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後,明靄宮的趙太後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


    看到他,趙太後笑了笑道:“前一陣子陛下還要同我老死不相往來,怎麽今日卻想起我這個老太婆了。可是親自來下旨讓我離宮?”


    賀拔毓苦笑一下道:“母後就會挖苦朕,朕可是寧願自己走,也不會對您不敬,做出那種有違孝道的事情。”


    “我若是真的殺了那個上官九,隻怕陛下就不會這麽說了吧!”


    趙太後冷哼一聲,讓人給賀拔毓鋪好座位,又讓人去給賀拔毓烹茶,待遣散閑雜人等之後,這才對賀拔毓說道:“之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說吧,你來我這裏到底想要問什麽。”


    賀拔毓眉毛微微挑了挑,眸子垂下來道:“就是想念母後這裏的玉容茶了,我記得小時雅哥兒給我泡的十分香甜好喝,是不是日後也喝不到了呢。”


    “你不用拐彎兒抹角的問我。”趙太後眯了眯眼,“那****來我這裏的時候,她的確就在,也是她救了哀家,免於被那個什麽黑巫奪舍。不過,她走的時候我是明明白白告訴她,讓她不要再找你的,哪想到她還偏偏去找你了。果然是個別扭的丫頭。”


    趙太後所說的事情,賀拔毓一早就猜到了,隻是迴宮之後,他仔細迴憶了這幾日同阿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怎麽無法說服自己……這些日子她全是在騙他,沒有對他付出一分的真心。


    沉吟良久,賀拔毓突然道:“母後,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從賀拔毓那次元宵節遇險之後,就一直很懂事,做什麽事情也都越來越像一個帝王,像今日這種迷茫的樣子,趙太後還是頭一次看到。


    她眼睛眯了眯,淡淡的道:“陛下是皇帝,卻也是人,隻要是人,自然會有想不通的地方,沒什麽奇怪的。也許,等過一陣子,你就想通了呢。”


    “可是母後,對她,我是該做一個帝王,還是該做一個男人呢?”


    “帝王如何?男人又該如何?”


    沒有立即迴答趙太後的話,賀拔毓卻突然說道:“以前,有一個人留給我四個字,我深以為然。”


    “四個字?哪四個字?”趙太後眉毛挑了挑。


    “以心換心,步步奪情!”


    “這句話是誰說的?”趙太後臉色微微變了變。


    賀拔毓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懣:“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是誰,可我卻一直按照她所說的這樣去做,可是……她還是為了別人離開了我。我這才知道之前實在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有的人的心,是注定捂不熱的。”


    他的話讓趙太後的眉毛挑了挑:“陛下這麽說,可是已經做出決定了?”


    “不管是帝王還是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抓不住,朕也白白擁有這大周的萬裏河山了!所以……”


    “所以,陛下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將她給捉迴來。然後,就像前幾天那樣,將她關起來,讓她誰也見不到,任何人也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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