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扶疏將人抱迴到了榻上,卷進了被窩中。她伸手撫摸著昭陽那發白的嘴唇,低聲道:「會沒事的。」若是之前存俠義值不緊不慢的,那麽現在,她便多了幾分急迫。以前覺得昭陽公主的生死都可利用,然而如今,她不願意見到昭陽公主出事。這是她放在心上的人了。這雖然是一場荒唐的婚姻,可是最終的結局並不荒唐,反而有些美好。


    雪園中的人忙忙碌碌的,外頭,司馬蘊借著王家,也聯繫上了一個世代做藥草的商人。但是司馬蘊不知道,其中還有鍾江燃的推動。那家明麵上與鍾家無關,可事實上一切都得聽鍾家的話。本來是那家的管家將東西送到懷和堂的,可現在鍾江燃卻是親自送到雪園了,還想見雪園主子一麵。他假裝不知雪園隻有兩個姑娘,開口便是「求見元郎君」,楊慶睨了他一眼,收下了東西付了銀子,便將鍾江燃打發了。


    鍾江燃也不急於一時,溫和一笑,拱了拱手,留了一句:「改日再訪。」說完便帶著小廝轉身離開。


    「這些藥材怎麽辦?」底下的人指著東西道。


    楊慶瞧也不瞧,隻說道:「送到懷和堂去,那邊的大夫會驗貨。」直接將東西送到了雪園,這小子居心不良。再者,刺史府送來的消息,說得並非是鍾家。


    鍾江燃離開了雪園就去找鄭鳴鴻一些人。


    其中一個少年興奮道:「怎麽樣?見到人了嗎?」


    鍾江燃搖了搖頭,哂笑了一聲道:「哪有這般迅速。」


    那少年撇了撇嘴,麵上略有些失望。他轉向了出神的鄭鳴鴻,推了推他道:「鴻哥,怎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生病了?」


    他隻是隨口一問,哪裏想到鄭鳴鴻忽然間發起脾氣來。鄭鳴鴻怒聲道:「誰生病了?大爺我好著呢。」他踹了那說話的少年,還覺得不解氣。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麵色略略發白,黑眼圈頗為濃鬱,怎麽看都是一副精神不足的模樣。那無端被罵了一頓的少年也不服氣,但是不敢挑戰鄭鳴鴻的權威,隻是在私下嘟囔兩聲便閉嘴了。


    鄭鳴鴻確實是生病了,還是一種難以啟齒的病。他找人試了好多次,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除了自家的小廝,他也不好跟旁人提起。踢完了那少年後,他忽然間覺得索然無味,坐下來喝悶酒。這酒一喝可就不得了了,三杯下肚,他突然間幹咳起來,還吐出了一團團黑紅色的血塊。鄭鳴鴻眼前一黑,心中大怒,他喊道:「怎麽迴事?有毒?」他腦袋裏嗡嗡作響,根本就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那群紈絝哪裏見過這種場景?有的嚇慘了,直接找到後門溜了,有的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做什麽好。還是鍾江燃沉穩一些,站出來道:「先把鴻哥兒送到我家醫館去。」鍾家做草藥生意,名下當然也有醫館。鍾家本也以醫道傳家,隻是到了他祖父就斷了,隻全心放在了生意上。他們七手八腳地將鄭鳴鴻給扶到了鍾家的醫館,還插了個隊,哪想到那坐診的老大夫一撚鬍鬚,搖了搖頭道:「病因不明。」


    鄭鳴鴻的侍從都是些囂張跋扈眼中無禮法的,聽了老大夫這話就想發作。隻是瞧著邊上的鍾江燃,還是忍了下去。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話,最後決定先將鄭鳴鴻帶迴鄭家去。


    鄭鳴鴻在鄭家可是個寶貝疙瘩,人人都慣著他。他一出事,連老太太都被驚動了,坐在床頭嚎啕大哭。下人們一溜煙跑出去給鄭綱以及鄭柔傳信,等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過來時,還帶著不少個老大夫。


    「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麽出了這種事情?」常泓是陪著鄭柔過來的,他還算是有些理智,沒有陪著鄭家的人一起幹嚎。他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問道。


    跟著鄭鳴鴻的小廝也怕自己被牽連,趕忙道:「公子他喝了幾杯酒就這樣了,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你們怎麽縱著他喝酒?主子出事,你們也有責任!拉出去杖責了!」鄭柔尖利的聲音響起,她怪罪完小廝,又催起了大夫來,問道,「鴻哥兒到底是怎麽迴事?有眉目沒有?」


    「都給我安靜些!」鄭綱怒喝了一聲,鄭柔這會兒才閉上嘴。


    老大夫眯著眼把著脈,半晌後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轉向了一側的人道:「讓其他人來看看吧。」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幾個大夫輪番上陣,都沒說話。屋中的氣氛越來越沉重,連哭聲都被那壓抑的氛圍給製住。


    「我兒如何了?」鄭綱問道。


    那老大夫拱了拱手道:「令郎應該是沾了不幹淨的病。老夫先開個方子,具體如何,也不好說。」說著還長嘆了一口氣,望著鄭鳴鴻滿是遺憾。


    「勞煩了。」鄭綱沉聲道。


    還能有什麽是不幹淨的病?鄭綱很快就聽明白了,他朝著老大夫拱了拱手,將人請了出去。等到外人們都離開了,他才朝著屋中的人嘶吼道:「都怪你們平日裏慣著他,四處欺男霸女喝花酒,現在好了?」


    鄭柔麵色陰沉道:「都怪那些女人勾引鴻哥兒。」


    「你給我閉嘴吧!」鄭綱一拂袖,瞪了鄭柔一眼轉身離開。


    原以為大夫看了發現了病因,很快就能好了。哪想到一個時辰後,鄭鳴鴻的屋中發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慘嚎聲,他胡亂地抓著,別說是身下,就連臉上都留下了一條條爪痕。看著鄭鳴鴻的小廝們嚇了一跳,一方麵按著他,另一方麵去請主事的人。他們試著將藥灌下去,可始終無濟於事。鄭家的人哪能讓鄭鳴鴻如此,又四處跑去請大夫。但是這次大夫來了,都搖搖頭,推說無能為力,便匆匆忙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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