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綽,隻是眼中閃爍出一絲亮光後,立既以恢複了往常的神態。她甚至,愣都沒愣一下,直接自然而然的迴過頭來走她自己地路。


    書生全然沒有注意到蕭綽地神情,這一路,他都沒有直視蕭綽。跟霍雋相比,他簡直就是個翩翩濁世纖纖君子。他道:“這蘇、州有名的是鬆鼠桂魚、碧螺蝦仁,清湯魚翅,姑娘要不要嚐嚐?”


    蕭綽漫不經心地道:“我不愛吃海鮮。”


    書生道:“還有西瓜雞、蓴菜湯、荷花集錦燉,應該適合姑娘的口味。”


    蕭綽道:“我不愛吃甜的。”


    書生道:“我還以為女孩子都愛吃甜的,姑娘果然與眾不同。但不知姑娘想吃什麽?”


    蕭綽道:“我想要現抓的野味,然後就地現烤著吃。就像上迴吃那隻兔子一樣。”


    書生點點頭,道:“原來姑娘願意吃現抓現烤地野味?怪不得上迴在樹林中遇見姑娘。不過說也奇怪,上迴和姑娘有言在先,我說我要找我們家主人,可是姑娘卻沒有在原地等著在下,不知是何原因?”


    蕭綽道:“當然是怕你家主人向我要兔子了。”


    “哦?”書生搖搖頭,然後會心一笑。這個理由簡直是荒誕不經。可他實在沒辦法,就算是這個姑娘說我想走就走,什麽理由也沒有,他又能把這個女子怎麽樣呢?


    兩人果然到了一片山林,沿山路蜿蜒而上,進入密林深處,於是就領略到了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一股山泉在林壑間淌過,留下一串叮叮當當的旋律。


    書生左右看看,英俊的筆直的眉毛微微一皺。他道:“這裏隻有些山雀百靈之類的,姑娘要找的野味,好像這裏並沒有啊?”


    這時,隻聽樹林外,一種尖銳地怪聲傳來:“那你就抓幾隻鳥烤著吃也是好的嘛!”


    “什麽人?!”書生警覺地喊了一聲。聲音未停,人已到了樹林處。


    ‘撲’地一陣風聲,伴著各種地樹葉,向著書生麵門襲來。書生一驚,身子一移,閃過這股強烈地勁風,‘唿拉拉’一下,把懷中的布匹,當成了暗器,一股腦地向著樹林中拋去。他雖沒看到對方,但是憑著聲音,和那股勁風的方位辯認,應該不差分毫的。


    隻聽“啪啪啪”那些布料,伴著樹枝折斷落地的聲音。一些不知名的鳥受了驚嚇,尖叫了幾聲,遠遠飛走。書生身後,突然那個尖銳地聲音道:“好身手!”


    書生迴頭觀看,見一醜鬼,穿著和自己一樣顏色的衣褲。正在蕭綽的身旁,對著自己輕輕點頭。


    蕭綽見到霍雋像似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很是高興。但她表麵卻裝做非常生氣地模樣,佯怒道:“我還以為能在揚、州就見你來救我,誰知你腿腳那麽慢,都到了姑蘇了,你才到。”


    霍雋道:“哼,你以為老子那麽願意救你,你被人帶走才好,省著一天到晚總纏著老子。”


    蕭綽昂首挺胸,兩人的鼻尖差一毫米就碰到一起,她睜著大的眼睛,怒道:“那你還來!”


    霍雋道:“要不是你求著老子來,老子才懶得來呢。”


    蕭綽雙手掐腰道:“我什麽時候求你了,啊?”


    霍雋道:“你在百花樓故意大聲說要到姑蘇燕子塢,這不是給老子報的訊號嘛?你在路上故意放慢腳步,逛東逛西不是為了等著老子?還有,你說什麽愛吃野味,故意把這兄弟騙到這密林深處,不是為了讓老子救你?”霍雋說完,衝著臉色茫然的書生道:“你看我分析得對不對,兄弟?”


    書生早已來到兩人近前,剛才聽他兩人講話,書生不便插話,他在此時敵對兩立之時,也保持著君子風度,可見是多年形成的良好習慣,而不是特意偽裝成這個樣子的。


    書生道:“原來你們二位早就認識。”


    霍雋擺擺手道:“我和她認識得時間也不長,隻不過比你早點罷了。”


    書生道:“這位姑娘長得很像我家主人的一位舊相識,那日在樹林中遇見,我與這位姑娘說好,請我家主人前來和姑娘相見,怎奈,路上有些事情耽隔下來了,待再迴樹林,這位姑娘已經不見了。在下,一路打聽,後來順著線索,找到了姑娘,姑娘也答應去見我家主人。兄台,在下並無惡意,把事情原委也講清楚了,兄台如果不放心可以和這位姑娘一起去見我家主人。”


    霍雋哈哈大笑,他道:“剛才你也聽見我和她的談話了。這丫頭鬼得很,她跟你那叫什麽來著?”霍雋敲敲腦袋做思考狀,突然他道:“對,她跟你使的那叫緩兵之計。誰家的千金小姐,你說帶走,她就能乖乖地跟著你走啊,對不兄弟?”他的話語無比和靄,就好似兄弟間聊家常一樣。


    書生臉有微怒,卻仍舊平和地對蕭綽道:“姑娘,不知你的意思是?”


    蕭綽道:“我當然不能跟你走了。”她說得那麽理所當然,仿佛那書生在問著一個很奇怪地問題。


    書生道:“姑娘說得什麽?在下都言出必行,相信姑娘也是一諾千金之人。姑娘可不能一而再的背信。”


    蕭綽道:“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跟你講什麽信言?我之前答應你,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全是為了脫身嗎?”


    書生本來白淨清俊的臉龐,此時已變得漲紅。他實在是太生氣了,生平好像還沒見過這樣的出爾反而女孩子,還有這樣強詞多理的男子。


    書生道:“既然如此,休怪在下無理了。”


    說罷,書生猛然從懷中取出一支鐵筆,筆杆如流星在空中一閃,一束寒光,威風凜凜向著霍雋襲去。霍雋也被書生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毫無防備。當即,身子一縱,向空中飛去。


    誰知,這書生的輕輕地一揮筆,已出了七招,向著霍雋上三路、下三路,點去,他的筆法輕巧靈變,就像行雲流水地寫著一幅清秀俊雅的書法。


    甚至,隻看到他的胳膊輕揮了一下,就已招招點向霍雋的要害之處。


    霍雋,躲過了書生的上三路和三下路,共六路。可是,書生出的第一招,不是針對霍雋身體的,而是由下而上,隨便在霍雋的頭頂空中之處,點了一下。


    即,霍雋人還沒有往上空躲,書生的招數就已先出到,他知道霍雋身手有多快。而霍雋往上縱躍之時,正好,被書生先出的那招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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