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木的看了盤子中的東西一眼,脖子僵硬的轉向自己的父親,聲音幹澀的說道:“父親,這……是什麽……”


    對他的表現大可汗顯然是不吃驚的,他微微笑了笑道:“默托,你可曾記得為父對你說過什麽?”


    “您對我說過什麽?”默托一愣。


    “我曾經將你抱在我的肩上,讓你看著頭頂的藍天,看著腳下的草原,然後告訴你,身為大可汗的兒子應該如何……”


    默托的眼睛有些失神,他喃喃的說道:“您說,不管是草原還是沙漠,隻要我看到的,都是父汗的……您還說,作為大可汗的兒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拉迴我的帳子為奴為仆……您還說我是最尊貴的王子,是草原的雄鷹,隻聽從蒼天的召喚,除了您,誰也沒資格命令我,我也不必服從任何人的命令……”


    “原來,你還沒忘呀!”大可汗冷冷一笑。


    “可是,你這隻草原的雄鷹,為何今日竟然聽從一個女奴的命令,放了侵犯你尊嚴的奴隸呢?你這樣,不但讓你自己蒙羞,更讓我們整個家族蒙羞,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大可汗的話讓默托冷汗淋漓,看著盤子裏的東西,他艱澀的說道:“父汗,可她是……她是香蘭呀,你曾經不是還想讓她做我的妻子嗎?”


    “不管她以前是誰,她現在隻是你的奴隸,對一個奴隸來說,能活著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恩賜了,她竟然還敢左右你的決定,所以,我不能再留他們了!”


    默托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向父汗,震驚的說道:“父親殺了她?”


    “殺?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大可汗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看了看默托麵前的銀盤道:“我讓人砍了他們的手,把他們賣到花剌子族去了,想必沒了手,他們的價錢也不會太高。這樣也正好可以讓他們明白什麽是上下尊卑!”


    “父親!”


    默托的臉色立即血色皆無,他正想說什麽,卻見大可汗盯著他的眼睛低聲道:“怎麽,你還想把她帶迴來?”


    看到父親眼底的怒氣,默托咬咬牙,又看了眼盤子中那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雙被烹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手,尤其是那雙稍小一些的,掌心還有一顆紅痣的女子的手,抿著嘴唇道:


    “不是的,父親。我是……我是覺得父親做得對,之前,是兒子錯了,兒子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了!”


    聽了默托的話,大可汗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終於一臉慈祥的笑著點頭道:“這才是我的好兒子,這樣我才能放心呀!”


    默托勉強笑了笑,可是再低頭看到銀盤中的那兩雙手,臉色卻比剛才更加的難看了。


    默托中途退了場,可進入自己的帳子後,他剛想讓人查查香蘭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被賣去了花剌子族,又是什麽時候走的。卻沒想到他前腳進門,後腳父汗的侍從便托著那個銀盤跟了過來,說是大可汗叮囑:王子落了東西,讓他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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