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兩把道劍,分列並排於右肩後,劍柄露出一截高過了肩頭……


    當下正踱著步子,不緊不慢地迎麵走來,這架勢倘若不是小道士,還能是誰?


    見小道士忽然間也現身此地,李大師和獨眼蛇妖一看,那臉色瞬時陰沉了下來。


    李大師不再理會馬家丫頭,而是扭過頭去,對著小道士立即問上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小道士默不作聲地打量著當下形勢,肯定已經猜到眼下是什麽樣的情形,對李大師的問話充耳不聞,隻是冷刺刺地看他一眼。


    這一眼將李大師和獨眼蛇妖看得渾身一顫,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那刻什麽話也不說了,知道自己打不過小道士,甚至沒有去多解釋什麽,一轉身順著小道士來的位置離開這裏。


    見他們還算識趣,小道士便沒有繼續理會,隻盯向我和孫廉,嗤出一聲:“你們兩個,還真是能生事,你們跑到這地方做什麽來了?”


    我剛想要開口迴他的話,小道士忽地扭頭看向馬欣雨:“馬家的驅魔人?這個丫頭,她又是哪裏來的?”


    馬欣雨不認得小道士,剛才又和李大師生一通悶氣,而且跟我們誰也不熟悉,見李大師和那蛇妖已經離開,冷眼看了看小道士,轉身就走。


    我和孫廉誰也不當迴事,反倒是小道士臉色有些奇怪道:“這臭丫頭什麽毛病,我好心問你們出了什麽事,她反倒不理人?你們認識嗎?”


    我說不認識,就是碰巧撞見的而已。


    “哦。”小道士應了一聲,剛剛迴過身去,馬欣雨去而複返,“臭道士,你說誰是臭丫頭?”


    我和孫廉麵麵相覷,兩相對視,繼而覺得有些不妙!


    因為這位姓馬的姑娘一看就不是吃虧的主。


    小道士不用多說,也不是什麽善茬,說起話向來很不客氣,如今李大師才剛走,他倆該不會又要因為一句話的事情杠上了吧?


    果不其然,馬欣雨對小道士的一句臭丫頭很是不滿。


    偏偏小道士又迴頭盯著她看了眼,嗤聲道:“我說的當然是你了,不然的話,還能是誰,這地方難道還有其他人嗎?”


    我怕他們倆之間真鬧出什麽點事情,連忙去勸住了小道士,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孫廉見狀,連忙也擋住了馬欣雨,解釋道:“馬姑娘,你別生氣呀,都是自己人!這道士是我朋友,不是什麽壞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馬欣雨轉而瞪向孫廉,氣得夠嗆道,“你這小流氓,離我遠點,我又不認識你,套什麽近乎?”


    孫廉急著道:“誒?我怎麽就成流氓了?我什麽時候跟你套近乎了,你這人怎麽這樣……”


    見矛頭又轉向了孫廉,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問小道士他怎麽來了?


    小道士便不再理會馬欣雨,跟我道,是葉安有事情要找李大師,他不過是順著蛇妖身上的妖氣找到這裏,碰巧撞見了。


    說了幾句話,小道士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迴去,既然眼下沒有事情了,他不在這地方多待。


    臨走的那刻,他迴頭衝我提醒一句:“陳瀟,我勸你最好還是安分一些,不要跟著孫廉瞎胡鬧,上次是我放心不下,這次是碰巧過來,要是萬一再有下次,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說完這話,毫不猶豫地離開,目送小道士身形消失的那刻,我忽然聽到孫廉一聲慘叫,忙迴過頭去,隨之幹幹地一咧嘴。


    剛才我和小道士在說話,沒再注意孫廉怎麽去和馬欣雨說的。


    這當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馬欣雨一臉惱怒,直接動了手,將孫廉當場給按在了原地。


    這一招擒拿手按得孫廉直叫喚,馬欣雨這才將他給放開,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就這點本事,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什麽出黑路子的?”


    “剛才那道士呢?”馬欣雨接著看向我,擰眉道,“他怎麽走了?本姑娘堂堂的驅魔龍族馬家的首席驅魔人,他竟敢說我是野丫頭?!”


    我不知道她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但不把李大師放在眼裏,能一招製住那蛇妖,道行比我們高是肯定的。


    至於和小道士比起來,孰高孰低,這一點我也不好判斷。


    當時隻是幹笑一聲,說他已經走了,而且小道士就是這樣的人,跟誰說話都帶刺,讓她不要往心裏去。


    馬欣雨盯著我看了看,說我倒是還像是個好人,隨後好奇地問起我們的來路,說剛才她過來的那刻,這倆人想害我們,難道有什麽矛盾?


    我繼續幹笑,說自己不是什麽道中人,所以沒有什麽來路不來路的。


    來這裏也隻是跟著孫廉一起作伴而已,至於剛才的李大師和蛇妖,我們之間確實有些矛盾,而且還不小。


    孫廉這會哼哼唧唧地揉著肩膀,離著馬欣雨遠遠地。


    他忽然冷不丁衝著我說道:“老陳,剛才李老頭和那條臭長蟲,是不是在上麵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幹什麽壞事來著?”


    孫廉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剛才小道士來的時候,也沒跟他說這些,現在他們人都走了,要不要上去看看他們剛才是搞什麽呢?”


    我愣了一下,猛地拍了拍腦袋,說句糟糕,竟然把這事情給忘了!


    眼下他們人都走了,我們就算知道他們剛才是做的什麽壞事,可那還有個屁用啊?


    想歸想,但是對他們剛才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上麵做些什麽還是感到好奇,於是上到二樓去看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什麽都沒發現。


    這情形讓我和孫廉不由得有些傻眼。


    明明聽他倆說的話不是幹好事的模樣,他們那刻下來的又很是匆忙,不可能什麽都沒留下吧?


    我和孫廉正納悶的這當,馬欣雨也上來掃過一眼。


    她說:“你們說的那李大師是禦靈堂的人,身上又有百鬼圖,自然最擅長驅使百鬼。”


    馬欣雨哼道:“剛才在下麵的時候,他肯定早讓他手下的小鬼把上麵都給收拾幹淨了,你們這會才上來找,能找到什麽那才奇怪!”


    我們倆隨之撇嘴,馬欣雨又特意地看向孫廉,質疑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還好意思走陰陽兩道,說自己是陰陽先生,你的出黑大印,是偷來的吧?”


    見她這麽瞧不起自己,孫廉頓時急眼:“怎麽可能!”


    “我這大印那是我爺爺的,怎麽成偷的了?你這丫頭,怎麽以貌取人,我可是正人君子,我還用得著做這種事情?”


    “切……”馬欣雨嗤出一聲,道出一句,“那就是從你爺爺手裏偷來的唄,這點道行,還敢混跡陰陽兩道,也真是膽量不小,愣頭青!”


    她這還真是一語道破真相,孫廉這大印確實是從他爺爺孫先生那裏偷摸地帶出來的,而且他的膽子,還真就是不小,不然也不會闖禍了!


    馬欣雨在這裏轉了幾圈,見什麽都沒有,然後也離開了。


    等到她走了之後,孫廉這才敢發起牢騷,哼著道:“這個臭丫頭,怎麽看不起人?剛才我們就不應該攔她,讓小道士教訓教訓她!”


    “拉倒吧你,小道士怎麽可能吃你這套?”我道,“這次也幸虧是我們運氣好,遇到了馬家的這丫頭,而小道士也剛好到了這裏,要不然的話,我們倆這次隻怕是又要出事!”


    孫廉便不再吭聲了,可還是對剛才的話耿耿於懷,自己嘟囔著道,下次再碰到這個馬家的丫頭,非得想辦法治治她不行,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


    眼下的事情讓我有些心煩意亂,而且擔心留小狐妖一個人在家,可別出現什麽意外,因而和孫廉道先迴去吧。


    孫廉一臉的悶悶不樂,不成想在這裏撞上李大師和那蛇妖,然後還被半路遇到的馬欣雨給說了一頓,應該也是沒有心情在這裏繼續多待,當即就道:“那成,先迴去吧,要不然李老頭又折返迴來怎麽辦?”


    我們倆一路上悶著頭往家走,從那邊迴來。


    進門後先找了找小狐妖的影子,結果人不在客廳。


    最後找到陽台,她果然是在這邊站著,正趴在陽台上,對著外麵的璀璨夜色直勾勾地盯著看。


    見我過來找她,她立即眨著眼睛問我事情做得怎麽樣了?


    我歎了一口氣,說這次沒把命丟了就不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黴勁給催的,自從知道自己突然間有了仇家,做什麽都能撞上!


    舊廠房的事情,雖然無果而終,但其實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至少我們因此而撞見了驅魔龍族馬家的驅魔人馬欣雨,而且當時也根本沒能料想,就因這樣的一次偶遇作為契機,這馬家的丫頭最後竟然上了我和孫廉的賊船,從而會跟我們走到一路……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我的心情隻能用一個鬱悶來形容。


    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變得有些患得患失,僅僅是一個李大師和蛇妖就讓我們處處被動,可除了他們,我還有個更難對付也最擔心的仇家,要是她也找上了我,到底該怎麽辦是好?


    豬婆神,這個怨煞的陰神,我記得自己也沒怎麽太得罪過她,她怎麽就將我給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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