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毓撇撇嘴:“有什麽話直說不行,非要轉彎抹角的,最近這種臣子越來越多了,實在是讓人惱火。


    要是以前,他早就明說了吧,哪像現在,說一件事情要轉三百六十個彎兒,實在是有夠累的。”


    昌平聽了“噗嗤”一笑:“你呀你,他們越繞彎子,就說明他們越怕你,越怕你,就說明你的皇威越盛,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呢。不過……”


    “不過什麽?”賀拔毓轉頭看向她,“怎麽皇姐也繞起彎子,學會吞吞吐吐了?”


    昌平笑了笑:“我隻是覺得剛才的情形好玩兒。”


    “好玩兒?哪裏好玩兒了?”


    “陛下可知你剛才皺過幾次眉頭?”


    賀拔毓聽了眉頭又是不由自主的一皺:“我有皺過嗎?”


    “當然有。”昌平笑嘻嘻的道,“一次是林大人說黑巫會首先找術者麻煩的時候,一次是說別讓別人捷足先登的時候。還有一次……”


    “還有?”這次賀拔毓的眉頭是真的皺了。


    “還有一次不是皺眉,而是看起來有些開心。”看著賀拔毓眉毛皺的更緊,昌平又笑道,“開心這次,是你說‘遂了她的願’的時候,陛下那會兒是真的開心吧!”


    昌平的話讓賀拔毓怔了怔,不過馬上卻聽她繼續說道:“我若是沒猜錯,你在皺眉的時候和開心的時候,心中想的都是同一個人吧!”


    賀拔毓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冷聲道:“皇姐,你呆在一旁這麽久,就是為了要告訴我這些嗎?”


    賀拔毓臉色一沉,已經是要發怒的先兆了,若是慧寶,定會馬上閉住嘴,再也不敢說話了。


    隻是,昌平卻不怕,她看了眼賀拔毓,涼涼的道:“我若是沒猜中,陛下又何必動怒?


    陛下的君威果然是越來越大了,我看,你剛才說的想聽真話是假的,您對別人的敬畏和拐彎抹角正得意,才是真的呢!”


    說完,幹脆坐到一旁的台階上,也不理賀拔毓了。


    賀拔毓剛登基的時候,昌平就經常出入他的勤政殿,那個時候她若是被他惹惱了,就會坐在台階上生氣,沒想到隔了這麽久,她還是這個樣子,這倒讓賀拔毓有些不自在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眼看了看昌平,這才不得不道:“我最近總有些心浮氣躁。”


    雖然這句話的意思模模糊糊,可是能讓做皇帝的說出這句話,昌平也就當做是他道歉了。


    而且,他最近的煩惱她也全都看在眼裏,於是她也不再多計較,反而關心的問道:“怎麽個心浮氣躁?”


    賀拔毓想了想,又看了眼昌平,這才低聲道:“就像父王駕崩之前,就像皇姐被他們送去和親之前,就像那次元宵節,我差點死在刺客手中之前的那種感覺。”


    昌平怔了怔,立即站起身來,一臉歉意的看著賀拔毓道:“看來,我應該更早點迴來才對。”


    賀拔毓終於又笑了,眼神也恢複了平靜:“皇姐可曾找到那人?”


    昌平又是一愣,眼神看向一旁:“陛下呢?”


    賀拔毓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惱,轉而化為憤懣:“我本以為找到了。”


    昌平看到賀拔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笑眯眯的看著他道:“那陛下可要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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