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荷難受的靠在椅背上,被他那寒冰一樣的神色給嚇著了,心裏早就沒有來時那股暖融融的憧憬之情,突然想起她並沒有問過父母,今天談論的怎麽樣。若是答應了,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今日他雖然沒有罵她,更沒有厭惡的看著她,但是她精心打扮了,他正眼都沒有看一下,仿佛看見她是髒了眼睛似得。那冰冷的態度,倒讓她想起那日他動手打她時的場景,她至今都未忘記他當時的眼神,真的是要打死她的那樣兇狠神色邾。

    若不是她自己求饒著說,若她有事的話,孫卓然會恨他的,恐怕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停車,我要下車!”孫荷再傻,也突然意識到嚴子琛不可能答應他們的婚事,不然不會這樣對她!她心裏極其惶恐不安,一邊哭喊著,一邊不顧這麽快的車速,用手拉門把手。也不管什麽危險不危險,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遠離他,不要待在他的身邊!

    可車門被鎖了,嚴子琛對於她的反抗,罔若未聞。

    直到看清車子所停的地方的時候,孫荷才真正直到怕了,也知道這個男人的心狠起來,真的是六親不認的。

    “下車!”車子停穩,嚴子琛就下車,去開孫荷那邊的門,冷冷的說。

    “我不去!”剛剛在那麽危險的車速行駛時都要下車的她,此刻卻是死死的拉著門把手,哭喊道:“他是你的孩子,你不要這麽殘忍!”

    “給我下車!”嚴子琛似乎不屑於跟她多說,一把抓著她的手,從門上扯下來。

    每靠近醫院一分,孫荷的心都像是在飽受著淩遲,她蹲著地上不走,被嚴子琛拖著向前,孫荷哭的妝都花了,聲音淒厲:“子琛,我求你,他是你的孩子,別帶我去!我不要你娶我了,你讓我生下他,他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啊!我求你了!犍”

    “生我的孩子,你配嗎?!”嚴子琛冷冷的說,不顧她的反抗,一步步往醫院門口走。

    孫荷卻是發了狠的,一邊用力掙脫他的手,一邊朝周圍人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很多人聽見聲音,有好心人不明所以的人聽見唿救,連忙趕過來,看一個長相俊美卻冷如修羅的男子毫不憐香惜玉的拉著一個弱小女子的胳膊往醫院裏走,與其說是走,更像是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這個社會最不缺的就是見義勇為的人。

    當嚴子琛被人按住身體,親眼看著孫荷逃脫的時候,他氣的大吼

    :“孫荷,你給我迴來!”

    孫荷卻跑的更遠,攔了輛出租車就消失了。

    嚴子琛還被“好心人”攔著,無法脫身,怎麽解釋別人都不聽,硬要押著他去派出所。直到嚴子琛給醫院裏的朋友打電話,證明他不是壞人,隻是一場誤會之後,才被人放開。

    一轉身,已經沒了孫荷的影子。

    他開車往剛剛出租車的方向趕去,一邊撥打孫荷的手機。那邊是通的電話,隻是沒有人接。

    他編輯短信發過去:“孫荷,趕緊聽話把孩子打掉,我就不追究這次的事情,不然,我要你好看!”

    孫荷坐在出租車上,司機問她去哪,她不敢報自己家的地址,生怕嚴子琛趕去他們家,隻能跟司機說,一直向前開!

    司機樂得掙這種錢,也不多問。

    正心裏慌亂著,嚴子琛的短信再次發過來:“別怪我不提醒你,惹怒我,你會死的很慘!”

    孫荷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上次他已經看在孫卓然的麵子上饒了她,這次她明白過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要這個孩子。

    是她傻,以為他就是不喜歡她,也會喜歡他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卻說,她不配生他的孩子!

    難道隻有杜思雨才配生他的孩子嗎?!她憑什麽?!

    孫荷憤恨的想著,突然靈光乍現,給杜思雨打電話。

    杜思雨此刻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見是孫荷的電話,走出辦公室去接聽。

    “思雨姐,你在哪?”電話那頭壓抑著哭腔。

    “在上班,你怎麽了?”雖然那次被孫荷叫出去吃飯,“恰巧”碰見秦芳他們商談與趙家訂婚的事情。也看出孫荷不似表麵上那樣單純,但是聽見她哭了,杜思雨多少有些關心她。

    “思雨姐,我現在害怕極了,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孫荷在那頭哭哭啼啼的說。

    杜思雨有些不解的說:“你到底怎麽了?”什麽叫隻有她能救她了?

    “我們能見麵說嗎?我現在很危險……”孫荷現在隻想見到杜思雨,嚴子琛最聽杜思雨的話了,若是她替她求情,嚴子琛不可能不聽。

    “你在哪?”杜思雨以為是很嚴重的事情,神色凝重的說。

    “我在xx路,你跟我見麵的事情,不要跟別人說……”可能是因為害怕,孫荷的聲音都在打顫。

    “行,我馬上過來,你在那裏等我

    。”杜思雨掛了電話,就給許恆請假。

    許恆聽說她有急事,

    當然不敢不批假,隻是猶豫著詢問她:“需要跟嚴先生說一聲嗎?”

    杜思雨一愣,心裏有些不爽,冷哼了聲:“隨便!”

    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許恆隻能按照嚴啟政的意思,進去跟他匯報。

    嚴啟政並沒有多問,還說讓許恆送送她。等許恆出來的時候,杜思雨已經沒了影子。

    他笑笑,這嚴夫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範兒!

    杜思雨趕到約定的地方的時候,孫荷正坐在咖啡廳裏,手裏抱著一杯熱咖啡,卻一口沒喝,隻是神情愣愣的望著窗外。

    “孫荷,你出什麽事了嗎?”杜思雨看見那樣失魂落魄的她,有些擔憂的問。

    “思雨姐,我懷孕了……”孫荷看著麵前穿著職業套裝的雖帶著初入職場時的青澀,卻又處處透露著淡定從容的女人,喃喃的說道。

    “……”杜思雨認識她也就一年的時間,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偶爾嚴子琛帶著她跟孫卓然他們一起玩的時候,才會碰見孫荷。

    就覺得這個小妹妹挺乖巧溫順的,上次那樣後知後覺像是被設計了一般的感覺,時間久了讓她誤以為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或許並沒有自己想的那樣不單純,也許隻是巧合。

    可這會聽見她嘴裏說出的兩個字,隻覺吃驚不已,若是按照她平日表現出來的樣子,應該是自尊自愛比較保守的女孩子,而不是思想前衛,做出還沒有結婚就懷孕的事情。

    也許是意外也說不定,不然這會怎麽這麽無助?

    “方便告訴我是誰的孩子嗎?”杜思雨小心翼翼的問,知道她此刻可能內心極度不安,想要運用自己學習到心理學知識為她開解,但又唯恐自己說錯話,傷到了她。

    瞧見杜思雨十分緊張她的樣子,孫荷幽幽的說了句:“子琛的……”

    “叮!”是湯匙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孫荷本來是向杜思雨求救的,可這會看見杜思雨臉上蒼白無血色的樣子,心裏反而有些報複的快感。

    長相並不出眾,家世也普通,憑什麽就要得到子琛的寵愛?

    而她,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模仿了她三年才終於學會怎樣笑,怎樣說話才能夠像她。

    當她第一次因為穿著與她類似的衣服學杜思雨走路的時候,嚴子琛從身後摟

    著她,叫她媳婦兒。

    那麽溫暖的詞,她還來不及高興,就見他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他,爾後是厭惡。

    她學了那麽久才模仿到她的氣質,可嚴子琛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見鬼的神情,甚至惡狠狠的警告她不要再出現他的麵前。

    此刻她的心裏叫囂著,憑什麽?!你杜思雨到底有哪點好?!

    “你剛剛說什……麽?”杜思雨好像沒有聽清楚她的話,整個人有些發懵,過了好一會才緩慢問道。

    孫荷看見她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覺得自己終於能戰勝她一次了。心裏覺得暢快,再次開口,聲音清晰無比:“我懷了子琛的孩子。”

    杜思雨卻笑了,嘴角輕勾著,像是聽見一件開心的事情一般,可是隻有懂她的人才知道她看著是在笑,可是裝著霧氣的眼底全是是支離破碎的神情,她看著她,語氣暗啞:“什麽時候的事情?”

    孫荷說出時間,那天晚上的日期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嗬嗬……”杜思雨算算時間,正好是嚴子琛誤以為她懷孕的那一天。

    他跟別的女人上了床。

    然後第二天居然冠冕堂皇的來質問她為什麽會騙他,說她善於偽裝!

    再沒有比嚴子琛更懂得怎麽傷害人的人了……

    杜思雨眨眨眼,不讓眼淚流出來。

    報複完,孫荷不忘記自己的正事,佯裝可憐的說道:“思雨姐,我們是不小心發生的關係,你別怪子琛……我知道他一直愛的是你,所以我心甘情願,隻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我想留下他……”

    “所以你是希望我替你求情?”杜思雨都佩服自己,這個時候居然能笑的出來。

    麵上還是平靜的,隻是心裏,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難受與被背叛的心情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來,一想到麵前的女人跟嚴子琛在床上纏.綿的情景,如絲如稠的惡心感包裹著她,像是要喘不過氣來。

    “嗯,思雨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必定會答應我的請求,我隻是想留下這個孩子,並不會跟你搶子琛,所以請你幫我說說好話,我不想打掉他……”孫荷說到這裏,是真的傷心的哭起來。她現在已經不再奢望能跟嚴子琛在一起的事情,但是肚子裏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甚至不惜來求杜思雨!

    “嗬……”杜思雨輕笑,眼底有絲嘲弄:“你這話應該去求趙斯然還說不定,他們才是一對……

    ”

    說完起身,看也不看孫荷一眼。

    出了門,杜思雨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聽見趙斯然跟嚴子琛開.房的消息的時候,她心

    裏都是信任她的,正是因為戀人之間的信任,所以她不聞不問。

    依照她對他的了解,他有潔癖,不管是身體的,還是精神上的,她都清楚。所以才會相信他即使在跟別的女人睡在一個房間的時候也不會發生對不起她的事情。

    隻是這次……

    嗬……

    嚴子琛是在路邊發現杜思雨的時候,她蹲坐在花園一角,臉埋在膝蓋裏,小小的一團從飛馳的車窗外閃過,若不是對她熟悉至深,絕不會因為隨意一瞟才發現的一閃而過的剪影就能認出她來。

    原本追隨著孫荷乘坐的出租車的路線尋找孫荷的他,在意外看見這樣的她後,心裏猛然一緊,他緊急刹車,停在馬路邊上,下了車。

    走的近了,才發現她雙肩瑟縮著,身體發抖,似乎在壓抑著哭腔,沒有任何聲音,柔弱的身影卻更顯悲涼。

    “思雨……”她一哭,他的心都要碎了,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想要拉起她的身體。

    杜思雨在聽見朝她走來的腳步聲後,還沒見到人,餘光裏看見那熟悉的步伐,還有他身上她熟悉的溫暖氣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她居然聞到了屬於孫荷身上的香水味。她胃裏覺得惡心,一把打開他的手,臉上蒼白的說:“你別碰我!”

    嚴子琛伸出去的手,在還沒有碰見她的身體的時候,就被她嫌惡的甩開,他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像是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傷心,心裏有些茫然,卻又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流逝。

    多久之後,他才知道,他融進血水裏的愛情,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已經在一點點的悄然流逝……

    “思雨,你在哭什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他的聲音都在打顫,從來不希望她跟別的男人有牽扯的他,頭一次心裏奢望著,希望這次是嚴啟政把她弄哭了,而不是因為他……

    “子琛,我們分手吧……”杜思雨淡淡的聲音從膝蓋處飄來,明明處在陽光明媚的日頭下,體內卻似有寒氣入侵,渾身發冷。

    “為什……麽?”嚴子琛握緊拳頭,心裏的惶恐越來越深,也許他明明知道是什麽原因,卻依然想著也許不是因為他,也許她並不知道孫荷懷了他孩子的事

    情,也許她隻是在鬧脾氣,並不是真心要分手……

    “你出.軌了,我接受不了,這個理由可以嗎?”杜思雨低著頭望著他的鞋尖,兩人親密無間相處的場景一幕幕在腦海裏閃過,不敢抬頭,生怕一抬頭就泄露了自己的失望與絕望。

    這段投入了三年多的愛情,有過歡笑,有過感動,有過掙紮,有過彷徨,卻更多的是不舍與堅持。

    隻是此刻,她還要怎麽去堅持?

    在他要求她對他忠心的時候,他都做了些什麽?

    “……對不起。”等了許久,頭頂上才飄來一聲壓抑的聲音,嚴子琛沉重且帶著壓抑的聲音傳來,竟是讓杜思雨覺得失了魂魄般蒼白無力。

    她抑製不住的指尖顫抖著,原來孫荷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發生了關係,她愛的男人,真的讓其他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可笑在此之前她還不斷勸導自己,也許孫荷是故意騙她的,子琛那麽愛她,怎麽會背叛她呢?怎麽會做出這種讓她傷心失望的事呢?

    可是此刻,什麽語言都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就仿佛被重物壓在心頭喘不過氣,又好似覺得輕鬆了,終於可以為這段沒有出路的感情畫上句號了。

    “分手吧……”她輕輕的說,語氣平淡的仿佛剛剛彷徨的那個人不是她,隻是心卻像被劃開了一條口子,空蕩蕩的,鮮血淋漓的疼。

    “思雨,你聽我說,那天我隻是喝醉酒了,把她認成你了,我承認隻是不想欺騙你!可是我並沒有真的想要背叛你,求你原諒我……”他抓著她的身體,要她看著他的眼睛,眼底的痛苦神色是真的在後悔,在求得她的原諒。

    可,天下有後悔藥可以吃嗎?

    先是趙斯然的存在,她給過他那麽久的時間,依然不能抵抗得過他心中的執念。

    她心思通透,生來敏感,能感覺的到他的猶豫與彷徨,明白他心中必然有一個比她還重要的事情讓他一直猶豫不決,所以她不催不噪,盡了愛人之間最大的包容和忍耐。

    可他迴報她的是什麽?

    是背叛!是和別的女人做那種愛人之間才能做的事!

    一想到這些她心裏都在作嘔,她是一個保守的人,接受不了戀人心理上的背叛,也接受不了戀人身體上的背叛!

    “你們孩子都有了你還要讓我原諒你?”杜思雨臉上浮出一絲蒼白的笑,心裏痛極,一把推開他的掌控,抑製不住的吼道:

    “嚴子琛,再沒有比你更自私的人了!”

    喝醉酒隻是借口,認錯人也是借口!

    相愛三年的人,曾經熟悉她的一顰一笑,熟悉她身上的氣息,說過一輩子都不會認錯她的人,這會卻告訴她,他是因為認錯人了才和別人上的床……

    p“思雨,要怎樣才能讓你原諒我?”嚴子琛被她推出幾步遠,望著她失望的神色也不敢上前,隻能怔怔的看著她,俊白的臉上全是悔恨與害怕失去她的惶恐。

    “不見,不念。”

    這是杜思雨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說的那樣冷漠無情,嚴子琛握緊拳頭,想要去追,雙腿卻像灌了鉛般,被困頓在自己畫的牢裏,走不出去。

    他到底做了多混賬的事,才讓一直忍耐他包容他的女人說出這樣狠決的話來?

    嚴子琛,你真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心裏明白,這一次,他們恐怕是真的迴不去了……

    心痛的蹲下身體,沒了愛情,他的心是否還能再完整如初……

    杜思雨幾乎是逃走的,上了出租車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在一處江邊停下,她付了車費下車,站在欄杆處眺望著不遠處寬闊無垠的江岸。

    臉上淚也幹了,眼睛是幹涸的,想哭也哭不出來,是誰說的,痛到最後隻剩麻木,果真不假。

    告訴自己,不過是失戀而已,總會過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依然可以獨自迎著陽光暖暖的微笑。

    她本就是理智的人,傷痛來的快,褪去的也快。

    隻是心底對於愛情的堅守也失了虔誠的色彩,也許當初早早斷了,最多會留有遺憾,就不會有今日的傷心。

    他給不了她婚姻的保障,沒有趙斯然,也會有其他女人……

    何必開始,何苦堅持……---題外話---下一章就要開船啦,我為這一章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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