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笑不語,與柳豫相處了這麽多天,我也摸出了與他的相處之道,但凡他說些我不能接上的話,不搭理便對了。


    我扭頭準備去望望外頭的月色,不料我欲要望月,卻是望到了杜汐汐。


    其實,我也沒見過杜汐汐多少迴,算起來也不超過五個手指。有時候我頗是懷疑晏清的品味,論皮相論地位論身份,杜汐汐無一及得上我,隻是我卻不曉得為何晏清偏偏要對她情有獨鍾?我與晏清和離後,總算是理清了這個疑惑。


    許是男人都偏愛柔弱的女子,杜汐汐雖是無一及得上我,但她柔弱,眼睛含淚半抱琵琶唱一曲哀怨調子,晏清的心估摸就顫了。這一顫,也就離不開她了。而我不愛琵琶不愛唱曲也不愛含淚,單有一張好皮相,晏清看著看著便厭了。


    我懶懶地支頤,瞅著外頭蹲在地上的杜汐汐。


    這夜風一吹,她身子瑟瑟發抖,髮髻上的步搖顫了顫,仿佛風吹多幾迴,她便要倒了。隻可惜,晏清也不知在哪兒,她這一倒,估摸也就沒人接住她了。


    上迴杜汐汐在台上向我挑釁,之後,我很是小氣地讓人去拆了杜汐汐的台,她每唱一迴曲,我便拆一迴。實則我也不曉得,既然晏清如此寶貝杜汐汐,與我和離後為何不娶她迴去好好供著。


    我想不明白,也沒有去弄明白。如今晏清與我再無幹係。


    柳豫不知何時湊了上來,「娘子,那不是晏清麽?」


    我微愣,順著柳豫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真是晏清。我離他雖是有些遠,但我仍是能看得出他滿身的疲倦勞累。驀地,我愣了下,他身上穿的乃是侍郎才穿的官服。


    我略微想了想,估摸是承文降了他的官職,至於原因,我也不曉得,不過大概是承文護短罷了。見他此刻的模樣,我猜她定是忙碌一整天,直到半夜才能迴府歇息一小會。


    與我和離後,晏清過得不好,我很高興。


    想著晏清準備要和杜汐汐碰麵,我心裏頭有些道不清的情緒,我吩咐了車夫把馬車停在暗處,柳豫愣道:「娘子,你還喜歡晏清?」


    「不喜歡。」我瞅了他一眼,「別吵,有戲看。」


    柳豫總算是不做聲了。


    以前我從未見過晏清與杜汐汐在一起的模樣,不知是否與我想像中一般的柔情似水?就像當初我在山下的小屋裏遇見晏清那般,隻需一眼,綿綿情意便縈繞心頭。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們。


    隻見杜汐汐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在晏清無聲的腳步聲下,猛地抬頭,這一望裏,我見識到了淚人是如何誕生的,我不過咽了口口水,杜汐汐已是哭得梨花帶雨,淒悽慘慘地喊了聲——晏郎。


    我立刻一抖。


    晏清停在杜汐汐的身前,我努力地探頭張望,隻可惜晏清是側對著我,我望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也見不到晏清的表情。


    我頗為失望。


    晏清伸出手拉了杜汐汐起來,杜汐汐如我所料一般很是柔弱地撲在了晏清的懷裏。若是以前,我定會心痛得窒息。隻是現在我卻是看得津津有味,隻覺人的一輩子委實是跟唱戲一般。


    我想我果真是對晏清放下了。


    杜汐汐哭得很是淒涼,伴隨著夜風,像是在唱哀怨小曲似的。


    晏清不知說了什麽,我沒聽清,不過我猜估摸是一些安慰的情話。想當年晏清說的情話可是哄得我連自個兒姓甚名誰都忘了,如今要哄杜汐汐自是易如反掌了。


    不過接下來較為出乎我意料似的,杜汐汐推開了晏清,小手帕一揮,哭著奔走了。


    晏清竟然也沒有追上去。


    我愣了又愣,很是不解地道:「這齣戲有點怪。」莫不是晏清的情話已經哄不住杜汐汐了?還是說當年我太過好哄,晏清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讓我愛得欲罷不能?


    柳豫忽然道:「娘子,若是晏清要與你再次成親,你會答應麽?」


    我不曾考慮便道:「他不會。」


    柳豫又道:「娘子又怎麽知道晏清不會?」


    我笑道:「難得我願意放手,他如今海闊天空的,又怎麽可能會再次願意?」


    柳豫目光微閃,我又道:「且不說他願不願,我如今也是不願的。」


    「也是,娘子如今隻是我的娘子,即便晏清想複合,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柳豫垂眼,「況且……」


    柳豫聲音忽然變輕,我沒聽清他後麵說些什麽,問:「況且什麽?」


    他笑了笑,「沒什麽。」


    我也不在意,吩咐車夫繼續往公主府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o(>_<)o ~~俺昨晚做了個關於這文的夢,夢到溫衍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掐住我的脖子,猛搖,為什麽要讓我殘疾!!!


    ps.淚奔,為什麽昨天更了一整更,結果留言反而木有半更的時候多……寬麵條淚~~


    第十六章


    我的府中有一個藏寶閣,裏頭有無數珍寶。我依稀記得那一年我曉得晏清和杜汐汐的那些事後,心灰意冷,立馬讓人把白玉冠給收進藏寶閣裏了。


    一下馬車,我立即直奔藏寶閣。我東找找西翻翻也沒見白玉冠的蹤影,後來命人拿了收錄珍寶的冊子一覽,竟是發現裏麵沒有白玉冠。


    時隔數年,我也不願去追究是誰的失職。我又迅速看了一遍手裏的冊子,準備找一份能替代白玉冠的禮。可是看來看去始終覺得隻有白玉冠才是最適合溫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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