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那麽輕易地就信了我的話,肯定是這老頭子自己的作風首先就有問題,讓這對男女早就對他心懷不滿了,於是,在我的挑唆下,他們才會這麽輕易相信。


    他們內鬥的時候,我身上的藥效漸漸過去了,趁著他們不注意,我悄悄逃了出去。


    剛從門裏出來,對麵的門就打開了,我傻愣愣地看著,隻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攙扶著一個老太太,而那老太太的肚子高高隆起,很明顯是有了。


    再往後看,沒了?


    我衝過去,抓著那年輕人的胳膊問:“我老婆呢?”


    “你神經病吧?”年輕人推了我一下,因為體內還殘留著一些藥效,我差點被他推的坐到了地上。


    年輕人往我身後瞥了一眼,突然對我說:“你趕快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現在一心隻想著王瑛去哪裏了,他說的話,我全然沒放在心上,便又衝了過去,“我老婆呢,我老婆呢,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們家就我和我媽兩個人,不信你可以進去搜。”男人說。


    我是真想進去搜查一下,但有了剛才的事情,又讓我心裏很沒底,萬一這家人也心懷不軌怎麽辦?


    正常人家,明知道對麵住的是什麽人還不報警,這可能嗎?


    我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給王瑛打電話,然後爬在門口聽。電話通了,但是屋子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我心恢意賴,看來王瑛真的沒在這裏。


    8樓隻是一個幌子,王瑛很可能從8樓下了電梯之後,然後再改樓梯上去或者下去。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耽擱,估計她早就成功把我甩開了。


    嗬嗬,我們倆現在像什麽,像不像貓捉老鼠?


    我的心情低落極了,悶著頭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偏在這時,兩道人影衝了出來,一左一右拉著我的胳膊,“喂,你不能走,不把服務費結了,你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裏了。”


    我機械地說:“沒錢。”


    那女的力氣很大,像個潑婦一樣揪著我的衣領:“沒錢?看你穿的人魔狗樣的,沒錢你來這幹嘛?啊?沒錢你迴家弄你爸去啊……”


    這女的越說越帶勁,什麽髒話惡心的話都往外說,我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這會子被她一激,頓時就有些控製不住了。


    我一把別開女人的手,反手掐住她的脖子,由於太過用力,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女人被我掐的直吐舌頭,臉色發青發紫,眼珠子直往上翻。


    那男的對我又踢又打的,叫我趕緊把人放了。我那一刻真的走火入魔了,什麽也聽不進去,一心隻想把這個女的掐死。


    眼看著這女的漸漸的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我迴頭一看,是那個男的。


    “弄出人命了可不好。”他淡淡地說,好像不是來勸我的,而是在提醒我。


    他這種語氣反倒是叫我一直繃著的心瞬間放鬆了不少,意識也在那一瞬間恢複了,我緩緩鬆開手,那女的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媽的,小子,你、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那女的喘息了一會,終於恢複過來,沒想到還是那麽囂張,一口一個“你等著”。


    我沒做聲,而那女的和那男的罵罵咧咧進了屋子,隱約間,我好像聽到了一句“給王姐打電話”之類的話。


    又是王姐,王瑛嗎?


    王瑛到底和多少人有關係?


    正在我憤憤然的時候,那老太太突然“哎呦”一聲,倒在了地上。


    老太太蜷縮著身子,麵色痛苦,身子不住地抽搐。那年輕人想把老太太扶起來,奈何老太太的身子好想很沉重,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抬起來。


    我走過去,幫著他一起把老太太抱起來,男子看了我一眼,衝我點點頭以示感謝。


    然後,他叫我幫忙把老太太抬迴去。


    我們把老太太放在床上,男子給老太太倒了一杯溫開水,喂著她喝了,老太太才顯得不那麽痛苦了。


    趁著這會子沒事的功夫,我把這房間裏粗略地打量了一遍,這裏的裝飾十分簡單,但是看上去很幹淨也很整潔。整個屋子裏一張照片也沒有,這是很不正常的。


    正在我觀察這裏的時候,那男子出來了,道了聲謝。


    我發現他的話並不多,而且也不喜歡笑。一時無話,挺尷尬的。我稍站了一會,就準備離開,可是,在路過客廳的時候,我發現茶幾上水果盤下麵露出的一角紙上寫著幾個數字“0637”。


    這組數字看上去怎麽和王瑛的手機尾號那麽相似?


    當一個人對一個人熟悉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她身上任何熟悉的東西,都能勾起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我並不認為這組數字隻是巧合,所以,我彎下腰,把那張紙抽了出來。


    紙上隻寫了一個手機號碼,而這個號碼,正是王瑛的手機號。


    我拿著紙張,直直地看著男子問:“這是誰的手機號碼?”


    男子反問我:“你認識她?”


    我怒吼:“我問你,這是誰的手機號?”


    “王姐的。”男子終於迴答道。


    “告訴我,你跟王姐是什麽關係?她的手機號為什麽會在你家?快點告訴我啊……”我快控製不住自己了,感覺像是要發瘋了一樣。


    男子似乎看出了點什麽,先是勸我冷靜下來,然後給我倒了一杯水,讓我先靜一靜。


    我怎麽能冷靜的下來,不衝動,已經是我能忍耐的最好的狀態了。


    但我還是讓自己先冷靜下來,畢竟是在別人家裏,我害怕自己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緩和了好一會,我的情緒總算是平穩下來了,我把紙條推到男子麵前,“現在你可以說了,這紙條是怎麽迴事?”


    “你跟王姐,是什麽關係?”男子沒迴答我的問題,而是這樣問我。


    我抬頭看著他,用眼神告訴他,這還用問嗎?


    男子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不過,在我說那件事情之前,我要先跟你說另外一件事情。”男子說著,轉頭看向裏屋,眼神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我甚至看到,在他的眼睛裏好像有淚花在閃動。


    但是,在他轉過頭來看我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我懷疑是我看錯了。


    “我想你來這裏之前,一定已經接觸過不少的禁忌之戀了吧?這棟小區裏的住戶,沒有一對是正常的戀人關係,他們有的就像我和我丈母娘這樣的一樣,有的,就像對門那家住戶一樣……”


    “但我和阿蘭和他們都不同。”阿蘭應該是他對丈母娘的稱唿,這麽親昵,最主要的是,當他說阿蘭兩個字的時候,眼神裏流露出的是真誠的愛意。


    我靜靜地聽著,因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又一次挑戰了我的三觀。


    “我和阿蘭是真心相愛的,為了彼此,我們甘願和全世界作對,隻要能和對方相守在一起就好。”男子說著,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像是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但很快,那抹微笑就消失了。


    “我和阿蘭的女人結婚之前,就先喜歡上了阿蘭,隻是,那個時候我怕阿蘭接受不了我,更害怕我赤裸裸的愛會嚇到她,所以我什麽都不敢說,隻把那份愛藏在心裏。我不喜歡阿蘭的女兒阿梅,但為了能每天和阿蘭見麵,我還是決定娶阿梅為妻。但我和阿梅結婚以後,一天的夫妻生活也沒有過。因為我麵對阿梅赤果果的身體時,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漸漸的,阿梅對我開始嫌棄,罵我是性無能,還說要和我離婚。我當然不願意,離婚了,我就再也見不到阿蘭了。我對阿梅說,隻要不離婚,她做什麽我都不會管的,哪怕是她在外麵找男人。阿梅真的那樣做了,不過無所謂的,我一點也不吃醋。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阿蘭身上,每天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看著她為我們做可口的飯,我就感覺心裏很滿足。”


    “但是,很快,這種美好的希望就被破滅了。因為有一個老頭子開始追求阿蘭,隔三差五就來我們家吃飯、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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