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溫暖,真舒服,露出的小半邊臉如此訴說。 蒼信歡快笑著將臉湊到少年身上,淡淡的花香,光是聞著就讓人神清氣爽,是伴隨著他生長的味道,此時完全成長更是濃鬱。 爹爹,爹爹,他小聲嘀咕,聽得一聲噴氣聲後轉頭,正好對上一雙大紅燈籠,從責備的一眼到溫柔的凝視,實在是怎麽看怎麽神奇。 蒼信打個抖立正站好,叫道:“父皇。” 巨大的頭顱幾不可查輕點,將同樣巨大的身形調整了下,讓懷裏依偎的人更加貼近。聽到那一身舒服的呻吟,更是將有一個小孩身高的尾巴搖了搖。 將這番情景收到眼底,靠在門邊的藍淩衣再一次樂不可支,不過到底知道注意音量避免犯了此時的大忌。 有誰能夠想到,昔日堂堂的帝皇如今為了討得一人歡心,不惜變迴原形? 蒼翼翔能夠做到的,遠比藍淩衣想到得多。 也許是被人類抓到並且沒少折磨,如今的蒼羽陽對人類的警戒心十分高,一次誤打誤撞變迴原形的蒼信十分容易就得到他的喜愛後,父子倆就對症下藥換取那一個個放下警惕的笑臉。 這其中的過程並沒有如此簡單,至少期間蒼翼翔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個方法爭寵的,不過少年皺起的小臉重過一切,所以麵子什麽的都自動退成其次。 蒼信有早朝,再舍不得也不能誤了政事,他在自己父皇的虎視眈眈之下硬是蹭了幾個“貼貼”後,心情甚好的上了早朝。 晶瑩的虎眸瞥了消失不見的人影後,衝著藍淩衣發出明顯的趕人信號。 藍淩衣倒是也沒討無趣,雖然有事商量,但是這樣美好的早晨,相依相偎的兩個……嗯,不好形容明白就好,所以暫時放他們一馬吧。 藍淩衣心裏對自己說,可是門關上的一瞬間,一絲憂愁染上一向從容的臉。 似是而非的美好總是有種脆弱的錯覺。 少年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夏日的造成容易造成時間的錯亂,實際上也才剛剛早朝結束。 他揉揉眼睛,很快被另一雙手落下,溫熱的濕巾繼而取代,還有男人溫柔的唿喚,都是聽厭了的兩個字。 羽兒,他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是自己,隻是男人的發音繾綣而纏綿讓他產生躁動,他不懂,這個人臉上的表情總是讓他安心卻更容易煩惱。 蒼羽陽,對,他現在的名字是這個,雖然還有好幾個稱唿也是在叫他,這種複雜無疑讓他感到麻煩。 金色的瞳眸無疑將這些無奈表達地一清二楚,所以一天天的時間裏,少年唯一要做的就是享受帝王級的服務,但是靈動的靈魂又怎麽可能學會心安理得的享受? 還沒學會做人,卻可以先學會關心一個人。 因此,蒼翼翔清理完少年正在揉的帕子被一隻手搶了過去,在愣神之間濕淋淋的帕子就被拍在了臉上,蒼翼翔抓住在自己臉上的手,時分好耐心的控製著他慢慢移動擦過臉上的每一片地方。饒是如此,蒼翼翔的臉頰還是被揉紅了大半。 不過頭一次的成功這無疑讓少年興奮,揉了兩下後就打算清洗,沒料到力道控製不住柔軟的帕子直接撕成了兩半,這已經是這幾天以來的第六條了,事實上隻要經他手的布料大體上就隻有這一個結果。 金黃的眼睛死死瞪著自己手上成了兩半的“屍體”,頗是生氣地摔進了水盆裏。這種像是小孩子般不成功就撇氣的行為讓蒼翼翔一陣好笑,將對方的腰攬過來一點兒都不驚異看到一張氣鼓鼓的臉。 雖然仍是蹦不出一個詞,但是這般透明的臉,又如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忍不住心動,忍不住將唇印上溫熱的臉頰,那種踏實的感覺美好的驚心,蒼翼翔吻得傾請,少年仿若也被陶醉,微微轉頭湊上自己的嘴唇,模仿是伴隨著每種生物而出生的本能。 氣息交融,睜眼就是對方生動的麵孔,隻是――蒼翼翔摸摸臉上的小牙印,無聲的歎息道,隻是不要這麽生猛該有多好。 當然,再生猛一點他也不會拒絕,這就是所謂的痛並快樂著。 控製不好力道的一雙手自然不可能再奢望能擔負起舉筷拿勺的重任,蒼翼翔一臉嚴肅的將人摟過來,在三雙眼睛下光明正大的開始了停滯有十多年的喂養生活。 這種十分有“吃豆腐”嫌疑的舉動被蒼信第一個質疑,原因無他,爹爹在父皇懷裏,他就頂多能碰到個邊,於是先開始想好的變成小老虎蹭吃蹭喝的想法都成了煙灰。 但是這種想法,在蒼羽陽直接伸手將一整塊烤羊腿塞進嘴裏啃的時候煙消雲散了。不僅如此,他有些溫潤柔和的爹爹還變成了完全的肉食主義者,每一頓簡直是無肉不歡,蒼小帝皇欲哭無淚,因為桌子上大半的素食因此都落盡了他的碗裏。 蒼翼翔一個眼神,將一切抗議壓下。轉而在油膩膩的小嘴上親兩下繼續大魚大肉的喂食,充分顯示了什麽叫做不公平待遇。 沒辦法,羽兒太瘦了,多吃點肉長胖點他實在是高興都來不及。 由上可見,曾經的蒼大帝皇發生了思想上的完全轉變,以蒼羽陽為中心,以養胖蒼羽陽為目的,以親熱為宗旨,任是再任重而道遠也要堅持不懈的走下去。 日子如果是這樣是分外美好的,偶爾桃粉會看著太上皇身上的“小月牙”露出會心一笑,會鍥而不舍地教他仿若重生的小主子學習永遠學不會的日常生活,會時不時安慰一番假哭著說父皇爹爹都不喜歡他的小陛下,如果是這樣,仿佛那些曾經的不幸都可以遺忘。 因此,藍淩衣站在觜宿宮門口時,頗有一番做壞人的坐立不安,?都不想打擾難得的清淨,但是身在宮闈,掩人耳目實在是太難。 國師的失蹤,觜宿宮新來的神秘人物,已經在外界吵翻了天。即使有幾個皇子幫襯,也差不多撐到了盡頭,前幾天六皇子甚至被激紅了眼,將一個大臣打得今日還不能上朝。然而隻能帶來更惡劣的影響,得來了惱羞成怒的說法。 中傷和流言,這是皇家最大的戲碼。隻是這次格外的風風火火,轟轟烈烈,這其間自是不那麽簡單。 蒼翼翔的不理不睬,已經代表了一種態度,藍淩衣在長久的觀察中十分確定,這個為了江山能連自己都當籌碼,冷心冷血的男人唯在一個人上,那心眼是比針眼還小的。這從蒼羽陽迴宮多日就連蒼信都沒好好接觸幾迴這件事上就可見一斑。 藍淩衣來的時候是心平氣和的,雖然在蒼翼翔眼神掃來的一刹那是顫動了一下,那目光太銳利,透過它可以看出不久的將來不少人要倒大黴了。 不過在這些人之前,整個禦花園先倒了黴,藍淩衣掃了一眼被摧殘了一地的鮮花,不動聲色的挑眉,他可以想象被清出去的侍衛迴來的時候,眉眼可以多扭曲。 禦花園是大陸上最大的花園,可是也不夠三頭大型魔獸的折騰,想到這三隻魔獸也是自己當初的“善後”範圍,藍淩衣心頭臉上又是一陣扭曲。 虎翼天翔 第四卷 殺伐之神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淩亂的禦花園 禦花園再大也比不過魔獸森林的十分之一,樹林鮮花美雖美,人工培植的美麗卻太過脆弱,三個魔獸打個噴嚏就有著小型龍卷風的效果,百花被摧殘可憐兮兮地散了一地。 少年站在花雨中頗快樂的打轉,旁邊變迴原形的蒼信像個小狗似的圍著他轉,他完全繼承了白虎族的血統,生長偉哥恪守著白虎族必備的生長路線,體格自然也收到了限製,不過至少比蒼羽陽可是何地都是巴掌大的體型好得多了。 藍淩衣一步步蹭過來,雖然暴殄天物不好,但是這番景象卻是由衷的使人愉快,繁花美眷自是人間勝景。 “小羽兒”,藍淩衣打招唿。 少年很吝嗇地賞過來一個斜眼,他玩得正高興,被關在觜宿宮好幾天了,骨子裏都是對自由奔跑的渴望,三頭魔獸更是如此,一個無聲的眼神後一陣風卷雲殘就開始了賽跑,蒼信身形雖然較小能力卻不低很快就追了上去。 “你也不怕被其他人看見?”藍淩衣眼看著連衣邊都看不見了,轉頭問道。雖然有太上皇和小陛下下的命令,但是這禦花園中獸吼不斷顯然會嚇壞不少人,當然揣測好奇的人更不會少。 蒼翼翔看向遠方的溫柔神情絲毫不受影響:“羽兒有計較,不會跑出這個禦花園,何況信兒會在旁邊提醒的。”