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子的手終於是放下了,隻是雙手背在身後,再加上說出口的這話,生生的又生出了幾分冷厲的感覺,也讓朝雲宗的二十七個人情不自禁的為之退了一步。唯一沒有退的,是攔著連音不讓她過去的薛傑。


    連音偏頭看薛傑,想讓薛傑也跟著往後退一步。薛傑瞥了她眼,又看向淩虛子,恨道:“淩虛子,你當年屠我朝雲宗上下一千多口人,又迫使我宗門內的後人認你做師父,這般所作所為,你當我等能忍嗎?這筆仇,今日我薛傑便要找你報了!”


    淩虛子上下打量了圈薛傑,眉眼裏疏淡的不得了,“本座既已屠了你朝雲宗上下一千多口人,想來也不多你們這幾尾漏網之魚。舊怨新仇將來一起來找本座討迴吧。”這話一出,那二十七人又是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開什麽玩笑?還舊怨新仇將來一起討迴,如今朝雲宗上下就隻剩他們這二十多人了,再滅個幹淨,還有誰能來替他們報仇?


    已經往後退去的人正不約而同的想著該如何保命的法子,而站在最前麵的薛傑則被淩虛子的話語氣恨的不輕。正在想法子的時候,忽然有人出手拂了他一把,薛傑一個沒注意,人也跟著往後退了一步,等定下身子才見拂開他的人是陸七八。


    陸七八將攔著連音的薛傑推開後,貼近了連音說:“看這情勢,我是無能為力了,我即刻就迴去求一求主神,這既然是你曾經的任務世界,主神總歸有辦法掌控。你迴到淩虛子那邊也好,至少淩虛子不會像朝雲宗這些人這麽不濟。”


    對於這一點,連音也很讚同。要不是時機不對,連音真會笑出一聲來,再附和陸七八的話。


    連音對著陸七八點了點頭,邁著步子向淩虛子走了過去。


    原本已經退了幾步的朝雲宗幾人一見連音的舉動,心下邪火猛生,竟一聲不吭就提了刀想要來偷襲連音,隻不過還沒真正實施開來,忽然從天而落一柄劍直直插在那人身前幾寸處的空地上,嚇得那人頓時止住腳步。


    這時候,便聽淩虛子的聲音傳來,“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一眾人齊刷刷的衝那被警告的漢子望了過去,就連連音都迴頭看了眼,在看到那漢子腳前的那柄劍時,悄悄的莞爾起嘴角。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笑、想笑。


    轉頭看後邊的動作就隻有一兩眼,連音腳下跨的步子比剛才的稍大了一些,就這麽一路走到了淩虛子的麵前。


    就在連音停下腳步的時候,淩虛子又伸出了手,他的手型很漂亮,手又白,手指又纖長,一節節看起來像竹子似的。連音仿佛沒懂他伸手的意圖,淩虛子也沒開口。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相顧了兩眼,最終還是連音先敗下陣來,遲疑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遞到他手心裏。


    連音的手一落盡淩虛子的手掌心,他當即收攏手指將其握緊,輕輕往身前扯了一扯,連音便跟著往前走了兩步,與他並肩站在一處。


    對立的朝雲宗那邊見此情形,各個麵上都是痛心疾首的模樣,特別是那薛傑,眼眶都紅了。


    在他們看來,淩虛子與連音這作為已經坐實了外間的另一個傳聞,傳聞淩虛子與自己的女徒弟不清不楚,早就脫離了正常師徒關係,轉換為道侶了。如今親眼所見,各個心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音看他們這樣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並不清楚坊間傳聞的她隻當他們是羞憤於故人之女誤入歧途,還不願迴返,想著要不要老實告訴他們自己並非音留,解一解他們的哀痛心思。


    還沒想好是說還是不說,身旁的淩虛子忽然輕聲對她耳語,“連音,魔界已經沒了。”語氣很是平淡,像是在述說著今天天氣晴朗的話一般。


    連音一怔,也管不得朝雲宗那邊了,轉頭望淩虛子,也是近距離看了才覺出淩虛子有些不對勁,麵上竟是有些憔悴的白,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竟聞到了一絲絲似有若無的血腥味。他身上一襲黑袍,半點看不出是不是沾了血,但連音並不會那麽粗枝大葉的認為那是別人的血沾染到他身上去了。


    她再往他身邊靠了一靠,謹慎的問他,“那你可有受傷?”


    淩虛子睇來眼色,似乎是對於她的關心非常受寵若驚。頓了一下才迴答她的問題,果斷說,“沒有。”


    他這樣說,連音更是不信了。以前的時候不算,這一迴跟淩虛子相處的那許多個片刻,他可從沒好好的迴答過她的問題,連音早看出來他也不是什麽好好迴答問題的人。這會兒這麽乖巧的作答,連音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騙她的。


    口裏應了聲,眼睛卻就著他身上各處看著,想要親自確認到底是傷在了哪裏,嚴重不嚴重。


    淩虛子想來也看出了連音心裏頭的所想,立即改了語氣說:“待此間事了,我再與你說。”


    連音當然不會反對,便不再繼續尋找他傷在哪裏。


    淩虛子再望向朝雲宗那邊,一派大人大量不屑計較的道:“今日本座心情好,可不與你們計較這麽多。但若是各位不願愛惜自己,那本座便也就成全各位了。”


    朝雲宗這邊的人當然聽懂淩虛子話裏的警告了,他們也確實有自保的心。可是身旁的兄弟都在,如果自己先行轉身逃跑了,豈不是交代不過去?因此,各個都硬撐著不動。


    陸七八左右看看他們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樣,不預備和他們繼續傻站下去,直接開口對連音說:“等我。”隨後人便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他這一離開當即給了其他人主心力,當即就有人學著陸七八的樣子,對著淩虛子叫囂,“淩虛子,你莫得意,這筆賬總有天向你討還。”說完,也跑了。


    有一就有二,原本二十多人的朝雲宗,頃刻間幾乎全走了,隻留了兩三人還與淩虛子對峙著。


    淩虛子望著那幾位,麵上淡淡露出一點笑意,但那笑還是冷意滿滿,相當不屑的樣子與語氣說:“看來諸位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本座比劃比劃了。”那幾人聞言連忙警惕起來,還擺開了準備迎戰的架勢。可哪知淩虛子接下來的話卻是,“隻可惜本座今日實在不想動手。”話末,也不顧那幾人麵上的精彩,牽著連音一個意念一動便離開了朝雲宗。


    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連音發現兩人已經不在朝雲宗的廣場大殿前,而是在一座殿內,卻不知道是哪裏。正想問淩虛子如今是在哪裏,耳畔突然聽得悶哼一聲。


    連音一個迴身,隻瞧見一口血從淩虛子口中噴出,頓時嚇住了她的眼。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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