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的電話傳來一陣忙音,此時的我已經沒有絲毫的顧慮,和他們見麵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可是這兩個家夥卻始終沒有接聽我的電話,我隻好在飯館前方,找了一處花壇,安靜的坐了下來。


    一根香煙伴隨著清脆的響聲,點燃起來,年少輕狂的自己,刻骨銘心的一段迴憶,深深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坐在花壇上,看著昏暗的路燈,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駛來兩部汽車,緩緩停在了我的眼前。


    刺眼的燈光侵襲著我的雙眼,我無法看清前方的車輛。


    我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視線,心裏暗罵車主,大晚上的開著遠光燈幹嘛?


    這時,頭車的燈光漸漸暗淡,我睜開雙眼,打量著眼前的車輛,是一款黑色係的三廂轎車,車身呈弧線形,精致的車頭向下傾斜著。


    車牌上的標誌好像一隻叉子,比我和方文靜吃牛排的餐叉更好看。


    如果用更加準確的說法,更像海皇波塞冬的三叉戟


    看來這輛車的價值不菲,車主給我的印象並不好,顯然是那種沒有素質的暴發戶。


    當後麵的一輛相當霸道的越野車也關掉遠光燈後,這款車的標誌倒是沒有少見,路虎。


    眼前的兩部豪車,徹底吸引了周圍行人的眼球,包括我在內。


    片刻之後,我丟掉手中的煙頭,拍了下臀部的灰塵,準備迴家。


    這時從車上下來一位外表俊朗,氣宇不凡,身高約有175公分的青年,他走路的姿勢很像一個人,我的一個好兄弟。


    我將目光移向這位儀表不凡的青年,留著一頭當今最流行的英倫風發型。


    他的身材屬於很標誌的那種,身穿一件天然色的修身襯衫,下身是一款別致的小西褲,搭配上亮閃閃的休閑皮鞋,十足的一位富二代。


    另外一輛路虎車主則是皮膚黝黑,高大威猛,身高和我相差無幾,一頭短發,十分精幹,除了長相差強人意一點外,男人魅力盡顯無疑。


    他們兩人並肩向我走來,當我看清來人之後,眼睛漸漸濕潤了。


    何為兄弟?以兄為長,以弟為歡。


    不問今生共長眠,隻求此刻齊揮拳。


    “五哥!”向我走來的青年,一齊大聲叫喊道。


    同樣一聲五哥,從他們嘴裏叫出來,相比塗苟那張狗嘴是截然不同的。


    我抹去眼角的淚水,死死的盯住眼前之人,擔心他們很快就會從我眼前消失。


    這時長相俊朗的青年上前和我來了個熊抱,而身後的大漢立刻上前將我們兩人一齊抱在懷裏。


    張陽?肖何?你們終於肯露麵了,我心裏湧出一股熱流,侵蝕了我的雙眼,淚花沿著麵頰而下,我沒有說話,深深的享受著兄弟給予我的溫暖。


    張陽這時已是滿臉淚水,沒有了以往那個豐滿圓潤的身材,讓我看起來很不習慣。


    肖何利用他強大的身軀,緊緊的抱住咱們,他的手臂很長,而且力道十足,絲毫不想鬆手。


    我們三人一齊在花壇前,擁抱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而是很享受的珍惜著眼前的一幕。


    “你們兩個臭小子!”我用盡了全力,惡狠狠的推開張陽,臉上的淚水絲毫沒有褪去的意思。


    張陽見我推開他後,立刻上前準備再來個熊抱,可是被我的手擋住了他的視線。


    張陽感覺自己的偷襲沒有成功,隻好從懷裏拿出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肖何這時也鬆開了手臂,強裝鎮定的看著我,盡管他如何偽裝,仍然無法抑製住激動的心情,掏香煙的那隻手抖動的相當厲害。


    我們兄弟三人,十二年後,再次重逢,經曆了歲月的滄桑,三人沒有了以往的稚嫩,換來的卻是一副沉穩的臉龐。


    此時此景好像做夢一樣,我很想掐下自己的臉,看看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覺。


    張陽依舊很了解我,用手掐了一下我的右臉說道:“五哥,這是真的,我們又見麵了。”


    我沒好氣的打開他的手,狠狠的撇了張陽一眼,隨後看向肖何。


    肖何現在更加強壯了,穿著一件黑色t恤,胸部的肌肉似乎要將衣服撐破。


    我的大腦已經被他們兩人的突然出現洗劫一空,仿佛當下什麽事情都不重要,隻想好好的珍惜這微妙的時刻。


    十二年了,我每次在苦窯裏獨自戰鬥的時候,都會想起這兩個和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分開過的好兄弟。


    他們兩人是我在這個世上除了外婆和張爺爺外,最親的兄弟,我們一起上學,一起逃課,一起打架,甚至連吃飯都是互相串門,除了夜晚睡覺的時候,我們三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定下心神,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兩個神通廣大的死黨。


    張陽聽聞這句話後,大笑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我眼前搖晃著。


    “當你打電話我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安奈不住寂寞了,所以我和肖何立刻趕了過來。你不知道這部手機有定位係統嗎?這個號可是我送給你的。”他得意的笑容,讓我有種想衝上去痛扁他的衝動。


    一旁的肖何撇了一眼張陽,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在侵犯五哥的隱私權。”


    張陽聽聞這句話後,立刻跳起腳指著肖何大罵起來。


    “都十幾年了,你一直都和我對著幹,今天我要當著五哥的麵好好教訓裏。”


    這時肖何的舉動徹底震懾到我了,他脫去上衣,裸露出結實的肌肉,背部的紋身是一個猙獰的魔鬼麵帶笑容,很逼真,而且紋路清晰。


    魔鬼的臉頰上已經滿是傷痕,這是一條條用最頂級的激光設備都無法修複的刀疤。


    我看著肖何的背影,生出一絲憐憫,看來肖何這些年沒有少吃苦頭,能夠走到今天,是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兩人喜歡鬥嘴的習慣,時至今日絲毫沒有改變,我仿佛又迴到了十年前,大笑一聲,加入了他們二人的戰鬥裏。


    三個大男人,在花壇裏好像小孩一般的打鬧,加上路邊停放的兩部豪車,引來了周圍居民的目光。


    我們絲毫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而是融入到久違的歡聲笑語裏。


    半響之後,張陽首先退出了戰鬥,從懷裏掏出一盒香煙,用火柴點燃。


    我停止了和肖何的打鬥,深深的看著張陽,一股暖流即刻湧上心頭,指著張陽手裏的火柴問道:“這是?”


    一旁的肖何見狀,立刻拿出一盒火柴,對我說道:“我們兩人,這十年來,都是用火柴點煙,因為看到火柴後,我們仿佛看到了...你就在我們身邊。”


    肖何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委屈和愧疚,強忍眼淚不要再次落下。


    我苦笑一聲,掏出自己懷裏的紅河牌香煙,嘴角微微顫抖的說道:“這包香煙,是我們經常在校門口買‘散煙’的那個牌子,我在裏麵看到這盒香煙,就會想到...你們。”


    一切盡在不言中,兄弟之間的感情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埋藏在心裏多年的一種習慣。


    我們三人互相對視,半響之後,花壇傳來了三個男人的大笑聲。


    兄弟三人,並排坐在花壇上,誰也沒有說話,而是互相看著對方,眼前的一切是那麽的美好,甚至有種想要將時間停止的衝動。


    這時一個小弟攙扶著塗苟從飯館裏走了出來,嘴裏還在大叫著:“什麽狗屁五哥,就...就是個軟渣。”


    我們一齊轉過腦袋,看向塗苟,這時肖何目露猙獰,大聲叫喊道:“狗子,你tm給我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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