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的身形隨之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右手拿道劍,直直地筆在身前,且放著好好的路不走,那刻像是偏要從杜二爺所站的位置擠過來一般。


    這當伸出手,他又是將已經爬起的胖子朝著一邊擺了一下,隨後站定在他們身後。


    “小道士?”我見是他,心中瞬時有些欣喜。


    同時,也有些納悶,他怎麽在這時候到我們村裏來了?


    “他怎麽來了?”孫廉同樣吃一驚,同時興奮道,“不過他來的也正是時候,小道士一來,那我們也就不用怕禦靈堂的人了吧?”


    胖子已然迴頭望去,麵色變得有些惱怒不堪道:“哪來的道士?”


    “剛才是你在後麵踢了我一腳,難道你是想找死不成?”胖子惡狠狠地瞪向小道士,猛地將手攥了起來,一副兇狠的架勢。


    “怎麽?”小道士站在他身後緊挨著的位置,麵對這番話語,依舊擺著他那副死人臉,沒有半點的情緒變化。


    對著胖子打量一番,後將不屑之色明溜溜地掛在臉上,他壓根也不用正眼去看這人,轉而盯著杜二爺看了看,隨之輕笑一聲。


    “你擋我路,我踢你一腳還不行了?”盯著杜二爺,他又是漫不經心地反問一句,“難不成要給你一劍,這你才會滿意?”


    胖子聞得此言,肥碩的臉上忽而生出冷汗,動了動嘴,卻沒有再出聲音。


    顯然是被小道士如此輕描淡寫的一番話給鎮住了。


    能夠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身後,單單是這一點就非同一般,倘若當時真的給他們一劍,隻怕他們當時根本不會有半點的防備可言。


    杜二爺聽到這話,也抽了口冷氣,警惕地看向這近在身前,忽然間跳出來的小道士。


    杜二爺臉色驚奇道:“你這道士是哪來的?道行似乎不低,跟我比起來也不逞多讓……”


    他看我們一眼,繼而問道:“怎麽,你難道是他們的朋友?”


    他似乎對小道士有所忌憚,此刻間的問話也不再是先前那般輕蔑。


    但小道士向來不喜歡搭理人,那刻根本不迴他的問話,隻用手將他也給往旁邊擺了一下,清出一條路來,徑自走過他們身旁。


    見自己的問話被無視,而小道士已然走到他身前,杜二爺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加重了幾分語氣道:“我問你話,你這道士難道沒聽懂?”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我來迴你的話?”小道士緩緩迴頭,剛才還是自若的神情,瞬時間添了幾分怒色,眼神有些凜冽。


    “你!”杜二爺瞪大了眼睛,當即罵了一句:“找死啊你!”


    他猛地用手順勢壓住小道士的肩頭,不料小道士迴身一劍也架在了他的肩頭。


    小道士語氣冷冷地道:“你有意見?”


    杜二爺嚇了一跳,立即將手拿開,同時惡狠狠地咬著牙,臉色不滿。


    小道士將劍收迴,不再去理會他,繼續朝著我們這邊走著過來。


    但沒走幾步,杜二爺的臉猛地往下一拉,小道士隨之停住腳,低頭看向腳下路麵,看到了兀然生出的那隻怪手,隨後嗤了一聲。


    這手抓在小道士的小腿上,他的眉頭這才不由得輕輕一皺,二話不說,一劍戳了上去,劍身透過這怪手的手背,瞬時將其定在了原地。


    陣陣黑煙順著怪手被道劍戳穿的位置生出,發出滋滋的聲響,小道士隨之將道劍抽出,迴頭道:“禦靈堂的高手,看來也不過如此……”


    杜二爺看得一怔,下一刻,小道士已經彎腰一把抓住了這怪手。


    他猛地一扯,那怪手消失不見,反而是剛才蹲在杜二爺肩頭的小鬼被小道士給從地底下揪了出來,死死地捏在了手心當中。


    那小鬼吃痛,讓小道士捏得嘰嘰亂叫。


    小道士聽得有些心煩,便掏了張符紙,直接塞進這小鬼的嗓子眼裏,止住這小鬼的叫聲,迴頭看了看杜二爺,直接扔迴到了他的手上。


    杜二爺將小鬼接在手裏,臉色明顯是有些心疼了,小道士見狀,繼而衝著他冷笑了一聲。


    手上忽然捏了個花式,那尚在杜二爺手中的毛頭小鬼腦袋忽地脹成了皮球。


    隨後“嘭”地一聲悶響,一陣煙霧夾帶著符紙的碎屑四下亂濺,那小鬼的半個腦袋已經沒了影子……


    杜二爺愣了半晌,勃然大怒:“你這道士,未免有些太過囂張!你居然敢誠心戲弄於我,真當我們禦靈堂是好欺負的?”


    眼下小道士已經站到了我們身前,將道劍插迴到了背後,搓了搓手上剛才沾染的陰氣,不言不語。


    “算你們僥幸,不過這事情可不能這麽算了!”


    杜二爺見小道士不理他,隻得惡狠狠地留下一句話,帶著身旁的胖子扭頭便走。


    這番態度,可和他剛才的時候大不相同,簡直天差地別,讓我心裏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來,這個小道士,他的道行究竟是到了什麽地步,居然默不作聲地就將禦靈堂的人給逼走了?


    我定了定神,立即問他道:“你怎麽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來?想來就來,這種事情難道還需要什麽理由?”


    他先是一如既往地冷冽態度,隨後稍作緩和,道:“這兩天,我見李大師似乎有些小動作,一猜便知他想做什麽,既然閑著也是閑著,於是順路過來看看,難道不行嗎?”


    “擔心我們就直說,用不著繞這麽大的彎子。”孫廉笑嗬嗬地道,“你順路,能從市裏順到這邊,你蒙誰呢,當我們傻嗎?”


    小道士說不過孫廉,幹脆將頭往旁邊一偏,不予理會。


    “剛來就碰到你們這般狼狽,”小道士嗤聲道,“還真是我來的湊巧,我要是不來,單單是你們幾個,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看了看馬欣雨,他接著道:“以你的道行,還不至於連他一招都接不下吧?還以為你起碼能和他過五招,結果,這還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馬欣雨聞言,臉色隨即陰沉下去,哼了一聲,什麽話也不說。


    孫廉見狀,忙替馬欣雨說話道:“這也不能怪她,她是因為受了傷,之前禦靈堂的人還沒到,我們先是撞上了豬婆神。”


    “豬婆神……”小道士撚著下巴念叨一句,轉而看向我們村裏。


    盯著遠處看了看,他皺眉道:“你們村裏這是什麽情況,好端端的,怎麽成了這幅模樣,滿天煞氣?”


    我於是將最近的事情和小道士說了說。


    他聞之不語,盯著村口的位置端詳一陣,臉色凝重,也不知道是看出什麽,那刻嘴角輕輕一抿,輕聲念叨了一句:“原來如此!”


    我問他看出了什麽,小道士也不說,反而是賣起關子,神秘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聽得臉色有些發懵,孫廉立即不樂意道:“小道士,你要是看出什麽了,那你就說……我擦!”


    “薑師叔,我們也是好久不見了,你居然也在這裏?”


    小道士繼續無視了孫廉,轉而去和薑老頭說起話來,似乎是認識?


    “我一看你手裏拿的道劍,就知曉了你的身份。”


    薑老頭悶著聲音道出一句,語氣當中有些鬱悶,似乎是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看小道士時的臉色有些異樣。


    馬欣雨盯著村外看了看,這刻有些擔憂。


    “剛才禦靈堂的人,你明明可以製住他們,反而將他們放走,這個杜二爺,可是睚眥必報,你這麽戲弄他,就不怕放虎歸山,以後招麻煩?”


    “要是想找我麻煩,那他盡管來便是,有什麽可擔心的?”


    小道士嗤出一聲,語氣凜然道:“不過眼下,若真的傷他,麻煩隻會更多,你們若是不在眼前,我殺他便殺了,可這時候殺他,禦靈堂的人勢必要將這筆賬一並算在陳瀟的頭上,那樣才麻煩!”


    見小道士說的有理有據,馬欣雨不再多言,臉色隨之有些黯淡。


    “虧我還是馬家的首席驅魔人,結果三番五次地卻受製於人,實在是有些丟了我們馬家的臉麵。”她語氣失落。


    小道士道:“隻能怪你運氣不好,幾次遇到的全是道行高過你的,真要說起來,這禦靈堂的杜二爺,要真想跟我魚死網破,我也隻有六分勝算,他沒有再敢出手,不過是我們眼下的人多,他沒敢再出手。”


    “先不說這些,帶我到你們村裏打出來的井邊去看看。”小道士說。


    我於是帶著他來到井邊。


    站在井沿邊上盯著看了一陣,小道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隨後聽我又說挖出來的山神廟和村子下麵還埋了個村子的事情,隨之抿嘴輕笑起來。


    小道士說:“果然如此,我這次看來還真是沒有白來……”


    他扭頭看向薑老頭,跟他道:“薑師叔,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也都看出來了吧?”


    “什麽?”


    “薑師叔,當年我的風水術學,還是你教我的。”小道士道,“你的道行或許一般,但是堪輿風水,你可是十分精通,你難道會看不出來?”


    薑老頭見他這麽說,臉色一沉道:“看出來了,那又怎麽樣?”


    “這村子的布局,本身就是按照八卦術數所排列,這井是個陣眼,村裏打井不偏不倚地剛好打到陣眼上,隻能說這就是天定命數,這就是這村子的命數——既是天意,還是裝糊塗的好,免得受到什麽株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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