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針退燒針後,連音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大天亮,等她再醒轉時熱度都已經下去了。早上醫生來查房時表示她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不過為防止高燒反複,要她再住一天院看看情況,等到明天這個時候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女護士見連音狀態這麽快恢複,隻能讚一句年輕就是好。不過就是這樣,一天兩瓶點滴還是躲不了的。


    連音目送著醫生護士離開後,這才用退了燒的大腦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


    昨天隻顧著去見紀淩,全然沒時間消化其他的事情。比如昨天在她腦海裏話的聲音,以及那聲音留給她的記憶。


    還有那句重要的話: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


    連音直到此時才重新去翻那新生的記憶,那位偉大的主神賜予了她新生,也給了她新的身份。


    她的姓名依然叫連音,父母在她十來歲時遭遇了重大交通事故,全部當場一命嗚唿。上大學前她一直借住在親戚家,直到考上了海港大學,又滿了十八歲,她這才脫離了親戚家,靠著父母留下的巨額賠償金到了海港城生活。


    如今,正是海港大學大二的學生。


    記憶過到這處,連音不禁頓了下。轉身便去尋她的錢包,從錢包裏抽出了自己的身份證瞧了瞧,上頭的出身年月清清楚楚的提醒著她,她如今的年歲正與她當初離世時的年紀相等,那紀淩如今的年齡豈不是大了她快一輪了?連音被這個數字紮懵了。


    “嗨,這位病患。”一道稍顯不正經的聲音忽的響在連音耳畔。


    連音瞬間拉迴思緒,就著旁邊一瞧,她的病床邊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白大褂的男醫生。


    男醫生見連音看他,露出道友好的笑容,白而整齊的牙齒,特別的健康。


    是一個有些帥氣的男醫生。


    連音為對方打完標簽,才禮貌的出聲:“你是在喚我嗎?”


    “是你。”男醫生肯定了連音的問話,兩手往八大褂的口袋裏一插,笑道:“我姓高,你落水的時候正好我在附近。”


    連音腦子裏忽然想起來昨天護士有提過是位姓高的醫生救的她,還替她墊付了醫藥費,原來就是麵前這位。知道了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連音跟著接口道:“高醫生救了我,昨天護士跟我過,謝謝你。對了,聽你還為我墊付了醫藥費,請問多少錢,我還你。”


    “別別別。”高醫生,“我隻是來看看你情況的,不是來問你追討醫藥費的。你要還錢,也等確認身體好了,沒問題了再還。當然,你要不還,也沒關係。反正你一出院,我也逮不著你,我也沒這臉問你一個姑娘要錢。”著這些話時,高醫生臉上的笑意不曾褪下過。


    連音:“……”莫名覺得麵前這位醫生有些笑麵虎的感覺,這話分明就是來討錢的,還的那麽冠冕堂皇。


    再看一眼依舊笑眯眯的高醫生,連音手下直接抓起錢包,將錢包裏的百元大鈔全部掏了多少,捏在手裏再問床邊的高醫生,“高醫生墊付了多少?還麻煩告訴我下確切的數目。”


    高醫生看了看連音手裏的錢,忍不住失笑,“不用,不用。我就逗你玩。墊付的錢,昨天在你繳費時就已經退還給我了。今天過來就是來看看你的情況,畢竟也是我把你救起來的,理應要關心一下。”


    原來如此。連音點點頭,淡定地將錢又塞迴了錢包裏。


    高醫生左看右看,隻覺得連音怪有意思,而他這人的性格本來就不像一般醫生那樣悶,當即就嘴快的問道:“我昨天沒當班,聽同事,你認識我們神內科室的紀淩主任?一清早還在他查房時跑去堵他,你該不會是他的……跳河也是為了他?”雖然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整日裏看慣生死,可不代表就沒有一點兒八卦之心,以及編新聞的能力了。


    相反的,高手在民間,經過昨天連音在十二樓的那一出後,當天醫院裏的醫護圈子裏就傳開了。連音在醫院的人工河跳河本就能榮登海大附一今年的奇葩之巔了,隨後再來一出守在十二樓圍堵紀淩,這事情聯係起來不要太連貫哦。


    連音微微擰起眉看向他,一字一句認真地道:“我沒有跳河。我隻是身體不舒服,意識模糊。如果非要給個解釋,那是我失足落水。”


    病床邊的人眨了眨眼,順從的點了個頭,“不好意思,那是大家夥誤會了。”


    既然對方認了錯,連音也就大方的了聲沒關係。對方拋過跳河問題不談,這另一個問題卻是還沒有個答案,於是對方又問了一迴,“那你和我們紀主任呢?”


    連音瞟了他眼,眉心擰的更緊。


    對方兩手終於從口袋中抽了出來,對連音做了個停止的動作,“不用迴答,不用迴答,我就是好奇一問。”


    連音鬆開了眉頭,不再看他。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迴答,曾經她以為她會迴到死亡以前,可那道聲音她已經不是她。昨天去見紀淩時,她也沒想太多,可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有些迷茫了。如今的她該用什麽身份去改變紀淩?她與紀淩的差別,似乎有些遠。


    若是昨天紀淩哪怕露出一眼不同,覺得她長得很像某個人,她也好有這契機。可他明顯已經將連音這個人忘記了,她如今又該怎麽辦?


    高醫生在旁邊看她突然起呆,出聲喊了她兩聲,可她始終沒給一點迴應。高醫生無奈的隻能離開了病房,結果什麽都沒問到。


    連音保持著入定的姿勢一晃就是一天,病友家屬們見她似乎在思考人生大事也就沒打擾她。


    連音住了三天的院,在醫生確定沒有問題後便主動讓她出院了。沒辦法,海大附一的名頭響亮,住院部的床位幾乎是一位難求,醫生自然不會強留連音在醫院裏浪費床位。而連音也確實是該出院,明天就是學校開學的日子了,她得迴學校去才成。


    辦妥了出院的手續,她也不用收拾多餘的行李,直接背著包便離開了住院部。


    一路上往醫院外走的時候,她一邊想著要不要繞去見一見紀淩,正糾結不定時,耳畔又聽到有人在喊“姐”。


    沒帶名也沒姓,光喊著姐,像這樣的稱唿連音本是可以不理會,可不知怎麽的,聽到那聲音後,她就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隻覺得那聲音怪是熟悉的。


    循著聲源望過去,進入她眼簾的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連音不好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所見的那男人,眉目飛揚,鼻挺唇薄,是那種東方式的俊美男子長相,美而不妖。


    就著連音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又出聲喚了聲:“姐。”


    這次連音可以確定,他喊的確實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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