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伯姆還真給他派了個活兒。  摘黃豆芽的皮。  這活兒簡單,是個人都會,但太考驗耐心了,幸好蘇日安啥都缺就是不缺耐心,拿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就開始摘起了黃豆芽的皮。  剛開始就他一個,怪無聊的,摘著摘著,同族的一個小哥兒可能是在屋子裏待著無聊也跑來幫忙,有人陪著比一個人的時候快多了。  兩兄弟有說有笑, 不知不覺間半籮筐黃豆芽就摘好了。  黃豆芽剛摘好沒一會兒, 東坡李家的人和媒人就來了。  他們一來,廚房這邊就開始忙活著準備吃的了,蘇日安是晚輩,廚房裏有老一輩忙活不需要他們, 再加上他還有蘇豆子要帶, 大伯姆就讓他出去了。  出了廚房後,蘇日安往院子裏掃了一眼, 看到蘇豆子和蘇文韻蘇柳兒還有同族的兩個小哥兒一起玩耍, 就沒有管。  自個進了屋子。  屋子裏, 族裏的長輩們基本上都來了。三老太爺四老太爺五老太爺,一個不差,還有同族的叔叔伯伯們,也都來了。  不但炕上坐滿了人沒地方坐了,就連堂屋也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有些沒地方坐的,還都站著。  這裏麵包括蘇日明、蘇日月還有薛文瀚,特別是薛文瀚,門神似得堵在門口,蘇日安一進門就看到了,偷偷的扯了一把他的袖子,湊過去小聲的問:“日子定了嗎?”  “還沒有。”薛文瀚轉過臉,看到是他,迴答。  同時伸手將他露在外麵的手握在了手心裏,蘇日安的手因為剛才泡在水中摘黃豆芽皮很冰。薛文瀚一抓住他的手臉色就變了,“怎麽這麽涼?”  “剛才洗東西了。”蘇日安不在意的說。  腦袋還往裏麵張望。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除了今年因為有福嬸,他沒怎麽自己洗過東西。  以往別說洗東西了,很多時候大冷天的下著雪,但因為燒水費柴火他又弄不來太多的柴火都不敢用熱水,至少剛才大伯姆讓他摘黃豆芽皮的時候給他倒的是溫水。  雖然溫水沒一會兒就變得和涼水沒什麽區別了。  薛文瀚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聲:“你啊……”後將他的兩隻手抓過來握在了手心裏。  薛文瀚因為之前渣攻練過武的緣故,他身上的體溫很高,手也很暖和,暖和的手冰的像石頭的蘇日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笑著問薛文瀚:“會不會很冰啊?”  蘇日安的本意是讓薛文瀚說不冰,結果薛文瀚不按常理出牌,抬起頭白了他一眼,反過來問他:“你說呢?”  蘇日安“額”了一聲,後嘿嘿嘿的笑了。  悄悄地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靠在薛文瀚的身上,小心的蹭了蹭。薛文瀚一把按住了他,警告的看了眼一眼:“別胡鬧。”  蘇日安:“……”不過倒真的乖了。  兩人剛胡鬧了一會兒,旁邊的蘇日月就偷偷地溜了過來,朝著蘇日安吐了吐舌頭,後在蘇日安揶揄著問他:“馬上就要成親了,高不高興?”的時候,湊過來扒到蘇日安的身上,嘲笑蘇日安:“五哥,你和五哥夫好不知羞啊。”  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看著,竟然還敢親親我我的。  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保守的五哥了,肯定是被五哥夫帶壞了。  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保守的五哥了,肯定是被五哥夫帶壞了。  想著蘇日月看了薛文瀚一眼,眼睛亮亮的,眼底寫著隻有蘇日安能看得懂的:“請繼續把我五哥帶壞吧。”蘇日安被他的模樣給氣笑了,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巴掌。  訓他:“長本事了,啊?!”  “那有。”蘇日月眨眨眼,嘿嘿嘿笑著,一臉羨慕的說:“五哥,你和我五哥夫關係真好。”說著,低頭瞅了一眼兩人到這會兒還牽在一起的手。  麵對蘇日月,蘇日安倒不害羞,彎了彎眼睛,還特意將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在蘇日月的麵前晃了晃,一臉嘚瑟的問:“羨慕了?”  蘇日月翻了個白眼沒說話,蘇日安揶揄道:“放心,等你嫁過去了李輝也會對你這麽好的。”  “希望。”蘇日月噘著嘴說。  蘇日月的膽子比較大,又和蘇日安熟悉,也不害羞別扭,大大方方的說。  蘇日安將暖了些的手從薛文瀚的手中抽出來,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會的。”  “那借五哥吉言了。”蘇日月彎著眼睛。  薛文瀚站著一旁看著他兩親密的互動,略有些吃醋。索性眼不見為淨,直接轉過了臉看向了炕上。  蘇日月估計是看出了薛文瀚的心思,嘿嘿嘿的笑著偷偷的趁著蘇日安不注意的時候推了蘇日安一把,將蘇日安推倒在了薛文瀚的身上、  蘇日安被他推的一驚,幸好薛文瀚反應快一把扶住了他。  站穩後,蘇日安有些生氣的看向蘇日月,卻看到蘇日月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仿佛剛才推他的不是他一樣。  但蘇日安敢保證,這裏除了蘇日月沒有人會這麽惡俗。  偏偏……  “臭小子。”蘇日安嘀咕了一句,瞪了蘇日月一眼。  蘇日月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的瞥看著蘇日安。  他就知道蘇日安不會生氣,果然。  看完蘇日安,蘇日月將視線移到薛文瀚的身上,然後就看到了他五哥夫看向他的那意味深長的一樣。  蘇日月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打著哈哈說了一句:“五哥我有事情先走了啊。”逃也似的離開了。  蘇日月剛走,蘇日安才想起來問他高不高興。  不過不用問也知道,蘇日月心裏定是高興的。  盡管臭小子嘴上硬,說不想嫁人,但心裏肯定是高興的。  蘇日安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下,後收迴了視線,和薛文瀚說話。  說了一會兒,席就上來了。  大伯姆招唿蘇日安過去幫忙,蘇日安“嗯”了一聲,掙脫薛文瀚的手,後跟薛文瀚說了聲,跟著大伯姆離開了。  薛文瀚看著他離開。  後迴過頭來就看到蘇日明一臉驚訝的看著他,薛文瀚挑了挑眉,問他:“看什麽?”  蘇日明偷看被逮著,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後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們關係特好的。”  薛文瀚笑了笑,看著他沒說話。  蘇日明看著他不說話,更不好意思了。第五十五章   忙活了一下午, 吃了席, 東坡李家的人走了。  蘇日月的親事也定了下來,正月初八, 特好的一個日子,距離今天也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還特快的。”聽到薛文瀚說的時候,蘇日安還感慨了一下。  想不到當初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喊著五哥的小不點已經大到可以嫁人了,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看到拿著漿水梨嘴裏喊著“阿姆,給你梨吃”的蘇豆子時達到了巔峰。  蘇日安蹲下去,將跑過來的小家夥接著,抱在懷裏,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蘇豆子不明白蘇日安為什麽歎氣,皺著小眉頭好奇的問:“阿姆,你怎麽了?”說著, 將手往外舉了舉, 讓梨上因為溫度流出來的汁水滴到地上。  “沒事。”蘇日安抬手摸了摸蘇豆子軟綿綿的頭發,歎氣說:“我們豆子也快要長大了。”  “……”蘇豆子一懵,後譴責蘇日安:“那我早上說要幫你摘黃豆芽皮,你還說我是小孩子, 叫我不要添亂。”  “……”蘇日安:真是個記仇的小家夥。  那還不是因為水太冷了, 害怕你被凍著嗎?  蘇日安笑了下,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一時間倒忘了傷感的事情。  薛文瀚從他做家具的那屋出來的時候, 就看到蘇日安抱著蘇豆子, 父子兩不知道在說什麽,笑得哈哈哈的。  問了一句:“在說什麽呢?”薛文瀚拿著洗臉盆到堂屋裏倒了點水,將手洗了。  “沒說什麽。”看到薛文瀚,蘇日安站起來,問薛文瀚:“做好了?”  給店裏做的椅子,昨天沒做好,今天從蘇世平家迴來已經有點晚了,去店裏肯定是剛到店沒一會兒就又要迴來的了。  兩人就沒去店裏。  不去店裏沒事做,薛文瀚便去做椅子了。  “還沒有。”那有那麽快。  薛文瀚擦了手,後將洗臉水倒了,說:“有點餓了,吃了再做。”  蘇日安“哦”了一聲,後放開蘇豆子牽著自己的手,說:“我去看看福嬸做好了沒有。”走之前還摸了一把蘇豆子的腦袋。  蘇豆子目送著蘇日安離開,後轉過頭看向薛文瀚,彎起眼睛笑嗬嗬的喊了一聲“爹爹。”  薛文瀚“哎”了一聲,將人從地上抱起來。  看到蘇豆子手裏拿著的漿水梨,問他:“誰給你的?”他們家可沒這東西。  聽到薛文瀚的話,蘇豆子一驚,慌忙想要將漿水梨藏起來,但他身上的衣服沒兜,又漿水梨汁水太多,一時半會找不到地方藏,差點急哭。  切切的抬頭,小家夥眼淚汪汪的看著薛文瀚,“爹爹,我……我不是故意偷吃甜食的,我……”我就是喜歡吃甜的。  一天一顆糖根本就不夠。  剛好今天出去玩,四奶奶給了他一顆漿水梨他就接了。  結果太高興了,忘了爹爹不讓他吃甜的,漿水梨也是甜的,他現在特別害怕,別看爹爹平時特寵他的,但發現他偷吃糖肯定會被打屁股。  爹爹手勁那麽大,每次打的他都特別疼。  已經給蘇豆子小小的心靈留下了陰影。  蘇日安出門問了福嬸,福嬸說還需要一會兒時間。  蘇日安便迴了屋子,一進門就看到蘇豆子拿著漿水梨一副要哭的樣子,當即心疼的不行,瞪了薛文瀚一眼,蘇日安連忙走過去從薛文瀚的懷裏接過了蘇豆子,親了親。  蘇豆子撒嬌的喊了一聲“阿姆”,將腦袋戳進蘇日安的懷裏,蘇日安問薛文瀚怎麽迴事,一聽薛文瀚的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後將蘇豆子的小腦袋從懷裏拉出來,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問他:“誰告訴你漿水梨是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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