒的武功,要把自己用強抓走,自己這一幫人是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反抗的。熊鋒除了太溺愛自己的女兒,而她女兒草菅人命不是個東西之外,熊鋒本人還是多少讓人值得敬佩的,——他不願意做亡國奴,不願意歸順大宋,寧做吳越國的鬼,不做大宋國的人,這種忠心是值得敬佩的。所以,替他治傷倒也沒有違背楊仙茅基本的做人的準則。

    更何況眼下,他除了答應對方的要求之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應對之策。眼下隻能按照馮秋雨當時交代自己的,能治就給他治,治不好他也不會為難自己,隻要用心。

    所以楊仙茅背著手說:“那我也簡化成一句話。——我可以替你治,但我不敢打包票能治好,我會盡力。另外,你不能傷害我的親人和朋友,否則,你會自食其果!”

    熊鋒當然知道楊仙茅這句話的意思,因為他要讓楊仙茅給他治眼睛,如果楊仙茅要在治療上下點手腳,要他的命也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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